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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东尼没说什幺,根本他对华茜的感情,已经冷如冰了。
他只对苏铃的事有兴趣。
由于东尼向来对华茜都不甚打紧,她也没发现,东尼对她已经没有“女朋友”那种感觉。
反正,她也查过上,东尼真的没有女朋友,她便认定,东尼的心是一直向着她。
周刊一直都有传苏铃和朱公子已经分手,朱公子把苏铃踢出豪华别墅,然后有人四出去找朱公子,甚至找他的家人去求证。
闹得人鸡犬不宁,总之,不达到“拆散”永不罢休。
事情又有了新发展,朱公子竟然和甜甜在公众场所出现。
访问朱公子完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甜甜呢?首先她否认朱公子是她的男朋友——朋友而已!但承认大家谈得来,又大赞朱公子好人。当时有报刊说朱公子玩弄女明星,对感情不负责任,还有人同情苏铃,说她被朱公子无情拋弃。
苏铃一下子成了可怜的受害人。
当然,在些食饭神仙,马上权威地说:一早就预测到,朱公子会拋弃苏铃。
可能由于苏铃是受害者,或终于把她害惨了,有人仗义执言,把朱公子骂个一钱不值,他成为玩弄女明星的花花公子——总之,其德行,坏之至。
甜甜马上为他辩护,认为他人好;朱公子和苏铃分手,错不在他。
甜甜不是坏人,她没说错在苏铃。
尽管甜甜否认和朱公子拍施,但许多朱公子出现的地方都有她。
但朱公子和甜甜“拍拖”,又有人说话。
“这朱公子怎幺搞的,他追苏铃时以为他很有品味,挑城中年轻貌美,身材又好的才追。这个甜甜,不够漂亮,身材不好太胖,知名度低,事业又没有什幺成就。朱公子竟然追她,真是饥不择食。换女朋友,应该换个更好的嘛,这幺差,没品味。”
“何止?她和那搞音乐的有过一手,是被那人扔出来的垃圾……”
“朱公子岂非垃圾桶?”
更难听的风言风语都有。
朱公子像个祸根,碰上他都不幸。
至于苏铃呢?一下子销声匿迹,有传闻她为情自杀了。
但圈内又流传,有几位公子追求她。
显然她没有死,但很低调,尽量拒绝接受访问,她曾对密友说:“上一次太天真,认为人贵乎坦白,结果几乎把自己害死了。以后,我也不敢随便说话。”
人是应该跟随时间成长,经验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问到她和朱公子,她没说过朱公子半句闲话,没抱怨、没谩骂、没哭诉,有风度得令人佩服。她还说:“我们还是朋友。”
一般女人,尤其是女星,和男友或丈夫分手,都把对方踩个稀烂,要对方永不翻身,最重要的是把自己说成有多可怜便多可怜,博取人家的同情,博取“抓银”良机。竟然完全不问良心,也没想过对方曾经是自己深爱。
苏铃虽然是大陆妹,但比一些香港女人更有气派。
香港的女性多半是强者,器量非凡,媲美男士。奈何有一小撮香港女人,老怕大陆妹、台湾女,来抢她们的饭碗、来抢她们的情人,结果呢!还是被抢了,自然有不少无良男人。但那些女人自以为是、不思改进,是失败的最大原因。
苏铃本身,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她觉得,女人最幸福是找到一个好归宿,将来结婚生子,侍候丈夫,生个儿子为丈夫传宗接代,做个贤妻良母。她对事业没有野心,若结婚就留在家里,还计划过学插花、家政……闲来为丈夫烧几味可口小菜。学做生意,希望能助丈夫一臂之力。
如今一切已成过去,美梦亦已清醒,对于那些公子哥儿,她反应冷淡,没多少热情,反过来热心投入工作,因为不断的工作,才可以忘记被伤害的痛苦,还有绯闻压力呢!人家写的每个字,都好象一根针,针针刺在她心上。
娱乐圈锦上添花,跟红顶白多的是。比如发仔,以前人人憎他,把他骂个万恶不赦,谁没写上一笔,就好象不够时髦;如今发仔行运了,走红了,大家又一窝蜂地去奉承他,连他的缺点都写成优点。
娱乐圈是极少雪中送炭的,所以苏铃虽然是受害者,并没有人关心同情她。
其实,她们三位俏娇娃,除了君王一切如常,并有发展外,华茜也不好。
虽然和东尼几度复合,但,华茜并没有复合修好的感觉。
唯一令华茜开心又担心的,他们已经没有吵架了,原因是,大家客客气气,东尼好象改变了,有时候,华茜好象不大认识他,彼此陌生人一样。
东尼是不会主动去找华茜,这不奇怪,而华茜去找他,他有空会和她吃顿饭,那顿饭也是多吃少说话,东尼老是心不在焉。
不吵架和平相处本来是好事,但吵吵架,也证明东尼关心她或在意她做的事和说的话。如今不理不睬,陌生人一样,岂非更糟糕?
若真的发展到相对无言,怎幺办才好?
这天,华茜和朋友们在一起时,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向下垂。
“喂!华茜,你今天怎幺了,老不哼声。”
“前些天还很风骚,和情人复合呀。”
“喂!不是又吵架了吧?”
“吵架才好,就是因为没有吵架。”
“你这人也怪,老说东尼脾气躁,动不动就开口骂人,小小事也不饶你让你,跟你吵。现在不吵架了,恩恩爱爱了,你又愁。”
“我们虽然没有吵架,但也并非恩恩爱爱,以前,说良心话,我们好象并没有真真正正恩爱过,但也算有感情,比如他紧张我的修养、前途,如今他甚至没有劝我看书,对我漠不关心似的,我才忧虑。”
“华茜的话对,恋人吵架是不好,但对方在乎你,眼中有你才会吵,若对你视若无睹,哪里还会挑剔责怪,感情可能已经下降至零。”
“最怕还是有第三者,因为你们分开了一大段日子,他的情况你并不清楚。”
“他妈妈告诉我,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而我们再来往这一段日子,我什幺都了解调查过,他真的没交女朋友。就是人变了,冷冷淡淡,唉!好担心。”
“你现在一直沉住气,等苦尽甘来的一天;要不然你跟他把话说清楚,起码你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幺,免得猜来度去。”
“我何尝不想,但,我怕结果又是自己沉不住气提出分手了,我闹分手已经闹了几次,分了手很难又再回头。”
“若他爱你,他会很紧张的留住你,你走了他也会找你回去。”
“可惜每次我提分手,他总成全我,又从来不会主动找我。”
“你自己决定,你受得了,等下去,不用烦……”
结果华茜和东尼,又再一次分手了,这一次分手是多次以来最和平的,没有对骂,没有争吵,也没有互扬臭史,大家吃茶,话说完了,东尼还送她回家。
缘尽无语,但哪一个才真正无悔,只有各人心中,自己明白。
东尼又一个人单独去的士高。
午夜,去洗手间时,竟在甬道碰上了马日生。
“喂,东尼!”马日生抓住他。
“你也来了?”
“一大班人,”马日生说:“不用问,你一定是孤家寡人,来和我们一起玩。”
“不好了!我来的士高是不想烦,我怕交际应酬,你知道的。”
“都是一班娱乐圈的人,有些你认识的呢。”马日生猛然记起:“啊!苏铃也和我们一起。”
苏铃这名字撞了他心房一下,好象垂死的人精神提起。
他漂亮而呆滞的眼睛亮了亮。
“她失恋后不是很低调吗?有传说她想自杀呢!”
“没有人失恋会开庆功宴的,虽然这圈子流行。但她今天心情不错,正在猜枚,你乘机过去和老朋友叙叙旧。”
“她和华茜是生死之交,未必肯理会我,到时未必下得了台。”
“她也懂大体,未见过她当众闹事,过来碰碰运气。”
“你不要误会。”
马日生盯他一眼,摇头:“大男人死性不改。好了!就当给我面子,我请都不去?”
东尼还好说不吗?人还未到贵宾室,便听见苏铃可爱的笑声。
她喜欢笑。其实三位俏娇娃都喜欢笑。
否则人家不会叫她们大笑姑婆。
“嗨!看我把谁拉来?”马日生叫:“高傲的独孤永胜太郎。”
大家笑,苏铃仍在猜枚,马日生安排张东尼坐在她身边,她便向东尼笑一下,但仍继续玩。
张东尼一直静静地坐着,座中有人去跳舞或斗酒,他便偷偷看苏铃。
苏铃那及耳微曲的头发,黑色套装长裤,黑色高跟鞋都很好看。
脸上是淡装,衣服也包密,但仍透着艳光。
突然苏铃一看表对大家说:“我要先走了。”
“多玩一会嘛!”大家留她,东尼看着她,但并不太明显。
“我有通告,要赶着开工。”
“你刚才说接的是零六通告,现在还早呢。”
“是六点,但路程不短,加上有场戏我老是不满意自己的表现,想早些去请教导演,或者多看几篇剧本揣摩。”她边说边披上米色中大衣。
“找个人送你。”
“不用!大家玩得正开心,我自己开车好方便。”
“你晚饭后不是把汽车借给你弟弟吗?你哪来车子?”
“哎!我记性多差,”她又笑:“没关系,坐出租车也很方便。”
“坐出租车倒不如找个人送。”马日生说:“东尼刚喊走,他送你一程最好。”
“不好!张东尼从不做柴可夫斯基,我又不是华茜。”她已背上名牌黑手袋。
“什幺都有特殊,”马日生碰碰东尼:“他愿意送,让他送吧。”
东尼就顺水推舟了。
“华茜好吗?最近好忙,又是电视又是电影,三个好朋友很久没聚会了。”路上,她问。
“我也很久没和她见面了。”
“又吵架?你们总是吵架、复合,没两天又和好如初了。”
“这一次,我们是真正和平分手,以后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虽然每一次都是华茜提出分手,其实,她对你始终如一,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东尼不说话,他不想说的都不说。
苏铃看着他,心里好笑,觉得东尼真是怪人,也就不说话了。
到片厂,车子停下,苏铃等一下,东尼问:“就是这儿吗?”
“是的。”苏铃见他毫无动静,便自己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门,临别时向他一笑:“谢谢!”
苏铃边下车边想:这个人不是大男人,是目中无人不懂礼貌的粗胚,真难为华茜忍受他,替女孩子开开车门,社交礼仪嘛,都不肯。
东尼的车子一直没有开走,看着她娉婷的背影。
他脑子就不是那幺想。
他想:这女孩子的确是明媚可人,连背影也美,她刚才的一颦一笑还在眼前。
他觉得她不单可人,为人处事,也令他敬佩,一看表,现在才四点多,她接的是六点通告,为了一场戏,玩着也赶回来工作,有多少人,特别是女艺人,肯这样求上进努力?
东尼差不多经常去的士高,但现在目的不同,他是想碰到苏铃。
可惜芳踪杳然,从马日生和他的朋友口中,知道苏铃忙得不可开交,又拍电视,又赶拍一套电影。之后,还有导演特别为她写了个剧本,为其度身定造,希望她凭此片成为影后,因此,苏铃忙得连上的士高、夜店,甚至打打小牌的时间也没有。
东尼相当失望,只好希望她忙完剧集,拍完那个为她而写的电影时,能空闲一点。
幸好还有她不少零碎新闻,她仍然是娱乐周刊吃香的封面女郎。
他可以在周刊里看到她。
还有,她那套电视剧《娇妻》,终于推出了。
东尼不单只每天追看,还录像。
剧中,苏铃人美、身材美、服装也美,极尽视听之娱。而且,他怎也想不到,她演技会那幺自然投入。
那是他发觉她年轻貌美,身材一流,上进努力之外,又一优点。
最近,那圈子的话题,也是《娇妻》,因为收视率高。
东尼是个年轻的生意人,但因为马日生,更因为苏铃,他和娱乐圈挂了钩,他的朋友也不只限旧同学、生意客户,还有些娱乐圈的人。
比如人缘极好又导又演的小胖哥;外表蛊惑,内心纯良的亚积;还有一些圈中大亚哥。
虽然都不能算深交,但也会一起喝酒、吃饭。
那些来来往往的所谓女朋友不是没有,但,减少了,因为他对其他女孩子兴趣越来越低。
这天,东尼陪厂商去吃晚饭,接到马日生的电话,问他去不去的士高。
他答允了,但厂商要求去夜总会,东尼只好推马日生,做生意要紧,老朋友可以天天聚。
那大客户在夜总会迷上个“公关小姐”,要买钟带她去宵夜。
厂商外国来的,人生路不熟,东尼自然要做个午夜导游。
到夜店,东尼看看那公关小姐和厂商打情骂俏,他自己吃饱了又没带个妞,正感无聊上洗手间,就碰见小胖哥。
“东尼,你在哪?……我们在里面,你也来喝杯酒……”
东尼回座不久,马日生就来了。
“缘份这回事真是不由你不信,避都避不来,叫你上的士高你溜不开,在夜店还是要遇上,你一定要过来。”马日生对他说。
“一定,先打发了他们。”
“我等你……”
东尼给厂商和那公关小姐叫了出租车,便和马日生去会一大班娱乐圈的朋友。
一进去,果然一大桌子人,不过,最吸引东尼的自然是那位红衣女郎——苏铃。
她穿一套名牌套装,车匣子般的红色,红色金鞋跟的高跟鞋,过耳的卷发向外梳,每次见她发型、衣饰都不相同。
她和一个男子在玩十五、二十,东尼见过他,是著名的美术指导。
苏铃边玩边笑,每次看见她,她总在笑,笑声银铃似的好逗人,笑态更是美不胜收。
坐下,喝饮品,聊天……
东尼向来话不多,性格如此,他边喝酒边留意着苏铃,她玩起来很投入,甚至很疯狂,嘻嘻哈哈,典型的顽皮女,但他发觉,她一共看了两次手表。
“她要开工拍戏吗?”
“谁?”马日生也玩得忘了形。
“苏铃。”他压着声音。
“啊!对啊!她开始拍那度身订造电影了。”
“等会儿有戏?”
“唔,那就是我急切找你的原因了。”马日生低声和东尼说:“她的汽车入厂做检查,她今天又是零六,所以我觉得是好机会,便叫你去的士高,碰巧你又要陪客做生意。不过有缘分始终有缘分,结果不是又在这里遇上,等会你送她上班,机会难逢。”
“她这样玩通宵,马上拍戏,不累的吗?”
“这妞精力过人,连续拍几个通宵还可以打二十四圈麻将,眼袋都没有出现过……喂,苏铃,你的手提电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