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睿智的思考后,经由逻辑判断得到一个事实,小木头的心,毫无疑问是他的,所以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
问题的重点就在,小木头的人,不是他的!
这问题就简单了!有了小木头的心,再来不就是小木头的人,这样子小木头不就彻头彻尾全都是他的了,还能跑到哪去别抱?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为什么惹烈月总觉得惹红日的知道,跟她的知道有着说不出的落差,这两个大小木头的“知道”,似乎跟她的“知道”有着一定的距离?
“说吧,你这‘哈木病’到底要生多久?”
“那明年见吧。”其实惹红日想说的是明年的明年的再明年,不过有人发个烧要这么久的吗?而且他要真这么说,说不定这一屋子的女人索性不走了,然后连新加坡那边的都一起跑回来,给他个满屋子足光的电灯泡,到时候他就真的只能望木兴叹了,他又不是笨蛋!
今天是周末,离新历年还有整整一个礼拜,应该够让他们谈出个结果来,惹烈月正要说那就元旦回台湾,这时门却开了。
是眼睛哭得红肿的惹悱辰,她旁若无人的光着小脚丫子,越过惹烈月,直接躲进惹红日的衣柜去。
“这个惹彤星,光是吃饱睡,睡饱吃,连人跑来我房里都不知道!”惹红日认命的想起身,试了几次,才勉强坐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听过惹彤星说惹悱辰总是拿惹红日的西装裤来磨牙,要不就是拿他的领带擦鼻子,但是头一次看见惹悱辰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到惹红日的衣柜,他该不是要开扁吧?
“你瞎了眼睛啊?没看见那小鬼头哭得满脸鼻涕,八成是又做噩梦梦到她那教地狱收了去的无缘父母……”这一动,头就昏得厉害。
这病毒当真是比他惹红日高段,突然想到在半年多前,好像有成人因为肠病毒就这么一病不起……这十二月大冷天的,不会吧?
“然后呢?”
“我不是得了肠病毒吧?”惹红日茫茫然地说着不相关的话。
不是在说惹悱辰的事吗?怎么又扯上肠病毒?
“你只是流行性感冒,”惹烈月比比衣柜的方向,“别告诉我,你是要去揪她出来。”
“揪她出来?”惹红日顺着惹烈月的手势看去,这才想到他原先要做的事。
“这小鬼头,跟着惹彤星变笨了,她走错衣柜了。刚洗回来的领带在旁边的那个衣柜,右边她蹲的那个,领带早叫她擦完了。”感冒?那不就没事了!
“什么意思?”惹烈月不明白惹红日的意思。
“一屋子笨蛋!”惹红日气得没注意到连自己都骂上了。
“我是说,你去把那洗好的领带移到她蹲的那边衣柜,省得那不知死活的小鬼头弄得我满衣柜的鼻涕!”话说完了,他就重重的躺下,懒得再多说。
惹烈月安安静静的看着用被子蒙住脸的惹红日一分钟之久,这才微笑着照他的意思,拉开左边的衣柜。
看着三、五十条的领带,还真是壮观,她取下十几条,等拉开右边的衣柜,这才算是开了眼界。
她好多年都没进过惹红日的房间了,没想到……
衣柜是分上下层,上层只吊了三、四套的休闲服,下层让他架高起来,底层铺上了……应该是特别订做的床垫吧,否则怎么搬得进这衣柜?床垫上有小枕头、有小被子、有玩具、有书、有零食、有台灯?只差一台电视跟冰箱了,这根本就是个小小套房。
惹烈月把领带放在显然又睡去的惹悱辰枕边,轻轻的掩上百叶活片的柜门之前,她还看见柜边的防潮棒亮着……
原以为她是这个家里面心思最细密的一个,而惹红日粗枝大叶的只会用吼的。
原来,三胞胎就是三胞胎。
惹红日的表达方式,虽然……很劲爆,但对离不开惹彤星的惹悱辰来说,能让惹悱辰在地震的阴影下安心的睡去,这份安全感居然是来自惹红日?想不到啊!
被他总是跳脚来、跳脚去,大声吼叫的假象给蒙了这么多年,他的坏脾气,再坏,不也只是吼吼而已?
难怪惹悱辰会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的,想必是惹悱辰早就有过深刻的体验。
惹红日对她的敌意,一直在她心头上存在着些许的在意,因为惹悱辰的小小套房……惹烈月不由得一笑,就此云淡风轻。
“惹烈月,感冒会传染吗?”要是会传染,那衣柜里的小鬼头怎么办?惹红日恶声恶气的问着。
真是人也女马白勺的麻烦!
“我去把彤星房里的空气清净机搬过来。”
“搬过来,那彤星怎么办?”他直觉的脱口而出。
“你是在关心彤星吗?”
惹红日愈是看惹烈月的笑脸就愈是火大,他扯着沙哑的嗓子,极尽可能的威风吼叫,可是出口时,样子是很凶恶,分贝却低得灭了那份气势。
“谁关心她了?我是怕她生病会连累到我,你要搬就去搬,我告诉你,我才不是怕会传染给衣柜里的小鬼头,我是不喜欢房里有奶味,你听清楚没有?”
“一清二楚。”还能不清楚吗?
惹烈月笑着往外走,看来,很快的,柔柔也会跟她一样,清清楚楚的!
第六章
木柔柔端着鸡汤正要往惹红日房里去,却因为正拖着行李箱出房门的惹彤星而停止脚步。
“彤星,你要去哪儿?”
“柔柔,我要去避寒耶!”惹彤星兴奋的把行李箱拖到大门口。
“避寒?”台湾有这么冷?木柔柔看她又拖一只行李箱走出房门,她是要避多久的寒?竟需要这么多的行李。
“彤星,你一个人去吗?”惹烈月怎么会同意惹彤星一个人出远门?
木柔柔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不是,是烈月说要带我和悱辰去新加坡避寒。好棒耶,可以去玩圣诞节的人造雪,大热天的玩雪……好棒!还有元旦的烟火……哇!”惹彤星正说到高兴处,就想到柔柔要被留下来照顾气到生病的惹红日,她马上换了说辞。
“留在台湾过节也很好啊,其实人造雪一点都不好玩,我们台湾也有花火节的,新加坡的烟火一点都不稀奇,而且才去一个礼拜,马上就回来了。柔柔……都是惹红日害的。”她不会说谎,高兴就是高兴嘛!
“彤星,没关系的,替我跟惹爸爸、惹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问声好。”是烈月提议的?是因为她决定要离开吗?
烈月送她的圣诞礼物是把惹红日送给她整整一个星期?这份礼物贴心又珍贵,在离开惹家前,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份大礼,她亏欠惹家的情,真的太多太多……
发现木柔柔的泪水,惹彤星更慌了,“柔柔,你别哭嘛!不过,如果是我要跟惹红日关在一起,只要一天,我也会哭死的,要不然我找烈月说去,把惹红日一起带去,反正又没有规定说感冒不能搭飞机。”
木柔柔拉住惹彤星,“我不是……”
惹烈月刚好走到了客厅,“彤星,去看看悱辰好了没有,时间差不多了。”
“我马上去。”
“烈月……谢谢你。”这一个星期对她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梦。
“柔柔,别说谢,你该知道惹红日番的……该说谢的是我,要麻烦你照顾他了。”
“他不是,他只是说话大声了点,他很好很好的。”怎么会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在离开前,她要看见他又能大声说话,这样她才能放心。
“我知道。”惹烈月是不久前才真的知道,惹红日真的只是说话大声了点。
“柔柔,记住,你永远都是惹家的一份子,这里永远欢迎你。”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有交给惹红日了。
送走了人,木柔柔先把脸上感动的泪水擦去,这才重新舀了一碗鸡汤往惹红日房里去。
“小木头,你也想去新加坡?”惹红日在木柔柔一进门就瞧见了那双兔眼,活脱脱是刚哭过。
木柔柔摇摇头,把鸡汤往前推,“喝汤?”
惹红日皱起鼻头,事实上睡了一觉,他精神好多了,除了喉头还有些痛,声音有些变调,他根本就没病了,哪需要喝什么鸡汤?
不过小木头要是知道他好了,肯定会背着他跑了!所以他目前还是当个病人好了,小木头心软,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尤其现在家里只剩他们两个,她肯定会日夜看顾着他,眼下这夜不就来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变聪明了。
惹红日对着木柔柔一个劲儿的傻笑,乖乖的接过鸡汤,一古脑儿的全灌下肚,要不是木柔柔先把鸡汤吹凉了些,这会儿只怕他的喉咙会发炎个彻底。
“小木头,我爱你!”灌了心上人特别炖的爱心鸡汤,惹红日喝了通体舒畅,爱意不吐不快。
木柔柔接下空碗,眼睛落在被面上,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嗯。”
嗯?他就是怕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先开口示爱,所以他特别等到那二大一小的电灯泡出门去,很男子汉的先行示范一遍,小木头不是应该接下他的话尾,同样的说上一回?她怎么用她那柔入人心的声音说了一个“嗯”字而已?
“小木头,你听清楚没?我是说我爱你。”这次惹红日先清过喉咙,咬字特别清楚。
同样的好半天,回答的还是同样的一个“嗯”。
“小木头,除了这个‘嗯’,你能不能有别的说辞?”惹红日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耐心自然就变多了点,他暗示着木柔柔该有的回应。
“丁小花。”木柔柔突然说着不相干的话。
“我说我爱你,关丁小花什么事?”想了好半天,惹红日很不高兴的问,“你该不会以为我爱的是丁小花吧?”
虽然木柔柔很快的摇头,但是惹红日从她那种小狗狗似的眼睛,就是看到了点头,有没有搞错?
“小木头,我长得很高。”
“很高?”不是在说丁小花吗?跟他身高有什么关系?这回换木柔柔不懂了。
“长得高,眼睛的位置就比较高,全世界我只看得见你,你再硬把丁小花推给我,信不信我亲死你?”再多的花他也不要,他只要他的小木头!她到底是哪里不懂啊?
又是好半天,不过这次总算是让惹红日等到不同的答案。
“我……知道了。”她……好高兴!
但是,就算他真的不喜欢丁小花,她的寄养身份还是没有改变,木柔柔在高兴跟沮丧间徘徊。
只对了百分之三十三的答案,当然无法满足惹红日。
既然暗示不成,那就来个明示。“小木头,你过来。”惹红日对着木柔柔招招手。
“我……”他要做什么?木柔柔迟疑着。
耐心用的差不多,惹红日绷起了脸。
“小木头,你自己选,不是你过来就是我过去。”他作势要掀被。
木柔柔把空碗往旁边一搁,小跑步的跑到惹红日面前,没多想的伸手按住惹红日正要掀被的大手。
“别下床,我过来就是。”
虽然他烧退了,可是医生也有说,药效一过,可能会再烧起来,虽然他应该是没事的,但是从来没见过他生病,第一次见他失去意识,心惊到现在都还没平复过来。
就是担心他啊!
惹红日反过手掌,紧握住木柔柔有些冰凉的小手,使了力的就是不放。
“小木头,我想抱你。”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要不碰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惹……惹……”
惹红日先对上木柔柔惊慌的小兔眼,耳朵再接收到她失措的柔美声音,他心虚的大声解释。
“我不是要跟你‘嘿咻!嘿咻!’,我呢,是热得受不了,你呢,”他用手掌贴住她的双颊,“冰冰凉凉的,那冰袋太小了,我看你大小刚好,抱起来一定舒服多了,刚好给我退烧解热,懂不懂?”
他的手掌贴在颊上好温暖……
不在乎脸颊给他往中间集中嘟起,木柔柔贪恋着他手中的暖意,没意识的开口问:“什么是‘嘿咻!嘿咻!’?”
惹红日被木柔柔迷蒙的眼眸勾失了魂儿,他双眼移不开木柔柔那嘟得高高的红唇,很老实的回答:“做爱。”
木柔柔的心跳突然飞快。
他想要她?
把自己给他的冲动,瞬间侵占木柔柔所有的思路。
是圣诞老公公来了吗?
她以为能完整的拥有他一个星期,已经太过奢侈了,把第一次交给他,是痴心、是梦想、是……心甘情愿。
等惹红日警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他恼怒自己心里想的全说出了口,火一上,顾不了三七二十一,把木柔柔的小脸一拉近,就这么把唇堵上。
把她亲个昏头昏脑,说不定小木头就会忘了他想跟她“嘿咻!嘿咻!”这档子事,这么一想,惹红日亲得更是卖力。
虽然来不及找丁小花先练练吻技,反正他也讨厌那种被蹂躏的委屈,但是这次他换了吻的方式,用了王小强每次说的教人口干舌燥的——蛇吻。
惹红日学东西一向很快,举一反三的好能耐,加上触类旁通的聪明,所谓蛇吻,不就是舌头灵活的跟条邪恶的蛇一般,S形的紧追猎物不放,一旦追上了,就是缠得没完没了,死也不放……
学习能力强,加上本能的反应和企图心的催化,这一吻在冷天中出奇的火热。
把自己给他的念头,撤去了木柔柔的羞涩,她贴得更近,回应他今晚的热情……
他的纠缠,不停放送过来的热情,逐渐在她脑海形成一个小小的疯狂飓风。她要把自己给他,她要成为他的女人,等她要离开的时候,除了他的情,还有和他欢爱的记忆,她要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可恶!
王小强漏说了蛇吻要怎么换气!
惹红日快喘不过气来了,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在满嘴都是她的香甜下顺利换气,憋了再憋,不得已之下,还是只得松口……
回头扁死王小强,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重点居然没提!
人也女马白勺!
惹红日气得脸红。
木柔柔趴在惹红日的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好幸福。
心底骂到气顺了,惹红日想到惨了,他刚才把舌头伸到她喉咙去……
“小木头,我会负责的。”
惹红日心里想的是,他会把病毒传给木柔柔的,那要是木柔柔生病了,他会负责任的照顾她。
突如其来的保证,让木柔柔对着他心脏跳动的地方,柔柔的笑开了。
“负责……”接吻不用负什么责任的,何况他已经对她负了太多不该他负的责,二十几年了……太多了。
惹红日被木柔柔甜甜的嗓音勾出了对“负责”两个字的新想法,他急切的将她往后拉开一点,要她仰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