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用这么急,下次好了。”利比京佳一直望着窗外。
随即雷声轰隆。
“糟了,看来快下雨了。”嘉佩说。
“我送你回去好了。”利比京佳说。
“这怎么好意思?”
大雨果然下了起来。霹雳咱啦的打起满天灰尘。
利比京佳载着嘉佩离开。
一路上嘉佩不断发问。
“京佳,你和永真有亲戚关系吗?”
“没有,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说完,突然想起恋城也说过这句话,会心的 笑了起来。
“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他会投资让你开店?我以为你们是亲戚呢!”
“我们不是。”
“你觉得永真这个人怎么样?”她试探她。
“很好啊,很会照顾人。”
“你喜欢他吗?”
京佳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答不上来。
“你是说哪种喜欢?”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她嘻皮笑脸的回答。
“我对他没那种感觉。”
“真的?”嘉佩很高兴。“那你觉得永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不知道。”她当然知道永真对地有好感。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嘉佩并不放过她。
“我?”她很自然的想起恋城。
“我哥你觉得怎样?”
“你哥他很特别,有一种沧桑的风情。”
“真的啊?利比京佳,我觉得你好了解我哥哦!我哥真的是那个样子呢!你怎么想 得出这么好的形容词?我每次问人家,人家总是说,你哥哥很斯文、很帅、很有男人味 ,就是没有人能说出这句话,你真的好厉害哦!”
京佳笑了起来。其实只要观察力稍微敏锐的人都能察觉。
“你哥哥他喜欢人家怎么说他?”
“他啊,他不喜欢人家注意他;他有点孤僻,他从小就被我爸送到国外,思想很洋 化,喜欢四处旅行。”
“他对你们可好?”
“很好,他是个很好的哥哥,不过,他不是一个很好亲近的男人,他的主观意识很 重,他如果爱一个人应该会很专情吧!我想。”
“那个女孩一定很幸运。”
“我也是这么觉得。他从小和我们分开,太缺乏家庭温暖,他其实很需要一个人疼 他的。我希望我哥快点找到那个人。”
“会的,像你哥这样的人,很好找对象。”
“才不呢!我哥很挑剔,不过他喜欢你,我知道他绝对喜欢你。”嘉佩很有自信的 说。
“我家到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京佳摇摇头。“我还有事。”
回到家,雷公果然坐在家襄等地。
京佳很高兴看到他,奔到他面前问道:“雷公,蓝心有下落了吗?”
“有,不过不是好消息。”
“怎么了?”
“听说蓝心已落人魔王之子的手中,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要取回蓝心可难了。”
“怎么会呢?那我该怎么办?”京佳很慌张。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大帝知道,我会帮你瞒着,以免他大发雷霆。至于这事的
真实性还需要再追查。”
京佳发愣的跌坐在沙发上。
“我已失去法力,就算确定蓝心真的落人魔王之子的手中,我也无力夺回。”
雷公注视着近乎绝望的京佳。
“怎么这么快就对自己的命运失望了?”
“也许注定我要被打入轮回,永远回不到天上。也好,反正我已失去记忆,失去过 去所有的感觉,而且愈来愈安于当一个凡人;所以,雷公你不用再替我费心了,蓝心丢 了就算了,让我们忘记这件事吧!”
“我的小两人,你不要这么快就灰心,有我,还有你姥姥在,我们是怎么也不会丢 下你不管的。”
“不,别再为我费心了,真的。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我始终不属于天上,那就让 我永远只当一个凡人好了,人和仙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差别呢?”
“小两人你要答应我,先把大帝要求的二十件善事做完,也许到那时我们已找回蓝 心,你就可以顺利回天上去了,凡事往好的地方想。雨快停了,我走了,请相信我和你 在天上的亲人,没有人会置你于不顾的。”
雷公走了,京佳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电话响了起来,她躺在床上数电话声,迟迟不肯接听,直到电话声断了。
隔了不知多久,她几乎躺在床上睡着了。
又有人打电话来,她拿起电话喂了半天,才发现是门铃在响而不是电话。
迷迷糊糊的走出去开门,看看外面,月亮妩媚的洒了一地柔光;隔壁的夜来香贪玩 的伸了过来,在月光下格外美丽。
是恋城,手裹执了一朵白色郁金香。
她有点意外,心裹却很开心。
当凡人也有凡人的好处;她并不知道成仙有什么好。
“我刚刚打电话来,没人接,我以为--”
京佳低头嗅着郁金香。
“我在。”
“为什么不接电话?”
京佳回过头在月光下睇视恋城。
“如果我不回天上去,你会高兴吗?”她不答反问。
“如果你高兴的话,我为什么不?”
京佳在脑海裹转了一个念头,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好,恋城,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恋城望着她慎重万分的表情,有点紧张。
“什么事?”
“从此忘了我是仙子的身分,把我当成凡人,好不好?”
恋城愕然。
“你不打算寻找蓝宝石项炼了吗?”
京佳摇摇头。
“不了,这太累了。当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好,像你们还不是一样这么快乐。”
“可是--”
“别说这些了,让我们忘记它,就当我重生好了。”京佳微笑的说。
“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当然支持你;只是,寻不回蓝贫石,等于寻不回法力,你 难道不后悔?”
京佳决断的说:“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使用法力的模样;更不记得天上的一切,何来 的遗憾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当仙子的,我当然自私的希望你只是个凡人,只是这么做, 你不担心天上的亲人会担心?”
京佳笑了起来,一副嘲笑他的模样。
“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记不得他们的样子,记不得一切,请问我要如何思念他们? ”
恋城想想,这倒也是真的。
“也许有一天我死了,回到天上,见了他们,我会想起一切,我会舍不得离开他们 ;但现在,我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完全无法思念天上的生活,既然如此,又何必 回去呢?我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啊!”
恋城注规着窗外滴水的黑板树,突然明白了。
“雷公刚刚来过?”
她只好坦白的点点头。
“他说些什么?”
“他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的想法,我为什么要任凭他们摆布?我想过 什么样的生活在于我自己,什么大帝的处罚,我才不管他呢!”
恋城睁大了眼睛看着京佳。
“你真的变了?以前的蓝心不会像你这样,她很顽皮很天页,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只担心大帝不让她回去,而你现在跟凡人真的没什么两样了。”
“是吗?我觉得很好,我终于活得像人了,我相信我以后会更像人。”她仿佛很高 兴。
“你这么喜欢当人?”他很怀疑,他很讨厌当人,觉得人生乏味。
“是啊,我觉得当人很好,要生要死随自己高兴。我没有亲人,也没人管束我,我 可以随意犯错,在天上犯错还会被眨到人间呢!我觉得像现在这样最好。”
“难得你这么想得开,就照你的意思好了。”
嘉佩带着素佩偷偷来永真家,看油漆过的地方。
“你看是不是?明明刮掉的青苔,怎么一夜之间又长出来?”她指着刮过的地方。
素佩也迷糊了。
“怎么会这样呢?”
于是两人商量之下又把青苔刮掉。
“明天再来看看。”
清晨,素佩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兜风,她突然想起青苔的事,于是刻意骑车经过永真 家,想趁没人时去偷看。
然而,清晨四点,雾很重,她骑到永真家时路都看不太清楚,摩托车的照明灯开得 亮亮的。
到的时候,她简直被吓住了,不太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她敲敲脑袋,很痛, 她很清醒啊!
既然很清醒,怎么还会看到莓莓的设计图真真实实的变成--不,不可能的。
她不相信,爬墙到屋内院子裹,天啊!青苔是完好无缺的。
她掩住嘴巴,怕自己叫出声来。怎么会呢?
她想奔回家裹叫嘉佩来看,但想想不对,嘉佩一定起不来,她向来爱睡懒觉。
她身上除了一把万用刀之外没有别的工具。怎么办?
对了,可以用万用刀刮一点油漆下来。她找找身上刚好还有一张卫生纸,是早上上 厕所没用掉,顺手将它带出来。她刮了好几种颜色,心想有了证据,嘉佩不相信都不行 。
回到家,嘉佩还在睡觉,她原本想去敲她的房门,但想想算了,不急于一时。
于是回自己房间睡个回笼觉。
早上吃早餐时,素佩看见嘉佩慌慌张张的下来。她原本要告诉她,但嘉佩口裹直 念着:“我第一堂有课,快迟到了,快迟到了。”牛奶也不喝,拿了一块面包就走了。
“算了,等晚上再告诉她好了。”她自言自语。
光奇刚好坐在她身边,好奇的问:“要告诉她什么?”
“就是--”她靠在他耳上小声的说:“青苔--知不知道?”
她母亲出来看见他俩玑玑喳喳的,也把头低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马上把头分开,“没事。”
等她母亲走开,光奇马上说:“不可能,永真先生才不会任由莓莓乱来,把屋子漆 成那样。”
素佩马上将她刮下的油漆拿给光奇看。
“真的嘛!我干嘛骗你。”
“那我待会陪你去看。”
“你不用上课吗?”
“第一节是考英文,我晚个十分钟去没关系,反正我们老师老叫我别考满分,给同 学一些希望。我每次都考第一名,别的同学都很沮丧。我打个电话,我们马上去。”
父亲下来看见素佩马上说:“你不是要考国立艺术学院吗?好像是这个月考试,是 不是?”
“早就报名了,三千人笔试,录取六百名,术科只录取三十名,若考不上就得等暑 假和一大群人挤联考了;不过,我想我一定考不上,全省的美术奇才那么多,哪有我的 份?”
“唉呀!你别长他人志气,减自己威风嘛!老爹支持你,考上了,要什么有什么。 ”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哦!”
“不止我,你母亲也有礼物,我替你要一份。”
“不可以黄牛哦!我一定认真考,全力以赴。”
“好,全力以赴。”
她和老爹击掌为凭。
一进客厅就听见光奇在对老师说话:“我很同情你,真的。所以,英文考试我故意 晚十分钟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他们再考不赢我,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很委曲求全 了,希望那些家长不要再怪你。”
他说得道貌岸然,有情有义。
挂了电话,素佩说:“你这个狡猾的东西,欺骗你们老师的感情。”
“嘿!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挖钱学校呢!你知道吗?我每科考满分,那些家长都来 学校抗议说要转班,以免他们的子女信心受到严重打击。我看我下学期还是转省立学校 好了,替爸妈省一些钱。”
“他们才不会肯呢!你是他们的宝贝儿子,算了算了,他们爱花钱你就成全他们好 了,免得他们有所遗憾。”素佩心想,我要念私立学校都没得念呢!
骑到永买家时,莓莓站在窗户前,看见他们很高兴一直挥手。
“素佩,光奇,你们要来陪我玩吗?我爹地出去了。”
光奇说:“你一定眼花看错了,你看,房子一点都没变啊!”
“不可能,虽然雾很浓,但我还刮下这些油漆,我很清醒呢,青苔的事你又怎么解 释?”
两人站在庭院裹,素佩还指明她刮了哪部分的漆,在哪个位子。
莓莓跑下来,抱着一只BOBDOG。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马上装笑脸。
“我们有一些漂亮的种子,想在这裹种花。”光奇说。
素佩连忙补充。
“你们家满漂亮的,就是花少了一点。”
莓莓高兴的说:“我有种子啊,只是懒得种,很漂亮的种子呢!你们要不要,我送 你们?”
两人开心的说:“好啊!”
莓莓于是跑进去,一会儿又跑出来。
拿了两颗奇怪的种子,黑黑的皮上有蛇纹,很大,有郁金香的种子那么大。
“下次你们有空的时候来陪我种花,好不好?”
两人对看一眼,点点头。
“莓莓,你上次不是说要油漆吗?怎么不漆了?”素佩试探她。
“已经漆好了啊,你们没看见吗?”莓莓的表情不像在说谎。
素佩和光奇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什么。
“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陪你玩。”
“一定哦,拜拜!”她拿起BOBDOG甩个不停。
出了大门,光奇马上说:“是有古怪,她那样子不像在说假话。”
“我也是这么觉得。我们明天清晨再来,带照相机来。”
晚上在餐厅时,两人对嘉佩提起这事。
“也许那小妮子说谎。”
“不会吧!我看不像啊!”
“很难说,你看她平常装无辜的样子装得多像。”嘉佩不以为然。
“我和光奇明天要去照相存证,我发誓我绝对不是眼花。”
“你们精力那么旺盛啊!清晨四点我是起不来的。你们去好了,小心别被永真发现 。”
“我们是为了你呢!小姐,光奇说永真怪怪的。”
“是吗?小孩子懂什么。”
“我是不知道永真哪裹怪啦!不过那房子的确有点古怪,这你不能否认吧?”
嘉佩点点头,走了开。
光奇说:“她被那死老头迷得神魂颠倒,怎么被害死的她都不知道。”
“你在她面前可别这么说,她会生气的。”
光奇作鬼脸,正要走开,素佩又问:“利比京佳呢?”
光奇得意的说:“和哥约会去了。”
素佩惊叹:“你怎么知道?”
“我消息灵通。还有永真对嘉佩根本没意思,他喜欢的是利比京佳。”
“那怎么办?可是三角恋爱呢!”
“我赌哥哥赢。”光奇仿佛很有把握。
“感情的事怎么说得准?你只不过是讨厌永真。”
“好吧,就算是好了,不过,如果我是女人的话,我会倒追哥哥。”
素佩一直笑。
“你笑什么?”
有人走进来。
“请问哪位是席素佩小姐?”
素佩转过头,一看呆了。
一大束紫玫瑰,进口紫玫瑰一朵要上百元,情人节时她的好同学爱咪收到一朵,据 说要两百五。这么一大来要数千块吧?她看得目瞪口呆。
“她就是。”光奇替她回答,顺便推推她要她清醒。
“对,我就是。”她眼睛依旧盯着那束花,心想这不太可能是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