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甄吓了一跳,忙上楼去把被子毛毯逐一拿下来,先为天朗盖上被,然后为马国司他们盖一张,也为文杰他们加些毛毯。
蔚甄想把天朗拉开一点,但叶天朗六呎多,近一百七十磅,她怎能移动他。
于是把冷气调弱一点,跑来跑去一个早上就过去了。
阿田醒来(他昨天也忙到天亮)说要弄早餐,蔚甄指了指腕表。
阿田笑起来:“应该准备午餐了。”
蔚甄帮忙阿田安排午膳,因为一共十二个人,为了方便和省工夫,下午就吃自助餐。
蔚甄再回到酒吧去看天朗,天朗刚朦朦胧胧翻转身,看见蔚甄坐在身边,就把她的头搂下来吻她。
“昨晚你把酒吧间弄得像雪房一样。”蔚甄轻声说,怕吵醒马国司他们。
“昨晚几个人,不,是一团人,不知道玩得有多疯,又争又闹又笑,个个玩到流汗,喝了酒,体温也升高了。”
“你为什幺要喝那幺多酒?”由于关心,不禁埋怨几句。
“没办法,常输。”天朗坐起来,把蔚甄搂进怀里:“他们说:‘情场胜利,赌场失意。’大概真是这个原因。”
“冷气太冷,又喝了这多酒,扯开衣服,露着肚皮睡,很容易感冒。”
“不会的,你看我身体多强壮!”他展示强壮的臂肌:“我的字典里没有疾病这两个字,连我们家庭医生也认为我和他没有缘份。”
“酒根本对身体无益,你又躺在冷气出口……”
“不怕,不怕!”天朗拍了拍被子:“仙女为我盖被,她疼爱我,保护我,我好温暖。”
“花言巧语,没正经,”蔚甄瞟他一眼:“还要不要睡一会?”
天朗拿起蔚甄的手腕一看:“哗!一点半,不能睡了,我们是主人。”
“起来洗个热水澡,换套衣服,”蔚甄拖他起来:“一身的酒气。”
“露莎拿酒灌我,连那个斯斯文文,戴副书生眼镜的文杰,也不肯放过我。”
蔚甄也觉得下半夜文杰有点不正常,他从小没喝过一滴酒,昨晚却吵着要玩斗酒。
不久,大家都醒来了,文杰说头痛,蔚甄给他们每人送上一杯鲜茄汁加柠檬。
天朗沐浴出来香喷喷,追着蔚甄要她吻他,蔚甄塞给他一杯鲜茄汁。
“唔!洗了一个冷水浴,整个人都轻松活泼了。”
“你还洗冷水?”蔚甄真想打他:“不听话!”
“你真像我妈咪!”
“你是说我又老又丑?”
“不,不,”天朗一手拥着她的腰,一手拿杯子喝茄汁:“你关心我,紧张我又这样疼我,像我老婆。”
“你讨便宜!”蔚甄轻打他。
“将来你始终要嫁给我。”
蔚甄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禁不住笑了,开心透顶,口里却说:“鬼才嫁你!”
“那我就去娶个靓鬼妹,到时你不要捶胸叫救命……”天朗逗她玩。
“你不害羞……”蔚甄追着打他。
吃午餐时,马国司突然站起来,一本正经的:“昨天我们玩得很开心,但意犹未尽,我们想多留一天,不知道主人欢迎不欢迎?”
“欢迎……”天朗看着蔚甄突然不说话,因为蔚甄的假期到明天四点。
“你这傻瓜!”露莎推马国司:“天朗最好客,有本事留一个月。”
“蔚甄是女主人,我们应该尊重她,”杜贝宁说:“或者蔚甄另有安排,先听听她的意见。”
天朗好客,连他都不好意思推,她还有什幺意见,蔚甄忙说:“我赞成!完全没有意见。”她又笑笑:“我只是担心吃的问题,田叔一个人应付不了。”
“吃的问题都包在我们身上,担保晚餐宵夜都丰富。”
“你们又斗酒到天亮?”丽珊为蔚甄不值:“蔚甄很难才有一次假期,她明天下午……”
“明天下午四时假期就完了,是不是?其实我们也很关心她,”朱丽亚说:“我保证,四点前停止全部活动,后天早上便离去。”
“我们本来应该识趣些快点走,不过,平时天朗不会喜欢我们到访,我们也是难得相聚,”杜贝宁说:“他九月回家,一旦接管生意,根本不可能抽时间和大家玩,他起码要忙一年半载才可以。工作胜任后,有空闲时和老同学聚会,蔚甄明白事理,我相信她不会责备我们,是吗?”
“当然!”蔚甄忙说:“我也没权责备,说真的,我也只不过是玻璃屋的客人,身为客人的我,同样喜欢热闹。”
“昨天天朗输得那幺惨,”马国司用拳头捶一下他的臂肌:“也应该给他一个上诉的机会。”
“今晚我要来个大报复,要你们一个个倒在我脚下……”叶天朗兴高采烈,显然已经接纳,欢迎客人留下来。
午餐后杜贝宁打电话回家,叫佣人准备丰富食物,傍晚派船把食物运过来。
文杰要乘搭杜贝宁的船回市区,虽然人人还在享受暑假,但他还有几份暑假工要兼顾。
玫芳要陪文杰回去,文杰说:“你难得见到蔚甄,况且我回市区工作就接二连三,谁陪我,我都不能领情,老同学聚会谈谈心事岂不更好?”
丽珊快要回美国,她也希望和蔚甄多聊聊。
国新参加斗酒,宜玲当然跟着他。
午餐,休息一会,大家去游泳,杜贝宁和露莎他们看到蔚甄的精彩泳术,都赞不绝口。
“哗!好盖!”朱丽亚推杜贝宁一把,赞叹。
“好盖?盖什幺?”杜贝宁问。
“唉!你这忘本家伙,去几年美国就不懂中文。”
“我……”
“我从未出过国,中文也比英文好,我也不知道,盖是什幺东西。”宜玲好奇地望住朱丽亚。
“你一定是广东人,盖的意思是了不起,很出色,不是普通人能做到。”朱丽亚说。
“当然!”宜玲马上说:“蔚甄是游泳高手,出国参赛的。”
“怪不得!你们看……”朱丽亚停了口,定了眼,蔚甄今天穿了件黑色软皮一件头裸背露腰的泳衣,她肌肤雪白,正是黑白分明,刚由海里上来湿淋淋的,身材显得更加性感:“唷!好棒好棒,她的身材真是第一流,还没有见过。”
“所以呢,如果我们吃过午餐便散队就不会看到这幺精彩的水上表演。”马国司得意地说:“好盖的泳术,好棒的身材……”
杜贝宁接了上去:“好迷人的脸蛋!”
“宝贝、打令,我看你对蔚甄不单是有好感那幺简单,你可能已经暗暗地爱上她。”
“这样迷人的美女谁不爱?”杜贝宁一口认了:“不过我自知条件不及天朗,何必为了一个不可能的梦想,破坏我和天朗的多年友谊?对吧!”
“明智之举!”朱丽亚推他们:“看够啦,游泳吧……”
黄昏时,大家又玩杜贝宁他们带来的模型飞机,玩得很紧张投入的是叶天朗。
每个人都晒得红扑扑,回玻璃屋,轮流着洗澡更衣。
阿田把蔚甄请到厨房。原来食物已送到,真是丰富,整个厨房都放满了。
蔚甄帮他分配好晚餐和消夜,该放雪柜的放雪柜,该放焗炉的放焗炉,水果都堆到酒吧的冰箱里。
安排好了蔚甄才去梳洗。
晚餐后马国司提议去会所玩桌球,第一,斗酒时间太早;第二,前几次他输给叶天朗,今天要报仇。叶天朗可能很久没打桌球,技痒,竟然举手赞成。
但是当他看见蔚甄便说:“不去了,下一次吧!”
“懦夫,昨天斗酒输了,就破胆了。”
“我怕你?今晚你醉了我替你拍一辑醉后丑态的照片。”叶天朗把蔚甄拥抱过去:“甄甄不喜欢玩桌球,我不能留下她去玩。”
“啊!”马国司谅解:“对!”
“你真的很久没打桌球,继续疏弃,你技术会大退步可能成为长期败将。”蔚甄比马国司更大方:“我有个提议,喜欢打桌球的一起去会所,不喜欢打球的,留下来看录像带——那是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
“这最好不过,各适其适,”朱丽亚马上赞成:“总之十二时集合斗酒。”
“甄甄!”天朗望住蔚甄。
“我负责里面,你负责外面,我们毕竟是男女主人,嗯?”
“喂,天朗,出门啦!快九点了!”
叶天朗吻了吻蔚甄,露莎和马国司,已来推他、拉他。
四个女孩到二楼看录像带。
“国新似乎和他们很合得来。”
“哼!他最喜欢打桌球了,有得玩还不插翅飞去?竹织鸭。”宜玲边坐下边埋怨。
“蔚甄才惨,她第一次有两天两夜两小时的假期,就给他们闹完了。”玫芳说。
蔚甄摇头,笑笑开了电视机,大家聚精会神在看电视。
蔚甄趁机拨电话回古堡,向芯妈查问小咪的情形,她怕顾先生应付不了小咪。
芯妈不单只是一片好心,而且想好办法:“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如果我和姑爷应付不了小咪,把她送上床不就行了。”
芯妈说对了,小咪所谓不开心是要她写字、念书和吃东西,她最喜欢上床睡觉。
如果冯明珠不是要女儿赶上学校的功课,这个高薪全职补习老师,根本就是多余。
蔚甄摇头笑着放下电话。
“他们斗酒的花式真多!”丽珊在旁一看,天朗他们已由会所回来,并且开始了斗酒项目。
“根本就是玩综合性游戏,只不过输了要喝一小杯酒。”
“那些杯子真小。”
“人家用作喝潮州茶的,杯子虽小,但小数怕长计,玩一晚可能喝下一瓶到两瓶。”蔚甄很担心,看样子天朗今晚又输:“我不喜欢他们斗酒,酒喝多了对身体有害。”
“光是那些游戏倒是很好玩,我也想参加。”丽珊说:“但我不会饮酒,好辣,呛在喉咙根本喝不下。”
“对呀!游戏的确很好玩,有挑战性,要反应快、记性好、活力充沛……我自信很快追上他们,而且运气不会差。”蔚甄观看天朗他们,他们欢呼、尖叫、手舞足蹈、全身心投入、旁若无人:“但天朗不让我参加,他讨厌女孩子喝酒。”
“他保护你,保持你的形象,你看露莎与朱丽亚,穿的迷你裙差点连内裤都看到,朱丽亚的露脐装,快要变成露胸装。”
“玩作一堆,激烈又疯狂,哪儿还顾得及仪态,”蔚甄又气又好笑:“你看,宜玲快被压扁了。”
“昨天我陪文杰,”玫芳说:“他们推来推去,我被他们由高凳上推下来。”
“玫芳,你怎不早说?”蔚甄关心地问:“没事吧?”
“没事,地毯厚。那两个女孩子专门对付天朗,常合力推他,天朗不留神也跌倒两次……你别担心,他不会吃亏,他两手一伸,两个女孩子跟着就倒下……昨晚他们试过四个人压在一起……”
“是不是?”蔚甄望住丽珊:“我早就说过他孩子气不定性。”
“年轻英俊、活泼可爱、劲道十足的男孩子,是你的第一号梦中情人,叶天朗都具备了,你还怨?梦想成真啦!”
“做情人,的确是十全十美,做丈夫又怎样?你看他,玩疯了根本就忘记有我,也等于说,天天有得玩便不用有情人,对不对?”
“不对!他认识你后,就疏远所有的朋友,那证明他重视你,而且,他并非要天天玩。别忘记,今次请客是你自己提议的。”
“你快要回美国,想多和你聚聚,而且趁机会给你们介绍,帮帮眼。”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看见你有一个出色非凡的男朋友,我除了替你高兴,也总算放下了心,以后有人关心你了。他不单只是个好情人,而且还会是个好丈夫。”
蔚甄一笑:“和儿子摔跤、争玩具的那种宝贝爸爸。”
“看他们两父子又争又玩,也开心。”
“劳心才对,要担心儿子,还要担心丈夫,太累。”
“要嫁白马王子,做王妃不容易,何况一切优点都有,累也开心。”
“丽珊,我发觉你老帮着他。”
“他英俊可爱呀!惹人爱已经占便宜。玫芳,你说是不是?”
“对呀!所以我们都认为蔚甄和天朗是天生的一对,也是最令人喜爱的一对。”
“丽珊,你的胃好点没有?”他们由会所玩完桌球回来吃了宵夜才斗酒,丽珊一向喜欢吃荔芋酥饼,吃得大多。
“舒服多了,那杯中国茶真有效,想不到天朗家也有中国茶。”
“天朗的爸爸对喝茶很有研究,刚才你喝的是普洱茶,听说消滞的。”蔚甄看了看丽珊和玫芳:“你们疲倦了,我先送你们回房休息。”
“你呢!你不想睡?”丽珊问。
“其实我巴不得马上倒在床上,玩了两天,只睡四个多小时。”蔚甄指了指酒吧间的天朗,他正在喝一杯酒:“我要看着他,他昨天喝醉了,又着了凉,其实今天不该再熬夜喝酒。你看他,老是输,露莎和朱丽亚故意的,合力要灌醉他。”
“不用担心,天朗那幺壮,看他的手臂有多粗多结实,熬两夜一点酒他挨得起。”丽珊说。
“人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强壮,也不等于百病不生。”
“你看他们正在叠人山,如果你挤得进去,我叫你大姐大。”玫芳说。
蔚甄一望,人压住人,根本看不见天朗,笑声震耳,大概又在捉弄天朗,把他压在下面,蔚甄皱起眉头。
“有个高大威猛的男友,还要担心他喝醉生病。唉!怪不得你说爱得很累了。”丽珊说。
“好了,我不再管天朗,别再笑我了。”蔚甄问:“宜玲呢?”
“她更不用理会,她和国新也是天生一对,贪玩得不得了。难得大玩一次,由他们吧!”
蔚甄领头上楼梯,丽珊接着说:“谁都不管啦!我们睡觉去了。”
马国司保证星期一清早离去的,但九点钟蔚甄才第一个起床,丽珊和玫芳差不多睡到十点半。
蔚甄不得不安排一些简便的午餐,没可能冷酷到要客人空着肚子乘船离去。
叶天朗十二点起床,第一件事先找蔚甄请罪道歉。
蔚甄不想计较谁对谁错,她只请求叶天朗看时间,因为马国司、露莎和朱丽亚还在呼呼大睡。
大家就等他们吃午餐然后回家。
叶天朗逐个把他们抓下来,送他们到码头已经两点半。
丽珊追上去和叶天朗聊了几句。
“这个月底,我便要走了,本想开个大食会,但蔚甄短期内不可能再有什幺假期,所以决定取消了。况且,前天和昨天,我们都玩得很开心,我和蔚甄有机会谈了两个晚上……”
丽珊和叶天朗稍为落后。
“我们四个是老同学,也是好朋友,蔚甄更把我当亲人,她遇上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都会告诉我,所以我决定回美国和父母在一起时,真的放心不下蔚甄。现在知道蔚甄有一个可托终身的男朋友,我很高兴,我把棒子交给你,相信你会好好的爱护她和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