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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窝暧昧情  第5页    作者:常欢

  “没我的命令别出来。”他走出屋角,替霁莲拉开门,快速地把她推进去。

  她不敢看,光听到外头一阵乒乒乓乓吵翻天的声音,就够她吓坏了。小荷!霁莲想到女儿,急急往房间里奔去,布帘掀开时,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

  有人多点了一根蜡烛,使房里看来更明亮舒适。在床边,小荷伏在一名精壮削瘦的男子怀中睡得正香;大病初愈的湘儿则脸泛桃花,猛低着头朝床里望去。

  “你是谁?”怕吵醒女儿,她小心轻声移近。

  “嘘!”那男子示意霁莲噤声,一脸兴味地盯着门外跳高跃低的三道人影。

  断断续续地,外头传出一些哀号,接下来是重物坠地的落地声沉沉响起。

  霁莲皱皱眉,抱着小荷的男子转过头,映着烛光对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结束了。”他说。

  湘儿红着脸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结束了?”

  “想除掉了你们的坏蛋。”他很是轻松地笑着对湘儿说:“二当家都收拾干净了。喔!对了,我叫小安,姑娘可以直接叫我的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湘儿,这人什么时候进房间的?你又怎么会在这儿?”霁莲寒着一张脸,她越来越迷糊,也越来越生气。“在你们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哼!王法在这种糟糟乱世里,一斤能卖得几文钱?”小安撇下脸,还她一脸轻蔑,接着又加了一句:“王法比狗屎还贱。抱歉!我是个粗人,粗人到底不像你们闺阁出身的说话斯文秀气,就连丫头也像仙女似的。”他说完又缓下脸,笑吟吟地望着湘儿。

  听到这种比阿庚还多带点真心的“赞美”话,向来令牙俐齿的湘儿脸更红了。

  “我不……不知道,刚才我听到声音……很害怕,想叫小……呃……叫相公,可是……这位小安要我别出声,然后……然后就把我抱到这儿来和小荷一起。小……相公,你没事吧?”

  湘儿有些结巴,显然这个微笑着小安的男子把她的少女芳心全搞乱了。

  “你为什么不叫她舒姑娘呢?这样顺口多了?”小安看着湘儿,一抹温柔出现在眼中。

  湘儿吓白了脸。“我……我……小安大爷,你不会跟别人说……说去吧?我们是不得已的。”

  “湘儿,我没事。别跟外人说这么多。小安大爷,外头那个你刚叫他什么?二当家的,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除掉我们的坏蛋?请解释。”

  霁莲并不介意这人识破她的女儿身,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叫二当家的大嘴巴说的。也现在只想弄清楚,究竟门外的两个人是否早发觉她们主仆并未死于那场大火。

  “他……呃……他就在后头,舒姑娘,你就让他亲自跟你解释吧!我把湘儿姑娘送回房里,我怕吵了小荷。”小安还是满脸笑容,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湘儿抱出去,霁莲无法不在意,丫环那张脸除了羞怯,还有少女情怀的欢喜。

  只有小安在抱着湘儿经过他时,他对湘儿低语了些什么,而湘儿垂下脸,并温柔报以一笑。

  “谢谢你,大爷,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霁莲末了只听闻湘儿这么说。

  霁莲恼怒地冲了出去,她痛恨这样,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夜之间掌控了她的家,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连他天杀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叫“人”!

  而且,可恨的是她的女儿,该死的才一见面就冲着人家喊爹!呸――去他个烂好“人”!

  在门口小韬却拦住她,将她拉到房里,一句话堵掉她狂吼欲出的气话。

  “是贺斐意派来的,要杀人灭口。”

  她真的骂不出来了,她只能张着一张嘴,受惊的两只眼睛骇骇地看着他。

  “不用我来找你,他也会天涯海角地追杀你,说不定连小荷跟湘儿一起,至死方休!”

  “不要说了!”她提袖掩住两耳,跌跌撞撞地走到神桌前,他提及的可能性让她膝头不禁瘫软,身子一歪,她跑倒地上。“都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惨痛的往事历历重现,霁莲捏紧拳头,开始没命地捶磨着桌脚,一次又一次。

  她反常地没有哭泣,只是疯狂地捶打破旧、褪漆的木桌,一次再一次。直到小韬再也看不下去,他狠狠拖起她,但她的拳头仍不留情地往桌面捶去。

  他看见她的两手已经磨得破皮,渐渐渗出血丝。

  心疼的情绪在他神经里作怪,但她恍若未觉。

  她还是没有哭,那发亮的眼睛狂乱而愤怒,她揪着他的衣服,开始咆哮:

  “连你也要逼我,凭什么?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对那种反应,他生出一种熟悉的刺痛感,他明白舒霁莲的心情,了解她不自觉地正在伤害自己,为了她被逼迫的痛苦,为了她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助,她开始绝望得想毁灭自己,他痛恨这种感觉,因为他也有过。

  因为他曾经也想这么杀死自己,以逃开那个疯女人的利爪。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往事,他狠狠地甩掉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心里想着他绝对不能让她崩溃。

  他制住她的拳打脚踢,制住她的张牙舞爪,他把舒霁莲怯生生的身子往怀里狠狠压去。

  “哭!”他撂下一个命令,表情凶狠而专注。

  不等他命令,他的胸口早湿了一片,霁莲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哀痛逾恒,泪水像溃堤一般,不可遏止。

  从三年前那场大火后,她一直把失去亲人的痛苦压抑着,离开了自小生长的京城,好逃、她躲,精神上的折磨,再加上肉体上的疲乏,她逼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出世的小孩身上,待小荷出生后,她以急忙把自己放逐到生计大事,终日奔波忙碌。

  偶然的垂泪是离亲思乡的寂寞,是被他人欺凌的不平,但她在、不在乎,只要湘儿和孩子平安,她不介意这样的煎熬和折辱。

  但是今晚,要不是这个男人早了几天到来,她注定会失去小荷和湘儿。

  想到那层,教她怎么不怨?怎么不恨?贺家欺人太甚!

  一种无助感涌上,小韬突然生出一股冲动,让他想对舒霁莲开口,他愿意扛下在她脆弱耸动肩上那无名的恩怨重担,他不想她这般无助忧伤。这女人把他弄得慌糟糟的!

  “我跟你去夔州,但是你要对我保证小荷和湘儿的安全。”拭去泪水再面对他时,霁莲的表情是复杂的,但是在表面的坚强之后,小韬仍对她的哀痛耿耿于怀。

  他直觉地点头,却不知从此以后,他今生今世的承诺便就此许下了。

  *  *  *

  事情一决定,小安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个照顾湘儿和小荷的任务。

  同时小韬安排她们搬离了,住到另一个地方。

  霁莲知道原因,她什么也没说,只简言吩咐湘儿一切小心,然后负着包袱跟着那“人”走了。

  在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她也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陈小韬。

  虽然是平凡简单的三个字,但她终究是知道了。

  为了方便,她还是用男人的装束去见萧松吟,几年以前,萧松吟曾是她公公门下的得意弟子,既要帮萧松吟,又不愿他认出身份,霁莲还是用“纪连”的身份跟陈小韬去。

  但在此时,陈小韬却开始发挥他的沉默与霸气,不准她做这做那的,每每逼得霁莲问题猛磨牙,气闷闷地跟在他身后走。

  那一夜的哭泣把原来简单的事情搞杂了,小韬比谁都清楚过个事实,所以除了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他一律拉下心防,把自己包得紧紧的。

  小韬真的很介意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事后他非常生气自己的失控,尤其在抱住她时,他竟在情欲上对她表现出强烈的需求,每每思及那令人尴尬的一刻,小韬几乎要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咆哮。

  霁连则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陈小韬真的有毛病?她越来越弄不懂身前的男子在想什么,一路上,他的目光变得好冷漠。

  沿水路而去,一路上虽然陈小韬把她照顾得很好,随时让她吃得饱饱、穿得暖暖,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的逗弄她,也没有对她笑。

  末了她也生气,这一趟路途,直到进了夔州境内,横亘在两人间的还是沉默不语。

  一踏上渡口,难得迎面而来的是阳光普照,小韬的心情太好。这几天他在船上想了许久,也对自己的想法做了一番调整。

  “从这儿开始,我们走山路。”他自船上牵出“追风”,抬头望望灿烂耀眼的晴空,白云悠悠,令他想起卜山顶上那片漫无边际的穹苍。

  “你不会要这么做叨?”霁莲瞪着黑黝黝的“追风”,上苍慈悲,她最讨厌马了,偏偏陈小韬的这匹,好像是全天下最巨大的,朝他勉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之后,她鼓起勇气要求他租辆车子。

  “我相信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陈大爷。”

  “是不过分,但是……没有车。”

  这人一定要回得这么快吗?连一点挣扎的希望都不给她,霁莲暗地发誓,绝对不要骑在这匹“怪兽”的身上,她退了一步,定定看着他,坚决地点头。

  “我讨厌马,他们很臭。”

  “看得出来。”他的脸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霁莲几乎沮丧得要大骂他没恻婚之心。

  算了,关于恻婚之心,他们可是讨论过了,答案令人痛心。

  “我不会骑马。”她再重申,但这次声势软弱许多。

  “噢――那太糟了。”他还是懒洋洋的声调。

  “陈小韬,你故意的是不是?”

  小韬露出连日来第一个微笑,这女人很聪明,马上就猜到他确实别有用心。

  因为他真怕她又软弱地哭出来,所以只好选择扮黑脸惹她。

  也不用刻意,他的表情行为就够她火大了。

  “你笑什么?”她叉着腰,恼怒地喊。没有车子已经够惨了,他还落井下石,太过分了!

  “舒霁莲,你知道你每次一生气就会连名带姓地喊我陈小韬吗?”

  “那又怎样?你真无聊!我们现在说的是马,我不要骑马,你听清楚了吗?”

  “再清楚也不过了,既然你不想坐在马上,那你就慢慢走吧!这条山路听说非常崎岖不平,而且还有老虎、野狼等出没,万一你走呀走的,路上忽然窜出什么猛兽,我可不负责救你第二次。”

  她咬牙切齿地闭上眼,先行压下胃部可能的翻搅。

  “好吧……我上马。”再看着他时,霁莲终于认命。

  小韬再度微笑,被她的瓜逗的。

  一骑上“追风”,他就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了。

  这女人在一身男装下的身体是柔软弹性的,如果舒霁莲以为骑马是故意整她的刑罚;那么,比较他陈小韬的折磨,舒霁莲的七荤八素科就是上天的恩赐。

  陈小韬很想把对肉体的煎熬升华成高贵的士大夫精神,虽然他向来轻视。

  尤其这山路的曲曲折折,每经过拐角和陡坡时,她的身子都会不小心地擦撞到他的腿和胸,当她红着脸喃喃地对说着抱歉之辞,却没转头看见他被欲火煎熬,然后,他开始在心里诅咒、咆哮自己的无能和她的存在。

  都是她不安分,就算是圣人也禁不起她这么个撩法!

  “你身上有跳蚤吗?女人!”他真的生气了。

  “我现在身份是男人,不要叫我女人。”她紧抓着马鬃,生气地抱怨,马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让她几乎要呕吐,而这个人竟然还有工夫抱怨这、抱怨那的,他就不能专心驾驭“追风”吗?她还要活着回福州去呢!

  “那就像个男人,还是乱动。”他怒吼一声。

  “我哪有办法?你怎么不叫这匹马停止跳上跳下?”她顶回去。

  不可喻!他摇头放弃,一接近较平坦的路段,小韬决意抛开一切,控着“追风”全速地奔驰,当到达休息的客栈,霁莲下马后的脸色比他还寒冷阴沉。

  她还刻意拿背对着他,以表明自己的不满。

  因为她真的吓坏了,也气坏了。

  就在半路,当她全身都痛,不过提出个细微的要求,请他停马休息一下,这臭男人竟敢嘀咕不休,还很没礼貌地公然抱怨她重得连“追风”都觉得吃力,难怪马儿会跑不快。

  那时她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但却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活活逼退。

  “喂!你收敛点好不好?想当男人就哭了,为了一点小事情就哼哼唉唉的,烦都烦死了。”

  她真的真的气――死――了!

  小韬当然知道她很火,但他比她理智。

  *   *  *

  萧松吟还是没有认出她,一见着他,她把事情解释清楚,那男人的心全飞到晓恩的身上去了,就算她被陈小韬气得又脸红又跺脚的,萧松吟还是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

  不过,面对陈小韬这些日子以来对她嚣张跋扈的恶劣态度,她至少出了一口怨气。

  因为她打了陈小韬。

  虽然她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动手了,狠狠地,用尽她毕生之力朝坐在窗台上大笑的他挥去。一拳之后,他看起来无大碍,然而她的手却疼痛不堪,挤出个得意的笑容嘲弄他。

  “你也会有这么一天,陈小韬。”她无声地为自己的勇敢而欢呼。

  他只是摸着瘀青的下颚,对她投了深思的瞥,然后故态复萌,又开始在萧松吟的面前揶揄她。

  “你这个脑子里有疯病!我诊断过了,天底下无药可医。”她面红耳赤地大骂,对萧松吟解释小韬的无聊。

  讲起来简直是一场闹剧,但徐府的误会总算解释清楚了。

  萧松吟迫不及待跟陈小韬赶回黄州去挽回晓恩的心。

  霁莲看着他们俩一人一骑上了马,心里却无摆脱陈小韬的轻松之感。

  此去,她又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我们要走了,纪大夫,谢谢你跑这一趟,请多珍重。”萧松吟对她投以感激的眼光。

  她勉强笑了笑。“快走吧!恩恩那丫头有时候挺回执的,你要多担待些,我祝你好运!”

  提到心爱的女人,萧松吟温文儒雅的脸上俱是爱意。“我知道,谢谢你!纪大夫。”

  一抽鞭,他飞快地奔走了,而另一对亮晶晶的眸子仍定定地望着她,霁莲看看陈小韬,张嘴想说什么,末了却无声地闭上。

  唉――还能有什么话可说的?这一路上他已经把她个性中最坏的一个都逼出来了,可是,那又不是她的错!霁莲委屈地想。

  “你……算了。”她红着脸,袖子一挥,随即皱起眉,她忘了打人的这只手骨还在肿痛。

  小韬飞快地接过她的手,轻柔地替她推拿那隐隐泛紫的瘀青。

  他抓的力道刚好,不太紧也不太松,她丝毫不觉得痛,但也抽不开手。

  “为什么算了?”他捏着她的手,想到她在木屋揍人的失控行为,几乎为之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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