“将来呢?仔仔,你别害死素心,这孩子很纯洁,人又专一。”
“放心、放心。”尤烈很得意地说:“起码,她冷的时候,我已经会脱下外衣给她披上,素心对我很满意。”
“总之,你们一天不结婚,我还是不放心,先订婚好不好?”
“不,不要来这一套,结婚和订婚有什幺分别,身边拖了个未婚妻,干什幺事都不方便,有好机会也给溜走。”
“仔仔,我给你四个字——好自为之!如果你不听话,失了素心,可不许在我面前流泪。”
“哭?”尤烈笑起来:“八岁那年,我由树顶摔下来,我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我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哭?”
尤爷爷摇摇头,走出尤烈的房间。尤烈春风得意,也没有把爷爷的话记在心上。
他下班去接素心,素心提着两只大盒子出来,素心把其中一只盒子交给尤烈。
“这是送给你的。”素心一边上车一边说:“黑漆皮裤,黑漆皮外套,连一顶帽子。很帅,刚由美国运到,我马上挑了两件,我们每人一件。”
“你那件是怎样的?”
“一样,是情侣装。”
“啊!”尤烈眼睛露出光彩,他把盒子放在后面,吻了一下素心:“谢谢!”
“小意思,希望你喜欢。”
“当然喜欢了,既然是情侣装,我们穿著它去骑马,顺便拍些活动电影。”
“去牧场?”
“唔!反正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去牧场住两晚。”
“只有我们两个人?”
“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每次都有一大堆人,我们两个人单独在牧场度宿,还是第一次。”
“第二次。”尤烈纠正:“那次你生病,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还单独一个房间相拥睡了一晚呢!”
“那次情况特别嘛!”素心娇嗔说。
“你怕我,对我没有信心?相信我,我是不会冒犯你的,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说过不信任你。”
“那就答应我吧!”
“好,我们明天去牧场。”
“这才听话。”尤烈用左手拥一下素心:“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家休息,明天八点钟我去接你到浅水湾吃早餐,然后去牧场,好不好?”
“都同意了。”
“唔!”尤烈吻一下素心。
“当心驾驶……”
尤烈和素心穿著情侣装,骑了半天马,尤烈坐在草地上,素心把头搁着他的大腿。另一边,‘沙皇’和‘公主’头贴头的吃着草原上的青草。尤烈轻抚着素心的头发:“爷爷每天都跟我说一句话。”
“什幺?”素心躺着很舒服。
“迫我结婚。”
素心仰脸:“你一定不会答应。”
“我为什幺要答应?结婚是最无聊、最闷的事,也可以说最老土的事,何况我才只有二十几岁人,我实在不习惯做丈夫,特别是做爸爸,太恐惧了。”
“……”素心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结婚,现在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对吗?”
素心只笑一下,心想:你这种人,就算父母天天迫,不到四十岁也不会结婚;除非尤爷爷有个什幺三长两短,但尤爷爷那幺精健,起码能多活二三十年。
“我有个表哥,未结婚之前,不知道有多活跃,人又有冲劲、爽朗。一结了婚,马上变得死气沉沉,婆婆妈妈,每次的话题不是妻子就是儿女,闷死人!”
“啊!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你们,尊尼说尤爷爷只有你一个男孙,其实,尊尼也是他的孙子,只不过是外孙。”
“不是,全不是。我的亲姑妈没有一个生儿子,尊尼的母亲,是爷爷哥哥的女儿,也就是爷爷的侄女,我爸爸的堂妹,啧!中国人的家庭关系好麻烦。”
“尊尼应该叫爷爷伯公什幺的,为什幺把爷爷叫外公。”
“本来就是,但爷爷喜欢孙子,所以才会叫尊尼他们一律叫他外公。叫爷爷的,就只有我和你两个。”
“爷爷对我那幺好,你看不顺眼。”
“唔!以前你高傲自大,很难亲近,一张嘴巴又厉害,绝不饶人,实在很难令人对你有好感,现在你全变了,温柔、可爱,又懂得体贴别人。”
“人家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整个地改变,也许爱改变了我。”
“你以前爱过人吗?”尤烈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
素心摇一下头。
“也是第一次?”
“是的。”
尤烈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吻她,素心双手抓着他的肩膊。草地一带静悄悄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更不怕有人偷窥,他们亲热了好一会儿,直至太阳下山。
“我们该回去了,”素心由他的怀中起来:“……这儿地势高,没有阳光,天气会很冷,看起风了。”
“那!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并肩策骑,不时在含情脉脉的相视而笑。
尤烈甜丝丝,在他的眼中,素心越来越漂亮、迷人……最重要的是更可爱了。
“你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中,最可爱的一个。”
“但是,我不像她们会发嗲。”
“她们都是假装的,别当我是傻瓜,女孩子偶然撒撒娇能增加情趣,但整天嗲声嗲气,便会令人发毛。”
“但当时你被迷住了,也接受了,根本不想推拒。”
“发嗲也总比发狠好,比如上一次……”他没有说下去了。
“我在写字楼打了你一记耳光?”
“我已经不会为那件事生气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那晚我生日,我深深的吻你,你没有打我,反而在你的办公室,才只不过轻轻吻了一下,巴掌就来了。”
“就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打你,但心里已经很气,第一次让人家亲吻啊!这个人还老跟自己作对。”
“于是,第二次你再也不留情。”
“是的!”
“现在我天天吻你,还想不想送我两掌?”
“现在不同。”素心柔柔的:“我们已彼此相爱,尤烈,你爱我吗?”
刚进牧场,亚国迎过来。
尤烈也许就只有这一个好处,他虽然是出了名的风流,但是,他只是老拉着素心吻她,拥抱她,除此之外,并没有做过任何越轨的行为。也许,这方面他不太主动,过去,都是那些女孩子自己送上来的。而,素心却相反,把自己保护得密密的。
所以,虽然一间屋只有她和尤烈两个人,但是素心一点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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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天吃过早餐,尤烈和素心手拖着手去看费医生。
闲话间,费医生问尤烈,他们哪一天请吃喜酒。素心红着脸,垂下头。
“我们都不想那幺早结婚。”尤烈把素心的手握紧了一点儿:“因为我们现在比结了婚更快乐。”费医生想一下,意会地点了点头。
离开费家,素心低声埋怨:“你刚才说的话,会令费医生误会我们正在试婚,我难为情死了。”
尤烈把脸凑过去问:“我们索性来个试婚好不好?”
素心急得脸红,要摆脱尤烈握着她的手:“你休想,你休想。”
“哈哈……”尤烈笑弯了腰:“你看你,好象我要强奸你似的,我不会这样做,除非你同意。”
“我绝不会同意!婚前,我要保存纯洁的感情。”
“我也不会迫你,这种事,哪一方面反对都没有意思。”
“笑,你还在笑什幺?”
“笑你,刚才你害怕得好象我要吃了你似的,你真像个小孩。”
“跟你那些女孩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很土?”
“不!我喜欢你这样,如果你对我随便,也会对别的男孩子随便,谁喜欢娶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老婆。”
“你……”素心拉他停下来:“是不是打算娶我?”
“将来!现在我们过得很好。”
将来!素心内心冷笑,将来根本不存在,他们也不可能维持到将来。她算准就算她肯,尤烈对她一两年就厌了,结婚根本就是骗人。
“今天风很轻,吃过午饭,我们骑马去草地放风筝,好吗?”
“好!但是,在这个早上,我们做些什幺好呢?”
“天气冷,否则,我们可以到下面海滩游泳。”
“但是我们可以去拾贝壳。”
“主意不错,不过,山上到山下,路程也不少,你走得动吗?”
“走得动,大不了脱下长靴,”素心很感兴趣:“到郊外,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太没有意思。”
“对,首先我们先回家拿个桶,再由那边下山,路比较容易走。”
脱掉皮靴在沙滩拾贝壳,水冲过来的时候,双足冷得麻木,尤烈和素心还是很高兴。大概在市区太久,整天又忙着做生意、应酬、赚钱,能够在大自然呼吸清新空气,为他们带来新的喜悦。
大大小小,好好坏坏,拾了一小桶的贝壳,两个人又在海边追逐嬉戏,根本忘了时间,实在太开心了。后来还是亚国找来,请他们回去吃午饭。
晚饭后,他们都穿了皮草到海边散步,那是素心的主意。可是海风又大又冷,迎面刮过来,尤烈紧紧拥住素心,两个人紧贴着取暖。
“好冷啊!”
“我把我的皮大衣给你。”北风不断往尤烈口里送。
“不!你别脱下来,你会冷僵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伯冷,真的!一年四季我洗澡都用冷水。”尤烈说着,就把皮草脱下披在素心身上,自己一个“啊嗤”,他还笑呢:“没关系,冷一会儿,自然就习惯。”
一阵寒风吹来,又是“啊嗤”,这幺冷的天气,没有阳光;而且又在海边,海风是最冷的,尤烈脱下大衣,里面就只有一件毛衣,又怎能不冷?
“啊嗤!”素心马上把大衣替尤烈穿上,他的手冷得像冰。
“你不穿我的大衣,你会冷的。”
“我们回去,屋子有暖气,”素心挽紧他:“你恐怕已经着凉了。”
“吹一下就着凉,太没有用了吧。”
“你知道吗?这儿起码零下十度,你才穿一件毛衣,老虎都熬不住。我们快上山,起码山上海风没那幺猛。”
相拥着终于回到屋子,尤烈点一下素心的鼻尖:“看你,冷得鼻子发红。”
“啊嗤!”素心摇一下头,拉他坐下来:“我去厨房给你弄些热饮品。”
“叫亚仙。”
“别烦了,又夜又冷,让人家好好睡一觉。你坐着,别脱大衣,暖一会儿。”素心脱下皮草就往厨房走。
尤烈靠在皮椅上,伸伸腿,家,真温暖、真舒服。平日他拼命往外跑,家总留不住他,为什幺感觉变了,是不是这儿有了素心?
尤烈想着,又打了两个“啊嗤”,他把暖气开高一些,这时候,素心捧着一只盘子出来。
她把一只水杯放在尤烈双掌中:“暖吗?”
“热热的,好舒服。”
“喝下它!”
“是什幺?”
“柠檬堡可乐,听说对治疗伤风很有帮助的。”
“我从未喝过,也许我没有患过伤风。”他整杯喝下了,舒一口气:“唔!味道很好。”
“舒服些吗?”素心接过杯子放下。
“人暖暖的,很舒服。”尤烈把素心拖下来,两个人挤在一张皮椅里,尤烈紧握着素心的手:“你真好!”
“只不过是一杯柠檬可乐。”
“不只是一杯饮料,是你整个人,有你在身边,我感到温暖。”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会讨厌我。”
“不会,和你相处越久,越发觉你有更多的优点,对你一辈子也不会厌。”
“你常常对你的女朋友说这句话吗?”素心把手盖在他的手背上。
“不!我只说过两次。”
“另一个对一辈子也不会厌的女孩子呢?”
“我看走了眼。”
“啊,是怎幺一回事?”
“我跟她认识了差不多半年,她一直是个很爱羞、很爱撒娇,胆小怕事、温柔又斯文的女孩。她很懂得敬老怜幼,每个星期上教堂,不喝酒、不抽烟,很纯、很乖,很有教养的女孩子。”
“这还不够好?”素心低嚷。
“有一天,真巧得很,竟然被我发现她抽着烟,喝着酒,用下流话骂她家老佣人,还用脚踢她最宠爱的小狗,我看了拔足便跑。从此我不肯再见她,这样虚伪的女人,想想也怕。”
“有一天,你会发觉我比她更坏,想想也会打冷颤。”
“你最坏的样子我见过,最好的样子也见过,不,也许还会更好,你的好处,发掘不尽。”
“油嘴!”素心拉起他:“着了凉,早点休息,精神不足,明天可能会大伤风,睡觉吧!”素心送他到房门口,尤烈捧她的脸,正想吻她的唇,突然改吻她的前额。
素心望着他,眼神打着问号。
“我怕我真的伤风了,会传染你。”
素心用足尖站起,在他的唇上轻吻一下,一面开了房门一面柔声说:“晚安。”
“晚安!”尤烈心满意足地进了房间,素心为他关上房门。
第二天早上,素心梳洗完毕,换了一袭白天鹅绒的套装裙。外面风大,戴了顶白色天鹅绒冬菇帽子,一条红白格子长颈巾挂在脖子上,垂在胸前。
她到尤烈的房间,轻轻敲敲门,没有回音,她旋了旋门球,没有上锁,于是,她轻轻推门进去。
尤烈熟睡未醒,素心蹑足走近床边,看见他睡得很甜。一张蛋形脸,两道飞扬的彩眉,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两片丰厚而线条优美的红唇,的确是个美男子。
素心坐在床边,用手按一下他的前额,凉凉的,没有事。素心松了一口气,正想把手收回去,尤烈突然捉住素心的手。
“你已经醒过来了?”
“你敲门,我已经醒过来,”尤烈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我没有事,没有大伤风,连小伤风都没有。”
“那就好,我刚才还担心。”
“我身体壮,挨得起暴风雨,所以爷爷才放心让我独个去美国念书。不过昨晚真冷,要是没有你那杯热柠檬可乐,也许今天还是“啊嗤、啊嗤”。”尤烈笑笑,眼睛又在笑了,像会勾魂似的:“我哪儿都好,就是这儿不好。”
“哪?”
“这。”尤烈指住胸口:“你伏下来听听吧!”
素心果然把右耳贴着尤烈的胸口。
“听到什幺?”
“卜通卜通的心跳。”
“是不是跳得很快?”
“唔!”
“每次你和我在一起,我的心跳就加速。”尤烈使劲地点着头。
“那怎幺办?”
“抱紧我。”尤烈拉一把,素心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尤烈翻个身,把她压在下面,先轻轻亲一下她的嘴唇;然后说:“我今天没有伤风,不会传染给你。”他又微笑,眼睛也在笑了。
素心抚着他的发脚,想避开他的眼光,却躲不开,被迷住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春风:“我们既然穿了情侣装,一起伤风才相配。”
“素心……”尤烈两片丰厚的唇,用力吸吮着她。
不知道是否小女孩春心荡漾,还是两人过份接近?尤烈的男人味太浓烈,最近素心和尤烈接吻,总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