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很困惑,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她名字的下一句通常是,辜威廉是你什么人之类的。
他怎么不问呢?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放朝歌怒黑的眼,直射辜四儿。
她不是该先哭的可怜,然后巴进他怀里嚷嚷着要他负责?
显然的,他低估了这个女人!
一脸的爱困,那双眼雾漾漾的透着迷惑,别说巴进他怀里,不管他怎么逼进,她一动也不动的就像是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装的就跟真的一样,她该在床头装盏五百烛光的灯,省得那要亮不亮的十烛光,没能让人瞧清楚她的淫荡演技。
“嗯?”四儿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困惑。
他有没有听见她小肚肚刚刚的咕噜声?
“你会后悔这么做的。”她别想从他身上敲到一毛钱!对付这种女人,他会不惜一切的毁掉她,毁掉幕后操控者。即便,必须用上龌龊的手段。
“你放心,”原来他不是生气,是在担心她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他很天真喔!
做都做了,后悔又不是时光穿梭机,能时光倒流还是物换星移?这道理她在要上大学之前就懂了,后悔只会让人一直哭,结果心哭碎了,还是后悔,她已经学会戒掉后悔了。
他真的像朝欢,笨笨的!
“说吧!你要什么?”欺上床捉过险险挂在床边的她,他看见她眼中瞬间涌现出的恐惧。
现在才知道怕?太迟!设计这一切之前,她就该怕的。
“痛痛痛!”他正抓在她淤伤的右腕上,四儿的眼泪突然就这么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呜……”他酒到底是醒了没?为什么她都听不太懂他的话?
放朝歌绷紧了脸,瞪视着被拖到眼前低着头的四儿,那一颗颗眼泪故意滴在他腿上,小小声的呜呜声叫人厌恶至极!
可叫人错愕的是,他的手正违背他的意志在帮她揉腕?!
“你要什么?”冷紧声音,他揉脸的手劲不自觉变重,漠视双手的背叛。
力气忽大忽小?
那不就是说,他酒还没醒?偏偏,她的小肚肚这会儿又“咕噜”好大一声,她正叠在他身上,这么大声,他的手还压在她的小肚肚上面,这这这……
辜四儿的哭声,变大。
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没耐心听她鬼哭神号,更别妄想在他身上抹那恶心的鼻涕。
“不准哭!”他烦躁喝令。
没有掐死她反而一直帮她揉腕的双掌,快逼疯他!
握紧她双臂,把人狠狠提到面前来,她就算哭到眼珠子掉出来,也别想他会放过她!别想他会心软!别想他会娶她!别想——
冷静,就这么没预计的被她看软了心!
“你……”抖闭着唇,强吸住正要掉下来的大颗泪水,一张小脸近到不能再近,呆惧的直望着地。
什么都能装,什么都能假,只有眼神是装不住假不了……放朝歌终于看清楚了辜四儿清清净净的眼。
她没有装!
眼睁睁的恐惧,他太熟悉,那是梦魇。
黑暗,霎时被紧贴的小脸打裂。从鬼影幢幢的阴暗海底破出,只在瞬间,太突然。
不!小狗被狠践一脚的表情是假的!
她就是那种女人!
她一定就是那种女人!
她一定非得就是那种女人不可!
他从来不强迫女人的!
“说话!”黑暗吼不住的在崩溃,速度快的惊人,他顽强抵抗。
他要听见她用那薄薄的一层膜来要挟他、恐吓他;他要听她亲口说,他的强要是她的诡计!
“我肚子不饿……”四儿话说的好小声,就怕会被喂死。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大声的再说一次!”放朝歌狰狞了整张脸,吼的吓人。
他?定是听错了,她说的绝对不是“我肚子不饿”,绝对不……
“我肚子真的不饿!”一大声,不小心的滚了颗大泪珠下来,四儿赶紧用手抹掉,然后,害怕的又看着地,因为她的肚子又“咕”的好大一声。
绝对不,在她的大声中变成了绝对是。
不成熟的在脸上乱抹……手一松,她跌回床面,弹了一下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裸着身子往后蹬退,直到抵在床头。
肚子不饿?她的清白叫他毁了,她只会吓的半死一直说肚子不饿?她到底成年了没?现在的情况她懂不懂?
不够亮的晕黄灯光,这会儿成了太亮……她,不是那种女人。
极度困难地,放朝歌真正的清醒。
表情不是,动作不是,声音不是,就连身体,在他侵犯她之后也不是,她从头到尾部不是那种女人,
最不是的是那不全的脑袋!
他居然……居然欺侮弱小?
不但如此,还挑了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弱小第一名来欺到底?
那眼神,该死的连叫她是女人都勉强!
喉结急速上下,他惊骇的无言,头一次,他无法驳斥掐在颈子上的无形钳制,他是魔鬼!
张开手边的薄被,放朝歌艰困的挤出话。
“你过来。”她在发抖。
他有问过她名字,她也有回答,现在他记得的却是满脑子的阴谋论,跟他的下流!
“你……酒醒了吗?”她不怕他吼,也不怕他的黑脸,她只怕她要听话真过去了,他会卯起来喂她。
她突然想起,冰箱里有个好大的生日蛋糕,是朝欢买的,可她生日已经过了好久……
放朝歌暗影重重的看着辜四儿的害怕。
把一切推给酒后乱性,然后抱着她给几句无意义的温柔爱语,这个小头小脸的小女人,就会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必费力吐一下的搞定……
黑暗的诱惑,强烈而直接的催他这么做。
“我是清醒的。”他是人,不是魔鬼!他辛苦的挣开颈子无形的钳制。
对个一脑子企图,一肚子阴险,一身子诡诈的女人,他会接受黑暗的诱惑,毫不留情的将她玩弄于股掌间,直到他腻!
但对个小头小脑的小女人,逃不会逃、哭不会哭、连叫都不会叫,他的人性再也看不过去的一拳击倒诱惑,直接勒毙邪恶。
他不能用对付那种女人的方式对她。
“真的吗?那……你告诉我,我有几个?”看他捉着被角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她没这么笨,不会被骗的。
放朝歌用行动回答辜四儿的问题。
用薄被覆住她又打冷颤的光裸身子,往回收,瞬间,她只露出一张小脸的被他网进怀。
该死!她连身上的味道,就算沾染上他的肮脏,还是那么的清净……是压力?是酒精?还是鬼上身?
他瞎了眼的怎么会咬定她是那种女人?
“啊!”他刚刚压触到她会痛的背,四儿小小声的痛叫瑟缩。
放朝歌把身体放软,小心避开她右背部的吓人青紫。
严重的愧疚,逼出他心底没人见过的温柔。
该拿她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第一名,怎么办?
用钱补偿她?
在空白支票上填数字,然后对着那双清净眼神落笔签名的,他想,他的左手会人砍了他的右手,毕竟,他的手才背叛过他,他嘲讽的握紧拳,没想到万能的钱,也有万万不能的一刻。
安排她进演艺圈?然后,睁着眼睛,看她被复杂的环境四分五裂?
娶她?更不行!他得娶朝欢,不能娶她。
他被她困住了!
放朝歌的手臂,突然收紧。
“我真的真的肚子不饿……”又大力了,他果然是醉了,这下子被他逮住,那过期好久的蛋糕真的会喂死人……辜四儿说哭就哭。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稳住陌生激动的情绪,看过太多比她爱哭的,他到现在才算真的领悟,什么叫泪乱。
强硬的把自己从愧疚的漩涡中抽离,他冷静的理出现在最重要的事——消除她的恐惧。
在他想出该拿她怎么办之前,他有必要改变之前对她的恶劣态度,这是他欠她的。
皱着的眉头,被他强力拉开,他在脸上堆出迷人的笑。
“告诉我,为什么一直说你肚子不饿?”
咦?他说话的声音变的清楚又好听?
“你先说,我有几个?”她怕死冰箱里那个过期很久的大蛋糕,尤其小肚肚这会儿又咕噜一声。
“你饿了?”肚子饿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快速重组过脑海中既有的印象,疑问一一浮现,他切入最没有合理解释的疑问点,包在他怀里的小身体,明明发出不小的饥饿声响,却对着地恐惧的且说不饿?
“没没没!”偏偏小肚肚跟她作对的又咕一声,四儿紧张万分的解释!“我肚子一点都不饿,我只是……只是叫肠子做做运动。”
涌上喉头滚动的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人能让他真的笑,连朝欢都不能,在这种时候,她却让他差点笑出声?
“那么,可不可以,叫你的肠子做运动的时候,别这么激烈?会有运动伤害的。”他正经八百的请求。
还不了她的清白,至少他有能力还她个好男人。
温柔变得深刻,他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单纯,来抱她。
“可以是可以……可是……可是……”该告诉他,肠子做运动的时候,谁叫也没用……啊?他是清醒的!
因为他的嘴在笑。 “只有一个我,对不对?”她把热扑扑的小脸,用被角紧紧遮住。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辜四儿。”他不是问过了吗?喔!他重点没问到,
四儿闷着的小脸露出眼睛,等着他问到重点。
“想说什么?”她怎么能长得这么无辜,还让不够漂亮凸显她的真?放朝歌把她抱高,贪恋她恐惧解除的小脸。
早该看清楚她的脸,她连脸上细细小小的寒毛,都跟那种女人完全不同!
“我爸爸是辜威廉。”四儿把重点说了,等着放朝歌的反应,只要他别把她一直喂,她不怕他。
她定怎么让恐惧在她眼底瞬间无影无踪?就像她从来就没怕过?
嫉妒的把她看的更近,发现看她无辜的小脸久了,他也变得……无辜。
“我爸爸是放青山。”从来不知道,嫉妒能愉悦心情,他同她一脸无辜。
在想不出该拿她怎么办的这种时候,实在是不适合逗她,但他忍不住的就是这么做了。
“你爸爸姓放?你叫张三耶!”还是他叫放张三?
奇怪的名字。
“我叫张三?”她不认识他?他红成这样,她、不、认、识、他? “谁告诉你我叫张三?”他该感谢介绍他的人,没叫他李四还是王二麻子吗?
她怎么能这么坏?就凭着三言两语,叫他哭不出来的心情,变得一直要发笑?
“是阿炮老板,弓长张,一二三的三,不对吗?”
是阿炮?那个家伙敢说他叫张三?等他来清庆功宴的款子,他就在票子上签个张三!
“Enren,叫我Enren。”这么明的暗示,足够让她连想到当红歌手放朝歌,他没有欺骗她,只是没说张三不是他。
朝欢是责任,在他毁了她的清白情况下,她也是责任,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碰朝欢的欲望,却强势的碰了她?
只是愧疚?只是责任?
放朝歌眼泛黑,深沉,下了决定,他会娶朝欢,但他也要她!
“你叫Enren?”这名字,她熟。
“想起认识我了?”他问的镇定,却刻意抱着她转了方向,她向光,他背光。
“谁不知道Enren?”说到Enren她就很专业,“Enren可是在美国华尔街市的知名大企业,很多分析师对他的评鉴都很高,强烈建议买进投资。他公司的第一季财报,很漂亮,不管是流动比例、速动比例、负债对权益比例……”
放朝歌把人收近,抱高。
他对财经完全没有兴趣,确定Enren对她没有任何明星效应,他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吻她。
轻柔,缠绵,没有黑暗的欲望,单纯的只是吻。
“你……”还不习惯被亲,四儿脸红心跳的,忘了她比例到哪里了。
“除了你爸爸是辜威廉,还想说什么?”她的唇,淡淡的香甜,他又尝上一口。
“你……你要拜托我什么事?”红着脸,她又缩成一团,为跳的乱七八糟的心无措。
他把人亲的飘飘然……
“我要你看着我说话,拜托。”轻轻的两个吻,她话就说不清楚了?放朝歌又啄了四儿一口,吻不腻那淡淡的香甜。
“我爸爸是‘辜威廉’,你不要拜托我跟我爸爸说什么吗?”四儿迷惑了一张小脸,怎么都想不通,他只要拜托她看着他说话?
“不需要!”她爸爸有他红遍全亚洲吗?他不喜欢她说到辜威廉时的灿亮眼光,非常不喜欢,“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我不知道。”四儿的困惑又起。
她爸爸辜威廉是硕阳集团的董事长,没人不认识的,他真的只要拜托她看着他说话吗?
他好笨!
硕阳集团下有银行、医院、药厂、饭店、百货、晶圆厂、IC设计等等,大伯是议会议长,小叔的公职头衔一大串她记不住,姑丈在警界高层,小堂哥是出色的司法委员,二表姐是出了名的女强人……
他真的没事要拜托她吗?会不会是他酒还没醒?
虽然他没有跟朝欢一样,在她说“我爸爸是辜威廉”时,懒懒的说“嗯嗯,你爸爸跟我一样可怜,名字笔划这么多,会写断手,累死”,可她就是觉得他像朝欢,一样笨!
“不知道?”放朝歌努力搜集脑海中的片断印象。
“对啊!我肚子饿,想吃阿炮老板做的脆鸡比萨,他后门没锁,我吃着吃着这只手就被你没收。”四儿挣出了还淤血的右手,举高,“你还抱着我一直喂、一直喂,吓死我了!好怕你把盘子也塞进我嘴里。”她尽可能的把话说清楚。
难怪她要直说她肚子不饿。
放朝歌眉头锁起,怎么没人告诉他,他喝醉的时候会喂人吃盘子?蓦然间,他眉头又打开。
人红就是这点麻烦!别说是喂盘子,换是喂刀子、喂叉子,哪个不是吃的兴高采烈?就她不会做人,还敢当他面说害怕。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给我一巴掌,懂吗?”缺乏危机意识的小女人,他握住她伸在半空中的小手,揉着。
“怎么可以?”四儿把他当傻瓜看,“要是你也给我一巴掌,我脸会痛死!再说,我不打人的。”好奇怪,她跟他说话,好像他都听的懂?
那一本正经的小脸,让他体悟到,他的建议确实有执行上的困难,她不是不打人,是打不到人吧?要不,她现在也不会光着身子在他怀里。
喉头翻涌……他又想笑。
“不用打的,那……用吻的。”他吻住她红红的嘴,在她眼睛起大雾前退开, “然后呢?”他轻咳,严禁自己把抱变成压。
决定了还她一个好男人,他就不能不考虑到她第一次的可能不适,才做过……激烈的爱,她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恐怕受不了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