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贝心心嫌恶地问。
如果要她列出世上最讨厌的东西,那名列第一的一定是男人,尤其是像连凯斯那种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
听到她的语气,连凯斯不禁猛皱眉。她的嫌恶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他也不见得喜欢她呀!
「你没兴趣听我说话是吧?」他不悦地问。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贝心心讥讽道。
「是吗?」他冷笑著。「我还以为你急著知道安安的消息呢。」
在犹豫了两天後,他终於打了这通电话,没想到反遭人奚落一顿,也许他根本不该打的。不过一想到贝安安正和那男人快乐的双宿双栖,他又是一阵不甘。
「你知道了?」贝心心急忙追问。「安安去找你了是不是?」
「我遇到她了。」连凯斯沉沉地说。
「在哪遇到?」
「在一个宴会上,」他简略地述说一遍。
「是吗?」听完後,贝心心虽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愉悦的感觉,不过她还是不忘讥讽连凯斯一番。「这么看来,你的魅力退烧了嘛,安安居然没听你的话。」这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贝安安之於他,就像蜜蜂之於花,一向是蜜蜂主动去就花,而花儿只是被动的接纳,而且同时还容纳其他许许多多的狂蜂浪蝶。没想到现在,花儿已经不再吸引蜜蜂了。
他简直是自取其辱嘛!连凯斯十分後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看来要指望你感激是很难了……」
「想都别想。」贝心心一阵抢白。「真正追究起来,你可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还想指望我们感激,门都没有。」她冷笑道。「倒是你,要指望你认错看来是不可能了,一点廉耻都没有。」
「你……」连凯斯气结。「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心虚了?」
回应贝心心的,是一声清脆的挂电话声。
挂上电话,贝心心的情绪没有想像中亢奋。找到贝安安她当然高兴,只是……为什么她身边又有另一个男人?
女人,难道一定得依附著男人,为爱情而生存吗?第一次的爱情,让安安伤痕累累,最後以自杀了结。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安安初尝爱情时那股甜蜜酣然的沉醉劲,也记得她自杀前那一段黯然消魂的落寞。
这种种情况,难道都没有给安安任何教训吗?人通常要经历过痛苦,才能把事情想清楚,只有心被狠狠地灼伤过,才能学会坚强。
但安安……
唉!她只是从一个男人身旁,逃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这样下去,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恶性循环罢了。女人,该走出自己的路。
所以,她致力于经营自己的天空,而安安却是赌上了命似的去追求爱情。
不知道这价雷煜是怎样的男人?安安这种菟丝花般的依附性格是改不了了,她只能祈祷安安能遇上个好男人,不再是连凯斯那类不甘寂寞的公子哥。
可是……雷煜,这名字好熟悉啊!贝心心凝神细想,终於想起了这号人物。
他不就是「启扬」实业的负责人吗?在企业界中,他的经营手腕是众所称赞的,连老爸都很欣赏,嚷著要介缙给她,但她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不过,她虽没见过他,却是听过他的大名--花名。贝心心下禁涌起怒气。
安安怎么老是喜欢上同类型的男人啊?一点长进也没有。不行,她得趁著两人感情未深时,赶紧将安安带回家来。
而这事不能让爸爸知道。如果让爸爸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跟男人同居的话,他会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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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哪,你还是坚持不眼小煜结婚啊?」
夜晚,贝安安和文母坐在客厅聊天,等著雷煜来接她回去。
「妈。」她娇声喊著。她已认了文母当乾妈。「怎么又提这个老问题?」
「谁叫你这么让人担心?」文母宠爱地看著她。「跟男孩子同居,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煜不会让我吃亏的。」她信任地说。
「有信心是很好啦。」文母微笑道,眼中却有一丝忧色。「不过最近小煜好像很少陪你耶。」
「有吗?」贝安安疑惑道。雷煜每天都陪著她呀。「可能最近他公事很忙吧。」
「但我听你雷伯母说……」文母住口不语。当面说雷煜花心似乎不太好,不过
「说什么?」
「小煜最近又花心了是不是?」她忍不住问道。
「是吗?」贝安安笑脸僵硬许多。
「我听说有女孩子跟他一起吃午餐。」
「妈的消息好灵通。」贝安安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是公事上的餐会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这样就好了。」
「没事的。」贝安安撇开心中的不快,她没资格也不应该不高兴。「对了,妈妈,有件事请教你。」
「什么事?」文母好奇地看著她突然别扭起来的睑。
「我……有位朋友她……怀孕了,向我打听该注意些什么事,我答应她会替她问问的。」
「你朋友?」文母疑惑地看著她的吞吞吐吐。「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不……不是。」贝安安一惊,手反射性的摸摸肚子。「我……怎么会怀孕呢?煜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那倒是。」文母同意地点点头。「你那朋友结婚了没?或是和你一样和人同居?」
「她结婚了。」贝安安昧著良心说。
「那就好。」文母读许道。「总算还有人懂得遵循传统美好道德。」
「妈,别又来了。」
「好啦。」有些事是逼不得的。「我这儿有个中药方,叫保产十三太保方,专治一切产症,有胎即能安眙,临产也能催生,有效得很呢。」
「真这么有效?」
「当然喽,当初我生家驹时就是喝这药方,才能母子均安呢。」文母的眼光因回忆往昔而柔和下来。「等会儿我就把药方抄给你。」
「谢谢妈。」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这副药最好在怀胎七个月以後再喝,要是月分太少的话,很可能会让孩子流掉。」文母提醒道。
差点让妈害死!贝安安暗自惊道。
「我上楼去拿,你等一等。」
「好的。」
一会儿後,文母拿著一张纸下来,塞给了贝安安,
「回去就照著药方煎,保证孩子和母亲都平平安安的。」
「谢谢妈。」
「谢什么啊?」雷煜进门只来得及听到话尾。
「没什么啦。」贝安安让出身旁的位置让他坐。
「小煜,最近很忙吗?」文母试采地问。
「还好啦,还不就是那些事吗?」他舒适地坐在贝安安身旁,伸展自己的四肢,将手搁在她肩上。
「勤奋工作是很好啦。」文母暗示地说。「不过可别疏忽了我们的安安哦。」
「怎么可能?」雷煜轻佻地摸了下贝安安下巴。「她别疏忽我就好了。」
「这样最好。」文母警告地瞪他一眼。「我可不许你辜负安安哦!」
「放心。」雷煜诳道:「我都打算非她莫娶了,怎么会辜负她?」
「小心啊!」贝安安附在他耳边说。「说多了可会变成真的。」
这半真半假的警告让雷煜闭了嘴。
他可能有些得意忘形了吧,最近爸妈一逼婚,他只要祭出一句「安安不答应」,他们就不再有二话,害他都说成习惯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安安似乎不大高兴呢?
「安安,我们回去吧。」
他伸手欲扶她起身,贝安安却巧妙地避开他的手站起身来。
「伯母,我们回去了。」雷煜向文母打声招呼。
「妈,我们走了。」贝安安向她点点头。
「嗯,明儿再来哦。」文母叮嘱著。
「我会的。」
「好了,你在生什么气?」雷煜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你怎会这么想?」她否认道。
「我怎会这么想?」雷煜没好气地重复。「一路上你都不说话,问你什么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著,这么明显我还下知道?」
「我没生气。」贝安安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我有什么气好生的?」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
「先开门好吗?」贝安安不耐地说。「我不想站太久,脚很酸。」
雷煜急忙开了门,将她迎进门来。「累了怎么不早说?你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劳累。」
这种紧张的语气倒让贝安安笑了出来。
「没这么严重的。」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坐下来。
「你手上拿什么啊?」雷煜凑近她身边,两颗头靠得极近。
「安胎饮?」雷煜皱起眉头。「这是什么玩意?」
紫厚朴、姜汁炒、祈艾……那张纸上写了一大堆雷煜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顾名思义,当然是安胎用的,这也不懂?」
「你打哪弄来的?」
「妈给我的。」
「她知道你有了?」雷煜大感不妙。
「我骗她是朋友怀孕了,妈才告诉我这方子的。」贝安安平静地解释。「你不用这么怕吧?我又不会死缠著你,何必紧张兮兮的。」
「你是不会,我妈可会。」雷煜想起老妈的唠叨,就忍不住呻吟。
「安心啦,不会有人知道,你这是可以放心地去跟别的女孩约会。」
「什么意思?」他疑问道。
「听说你都利用中午时间和美女约会,是吗?」
「这……只有一两次而已。」雷煜尴尬不已,他怎么觉得自己像偷腥被逮著的丈夫?
「以後不需要这么辛苦。」贝安安低垂著头没有看他。「你尽管放心去约会,中午时间短,太仓卒,晚上吃烛光晚餐不是很好吗?」
「安安……」
「不必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得很好的。」
「可是我就是不放心。」雷煜冲口而出。「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家?没人陪著你我可不放心。」
「傻瓜。」贝安安绽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穷紧张什么?」
「谁紧张孩子了?」雷煜脸色不怎么好看。「我担心的是你。」
「煜。」贝安安拾起头看著他。「你没必要待我这么好的。」
「小傻子。」雷煜的手臂自身後圈住她,让她舒适地靠在他怀里。「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一股温暖的浪潮伴随感动而来。他是这么一个温柔、体贴、有责任感的人,莫名地卷入了她的灾难之中,仍一力为她承担一切。
贝安安仔细地回眸看著他。硕长的身影,浓密漆黑的头发,俊秀而削瘦的脸庞,像磁石一般吸引众人的目光,也吸引住她的视线。
真是奇怪,以前她从不觉得雷煜有这么好看,但现在她却常常看他看得入神,怎么也栘不开视线,直到他快发现时,她才慌然逃离。
「怎么啦?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迷?」雷煜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我太帅了是吧?」
他的调侃没有得到回应。
「煜。」贝安安往後一靠,又窝回他怀里,双脚为求舒适也抬到沙发上。「我有些奇怪。」
「怎么说?」她一向是奇特的,只是她自己没发觉,今儿是怎么了?
「刚刚我很生你的气。」
「我知道。」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啊。」她皱起眉。「所以我才说我奇怪。」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你生气?」雷煜已经很懂得跟她说话必须直截了当。
「你和其他女人约会。」
「呃?」雷煜不解。「我约会关你什么事?」
「就是啊。」贝安安自己也说得义愤填膺。「本来就不干我的事,可是……我就是生气。」
「为什么?」雷煜问的支支吾吾,原本撩拨著她秀发的手也不自觉的放下。
「也许……我是嫉妒吧。」她不经考虑便说出来。她并不擅长隐瞒,尤其是对雷煜,她一向是有话直说。
「嫉妒?!」
「你心跳加速了哦。」他的胸膛就在她的耳下,很容易便察觉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雷煜轻斥。
「我没胡说。」她猛地立起正对著他。「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约会。」
诚实一向是她的美德,雷煜很难去怀疑她的话,可是……这些话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
「你干嘛不说话?」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撇开眼不看她。
「我是不是喜欢你了?」她语出惊人地问。
「这该问你自己啊。」雷煜差点被她问出心脏病。早该知道跟她讲话得有强有力的、心脏才行。
「一定是的。」贝安安肯定地点点头。「上次看你和别的女人跳舞,我就觉得怪怪的,心里乱不舒服的。这次又听说你和女人吃饭,我也觉得很难受,不止这样,我变得很喜欢看你,有时都看得入神。诸如此类的反应,是不是代表我爱上你了?」
正常来说应该是吧,可是……雷煜可不敢这么回答,虽然听到她这么说,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怕别的女人抢走我,就会不再照顾你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反应。这不是爱,一定是占有欲在作祟,你其实并不爱我的。」
「这番话你自己信吗?」贝安安自己并不相信,不过看来雷煜并不打算正视她这番告白。「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坐起身离他远一点。
「安安……」雷煜伸出乎想拉回她,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是没资格喜欢任何人的,对不对?」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自怜,只是淡淡的落寞。「即使想要爱人,我也不知道该爱男人还是女人,何况肚子中又多了这块肉。」
「安安,不是这样的。」雷煜心疼地打断她。「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我……」他真不爱她吗?他不知道。但他很确定,他是十分喜爱她的。
「好了,别理我胡言乱语。」话说出来,心情倒是愉快多了。「看你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才是胡说。」他才不会吓傻呢。
「不过以一个女性的观点来说,你可不算一个特别理想的对象,我的告白说的太快了。」贝安安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他惊愕地瞪著她。
「呃,」贝安安一本正经地说:「我只能说你太难以理解了,经常板著一张脸,脑中不知想些什么,光是猜测你的心意就很累人。」
「我哪有?」他自己可不觉得,最起码在她面前他一向表情十足。
「而且,你女朋友太多了,也可以说是善变。」贝安安继续攻诘道。「当朋友是很好啦,不过当男朋友就太危险了点,一定有很多情敌环伺在侧。」
「我才不善变。」雷煜哇哇抗议。「只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所以才一个换过一个,这些算不得数的。」
「这就是问题啦。这样一个换一个,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找到你合适的人选。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找到那个人嘛,只想轻轻松松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