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干妈年纪大,诡计多。我故意把你说成瞧不起男孩子的人,但是,你肯和他交朋友,他多荣誉?而且他为怕失去你,当然更加倍小心。”莫夫人捏一下女儿的脸:“如果被他知道你因为乐宾而对他一见钟情,他可就要自高身价了,你反过去追求他还差不多!”
“很多人追求他?”
“不多,三十个左右!”
“哗!”彩虹瞪大了眼:“怪不得他那幺神气!”
“他向你摆架子吗?”
“没有,只是有一天,我和他去看电影,一个相貌不俗,服装新潮的女孩子过来叫他,他很冷淡的跟她打招呼,那女孩子跟他说话,他东张西望,后来还带了我进场,也没跟那女孩说拜拜。”
“就是?!他的公子哥儿脾气很重,你小心点,别老让他,把他宠坏。”
“干妈,总有一天,我会被他窥破心事,因为我认识柏基实在很开心,有时候,真的忍不住要让着他呢,我不忍心和他吵。”
“那不像你的性格,你向来不会主动侵犯别人,可是,你也从来不肯让人。”
“干妈,我特别喜欢柏基,是有原因的,第一:他太像乐宾,我对乐宾念念不忘,他的死,我一直心里负疚,所以我把柏基当作乐宾,我要好好待他。第二:柏基是我所见的,最迷人的白马王子。我曾经失去两个,这个最最好的,我再也不放手。”
莫太太正要说什幺,彩虹的床头电话铃响。
“唔!是我。”彩虹向莫太太打了个手势。
“我很快可以下班,下班后来接你去吃意大利餐?啊!吃饭前还来得及看一场电影。”
“看电影?”彩虹望莫太太,莫太太猛摇手:“不行啊!今天晚上我没有空,我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
“约了男朋友?”柏基禁不住有点酸意。
“你知道我是没有男朋友的。”彩虹在莫太太的指示下,说出了违心话:“只不过去看一个女同学。”
“你还在放暑假,看同学可以明天早上去,我上班,你看同学,刚好!”
“我的同学要做暑假工,她白天也不在家,去看她也要等她下了班。”
“明天去不行吗?只不过是女同学。”
“不行呀!我答应了她,如果我失约,她会很失望的。”
“你拒绝我的约会,我也会很失望。”
“对不起!约会要分先后。”
“那没办法。”柏基是很不开心的,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魅力。可怜他在彩虹心中的地位,连她一个女同学也比不上,这证明自己还没有占有彩虹的心。否则,她会为他拋弃一切:“约会改在明天好吗?”
“好的!”她顿一下:“还是明天通电话再决定,我要出门了,再见!”彩虹挂上电话,娇嗔地埋怨莫夫人:“为什幺不准我见他,我好想和他看电影、吃晚饭!”
“这样的日子多着,但是初期必须若即若离,他千辛万苦才得到你,他就会特别珍惜你!”莫夫人拉她起来:“到我家里来,千万不能让他找到你。你年轻不懂事,要得到一个出色而又人见人爱的丈夫,非要花点心思不可。”
为了将来,彩虹只好听从莫夫人的安排。
经过柏基一轮疯狂进攻之下,彩虹奉命为自己筑起的围墙全给柏基击破了。
邵柏基不单只是个出色的男朋友,还是一个好玩伴。
所有的玩意儿,他几乎都会。
游水、骑马、跳舞、滚轴溜冰、风帆、滑浪风帆;驾驶:水上的快艇、陆上的跑车、天空上的飞机;球类:曲棍球、手球、壁球、高尔夫球、马球、桌球……种类繁多。
第一次邵柏基带她去骑马,是匹小马,彩虹吓得叫救命,骑了两天,就爱上了骑马。
第一次去玩滚轴溜冰,邵柏基拖紧她两双手,她还是慌得冷汗直冒,多玩几晚,她已经开始学玩花式。至于海上运动,她是一点也不怕,因为她游泳底子好,第一次玩滑浪风帆,彩虹摔进水里,彩虹故意吓柏基,潜在水里不浮头,柏基真的怕得要死,边叫边跳进海里,彩虹浮起来,他一把抱住她:“彩虹,你差点把我吓死了,我在意大利爬山滑下几十呎也没有这样惊吓过!”
彩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听了柏基的话,她好感动、好开心!
柏基带她到航空学校坐飞机,柏基担心她害怕:“安全带全绑好了,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很好玩嘛!就像长了两双翅膀。”彩虹兴奋地到处看。
“女孩子当中,很少有你这样勇敢的。”
“飞机又不是我开的,你才勇敢,我最多是大胆,啊!我胆子一向好大的!”
“将来我带你去非洲森林区,让那儿的土人吃了你!”柏基唬吓她。
“不会的,顶多留我做酋长之妻。柏基,你真有本事,你哪儿都能去,上天下地。”彩虹从飞机向下望:“照规矩,我没资格坐上这飞机。”
“规矩是人订的,法律都可以改,规矩为什幺不可以改?明天我潜水打鱼,你没牌照,真的不能带你到海底,你只好乖乖的游泳。”
“我要学潜水的,我一定会学。”
“你那幺聪明,学什幺都容易,我不担心你学不会,只是你年纪太小了,不及格,还得等!”
“下一个星期你去打枪,我也不能打吗?”
“不能!你还不能做会员!”
“嘿!欺凌弱小。”
“打枪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我和你去泰国,那儿的度假圣地芭提雅,你喜欢打长枪短枪都可以。”飞机慢慢降落。
“不限年龄的吗?”
“不限的,十岁八岁的小孩子也可以玩真枪。”
“听了就开心……飞机停了,不能再开一会吗?我好喜欢在天空……”
彩虹穿上柏基送给她的情侣网球运动短裤套装——蓝白上衣、白短裤,和柏基在邵家的别墅打网球。柏基的反手抽球、跳跃压球、旋身杀球,实在十分到家,有职业水准,虽然彩虹奋力迎战,仍然败在柏基的手上。
“我不行啦!累死了!”彩虹双手握着球拍,蹲在地上。
佣人替柏基接过球拍,送上毛巾,柏基拿着另一条毛巾去网的另一边,把毛巾围在彩虹的脖子上,然后把她扶起来。
经过一个早上的运动,彩虹头发湿淋淋的,汗在淌着,面颊红扑扑,像个蜜桃。
柏基替她抹汗,忍不住在她的颊上吻了一下。
彩虹的脸,更红了。
他们坐在花园的露天茶座上,喝冰冻的西瓜汁。
“在我所有……”柏基马上改口:“我所见过的女孩子当中,你打网球算最好。”
“还算好?”彩虹把额上的蓝白发箍拉下,同时也把马尾的橡皮圈解下,长发散下来:“十球输了八球,实在惭愧。”
“你能接下我的球,已很不错,何况还赢了两球?你知道吗?念大学时,我一直是校际网球赛的冠、亚军。”柏基为她抹汗:“你的头发好漂亮!”
彩虹笑笑,韦航也很欣赏她的长发:“一面倒的,你再也没有兴趣跟我打球了。”
“兴趣才大呢!你是我所遇到最好的女对手。而且,你人聪明,学什幺都比别人快,我们再多打几场,形势会改变。”
“你对我真的那幺有信心?”
“你智商高嘛!胆子又大。我喜欢聪明人,我最讨厌那些笨手笨脚的蠢材。”
“原因很简单,你自己是聪明人啊!”
“也许吧!”他笑,他常流露出优越感:“下午我们做些什幺好呢?”
“比赛游泳,我泳技不太差,不会输得那幺惨,甚至,我还有机会赢你。”
柏基拍拍她的苹果脸:“其实,你也很好胜!”
柏基比彩虹大七岁,在柏基的眼中,彩虹是女朋友,也是小妹妹。
柏基占住了彩虹的时间,每天送彩虹回家,先约好第二天的见面的时间,一天连一天,彩虹的时间,就全给柏基占住了。
彩虹自从认识柏基之后,有了改变,她以前对自己的外表、衣饰,都很随便,大部分由陆太太设计,她最多加点意见。
最近,她不断缝新衣服,特别是晚服。
过去,她和乐宾在一起,乐宾习惯早睡早起,白天也很少出门,何况晚上?所以,彩虹随便穿条裙子或者牛仔裤,也可以应付过去了。
韦航就更不用说,和他在一起,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他都很穷。彩虹没理由穿件晚礼服和他坐大排档,就算……,陆太太为她缝了那幺多漂亮衣服,随便一件,都能登大雅之堂。
邵柏基就不同了,他是位名公子,出入的地方,都是上流社会。况且,邵柏基本身对服装很有研究,做邵柏基的女朋友,实在一点也不能马虎。
柏基带她参加慈善餐舞或者是名流集会,那些太太、小姐穿的衣服起码过万,她属于青春派,不必扮得太高贵太豪华,但是一千几百的衣服,无论如何不能穿。
还有首饰,彩虹不是没有项链、镯子、戒指、别针,但除了由出生一直佩戴到现在的古玉吊坠之外,没有一样超过一万,连只名牌手表也没有,别的就不用说了。
因此她常要借用母亲的首饰。
过去她是完全不化妆的,但是,看见参加宴会的人,个个打扮漂亮,因此,她虽然不愿意,但是在柏基的暗示下,她开始涂一些浅色的口红。
她也开始擦香水,柏基品味高,她不敢擦自己的中等货,于是又得向母亲借用。
她甚至开始穿第一双高跟鞋。
这天,她要陪邵柏基参加他的同学会每年的餐舞会,彩虹穿了件新缝的黑色晚装,上身有一层层的纱,腰带阔得像古代欧西女人的腰封,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很美,况且她皮肤白里透红,穿黑色衣服特别标致。
她向母亲借了绿钻石项链。
她第一次穿上银色三时半高跟鞋。
她一点也不矮,但是柏基高,而且柏基说女孩子穿高跟鞋,一扭一拧,摇摇生姿,特别好看。
她拿了个银色晚装手袋到楼下。
刚巧碰见立德回来。
他看见彩虹,呆了眼。
“你怎幺这样看人?”彩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忍不住抗议。
“因为你怪,你看你打扮成什幺样子?涂口红,穿那幺高的高跟鞋,你当心摔倒了给人笑话,唔!熏死人,还搽香水。”
彩虹大眼睛一瞪:“涂口红是犯法的吗?我脸上又不是七彩缤纷。我已十八岁了,穿高跟鞋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啊!一天到晚穿双平底鞋蹦蹦跳跳?我十八岁了呀,搽香水又犯了什幺法?”
“你不是一向讨厌人家左抹右涂的吗?你还说过,口红可能有毒,怎能吃进肚里?女孩子好看根本用不着化妆。”立德回瞪她,最近,他对彩虹十分不满。
“你是说我不好看。”
“我没说谁,自己心中有数。还有,你说那些女人穿了高跟鞋,摆来摆去,作状死了。你穿起高跟鞋,搽了香水,何只作状,简直像……算了!”
“说呀!你什幺话说不出口?”
“这话我就说不出口,怕连陆家都侮辱了。”
“我不会向妈咪打小报告的。”彩虹冷笑着,她对立德最近的态度也极感不满:“没有胆是不是?嘿!缩头乌龟。”
“交际花!”
“什幺?”彩虹张大嘴巴,呆了呆:“你骂我是交际花,妈咪,妈咪……”
陆太太在大厅里看电视,闻声走过来:“什幺事情?啊!都装扮好了!”
“妈咪!”彩虹的眼泪滚下来:“他骂我是交际花!”
“立德!”陆太太脸一振:“我们家彩虹公主是交际花?”
“是她迫我说的。”立德指了指她。
“妈咪……”
“别哭!”陆太太拍了拍女儿的背:“世界上哪有人迫别人叫自己交际花的?做交际花很光荣吗?立德,你别把陆伯母当三岁小孩。”
“陆伯母,彩虹……”
“什幺事?”邱妈妈听闻彩虹的哭声走出来。
“立德叫彩虹交际花!”
“什幺?”邱妈妈眼睛冒火,举起手,啪的一声一个狠辣的巴掌。
邱妈妈一向对儿子管教甚严,但是,自从立德十八岁后,就没有打过他。可以说,是四年多来的第一次。
立德呆着,脚步打踉跄。
“如果彩虹是交际花,那你就是烂泥。”邱妈妈气呼呼的指着儿子:“你还是大学生呢?你像吗?大学生会说这种话,你不怕伤人,也弄脏了自己的嘴巴!你到底羞不羞?大学里的教授怎样教你?你连卖茶的小贩都不如,我真替你害羞。你事无大小,总要欺负彩虹的,你是彩虹的克星,扫把星!”
邱妈妈几乎气绝:“你看看自己的杰作,把彩虹害得泪涟涟,她等会儿还赴宴的,你叫她怎样见人?马上向彩虹道歉,否则我打死你!”
立德抚住脸,眼眶浑红。
彩虹看了不忍心,刚才邱妈妈打立德,彩虹很难过,她哽咽说:“邱妈妈,你别这样嘛,大家说说,他又没开记者招待会。而且你知道我也不会白吃亏,计较什幺呢?”
“你听见没有,邱立德,你听见没有,彩虹年纪比你小,也没跟你计较,人小量大。你呢!偏是以大欺小,你惭愧不惭愧?你这该死的,说话呀!我今晚跟你没个完……”
邱妈妈听见汽车声,牵了儿子便走,唉!今晚立德就有罪受了。
“快别哭,柏基来啦!”陆太太为女儿匆匆忙忙抹眼泪。
柏基穿了套黑色凸花晚礼服,他穿衣服喜欢和彩虹配成一对,结了个银色领花。
看见彩虹脸有泪痕,吓了一跳。
他走到彩虹身边,拖起她的手,抚了抚:“是不是不舒服?”
“她身体很好,本来开开心心,立德叫她……”
“妈咪!”彩虹马上制止,要给立德留点面子:“时候不早,我们要出门了,拜拜!”
她拉了柏基便走。
因为要赴宴,柏基自己没有驾车来,由司机驾驶他的新劳斯莱斯。
柏基扶了彩虹上车。
“立德怎样对你?”
“也没什幺,我们差不多碰了面就吵架,立德脾气比较硬,我也不好,向来不让他!”
“为什幺要让他?他是男孩子,应该由他让你,刚才他说了什幺?把你气得流下泪来。”
“他说我一句,他看我不顺眼,他好象越来越不喜欢我!”
“你有什幺不好?令他看了不顺眼?”
“他不喜欢我涂口红,穿高跟鞋,还搽香水,他……就是不喜欢!”
“你涂口红,穿高跟鞋洒香水关他什幺事?他是你什幺人,轮到他不喜欢?”柏基嗤之以鼻。
“他一向把我当妹妹!”
“哥哥又怎样,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能管。他太过份了,刚才真可惜,我没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