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日久生情”,当他在杜冬梅身上吃到苦头之后,便会回到她身边寻求慰藉,这时就是她一举攻陷他心防的最佳时机!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我对感情这事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别种形式的感情她不清楚,但是眼前这种可是她在念书时看得最多的一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我毕竟是女孩子,多多少少都能提供点意见给你。”
“真的吗?”他喜出望外的问:“你真的愿意帮我?”
“说帮忙不敢当……就当是促成一件好事!”
南宫天薇不在乎在她之前他心里有着多少人,但是她必须要确定从她开始,他心里只能有她一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岳光远忘情的抓住她双手。
“那里,你就别客气了。”南宫天薇故作拘谨的收回自己的双手。“这样吧,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再好好聊聊。”
“当然、当然!”他赶紧答应,以防她临时变卦。
“那么后天晚上好不好?我后天晚上有空!”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南宫天薇看着他热切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她的猎夫A计划已经成功的跨出第一步!
此时,在台北近郊某幢占地五百坪的豪宅里,太古集团的少东——段浩孺,正坐在意大利制的小牛皮沙发里,翻阅着太古总部派人送过来的月报表。
“浩孺,伯父这回终于下定决心,要让你接掌太古喽!”
太古总部的业务龙头——吕书杰,正捧着一杯八一年份波尔多勃根地酒厂的葡萄酒,悠闲的坐在另一张沙发里,品尝这珍贵的佳酿。
“应该是。”殷浩孺头也不抬地回了他这不言而喻的问题。
下礼拜一,就是他走马上任的时刻,在这之前,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吕书杰这个闲人扯谈。
“这是不是表示,伯父下个动作就是要你找个血统优良、性情温和、家世良好的大家闺秀当新娘?”
这问题显然不能分散殷浩孺丝毫的注意力。
女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找个符合父亲要求的女人当妻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原意,满坑满谷的女人任他选择。
“真是可怜啊!”吕书杰像在说单口相声地说着,对于殷浩孺的沉默半点也不以为意。“在美国过了四年清教徒般的生活,没想到回台湾还没能好好享受一下台湾美姑娘的温柔,便要走入爱情的坟墓!”
“女人随时都有,商机是稍纵即逝。”
终于,殷浩孺将月报表全盘研究完,心里已有了笃定的结论后,才加入吕书杰的话题。
“你说的都没错!”吕书杰点头。“可是你想想,等你正式接掌太古后,身边就多了个名门千金……就算要走私,也要花点时间和工夫—挺麻烦的!”
“我享受解决复杂事物之后带来的满足感。”越困难的事,他愈是有兴趣。
“很好!”吕书杰鼓掌表示佩服。“我喜欢你的魄力,不过,你不担心未来的嫂子要是知道了,非得给你来个全套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他挑起一道眉毛,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想坐上太古集团总裁夫人位子的女人,最好知道自己身份的分野何在——我想做的事,她最好不要有意见。”
“哎,老天真是待你太好了!”吕书杰大为感叹的说:“瞧瞧,显赫的家世、英挺的外表、精明的脑袋……这样的一个男人,他还能再要求些什么呢?”
“成功!”殷浩孺这个天之骄子如是说;“如果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了所有外在的条件,却不知追求人生的真义,那么他和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在他来说,人生的真义就是追求成功。
“你还真是贪心耶!”吕书杰对他的论调不得不摇头。“一个已经拥有了别人所梦想的一切的你,居然还当着我这个有所缺憾的男人面前提成功哲学!”
不可否认的,有着殷浩孺这般外在条件的人,人生里若真要说有所欠缺,也真的只有这两个字了!
“是吗?”殷浩孺倒不觉得这样的贪心何罪之有。
“好了,不提这些。”他决定变换话题:“你说,总部里有些旧势力不支持我的改革计划?”
一个大企业体总是有过多的冗员,这些人对企业的壮大尤其不利。
“的确是有几个仗着和伯父的交情,倚老卖老的家伙。”
“很好。”殷浩孺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石秘书,交代下去,我就任的那天,召开董监事大会。”交代完毕后,立即收线。
“如果你是要开除那些老古董,只怕他们会到伯父那里告上一状。”
吕书杰知道他召开董监事大会的目的,就是要开除那些阻止他进行改革计划的开朝元老。
“既然他们跟不上太古成长的脚步,也就是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不感情用事,是他在商场打滚的十多年里所学到的重要法则。“我父亲只是将这黑锅留给我来背而已。”
那些人早该离开,只是父亲顾忌以往的情分,因此一直容忍他们在太古里毫无建树,却到处作成作福的官僚习性。这回,父亲之所以召他回来接掌总部,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要趁机将这些阻碍太古的人一一剔除。
“这么说,伯父是早有这打算喽?”
“他早该在五年前就将那些人开除。”
殷浩孺虽十分不赞同父亲的做法,但是那时他正忙于拓展美国分公司的业务,对于总部的事根本鞭长莫及。
“先不谈公事。”吕书杰认为这种硬性话题实在不适宜在他仍在休假时提出,反正等他回到公司后,多的是时间面对这类的事。“你有对象了吗?”
“没有。”他回台湾也不过是这一、两天的事。
“太好了!”吕书杰双手一拍。“我爸认识不少名门千金、大家闺秀的,我相信你一定能从其中找到你中意的女人!”
正好他自个儿的老头天天拿着堆女人的照片追着他跑,这会儿他总算找到人来帮他消化成小山状的相亲对象了。
“等我解决公司的事后再说吧。”
殷浩孺不置可否的回答,将吕书杰的提议暂搁一旁,重新投入工作的怀抱。
第二章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殷浩孺极度不耐的看着眼前这群年纪约莫在十七、八岁上下,头上染了五颜六色的青少年。
“嘿,老兄!”一个学着漫画主角染了个大红头的瘦小少年,单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另一双手则故作姿态的将嘴角叼烟屁服以极快的速度抽了出来丢在地上,利用已成三七步的左脚踩熄了火红的烟头。“你很水上道哦,撞到人还这么摇摆!”
摇摆?殷浩孺听到这两个字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摇摆?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被你这种死鱼眼一瞪就会怕咧!”另一个紫头少年站了出来。“告诉你,就算是总统的老子我们都没在怕!”
他说的确是实情,因为当今台湾老子已经蒙主恩召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殷洁孺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语无伦次的青少年身上。他看看手表,如果他不在五分钟内出发,那么肯定设法子准时到达父亲为他进入商界做暖身准备的晚宴。
而这将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想到这里,他额头的皱纹更深了!
“当然是想挡点瑯,到医院去医身体啦!”
带头的红头少年原本只想要个五、六千块就作罢,不过当他看到这头肥羊手上戴的居然是价值不菲的名表之后,立刻决定:小毛的伤势已经不是区区的五、六千块可以解决得了——小毛非到医院住上个把礼拜不可!
“你们想要多少?”
殷浩孺终于弄懂为何刚刚会有个绿毛小鬼不要命似的扑上他的挡风玻璃,又为何在那绿毛小鬼顺势倒地不起的同时,这群打扮怪异的小鬼会立即从巷子里钻出来围着他,要求讨回公道。
红头少年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对于他的要求,段浩孺虽然极度不屑,但是他若不赶快脱身,准时抵达父亲在圆山办的晚宴,届时父亲的面子可就要挂不住了!
于是乎,他掏出钱包取出五张钞票,朝他们身上一扔。
“好了,钱已经给了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红头少年一看他只丢了个五千块就想走人,马上脸色大变!
“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千块?拜托!像他这种肥羊,还开保时捷,要是五千块就让他拍拍屁股走人……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他红毛往后还要在道上混吗?
“嫌钱少?”他以眼角睨着这些个少年。“够了,这种嗟来食就算是一块钱都不应该嫌少。”在他的观念里,不事生产的人等于废物!
“你没看到我兄弟躺在地上不能动吗?”
红头少年伸手指向先前小毛横卧之处,却意外发现他这个绿毛小弟,居然起身去捡拾刚才段浩孺掷向他的五千块!
“不能动,是吗?”依殷浩孺的观点看来,那个绿毛小鬼可健壮得很——能追着被风卷起的千元大钞跑的小鬼是虚弱不到哪儿去的!
“这……”红头少年顿时觉得颜面无光,不过,钱他是非拗到手不可!“不管啦,就算我小弟身体没事,可是他的心理受到了伤害——你要给他钱压惊!”
这些小鬼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离开,于是他懒得再和他们多作争辩,反正他钱已经给了,他们要再想从他身上掏出一毛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喂,老头,你别想逃!”红头少年瞧见殷浩孺转身往他的跑车走时,连忙比了个手势,高声一呼:“兄弟们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时候就见到所有的少年冲回自个儿的机车,拿了大锁和棒球棍,迅速折返,同时拿着手里的“武器”
朝殷浩孺身上猛砸!
殷浩孺从小便接受精英教育,不但五育并重,同时还要出类拔萃胜出别人许多,当然一些基本的防身功夫也是必要的学习课程,只是他身边向来有保镖随侍,再加上授课老师在成为攻击一方时,总是留情三分,并没有施展全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是没机会接触到一般的群架、械斗场面,当然也没有自觉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危险!
他先是格开绿毛小鬼的棒球棍,踢掉红毛小鬼手中的铁棒……可是猛虎毕竟难敌群猴的激烈攻——
不一会儿,他身上已经挂了彩,更惨的是,他的俊脸也被棒球棍给狠狠击中!这一击让他整个人微微一晃,有一刹那的时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昏死在地面任人宰割。
就在最危急的一刻,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加入。
“喂!你们这群死小鬼,要打人别在这附近的住宅殴打!”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来十分剽悍、有力。
“这样扰人安宁,你们惭不惭愧啊!”
他急忙摆脱脑海里的迷雾,将视线投射在那女孩身上。
他看到她手里提着一个7—ELEven的袋子,穿着过大的白色运动衫和长及膝部的深蓝色短裤,和一双看来相当廉价的塑胶拖鞋,一头黑发则是随意的扎在脑后。
“哇靠!你这八婆,谁要你多管闲事!”带头的红头少年对女孩的介入感到十分愤怒。
“哈,管闲事!”女孩将手中的袋子给丢到一旁。
“妈的!你们要逞凶斗狠也不选个荒郊野外,居然到这儿来撒野!”她动动十指。“姑娘我今天要是不给你们点教训,教你们学点礼貌,就是对不起国家民族、炎黄老祖宗!”意思是她管定了!
殷浩孺试着出声,告诉女孩别和他们正面冲突,应该先去报警才对,免得落得和他相同的下场……甚至更惨!
但是,就在他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这群青少年又持着“武器”朝着那女孩攻去。
“你们连禽兽都不如!”他咬牙切齿的骂道。
虽然他对女人的智商不怎么看重,礼貌上也仅止于点头,交往的深度通常维持在固定性伴侣的程度,但这并不表示他会打女人,或者是允许别的男人打女人。
他很想过去帮那女孩挡掉那群禽兽的攻击,但理智告诉他若他真这样走过去,那下场是两人均会受到重伤,谁也帮不了谁。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打电话求救!
于是匆忙之中,他拿出行动电话,正要按下110这三个号码时,他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号响起。
老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女孩在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内,便将红头小鬼打倒在地,同时抢走了他手上的“武器”,正在痛击另两个小鬼,而其他的小鬼看到她这等身手,不禁迟疑,深怕自己就是下一个红毛小鬼。
天啊,这女孩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
南宫天薇原本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但最后她仍旧是受不了这群死小鬼的叫嚣而站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今儿个她刚下班回家,换好衣服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朗着二郎腿等吃饭的时候,她老妈从厨房探出头来,要她到巷口的便利商店买瓶酱油回来。
虽然不怎么愿意,但念在她三餐就是由劳苦功高、同时无怨无悔——她才不信她老妈真的无怨也无悔——的老妈替她料理的,她只好勉强答应。
她实在不想移动自个儿似有千斤重的双腿,走到三百公尺外的便利商店买酱油。怎奈都已经答应老妈了,所以只好在口袋里塞个一百块买酱油去。
当她悠闲的晃到7—ELEVEN买好了老妈交代的物品,打算再这么悠闲的晃回去之后,突然听见一群人嘶声叫喊的声音。
而这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就是这两个礼拜来,半夜从她家附近呼啸而过、又呼喊而来的死小鬼!
这十四天以来,她因为这些家伙制造出来的噪音已经连着做了三天的恶梦,甚至连她最不愿回想的事全部一一在梦中重现!是那样的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似的。
她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教训这群小鬼,可是在半夜里,她实在懒得起床追着这些个骑着两轮车的浑球,于是只能夜夜默默忍受这些人制造出来的噪音。
南宫天薇朝噪音的来源处走去,发现有五、六个染着奇奇怪怪颜色头发,同时还有点发育不良的嫌疑小鬼,正拿着球棒、大锁攻击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
刚开始的一分钟,那男人似乎还占了点优势,可没想到才一会儿,便被这几个小鬼打得满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