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约会恐怕得取消。」他强硬道。
到了外面闲人少至的地方,他才松了手。
「不用担心,我不会打你的。」看著她带点疑惧的表情,他讽刺地安慰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贝安安揉揉被抓痛的手腕,
「谈谈。」
「就这样?」她撇撇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他,能跟他谈什么?
「你在生我的气是吧?」连凯斯居然有些安慰,至少她对他不是刚才的毫不在乎。
一想到她进门时,眼光就那样毫不在乎的从他身上略过,彷佛不认识他-样,他就忍不住一肚于火。
亏他还为她担心了一阵子,还想雇私家侦探去找她,结果她居然跟另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眼前,偏生那男人比他一点也不逊色,更让他满怀不悦。
若他没记错,那男子就是雷煜,另一个青年才俊。
「没什么气好生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贝安安装成宽宏大量的模样。「如果这是你要说的,那现在话已经谈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搞了半天,原来对不起人的是他,不是她,那她姿态就可以摆高一点了。
「你变了!」连凯斯眯超眼仔细打量她。「以前你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
「在你这么对我之後,你能怪我吗?」贝安安壮著胆子说,虽然她还是不清楚他是怎么对她的,
她的态度森冷,彷佛正与一位卑劣无耻的人说话。这样的反应对连凯斯来说还属头一次,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别人对他服从,尤其是女人,尤其是贝安安。她一向对他的反应是痴迷,他不习惯得到现在这种反应,他无法想像贝安安觉得他不迷人,虽然他这么对她之後,她肯再跟他说话已是宽宏大量。
突然,他笑了出来。
他急速改变的表情令贝安安迷惑,不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虽然他是她极力要回避的人,不过他必定也是其他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尤其是他眼露性感光芒的现在。
贝安安忍不住狐疑地盯住他。
以前她最无法抗拒他的笑容,连凯斯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维持冷漠?不过他显然是失算了,她没有一丝动摇,脸上表情不曾柔和过。
「你笑什么?」
他伸出手把她一双小手拉过来裹在自己的大手掌中。「又白又柔。」他喃喃自语,手往她的上臂摸索探视,「这些伤痕是因我而来的吧?」
怎么他的话不像心疼,反倒有些得意,这人是怎么回事?别人受伤他很高兴吗?贝安安被他的言语激怒了,她马上把手抽回来。
「因你而来又如何?」她甜甜地说。「你也打算为我烙个爱的标记吗?」
「你变得噬血了。」连凯斯好笑道:「以前你绝舍不得我受伤的。」
「那只证明了我很傻。」贝安安不屑道。「现在我找到一个宁愿他受伤也不愿我受伤的男人,比你强许多的人。」她抬出雷煜来。「以後我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我没那兴致再见你。」
「是吗?」他冷肃地问。踏前一步,他强硬地拥她人怀,置她的反抗於不顾,俯下头来便是-吻。
贝安安震惊地睁大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连凯斯见了她的反应,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双手捧住她的脸,唇不由分说的罩下来。
这次贝安安的反应迅捷多了,她马上撇开脸,身子虽挣不开,却也不轻易让他得逞。但他热烈的唇随著她,彷佛非要吻出她的反应不可。
在认清力气不如人後,贝安安放弃了抵抗。反正只是个吻而已,也不会死人的,只要她不回应他就没事了。
可惜连凯斯并不让她如愿,他握住她的下颚,硬打开她的嘴,将舌头伸了进去,逼得她不反应也不行。
等他放开她时,贝安安几乎喘不过气来,全身发颤。
「这不公平!」她不甘心地瞪住他,脸蛋不争气的泛红。「你强迫我!」
「你敢发誓你不享受这个吻?」连凯斯微笑道。
可恶!贝安安举起手摸摸发烫的唇。她不情愿的承认,他的吻技是比她好太多了,但……
「雷煜的吻比你好多了。」
在她心里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话可激怒了连凯斯。
「你尝过别的男人的吻?」他的声音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在乎吗?」贝安安简直是斗牛前挥舞红巾一般,「事实上,我们还每晚一起睡呢。」
连凯斯无法分辨此刻心头的感受是什么?心痛、嫉护兼有吧。可恶,当初是他赶走她的,现在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很好!」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那你不会再那么天真的以为上床就代表要结婚了?」
「当然喽。」她心直口快地说。「如果真得这样,那我可得结好几次婚了。」
此话一出,连凯斯的睑更黑了。
「你的新欢雷煜容许你如此……开放吗?」
「哦,我们早有默契。」贝安安高兴地说。「不过那不干你的事。」
「如果你和我也早有默契,我们又何至走到这一步?」他的语气中多所惋惜。
「我没空在这儿缅怀往昔,我可以走了吧?」
「急著去找你的男人?」他嘲讽地问。「他不是正忙著跟别的女人周旋吗?」
「你管。」她对他吐舌头。「我容许他花心,不行吗?」
「你非常不公平。」他气怒道。
「跟个让我自杀的人讲什么公平?」贝安安像讲上了瘾。「如果可以,我连话也不想跟你说。」
「你离家出走就是为了雷煜吗?」他不甘心地问。
贝安安滔滔不绝的舌头僵住,不知能说什么?
「就算真这么爱他,也不必离家出走吧?你爸和你姊姊都很担心你。」
「是……是吗?」她吞吞吐吐。「我会抽空回去看他们的。」她硬著头皮道。
「那最好。」连凯斯讪笑著。「告诉你姊姊,不要又来找我要人。」
「当然。」她回嘴道。「我们是不相干的人嘛。」
「很好。」他也不客气。「很高兴你终於从对我的迷恋中觉醒,我也少了个大麻烦,」
「我曾经那么没眼光的迷恋过你吗?」贝安安不敢置信地问,「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再去缠你的。」
「我期待你说到做到。」他踩著雷霆万钧的脚步转身离去。
贝安安喘口气看著他离去。终於又解决一桩麻烦了,她很确定自己不会想跟这个反覆无常的男人扯上关系。一会儿好像很喜欢她,一会儿又想把她推得远远的,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过连凯斯所说的话中,有一点让她十分介意。「她」的父亲和姊姊很担心她?那是一定的,一个好好的女儿突然失踪,会忧心也是必然。
她这一阵子一直只想到自己的父母,完全没考虑过「本尊」也有家人,也会担心她,她是自私了点。
怎么办呢?还是找雷煜商量商量吧。这种时候还是只有雷煜可靠,连凯斯只会冷嘲热讽,一点用也没有,「本尊」怎么会那么没眼光的为他自杀呢?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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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跑哪去了?
雷煜边跳舞边偷眼搜寻著她的身影,没多久便看到她跟著连凯斯手牵手到外头去。
他的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他怎么不知道她和连凯斯这么熟,居然还「手牵手」?
仿佛过了一世纪的时间,连凯斯才回到宴客厅。在雷煜已经要忍不住去寻她时,贝安安才姗姗出现。
她一出现在门口,很多眼光便集中在她身上,不过她的眼光一一从他们身上略过,搜索的眼光最後停在雷煜身上。
总算找到他了!贝安安高兴地举步迈向他,雷煜正好整以暇的等候她。
「雷煜,跟我来。」她无视於雷煜身旁的八爪女,一把就要拉走他。
「雷煜。」他身旁的美艳女子恶狠狠地瞪了贝安安一眼,然後转向雷煜撒娇道,,「我们还有一支舞呢,」
「恐怕得下次了。」雷煜安抚地笑了笑,转身毫不留恋地跟着贝安安,
背後女子射来的妒恨视线贝安安毫不在意,不过另一道凌厉视线就令她如芒刺在背。她加速脚步扯著雷煜往外走,又回到方才她与连凯斯谈话的地方。
真可悲,整个饭店的隐私地方并不多。
「好啦,到底有什么事?」
「我碰到『熟人」了。」她看著他说道。
「我知道。」虽然心中不甚愉快,雷煜仍开著玩笑。「你和他不是手牵手出来散步吗?」
「不要幸灾乐祸。」她嘟起嘴埋怨道。「是我被他硬拉著走。」
她的动作引起雷煜的注意。他眼中怒火一闪而逝,又强自压抑下来。
「你的嘴怎么了?」
「嘴!?」贝安安不自在地捣住嘴,支吾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说:「我被他给……吻了。」
「什么?」一股狂张的怒火涌将而上,雷煜忍不住攫住她的肩膀。「你和他接吻?!」
「喂!听清楚嘛,是我被他强吻耶。」她急忙撇清。
「是啊!」雷煜暗自咬牙。「穿著这身衣裳,你怪得了谁?」
贴身的礼服,昂贵的首饰,半裸的酥胸仿佛在邀请男人的手指一样,教人血脉贲张。雷煜的手直发痒,极想袭上她的胸,而这一点只是让他更恼怒而已。
贝安安现出怒容。「衣服可是你出钱的。」
「我不知道效果会这么好。」他沙哑道。「都是你这么爱漂亮。」他孩子气的牵怒。
「我稍微打扮一下也碍著你啦?」她瞪著他。就算她爱漂亮又如何?盛装赴会不是基本礼貌吗?
「是没碍著我。」雷煜按下怒气。
「那不就得了。」她可不知道雷煜心中翻涌的怒潮。「你到底听不听我说?」
「当然要。」雷煜没好气地说,
「连凯斯他认识我。」她忧心地说,「不是「我」而是贝安安。」
「是吗?」雷煜这才专注於她的话。
「嗯。」她点点头。「而且我和他似乎关系密切,非常的密切。」她强调道。
「可以想像。」否则连凯斯怎么会吻她?
「当然我已经义正严辞的跟他Saygoodbye了,不过他似乎很生气。」
「是吗?那可怪了。」从没听过连凯斯和哪个女人固定下来,不过他之前也从未听过贝安安这号人物,也许连凯斯和她真是关系密切。
「既然已经说拜拜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安慰道。「连凯斯应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搞半天居然还没谈到重点,雷煜真的佩服她,废话这么多。
「他说我离家出走。」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雷煜平心静气地说。「你没回过真正的家,在他想来自然是如此,你的家人一定也这么认为。」
「那我该怎么办?」
「你要回去吗?」
「我不想。」她马上摇头。「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啊,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那不就得了,你还想那么多干嘛?」
「可是,我……就是良心不安嘛!」贝安安跺脚道,
「何时你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雷煜叹口气。一下子担心伯父伯母,现在又担心起贝安安的父母,责任感如此茂盛的她还真让人无法适应。
「自从我死了变成女人开始,我就是这个性子。」她没好气地回嘴道。
「那你可以回去看看啊,」雷煜灵光一闪。「对了,你可以搬回贝家住啊,反正住贝家和住我家都差不多,你还是可以随时回去看伯父他们,又可以让贝家的人安心,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是很有道理啦。」不过……她狐疑地看著雷煜过度高兴的表情,「你很希望我走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他连忙否认。
「别想不承认。」她指控地说。「你想要我走。」
「都是你自己自说自话。」
打死他也不敢承认,虽然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天晓得,他已经好久没睡好觉了,而原本悠哉的单身生活也离他好远,他几乎已忘了自由的滋味。这样的生活,跟结婚没两样啊。
说实在的,他想念以前的生活。
「既然这样,那我就要继续住下去喽,」
「那你的良心呢?」他提醒道。
「被狗啃啦!」她讪讪道。
「我还是觉得我的建议不错。」
她当然也知道,但……她就是怕嘛。近来她的胆子小了不少,要再去面对一个新环境并不简单,总得给她时间考虑。
「如果我搬回去住,你不会寂寞吗?」
当然不会!雷煜本想这么回答,不过她是一定会生气的,只好改口。「当然会了,都跟你同居惯了,总会有些感情。」
他也不算撒谎吧,虽然她的菜十分难吃,一点长进也没有,又常指使他做东做西的,任性得不得了,不过她也不是都这样子,有时她也有可爱的地方,即使她很少表现出来。
「既然你会舍不得,而我又不想搬,那还是维持现状吧。」她露出笑容来,松了一口气。
雷煜恨不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真是多嘴。
「谢谢你,雷煜。」她笑著在他脸颊献上一吻,「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天晓得他做了什么事?雷煜莫名其妙地摸著她吻边的地方,疑惑地看著她,
「你提供了我一个好办法呀!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法照你的话做。」贝安安甜甜地笑说。「等我储存够足够的勇气,我会搬离你家的。」
原来她是懂得他的。一听到她的承诺,雷煜反倒没那么开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会为连凯斯自杀?」贝安安想起什么似,问道:「雷煜,你能想像我为人自杀吗?」
「不能。」他甚至无法想像她为个男人寻死寻活的样子,那实在太怪异了。
「不过连凯斯的确是有能力令女人为他神魂颠倒。」她沉思地说。「虽然可恨,不过他的吻技还真不赖。」
「你了解的还真透彻。」雷煜火气又冒起来。
贝安安的脸心虚地眼红。「那可不是我自愿的。」
「是啊!」他冷嘲道。「比起我又如何?」不经思考地,他口中吐出这问题。
「呃?!」贝安安一怔。这问题可难答了!
「算了,当我没问。」雷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当然是你比较好。」一开始的惊愕过去,贝安安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可不喜欢陌生人来吻我。」
「是吗?」他满意地笑了。「算你有眼光。」
「你何必和他比呢?」贝安安双眼大睁,充满光采地看著他。「莫非……你嫉妒了?」
「胡说什么?」雷煜矢口否认。「这是男性的尊严,你懂吧?尊严!」
「那你现在满意了吧?」她撇撇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