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现在该是完成那一夜未完事的时候了。
“你准备好了吗?”冷天霁的唇近得就要贴上陆无双的,低声地问:“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而已。”花花公子之所以有别于好色之徒,最大的区别在于——花花公子风流而不下流。冷天霁可以等,等到陆无双自认为准备好的时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正常且健康的男人,他的忍耐能力有限。
陆无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对他那露骨且充满情欲的侵略性眼神,可是一点也不为其所动摇,照样直视回去。
“准备……”到这时候要再不仅他的“准备”二字,未免太矫情了点?毕竟事情是她开的端嘛。“当然。”简洁有力地回答。
冷天霁一得到这个答案,不待她的下文,立即抱起她往二楼走。
“不过……”他暂停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她。“我这一身雨可是酸性物质,你总该让我冲冲澡吧。”
“当然,”冷天霁干脆地回答她:“我们一起洗。”
一起洗?陆无双不禁瞠目。她是曾假想过两人在床上的情形,但是她可没想过两人在赤裸裸地侵泡在水里的情形……这个……这个……有这个必要吗?
③③③
当然有这个必要,陆无双喜孜孜地想。
要是能配合点比较煽情的音乐,然后冷天霁的动作能再放慢点,她不就能看到场免费的男子脱衣秀了?
冷天霁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般人家的浴室绝大部分都是利用房子里的剩余空间加以利用、构成的。冷天霁的浴室不是——他的浴室的坪数,简直和她现在住的房间快要有得比。
他的浴室采用全磁化的白磁砖——光看这些磁砖,就知道这间浴室可是砸了大钱下去装设的——不消说,浴缸也是清一色的,不过有镶点金边就是。这浴室该有的一项不缺,就连不该有的都有。
它居然有个落地窗,窗外种满了绿色、巨大的藤类,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而这扇天然的绿色屏风后,竟然是一个按摩浴池。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冷天霁没两下子便脱得精光,拉了条浴巾围住腰部。
“你真的是非常出类拔萃。”就如同她的想法,用“帅”来形容冷天霁,真的是委屈了他。“长得帅、身材好、家世也了得,标准的天之骄子。”这类的天之骄子和她向来没什么交集,算她运气好,能让她“一亲芳泽”。
对男人来说,有些女人是一辈子遇不着、也碰不得;同样的,对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情形,而冷天霁就是这种男人。
聪明点的人,知道这类的人就像美丽的罂栗——美丽却能致命。可以远远地欣赏,但不要妄想占为己有。
爱这种人,岂是三个“惨”字可以形容,根本就是完蛋了嘛。
偏偏要爱上这类的人又太容易了,只要他们对自己好点,有哪个人不俯首称臣的?这事难办啊。
所以啊,要爱上冷天霁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常常一个不留神,便陷入情网中而不可自拔,要是他又对自己特别眷顾,那么要抗拒他真的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幸好,陆无双懒散归懒散,对这等棘手事件,向来小心。面对这种强敌,她那坚固的心防也崩了一角。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也可能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好感油然而生——不论他的脾气到底有多糟。
要是今天她遭遇到和方若岚类似的处境,她大概不会像她那般激动,当然也不可能痛不欲生。不过伤心在所难免,时间长短而已——谁教冷天霁是这等绝色呢?
“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是恭维?”
“随你怎么想,”看来他同她一样,在等她脱衣服——就像她刚才欣赏他的过程。“我想,恭维你的人不缺我一个。”随即动手解下身上的衣物。就她所知应该是没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她若是别扭、对方可能看得更乐,何不自然点。
“没错,”恭维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但是他们不是你。”
陆无双眉头一挑,算是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接着,洗澡。
他们两个的确是一起洗——一起分开洗、各洗各的。反正位置够大,再多几个也不成问题——偶尔,不听话眼睛会往别的地方瞟,如此而已。绝对不像小电影里头般的火辣辣。
陆无双洗头时,利用头发的掩护,光明正大的看了冷天霁好一会儿。真看不出来,他居然还有肌肉。她心里是想。
冷天霁率先洗好,非常“绅士”地询问陆无双需不要帮忙,因为这时她正和她那头不算长的长发在奋战着。陆无双谢过他的好意,多他那一双手,也不见得会快到哪里,还是她自己来就成了。
终于,陆无双解决了她那一头有点不太听话的头发,擦干身子,套上浴袍出了浴室。映入眼帘的是,冷天霁一副极撩人的姿势,横卧在床上。
怎么说他的姿势撩人……嗯,的确是撩人。
浴袍的带子随意在腰前打个结,胸膛裸露,上头还留着几滴没擦挣的水珠。曾经不良于行的双脚,相较于他身上其它部位,是略为白晰了点,不过不损其健硕——看来他是个非常注重身材的人,八成有事没事就上健身房走动、走动——他的脸当然不用说,还是帅得难以直接诉诸文字;濡湿的黑发伏贴在他完美的头形上,增添了几许稚气……
她真希望自己手上能有台相机,拍他个十张、八张的,就算不能卖钱,以后也可以自个儿留着当纪念。
“你还在犹豫?”冷天霁把陆无双的痴迷当成迟疑。
“不是。”她在欣赏他。
他伸出手,表示欢迎之意。
陆无双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爬上了床,脱掉自己身上仅存的浴袍。
“对了,我要声明一点。”
“什么事?”
“性行为这件事,我看过,可是没做过。”没看过A 人片的人大概不多吧,要是她不看,也会有人自告奋勇提供一些私藏品。“所以,请你……”书里不都写吗?第一次会痛。“温柔点。”并不是她刻意避免它,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对象,纵使她跃跃欲试,也是白搭。
“我了解了。”冷天霁力持镇定地说。但是心里可是波涛汹涌、浪涛不断,心脏好比被一波强过一波的海浪撞击着震惊?不,这叫惊喜,他可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尽量。”他的表情是严肃的。
第八章
雨过天晴,朝阳穿透了晨雾,洒落了一室的金牌,是新的一天开始。
陆无双被自个儿的生理时钟给唤醒了。说是她的生理时钟,不如说是她饥肠辘辘的胃。张开眼睛,有点不习,这夏日的朝阳,对她来说,这太刺眼了。她翻了个身,意外地在床上发现一个不明物体,顿时她清醒了。
这里,是冷天霁的闺房,而她正躺在他的床上,进而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话说,昨天傍晚,当两人都躺在床上,准备第一回开始时,陆无双临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她问:“你有保险套吗?”这可是要很注意的。“要是没的话,改天好了。”她有个朋友就是这样糊里糊涂有了小孩。
冷天霁听到她这问话,霎时有股想狂笑的冲动——已经到这地步了,要踩煞车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他强忍笑意,仍是相当严肃地安慰她:“这点你不必担心”就算她不说,他还是会准备的。
陆无双安心地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她是大概知道怎么做,但是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所以啦,让他主动,她配合就行了。
之后的过程,和一般小说的情节没什么两样,了不起她没那么投入兼之浑然忘我,进而忘了我是谁。不仅如此,她舍弃了身为女人的矜持,在冷天霁爱抚她的身体时,她张大眼睛瞧着他正在做的事——他摸的是她的身体,她当然有监督的权利,要是她觉得不满意,可以马上喊停。
一切的过程部还算顺利,就是当地要进入时发生了一点困难。因为,她真的会痛,而那种痛和打针或者是考试考差被老师扁的痛不同。说痛嘛,也不是真的痛到令人痛不欲生,可是就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冷天霁的技巧好不好,她无从比较,至少她可以说,他还算是有耐心吧!这点,应该是难能可贵了。
当这一件事告一段落后——也就是他们两人拉起被子准备睡觉时——陆无双将自己的经验比诸小说里头所描写的……
大部分的小说要是有着墨到这部分情节,在行为结束后,绝大多数的男主角都会温柔地搂着女主角,说他有多爱她之类云云的话,要不然就是女主角热泪盈眶,体察到自己的生命从此不同,同时和男主角的命运紧紧结合,人的感情因此更加坚定、有保障,或者自此就是他的人等……
“唉,小说骗人。”虽是言情,怎么和她得到的经的差别,竟是如此巨大。
撇开冷天霁——反正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可能知道他怎么想——就针对她自己所知的,来比较好了。
首先,她不觉得自己的那部分和冷天霁结合了,毕竟两人一分开,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热泪盈眶……她流了几滴眼泪,可是那绝对不是出自于“感动”,那是为痛,因为痛所以刺激泪腺,才流了眼泪;再来,做爱,并不会让她对冷天霁的感觉有所改变,还是老样子——喜欢,但不是爱。
还有,她可不认为和冷天霁做了这档事,她就得成为他的人,她依旧是她自己的。
因此,最后,她得了个结论——
我还是原来的我。没多一分,也没减一分,就是原的陆无双。
“真是个发人深省的结论。”陆无双喃喃地道。
“你在说些什么?”这会儿,冷天霁也醒了。
“没什么。”陆无双翻过身,打算从另一边下床。“我说,快八点半了,我该回我房间了。”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题材。
她穿起放在床侧的浴袍,走到浴室取出仍然潮湿的衣物,“我先回去换衣服,等一下我会把浴袍拿过来。”
冷天霁看着陆无双不停走动的背影,一股迷雾窜上心头。
她又变了。或者该说,她终于恢复正常?回复到那个对他不屑一顾、无动于衷的陆无双?
不该是这样的。这时候,她不该是急着离开,而该是像其他的女人——其他迷恋他的女人——一样继续赖在他身边,要求再次温存。
不,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在他对她开始认真之际,又将他推得远远的。
“无双,等等。”冷天霁在陆无双开门之际叫住她。
“什么事?”她回过头,两手提满了东西,正巴望着有人可以分担她的负担。不过,照冷天霁和她之间的距离看来,她是不必指望他了。
“我有个小礼物要送你。”他要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至少这里不再是她能待的地方。
“礼物?”他会有什么礼物要送她?她好奇地驱向前去。只见他从摆在床边的小桌子里,拿出一本方形的小本子,同时拿不只笔在上头写了些字,并将那张类似便条纸的纸张给撕了下来。“这是什么?”
“拿去。”冷天霁递出纸张。
她伸手接了过来,赫然发现这是一张支票金额为一百万元的即期主要。“为什么给我这个?”她的心里很是不快。他把她当成什么了?高级妓女?
“就当作这是昨晚的报酬。”冷天霁残酷地说出陆双心中猜测的答案。
陆无双一听到他这么说,二话不说——当然不是撕掉支票,上面的受款人可是她那——给了冷天霁两记又响亮的耳光。
“谢谢你的慷慨,”她冷冷地说,“既然你这么肯定我的技巧,那我也该对你的技巧评分。”她抖落手上的衣物,拉出她的牛仔长裤,找出她的皮夹,将里头仅剩的几千块钱全掏了出来,摔在冷天霁的俊脸上。
“抱歉,不要嫌我寒酸。因为,你只值这么多。”
话说完,拿着冷天霁的“慷慨赠予”和自个儿的皮夹,索性连小说也不拿了。就这么潇洒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后,她先是脱掉身上可能还留有冷天霁味道的浴袍,然后对着她出气专用的抱枕拳打脚踢一番,将它当成冷天霁,狠狠地扁了他一顿。光是这样做,还是难消她的心头之恨,但是在气愤之余,一时想不出么报复行动——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唯一清楚的就是,她要是再继续待在这里任他遭踏,那她就是犯贱。
没有犹豫,她取出当初带来的背包,先找了几件衣服穿上、然后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折好放到背包里头,最后再把朋友友情赞助的衣服一一封箱,自己一个人将这两箱的衣物给扛到厨房里。
到了厨房后,她找来两张八斗大小的白纸,在上头写了收件人和寄件人的地址、姓名,再留了张字条要陈嫂托开车的李伯帮她代寄。
这地方,她是绝计不待了,就算现在要自己走上一个小时的路程才有公车,也无所谓,只要能离他离得愈远愈好。
这时,厨房的电话突然响了。陆无双正感纳闷,这时候不应该会有任何的电话才是——陈嫂他们的家人偶尔会打电话到这里,至于冷天霁的电话号码和这支电话是分开的。
纳闷归纳闷,她仍是上前接起电话。
“喂,你找哪位?”她以前也帮陈嫂接过几通电话,要是陈嫂的家人打电话来她认得出来的。
“无双,是你吗?”这声音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一时之间记不起对方的名号。
“是,你是哪位?”与她熟识的男性并不多,既然这声音她熟,他应该是个朋友。
“我是钱复生,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啊?”钱复生昨天晚上飞抵台湾,由于行程变动,只能在台湾停留一天,因此他一到台湾之后就马不停蹄南下,到了台中和朋友借了台车,今天一早便驱车往半山埔而来。“亏我还帮你带了些土产回来。”其实不是他买的,是何语竹买的,托他带给陆无双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她并没有对他提过她正在“打工”一事,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无双,你真是会开玩笑,你忘了我是在哪里工作的吗?要查出你的去处有何困难。”
他在情报单位工作,因此这话说得过去,于是陆无双不再追问。
“你现在在哪里?”应该是在台湾了,她不认为钱复生会这么舍得打通国际电话给她,只为了闲聊。他们的交情还不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