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咦?”吕书杰装糊涂。“你难道不知道浩孺在学武术这事吗?”
“什么!”南宫天薇惊讶的叫了出来。“他学武术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啊,”他故意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浩孺这人啊,从小自尊心就强,再加上从小没吃过什么亏……所以那天被你给救了后,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耸耸肩。“你也应该知道的,不能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英勇的一面已经够呕了,居然还被心所爱的人给救了,你说,这叫向来爱面子的他怎么受得了?”
吕书杰的话不断在她脑海里重复着:不能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英勇的一面已经够呕了,居然还被心所爱的人给救了……
“你再说一次!”不行,她得要确定才是。
“浩孺爱你,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曾为你所救的事实。”他前头说的那儿句话,重点只有“浩孺爱你”四字,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她明白这事实!
“你说,他……爱我?”她的语调中有些犹豫与迟疑。
“当然啊!”他理所当然的说:“他要是不爱你,怎么可能每天抛下他最爱的公事,花上两个小时到这里拜师学艺。”
“他爱我……”这事实震撼了她!“这怎么可能……”
殷浩孺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的欲望,但他从不曾提过一个“爱”字,甚至在她当着他的面以“爱”拒绝他时,他还是以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看着她,好似她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般。
她以为,他根本不懂爱,又或者是,他只是纯粹的想要她的身体,根本不具有任何爱的成分在。
但是,吕书杰却又说殷浩孺爱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吕书杰看出了她的困惑,因此在一旁敲边鼓。
“你对他不是那么的了解,所以才会以为他不爱你。”从他这个当了殷浩孺一辈子的朋友的观点来说,如果殷浩孺这些举动不叫爱,那才有鬼!“他对女人呢……向来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不要说送花、站岗之类的事没做过,就连哄女人的事情也从不曾发生过……可是呢,女人们总是前仆后继的涌向他。”
“而他,向来也没特别想要过哪个女人。”从一开始,他就断定殷浩孺爱上了她。“更不曾为女人花过这么大的心思……你知道的,爱这种东西从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所知道的,就是如何让太古茁壮、发扬光大……他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思考‘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地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爱情白痴。”吕书杰下了结论。“但是他真的是为你痴迷、疯狂……他所做的一切,在在地显示,他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你。”
吕书杰所带来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震撼了!她不清楚自己能否在短时间内消化它,好化解这种天摇地动的晕眩感?
“你确定……他真的爱我?”
殷浩孺不解的看着南宫天薇刚才送来的小点心和手织毛线背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对她突然的改变感到十分不解。除了她休完特休,回到公司的第一天表现得像他所认识的南宫天薇外,其余的时间又回复到原来那个时时装乖、处处压抑自己的南宫天薇。
这不是他计划中该发生的事——照他的计划,她不应该再退回那个充满保护色的壳里,而是改以真面目面对她身边的人事物。
再说,他不喜欢戴着面具的南宫天薇——那不是他爱的她。他爱的她,该是率真、不做作、率性而活的女人。
等等!爱……他刚才用了爱字?这怎么可能?!不。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他这几天被她的态度给搞迷糊了,才会误以为自己爱着她!
“浩孺,你怎么对着食物皱眉头啊?”吕书杰拿着厚厚一叠报告进来,正好看到他瞪着放在面前的小饼干。”你要不想吃的话,我来代劳就好。”说完,放下报告,自动自发地伸手要抓在桌上的饼干。
吕书杰的速度快,但殷浩孺的速度更快,在吕书杰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保鲜盒时,他已经抄起它,将它给收进私人抽屉里。
“这是我的东西,你少打它的主意。”虽然南宫天薇的态度让他困惑,但这可不表示他会将她亲手做的东西送到别人嘴里——她是他的,不论人或她做的东西,他都不许分给别人!
“浩孺,你这就奇怪了!”吕书杰对于差点到手的东西被人抢走,有些儿不满。“我是看你一脸痛苦的盯着它,所以好心要帮你解决问题耶。”
“不必了。”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吕书杰的“好意”。“我自己的‘痛苦’,由我自己来承受就行了。”
“好吧,既然你自个儿受得住,那我就不帮忙了。”
吕书杰悻悻然地说,心里想着的却是那盒看得到吃不到的饼干!可恶!那饼干的香味就算隔着个盒子都能闻得到……
“对了,最近你和南宫小姐好像处得不错嘛。”南宫天薇果然合作,完全照着他的“恳求”进行。“你瞧,她现在见到你也不再气呼呼的,或是一副想宰了你的模样……”
“我倒宁愿她像以前一样!”过于有礼的南宫天薇让他觉得陌生。
“为什么?”吕书杰故作讶异的问:“像你们现在这种相敬如宾的情形不是很好吗?”
“那不是真正的她!”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南宫天薇。
“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掀开了她的面具,没想到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吕书杰沉吟了会儿,然后谨慎而小心的问:
“浩孺,南宫小姐会不会是爱上别人了?”
“不可能!”殷浩孺语气坚决的说:“绝对不可能!”
吕书杰继续试探的说:“可是你知道的,当一个女人对你所做的每件事都能平静的反应,岂不表示她已经不在意你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女人这方面还没栽过,但难保南宫小姐就一定会中意你这个天之骄子。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宁愿一个女人对我又吵又叫,也不要她像个家人、朋友般的关心我——因为,一旦她将我当成了朋友、家人,就摆明了我已经被她给三振出局了。”
他这么一说,让殷浩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的确,南宫天薇以前见到他时,虽然是极力回避,但他仍可以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的吸引存在;而当他欺近她时,他甚至会发现两人周遭空气微妙的改变,但是最近……那种既紧张又兴奋的张力不再了!
她对待他的方式,就真的像吕书杰说的那种——像是对待家人、朋友的方式……这……难道,除了岳光远、陈学诚之外,还有他不知道的男人存在?
不!不论那男人是谁,他都一定要让他离开她!
“浩孺,你还好吧?”
吕书杰看着他那犹如结冻的表倩,就知道他一点都不好,而不好的程度,还是他吕书杰认识殷浩孺这么多年来首见!
“如果她真的有别的男人,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心向我?”
现在,充斥在他胸中的,除了满腔的怒气外,还有浓得化不开的醋意……而这两种情绪交集、变化的结果就叫——嫉妒!
嫉妒让他的理智燃成灰烬,让他急切的想用最快的方法守住她的人、抓住她的心!是的,他现在要得更多!不只她的人,就连她的心,也只能属于他!
“方法啊……”吕书杰转过身,低下头,努力的想着。“方法是有不少……像笼络她身边的人,让那些人成为你的眼线、说客……要不然,就是昭告天下,你对她的爱啦,真的有很多种。”
“我要最快、能立即见效的那一种!”
他的语气坚决,仿佛只要吕书杰一将方法说出来,他就要立即着手进行。
“等等!”吕书杰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殷浩孺。
“浩孺,你爱上了南宫小姐了,对不对?”
“不!”殷浩孺坚持着自己的答案。“我并不爱她!”
“不,你一定是爱上她了。”吕书杰加强语气。“如果你不爱她,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失常——老天!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
殷浩孺不语。因为对于吕书杰所说的,他无法反驳——自从认识了南宫天薇之后,他的确做出了许多连自己想都没想过的行为,而这之中,不乏一些愚蠢至极的。
难道,他真如吕书杰所说的——爱上她了?就是因为爱,才造成他如此的失常?
“浩孺,承认吧,你爱上她了。”吕书杰在一旁说着:“你要是不爱她,根本不会介意她有没有别的男人,更甭提将她给抢过来。我想,你一定是一开始就爱上了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谓旁观者清,他这个旁观者早在段浩孺行为开始不合常理时,就已经得知会有这结果了。
“是吗?”殷浩孺喃喃自语地说:“我爱上她了,就是这原因?”
“没错,相信我,除了这原因,不会有别的。”
“那我该怎么做?”
“来,我教你!”吕书杰自信满满的,将他放在心中模拟许久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他是知道有男人这么做,但至于效果如何嘛……
谁管它,反正要执行计划的又不是他!
第八章
南宫天薇倒要看看殷浩孺想做些什么!在快要下班的前十分钟,硬是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半推半拉的将她给弄进他的车子里。
她当然没忘记上次在他座车里险些发生了某件事,不过现下他心里显然没想到那回事上,只是专注的开着车。
在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后,他将她带到一家由外表猜不出是做什么的地方。走进一看,赫然发现里头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幽暗的空间以及带着些许烟草味的空气,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间酒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带她到这个显然还在“准备中”的酒馆。
如果她够聪明、够小心,那么一看到满室是酒的地方时,就该心生警惕,不过,或许是她一身的好武艺,让她少了寻常女孩的警戒心,虽然心里纳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来这里当然是要喝酒。”
他理所当然的说,同时走到吧台后随手挑了酒,拿了开瓶器和两个酒杯回到她身边。
她看着显然经过一番打扮的殷浩孺。虽然他仍旧如平日一般的西装革履,但是今儿个他穿的西装明显的和平常不同。无庸置疑,他拥有一副人人称羡的好身材,高挺、壮实,如模特儿般的身材,让他不论穿什么都好看。
而今天,他穿着一套一看就知道是完全照着他身量打造的双排扣西装,合身的剪裁。完美的将他那倒三角的标准体格适时展现出来,同时还营造了一种充满野性与成功魅力融合的气息。
当她看到这样的他出现时,光是这样瞧着他,便觉得心脏狂跳不已!若不是她母亲给她生了个健康的身体,恐怕此时她可能会因为心律不整而得送医急救。
她拉回有些远飘的思绪,勉强的吐出一句:
“我不喝酒。”
她不喝酒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从不觉得那热、辣,甚至让人有些儿晕眩的液体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不?”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颇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不喝酒——酒这东西,在他所处的环境里,是种必需品。
“因为它有碍健康。”
她不是没喝过酒,有几次她甚至为了想试验自己的极限何在,跑到酒品专卖店,买了几瓶浓度不一的酒,大喝特喝。最后,她有了个结论:她可能是个酒国英雌。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因为寻常人绝对没法子在连灌了一整瓶威士忌、龙舌兰酒和红酒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和朋友出门逛街、看电影。
“是吗?”他倒了半杯的酒推到她面前。“适量,但不要过量,才有益健康。“今天,过量是必须的——如果他想要计划成功的话。“来,试试。”
南宫天薇有些儿为难的看着眼前的酒杯——她这人有个坏习惯,一旦沾了酒,不到醉倒的地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真的要我喝?”她不确定的看向他。
“如果不是,我根本不会为你倒酒。”想他活了三十二个年头,这会儿还是第一次为女人服务——又是另一个第一次……
“好吧。”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殷浩孺被她这种灌蟋蟀似的喝酒方式给吓了好一大跳,一时之间也忘了再替她添酒。
“咦,你自己怎么不喝?”南宫天薇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深觉奇怪的问。
“当然。”吃惊归吃惊,但计划还是要进行。于是在她的注视下,他学着她的方式将杯中物全给倒进嘴里。
“再来一杯?”他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红。若照她自己说的,她并不常喝酒,那么照她这种喝酒的方式,让她醉倒并不是难事。
“好啊!”她很是爽快的答应,同时将杯子推到他面前,期待下一杯酒。
就这么的,在一来一往之间,不到十分钟之内,殷浩孺取来的酒已经被喝得涓滴不剩。
“你还好吧?”她说她不太常喝酒?怎么,她好歹也喝了半瓶浓度高达百分之二十二的红酒,照理来说也该会有某些反应出现……而她,除了双颊露出了玫瑰般红艳的红晕之外,也没看到她有其它的反应出现,这到底是……
“很好啊!”由于喝得正开心,因此南宫天薇不疑有他的回答。
“你还能再喝?”他试探的问。
“嗯,应该没问题。”其实她的说法太含蓄了,正确的说法是:就算再来个三两瓶也不成问题。
好,一瓶红酒,不,只有半瓶——因为在她的督促下,他也整整喝掉了一半——难不倒她,他就不信威士忌的威力她受得了!
不信邪的他拿了瓶威士忌和另外两只酒杯过来,这时他直接将她的酒杯斟满,看着她喝下那一整杯浓度高达百分之四十的酒精溶液。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除了皱起眉头抱怨酒的口感不佳外,仍是面不改色。渐渐地,他已经开始觉得酒精在自己体内起了作用。此时,除了面红耳赤外,他发现开始有种飘飘然的快感出现。
老天!自从他过了可以喝酒、卖酒的法定年龄后.他从不曾有饮酒过量的情形出现,因为他总在浅酌后作罢,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一瓶接着一瓶,更别提是两种不同的酒类接连倒入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