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她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他很难过,也很消沉口也,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爱你。”关少妍按住迟敏的手,对她动之以情。
童兆颐握拳在唇边咳了两声,警告某个女人安分一点。
关少妍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不准你跟二哥告状!还有,我跟阿敏有话要说,你别吵!”
童兆颐一声不吭的,很有风度地容忍她的大小姐脾气,决定把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少衡听。他明白少妍并没有恶意,她只是生性同情弱者。刚开始看她二哥失魂落魄,她马上义不容辞地帮他;后来看项君颉处于劣势,她又于心不忍。没大脑的女人,她迟早会落得两面不是人!
迟敏相信君颉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少了一个人帮他打点生活事宜不说,又被项先生和阿姨越洋通缉,好象非把他痛扁一顿不可。想想,也觉得他好可怜。
“阿敏,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哥把你追回来,只是因为内疚,或者是不甘心你被君颉抢走?”
童兆颐一听,差点把口中的食物吐出来。她帮项君颉说情也就罢了,何必毁谤她老哥?还讲得头头是道的。
“大小姐,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啊!”看来有人需要清理门户了。
“我叫你别插嘴!”关少妍气得握紧拳头大吼,很想拿桌上的碗盘砸他。
这时,关少衡已讲完电话,一推开门,刚好听到少妍在鼓吹迟敏回到项君颉身边。
这个小妮子,枉费他从小到大把她捧在手掌心疼。
迟敏毫无芥蒂地对关少妍笑了笑,“我知道我长得不漂亮。不过,我和少衡认识那么久,或许他喜欢我别的地方。”
关少衡笑着点头。阿敏对他比他对自己还要有信心,他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童兆颐一听,也是一个劲地猛点头。他正想呼应迟敏的话,列举出她一长串的优点时,关少衡就走了进来,板着脸敲了妹妹额头一记,“我是叫你来敬酒赔罪,不是要你来挑拨离间的。”
“我哪有?”她委屈地扁了扁嘴,“我是好心想帮阿敏厘清她的心意嘛!”
“没什么好厘清的,”他亲热地褛着迟敏,为她的不轻信谗言感到骄傲,“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叫嫂嫂了。”
“你过河拆桥哟!”关少妍死不肯认错,“要不是我忍痛演了那场戏,你们怎么可能凑在一起?算起来,那个媒人的红包应该是给我的口也。”
“你少来!”关少衡看透了她邀功诿过的本领,“阿敏从前是我的特别助理,她那么温柔、可爱,不用你瞎搅和,我一样会对她日久生情。”
关少妍愣住了。二哥真的变了,他几时懂得从好的一面去看事情了?看着他眉梢眼角的笑意,十足是个幸福的男人。
“好啦,”她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嫂嫂,我敬你一杯。请原谅我年幼无知,把你推入火坑,认识一个比恶魔还可怕的男人,而且一辈子都脱不了身。”她说完,还转头对关少衡皱了皱鼻子,一脸的不服气。
“阿敏,你千万不能轻易原谅她。”关少衡看着妹妹那么皮,忍不住掐了她一把。
迟敏忍住笑,配合地点了点头,“你帮我一个忙,就算是将功赎罪。”
“什么忙?”她吃力地眨动着无辜的美眸,哀悼一段注定要失去的友谊。
迟敏从皮包里拿出一份企划书。“这是瑞开下一季要主打的信用卡广告,傅衍平已经答应为这支广告掌镜,君颉也同意跨刀演出,我们还缺一个女主角,你有没有兴趣?”
“你是说我和君颉搭档拍信用卡广告,然后Michael要负责编导?”
“嗯。我们拍摄这支广告的预算是一百万美金。君颉已确定不支酬劳,扣除拍摄的费用后,剩余的可能由你和傅导演平分。我晓得这样的价码对你来说或许太低……”
“我要拍、我要拍,赶快和我签约吧!”关少妍心急地握住迟敏的手臂。能和两个才气纵横的美男子合作,她倒贴也甘愿。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能把握机会重建和君颉始于同病相怜的可贵友情啊。
关少衡暗自觉得好笑,不管脚本怎么写,安颂的大小姐帮瑞开拍广告,肯定是个最大的卖点。老爸要是知道他女儿为了区区几十万美金就为死对头效力,不气炸心肺才怪!
饭局结束后,自然是童兆颐送关少妍,关少衡送迟敏。
迟敏住的那栋大厦安全管制很严格,关少衡不知是谨慎还是不舍,每回约会完都会陪她搭电梯上楼,目送她进屋才离去。
“少衡。”他们道过再见后,迟敏忽然回头叫住了他。
“怎么啦?”他怔了一会儿,停下欲转身的步伐。
“我……我有点无聊。”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面红耳赤地转开头。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在求欢,总之是尴尬。
“你不觉得和一个禁欲两年的男人过夜是件很可怕的事?”他顺势椅上门缘,将她娇羞的神态尽收眼底。
“这么晚了,你开车回家要小心。”迟敏低头轻笑着推他,想把门关上。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他用身体挤她进门,抱着她贴靠到门上。
“你愈来愈会说话。”迟敏静静地偎在他怀里,体温却不可避免地急遽上升。
“是吗?”他专注地吻上她的唇瓣,独有的清新蛊惑着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好久了……”他吻着她的唇,倾吐着爱语,“我想这样吻你已经好久、好久了。”
他的唇舌一次又一次地胶着上她的。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互搂着跌坐到柔软的床上。
“少衡,你……两年不做那种事,不会很难受吗?”她好奇地问。
“有一点。”他无所谓地说。
“那你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尽管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偏要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呵出的热气在她白皙的颈眉处蔓延成一片红潮。
“当我没问。”迟敏呼吸困难地咽了口气。
“阿敏,”他收拾起玩世不恭的样子,慎重地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别只为了满足我的欲望而跟我上床。我想改邪归正、好好尊重你,包括这一方面,你懂吗?”
恋爱不见得要谈得那么心酸,迟敏得不得到他都无所谓,他对她也渐渐多了份宽容与体谅。他们之间的刻骨铭心已经太多,这一刻两人期盼的不过是能平平淡淡地朝夕相处,如同他骗她同居时所说过的:下班后一起吃顿饭,然后煮杯咖啡、聊聊天。这样就够了!
“嗯,”她感动万分地吸了吸鼻子,“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不想做吗?”
“迟敏!”他忿忿地吼她,满腔的柔情蜜意化为乌有,像个瞬间泄了气的皮球。
“哈,我跟你开玩笑的。”她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从他的表情意识到这个玩笑似乎有点不得要领。
关少衡沉下脸,咬牙切齿地训她:“一点都不好笑!没有幽默感的人最好不要随便开玩笑。”
“那现在怎么办?”她心虚地问他。在她开了一个小玩笑后,似乎做什么都难以为继了。”
“所有的好气氛都被你破坏了。”他哀怨地瞪了她一眼。
“嗯……要不然我们就像在温哥华那一夜,躺在床上聊聊天,好不好?”她很认真地建议着。
“不好。”他面无表情地拒绝了。种种迹象显示,这个笨女人并不适合过民主生活。
迟敏还想不到要接什么话时,他冷不防地将她压倒在床上,以极度的温存占领她的身心,重燃记忆里销魂蚀骨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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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关少衡低哑着嗓子唤她,转身在她雪白的裸背上画着圈圈。
“嗯?”迟敏乏力地趴着,气息紊乱得无法多说话。
“你退步好多。”他紧靠她娇嫩的身躯,埋首在她颈窝喃喃抱怨着。
“嗄?”她慵懒地侧过头看他,一脸茫然。太累了,连脑袋也跟着不灵光。
“你和那位钢琴家在床上都乱做一通啊?”他不敢相信自己连这么低级的话都说得出口。原本他还怕自己日久生疏,会让阿敏不舒服,没想到她简直生涩得不象话。
“喂,你别乱说!”她终于搞懂他在说什么,激动得翻身捂住他的嘴。
关少衡毫不费力地挪开她的手,嘴角噙着难掩的笑意,“钢琴家的手不是很灵活的吗?一寸一寸滑过阿敏……”
他的手指示范性地轻掠过她每一处敏感的肌后,让迟敏的脸红得像是台风来袭前夕的晚霞。她和君颉……那是乱伦口也!她慌乱地以吻封住他不饶人的嘴。
“求求你别说了。”她的手缓缓地爱抚他脸部的线条,哀求的眼神让他无法克制想再爱她一遍的念头。
这个该死的女人,认识她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稍微象样点的撒娇、第一次主动献吻,居然都是为了项君颉?!
“你以为我那么好打发吗?”他拉下她的小脸,不留一丝空隙地吻了上去,索性将她软馥甜美的娇躯也一并挪移到他身上压紧。
肆无忌惮的情爱狂潮掀起另一个高峰,关少衡离开她的唇,难以自持地低吟出声,怀里的女人却选在此时瘫倒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老天,她挑起了他排山倒海般的欲念,却一个人睡得又香又甜?红扑扑的脸蛋、心满意足的笑容,怎么看都与一个嗜睡的小婴儿无异,算了,他们有得是一生一世。
第十章
“副总,有位项先生找你。”关少衡美丽的女秘书Sophia优雅地推门而人。拜他浪子回头之赐,漂亮的傻大姊才得以把饭碗捧得稳稳的,在他升上执行副总后,她也跟着升了一级。
关少衡停下正敲着键盘的手,错愕地看向一脸兴奋的女秘书。“项君颉?”
“嗯。”她精神抖擞地猛点头。项君颉这两年来在国际乐坛土大放异彩,作曲、演奏的功力都深受肯定,几首由他制作、脍炙人口的电影主题曲更将他的声望推上了巅峰。
“我叫他进来啰!”
Sophia花蝴蝶一般翩然远去,留下气结的关少衡。项君颉来干嘛?跟他讨人吗?
门一开,Sophia笑吟吟地带着项君颉进来,直送他到关少衡眼前的沙发椅上,像只尽忠职守的导盲犬,深怕主人迷路似的。关少衡从不曾见她对哪一个访客那么殷勤过。
“项先生,你想喝什么?”Sophia微笑地倾身问他,很想和他多攀谈几句。
“咖啡。”他仰头给了她一个充满感激的笑容,让她一颗心怦怦乱跳,差点忘记自己已有男朋友。
“有何指教?”关少衡闲闲地开口,不想对手下败将太过刻薄。仔细一想,项君颉其实很可怜,不幸认识了关少妍,好心帮她一个忙,然后断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阿敏回到你身边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关少衡一眼,根本搞不懂阿敏看人的标准何在。他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可爱的小妹和男人同居两年多,饱受凌虐,他居然一无所知,更别说她坎坷的遭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知道了何必还问?”他能理解项君颉的不甘心,但他实在没必要亲自来求证,多伤感情!
这时,Sophia春风满面地捧了个托盘进来,递给项君颉一杯香醇的咖啡。
“副总,你这个喝惯现煮咖啡的人,我就没帮你准备了啰!”她娇嗔地对他眨了眨眼。
对对对,只有项君颉这种没品味的人才适合喝那种口感奇差的即溶咖啡!关少衡对女秘书的用心不置可否,只要地出去时顺便把门带上。
“OK!”她唱作俱佳地圈起拇指和食指,转身离去时却被项君颉给叫住。
“HI,这是我在国家音乐厅演奏会的入场券,欢迎你来捧场。”他体贴地给了她两张票,让她得以捎伴参加。
“谢谢!”Sophia开心地跳了起来,高跟鞋在地板上踩踏出清脆的声响,险些情不自禁地给他一个拥抱。这场演奏会的票老早就被抢购一空了。
项君颉暗自咬牙。关少衡连秘书都要找个这么热情美艳的女人,阿敏的境遇堪忧哪!
“我从来没碰过阿敏,你对她好一点。”项君颉口气生硬地命令着。
“我本来就对她很好,不劳你费心。”关少衡不羁地转着手上的铝笔,很难想象项君颉会对阿敏这么情深意重,跑来找他说些奇怪的话。
“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项君颉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满地沉声警告。
关少衡挑了挑眉,“你以为世上会有几个迟敏?”以前他是太溺爱少妍了,一心认定她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她会是株带着毒刺的仙人掌。她会像阿敏那样任人欺负才怪!
项君颉咬着下层,恨恨地点头,交给他一叠票,“送阿敏的,你可以陪她来。我的压轴曲是专为她而作的‘HappyBride’。”
“谢谢你的祝福。”关少衡甩了甩手上的票,盯着他扭曲的面孔,耸耸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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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项君颉送了我一叠他演奏会的票,你要去吗?”关少衡搂着迟敏看电视时,随口问着。
他待在家里的时间愈来愈少,童兆颐向唐念汾透露他有了知心女友,唐念汾半信半疑,对儿子屡屡夜不归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当她追问对象是谁时,童兆颐却一再含糊其辞,只说确定是个女的。项君颉和迟敏的绯闻闹得那么大,关家一向又很保守,他铁定是有场硬仗要打了。
迟敏紧张兮兮地坐直身子,“他……他有跟你说什么吗?”完了,少衡知道她的身世后,会不会气得不理她啊?
“没有。”关少衡狐疑地看她,不懂她的不安源于何处。
“那就好。”迟敏喃喃地点点头,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火速冲进浴室。
“怎么了?”关少衡赶忙跟了上去,一到浴室门口,就看到她弯身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阿敏?”他吃惊地唤她,一个模模糊糊的可能性逐渐在脑海里变得清晰。
迟敏把自己清理了一番,回过头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
“……会不会是怀孕了?”他强忍住心中的悸动,走过去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梳理好,拍了拍她惨无血色的脸蛋。
“我……”她惊惶失措地看他,“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有避孕的。”少衡一直坚持不要小孩,从前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占有她,都不会忘了要做避孕措施。
“你……不想要小孩啊?”他皱了皱眉。再和迟敏在一起,他就没戴过保险套,他认定她会喜欢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