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两百万,就算我全份家财也不能跟你比。”子风握着她的双手:“你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真的重要过你的生命?”子晴看着他,他也看着子晴。
“那时我只有一个希望,只要你能逃脱,没想过我会不会被他们打死。”
“乔大哥!”子晴倒在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腰:“你真是我的英雄!”
“不要这样说!”子风用脸贴住她的头发:“我又不是以一敌百;不过,我真渴望为你多做事。我不是白马王子,但愿我能在其它方面补偿。”
“嘘!”她把他又拥紧一点儿,闭上眼睛:“不要说话,让我们享受这真挚的一刻……”
第八章 佳偶天成
花先生夫妇终于要去英国了。
花太大问女儿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英国。
“不去了,以前是想去看表哥,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需要。”
“建国一直没有和你联络?”
“没有,连个电话也没有,大概他怕我烦他。”
花太太想了想:“建国喜欢逃避,他母亲来香港的那一次,因为他母亲不想见我,他便神出鬼没,甚至失踪了一个星期。”
“他什幺事情瞒着我。虽然我不理事,但关于我的,我有权知道。”子晴提起这些事,是有点儿不开心:“舅妈不喜欢我,他瞒住;他交个什幺郡主,也瞒住,还骗我那女子只有十岁。我们相处十九年,理应坦诚相对,他就是喜欢背着我去做对不起我的事。”
“过去了,别提他!你不去见建国,也可以到处游玩。”
“你和爸爸天天去开会、视察,那有时间陪我?况且你们更改行期,我也快要上学了。”
“你不去,我叫子风多陪你。”
“还不够多吗?我们差不多每天都见面。”
“他很少来我们家,以前建国隔天便来。”
“表哥不同,我们是亲戚,他又是你的侄子。”
“我对子风的印象也很好。他对别人是冷淡些,但对你就无微不至。这种男孩子,不容易受外界环境影响。我会叫他以后像建国一样常来我们家,建国是亲人,他呢?更可能成为自己人。”
“妈咪!”
“我又没有迫你马上嫁给他。”花太太摸摸女儿的脸:“以后别叫他丑八戒,他在我眼中,是越看越可爱。”
“应该是越看越有趣。”林嫂捧着汤出来先给花太太送上一碗。
“如果说乔大哥长得不错还可以接受,他怎会有趣?”
“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林嫂!”
“你别打我,否则翻了碗你没有汤喝。你不是说天不怕、地不怕,为什幺面红?一辈子不嫁?”
“林嫂,两个孩子,你比较喜欢那一个?”花太太一向没把她当仆人。
“我看着表少爷长大的,他人柔软些,会说好话逗人喜欢,又会撒娇。如果说我已经把他忘记了,那是骗人的。乔少爷人是硬朗些,他不会主动和你闲聊,但他懂得尊重长辈,对我们下人也客客气气,而且他对子晴实在好。”
“我也有这个感觉,以前建国也曾和子晴争执,吵吵嘴。乔子风是什幺都顺着她,对一个大男人来说,是很难得的了!”花太太忽然皱一皱眉:“他们性格本来不一样,子风内向,子晴整天蹦蹦跳不停,子风显然在迁就她。只是,不知道他能迁就子晴多久?”
“表姐也说过,乔大哥在尽力迁就我,但她说,能迁就一年,不能迁就一世。”
“她这话很对,你应该和乔子风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子晴和子风送了花先生夫妇上飞机。
他们在机场酒店吃晚餐,子晴已经急不可待的问:“我和你性格不相同,怎可以成为好朋友?”
“不同?比如那一方面?”子晴突然这样说,子风很不安。
“我外向,整天贪玩;你内向,喜欢静静的。这些日子你老陪着我看戏、逛街、游泳、打球,还去烧烤会,你不觉得我无聊,很闷?”
“闷?怎会,我们一直相处很开心。”
“那是因为你迁就我。”
“是的,我承认最初是为了迁就你,投你所好,因为你年纪小,当然喜欢玩;如果我再呆板下去,我们之间的代沟只会加深,距离只会加速。虽说是要演戏给明莉看!但是,一直下来,我觉得彼此相处得很好;而且运动令我身体更强壮,胃口大开,现在去吃自助餐,不用打赌,我也可以吃六大碟。”
“总之,迁就就不好,妈咪和表姐都说,能迁就一年,不能迁就一辈子。”
“我同意她们的话。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因为经常迁就她而自己痛苦,我办不到,就算勉强而为,也难持久。”
“我们根本不合适,是不是?”
“不是!”子风握着她一双手:“虽然最初的出发点是迁就,但慢慢的,我就被同化了,也就是说,我适应了你的生活方式。”
“但是,我跟你的理想还是有很大的距离,我不够成熟、没有女人味、不温柔又不斯文;其实我只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妹妹。你到底想要妹妹?还是女朋友?”
子风微微一笑:“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幻想,我有,你也有,但幻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不错,我是喜欢比较成熟的女孩子。明莉够成熟了吧?说真的她也长得很漂亮;可是,无论她用什幺手段、法宝,我也不能喜欢她,甚至和她在一起,我也感到不舒服。说外表,她是我的理想对象,但我不能接受她,并且逃避她,所以才请你帮助我摆脱她。这件事你最清楚,是吗?”
“是吧!”子晴一连吃晚餐,一边听他说。
“但我和你在一起就不同了,你令我很开心。可能受了你的感染,我连人也开朗起来。以前,我吃饭是吃饭,看戏是看戏,绝不会说半句;现在呢,你是怎样说我?”子风问她。
“现在你话也多了,以前象哑巴,现在吱吱喳喳,你总有这幺多话。”那的确是子晴不久前说子风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为了迁就你而委屈了自己,因为我被你改变了;或者,应该说是恢复我本来面目。”
“你本来面目?”子晴指了指他碟子里的牛扒:“边吃边说!”
“你一直说我C00L,像块冰,其实,也是迫出来的。小时候我也很活泼很好动;自从继母来了,我被迫寄宿,人才孤僻起来。再说,也没有人关心我,听我倾诉心事,就这样子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漠。”子风仍然望着子晴:“你的疑问,我解释得令你满意不满意?”
“满意。”子晴也感到,子风很喜欢和她在一起,他近来真的开心了,不再懒洋洋,人有冲劲,连外表也年轻了。
他刚过了生日,二十七岁,就象二十七岁,不会二十六岁象三十岁。
这证明他们虽然性格不同,但子风由迁就变了适应、同化,是真有其事。
吃过晚餐,他们在酒店附近散步,太静、杳无人迹的地方,他们不敢去。
子风拖着子晴的手。
“刚才你问我,我是把你当妹妹、还是女朋友?我把你当妹妹、女朋友和情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做我太太。”子风不停的望住子晴。
“太太?”子晴笑起来:“你看我像个贤妻良母吗?”
“你现在年纪小,等你再大些,你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
“那就等我大些再说吧!”
“我不会强迫你,不过……”他突然叹起气来。子晴牵牵他的手,问他发生了什幺事。
“或者我自己没有信心,我总觉得不会那幺好运,可以得到你!”
“啊!所以就想马上把我娶回去,我天天对着你就不会变心?”
“嫁给我不好吗?”
“好!等我完成大学课程。”子晴知道子风很爱她,常常表现出害怕失去她。子晴对子风很专一,不过,她从来没有考虑结婚的事。
仿佛是很遥远的事。
反正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开心。
子晴已经开课,子风每天早上一定送她上学。至于下课,最初子风曾从办公室溜出来,接了子晴又上班。子晴怕他费时碍事,况且她下课的时间根本没办法统一:有时到图书馆找资料、有时学生会要开会、练球、练游泳准备出赛……总之,子晴学校一开课,便整个人投入学校,勤念书、运动多,所以,子晴不让子风接她下课。
子风便改派司机去接她。
子风坚持要和子晴一起吃晚餐,在乔家、在花家、上馆子,除非子晴功课太多,又或者子风非去应酬不可。
到了星期日,子风和子晴一定在一起。
子晴躺在子风的大腿上看杂志,子风把萄葡一颗颗送进她嘴里。
有时候,子晴反过来,拿几颗葡萄放入子风口中。
“子睛,我今天接了两个电话。”
“你天天接电话,怎样?又得到那个代理权?”
“放假不谈公事。打电话来的那两个,你都认识!”
“表哥……”
“他在你心里仍占第一位?”
子晴抬头看看他,一笑,道:“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放心,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天天见面,第一个一定想到你。不过,我一时间想不到哪一个和你通电话的人与我有关,便说表哥。”
“那你为什幺不说是你大舅舅?”
“我不久前和舅舅通过电话,他说,他喜欢美国平静安宁的生活,他很有意思留居美国。大舅舅今天给你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杨世伯打来的,他说,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太多的变动,他决定留在美国。”
“他在这儿的生意呢?”
子晴仰起脸说话不舒服,便坐起来靠住子风。
“这就是今天他给我长途电话的原因,他请我暂时代管,直至建国回来接手。”
“表哥还会回来吗?”子晴在水果盆里拿了个水晶梨。
“杨世伯也许想到这一点儿,他怕晚景寂寞,和我爸爸一起结个伴。”
“第二个电话呢?”子晴一口一口的咬水晶梨。
“你猜?”
子晴转着眼珠,忍住笑:“余米高、范大伟……”
“你!”子风捏她的脸,皱皱眉:“一定要惹我心痛才罢休?”
“你!”子晴捏他的鼻:“小器、妒忌、没幽默,还口口声声说给我百分之一百自由。”
“我又没有生你的气,只是紧张。”子风揽住她的肩膊,想亲亲她,子晴把水晶梨拿过去,子风只好咬一口:“我不防碍你的自由,只是自己心痛都不行吗?”
“行!好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让我来猜,第二个电话,是你前度女朋友——杨明莉小姐!”
“哈!你真有本领!”子风拍一下手,近来他很风趣:“竟然给你猜中了!”
“真是表姐?”子晴可紧张:“她怎样了?怎样了?”
“她约我今晚去吃法国菜。”
“好啊!今晚我和陆志进去吃自助餐。”
“刚才的不算数,言归正传。”子风装作严肃:“原来九月韩方中已经来了,明莉和他四处游览、购物,十月初回法国,现在已到了瑞士筹备婚礼。”
“好哟!我们真的大功告成,表姐结果还是和韩方中在一起。”子晴很开心。
“明莉请我代她向你道歉,她说过去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又伤害你的事,她请求你原谅她!”
“她为什幺不直接给我电话?”
“她说上次在杨家做得太过份,她说没脸和你谈话;不过她留下了电话号码,如果你喜欢,星期一给她电话。”
“为什幺要等星期一?我马上可以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恨过她,并且预祝她婚姻幸福。”
“她和韩方中去了法国度周末吃法国餐,星期一才回瑞士。”
“表姐真会享受!”子晴突然想起:“我猜中了,有什幺奖品?”
子风在她的小嘴吻了一下。
“呀!那不算数。没奖金、没奖品还要占人便宜!”子晴撒娇,握起双拳打他。
子风握住她的小拳,又吻她一下才走开。
“你好衰呀!”子晴哇哇叫。
不知道子风跑到那里去了,子晴继续看她的杂志。
“登、登、登、登。”子风突然出现,举起手:“礼物来了,你猜猜是什幺?”
子晴看见子风拿着一个长方形盒子,外面包上金纸,还结了个花球。
“手套和颈巾。”
“不是。”子风摇一下头。
“能不能吃的?”子晴对猜礼物最有兴趣。
“不能给贴士。”子风摆个强硬状,摇一下头。
子晴抿抿嘴:“这礼物能吃的。”
“唔,唔!”他点点头。
“朱古力!”
“错!”
“牛肉干!”
“唉!”子风学着她。
“我不猜了!”子晴嘟起嘴。
“你弃权?”
“唔!死人!”子晴又舍不得:“甜的,酱果;不,是糖,总之是糖果类。哎!弃权就弃权吧!”
子风坐下来,拍拍她的脸:“你着急的样子象个BB,好可爱。”
“虐待狂!”
“我虐待你?疼你还来不及。”子风把盒子放在子晴怀里:“送给你了!”
“是嘛!大男人,大量度。”子晴拉下花球,解开金纸,揭开盒盖一看,自己也呆了呆:“波板糖!”
盒内有十二枝不同的款式、不同类别、非常漂亮的波板糖。
子晴整个人跳到子风的身上,揽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
子风接住她,回吻她。
“你怎会知道我喜欢吃波板糖?”
“关心一个人,自然有办法知道她的喜好。”
“向表哥查问?”
“别把我看得那幺扁!”
“有这幺神通广大?”子晴昂昂脸:“还不是林嫂通风报讯?”
子风点了点她的鼻尖:“其实是你自己说的。”
“全属废话,我自从认识你,根本没买过波板糖。”子晴拉住他的耳朵。
“那天你和花伯母通电话,你说美国的波板糖吃过不少,好想吃英国的。”
“啊!偷听人家讲电话,缺德鬼!”
“我没有,冤枉呀!皇帝。那天你和你妈咪讲电话,你叫我给你弄杯什锦果汁,我拿果汁出来听到的。”
“唔!”子晴侧着头,眨了眨睫毛:“的确有这幺一回事,饶恕你吧!”
子风拿起一块波板糖,剥了纸,把糖放在子晴的手里:慢慢享受,嗯!”
子晴吃得津津有味,望望子风,他一味看着她微笑。
“我一个人吃,你光看着,不好,”子晴拿了一块给他:“我们一起吃。”
“我不吃。”他含笑摇头。
“怕什幺?很美味的,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仆人不会随便进来。我常常和表哥一起吃,表哥还抢我的波板糖,一起吃很开心。”
“最近我的确改变了许多,有时候,连我都不相信现在的自己是从前的我。不过,改变总有一个极限,我和建国不同,他年纪比我轻,也很孩子气。我年纪不小了,怎能在这年纪还在啜波板糖?”
“你可能觉得我很幼稚;不过,就算将来做了母亲,说不定我会和孩子争波板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