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朝阳不容争议的对宛儿吼道。
宛儿被她的激烈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怔愣住,一回神马上提著裙子快步的离开,吩咐马车准备。
朝阳在宛儿走了之後,重新为凤青更换了毛巾,冷冰的水令他不适的低吟一声,「凡芷……」
他的呓语,当场令她心头一绞,缓缓收回敷毛巾的手,以灰暗的眼神看著他,凤青啊凤青,你实在对不起我,你的自私,令我苦不堪言……」她的眼角泛起了微薄泪光,深吸了口气后,强迫自己挺直腰杆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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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亲王府
「豫亲王爷,我要求你马上停止你极端的行为,我跟我夫婿的事,用不著你插手。」朝阳平稳的语气,有著镇定的勇敢及责怒,直视他的目光更是了无畏缩。
豫亲王绽出笑靥,定定的注视著她,「我是帮你,你怎么反而指责起我来了?」
她眯起眼睛,瞪视著他道:「我与凤青十分恩爱,我不需要你帮忙。」
「恩爱?那我就更不能停手了。」豫亲王懊恼得抿起嘴唇。
朝阳杏眼圆睁,两只手愈握愈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停手?」
「你还不懂吗?只要是凤青的东西我都要毁了它,所以我不会让你们恩爱太
久,因为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凤青!」他泛出了奸寒的笑容,目光像是爱抚般梭巡在她身上,并停驻於她胸前衣服所勾勒出美好胸部的曲线。
朝阳全身涨满无以名状的害怕,知道事情并非如他信上所说,因为想帮她所以伺机杀凤青,他根本别具心机!「凤青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他不是得罪我,只是碍著我了,不让他死我就得死,不过……如果你肯与我燕好,我倒是看在你的份上可以饶他不死,这就是我要你来的目的。」他的那双灰眸贪婪的游遍她的全身,好像正在剥光她的衣眼抚摸她。
朝阳倒抽一口气,「你下流!」
豫亲王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撇著嘴道:「你的美几乎令我疯狂,尤其看到你跟凤青在一起的样子,更激起我要你的欲火,朝阳,跟著我吧!如此一来你不但可以救你心爱的人,更可以享受我带给你的欢愉……」他贴近她。
「作你的春秋大梦!」她大力挥开他伸过来的双手,往后连退了三、四步,「凤青不可能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上,我倒要洗亮眼睛看你怎么死!」话一说完,朝阳立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他顿时脸上一阵阴霾,下巴曲线亦微微绷紧,「你敢如此出言不逊,有一天我会让你跪著求我,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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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后花园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是凤青的妻子我有权知道。」
岚旭的脸上闪过为难的神情,压低嗓门的道:「没有什么事情,在朝为官,多少会得罪人。」
朝阳蹙起了双眉,「岚旭,我不是傻瓜,豫亲王都已经声明要凤青的命,这件事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摩擦问题。」
「你怎么知道豫亲王要杀凤青?」他十分讶异。
「昨天晚上我见过他,他说如果我愿意跟著他,他可以饶凤青不死。」她丝毫不隐瞒豫亲王对她觊觎的狂想。
岚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他真的跟你这样说?」
朝阳点头,「现在你知道这不只是关系凤青的安危,就连我也涉足其中。」
「可恶!」他低吼一声,继而侃侃道出整件事情,「凤青是皇上受命调查豫亲王反叛的秘密大臣,我们则是隶属于凤青的部将,我们原本的计画是让凤青站在台面上,明目张胆在皇上面前检举他,让豫亲王将矛头指向凤青进而转移注意力,然后我们再暗地里搜集他造反的证据,可是事出意料,几天前我们安排在豫亲王府的耳目全部遭到杀害,同时凤青也遭到突击,我们的计画败露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豫亲王随时会对凤青及你们不利,防不胜防啊!」朝阳忧心忡仲的道,想起豫亲王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一身寒凉,她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担心凤青。
「目前我们只能按兵不动,淇宣虽然已经拟出一份新的计画,以夺取豫亲王的造反名册,可是因为凤青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同时我们惟一的女性同伴也已遭到杀害,为此我们不得不停滞下来。」
「听你的口气,女性同伴在你们计画中,仿佛占了相当重要的地位?」她追根究底的问,其敏锐的观察力令岚旭大感震惊。
他抿了抿唇,严厉谨慎的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需要一名女子色诱豫亲王,伺机偷取名册,只要名册一到手,我们就能大肆缉捕谋反的党羽,让豫亲王死无葬身之地。」
「让我来吧!」朝阳一听,想也不想立即应和,与其让凤青身陷危境,不如她挺身而出。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游戏,你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岚旭一口驳回,懊烦的背过身去。
她扬起坚定的下巴,心中该有的恐惧全然被决心取代,表情镇定且充满信心,她走到他的面前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凤青已经虚弱到不能自保,豫亲王任何一击都可能杀了他,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他遭受危害,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帮他。」
岚旭注视著她眼中的闪光,为她的勇敢深深感动,但一想起小霞的死状,他怎么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不可能的,就算我答应,歌玄、淇宣也不可能答应,尤其凤青更会极力反对。」
「我会说服歌玄、淇宣,至于凤青,只要大家瞒著他,他不会有机会知道。」朝阳沉着稳定的道,「你想想,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豫亲王对我存有遐想,论人选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你……太危险了,万一出了岔错,我该如何跟凤青交代?」
「不会有危险的,你们个个武艺高强,暗中保护我,根本没问题。」她仰著头,天真而诚恳的说。
「谁说没问题?问题可大了,豫亲王府军律森严,甭说是暗中保护,光是踩上屋顶就可能万箭穿心而死,否则我们何必大费周章安排奸细,直接潜入偷取名册不就得了。」岚旭火大的说,不懂她为什么非要膛这浑水,「朝阳,你只是一介弱女子,无能也无力参与这件事,乖乖做你的新婚小妻子就行了,不要插手任何事!」
朝阳应时垂下眼帘,久久没开口,岚旭以为她要放弃了,没想到她竟然以要命的话威胁他,「你当真不让我参与?那么我只好以豫亲王所提的条件救凤青!」
「朝阳你……」他呆住了,「你是凤青的妻子,就算是基于救他,但是说出这种话实在太不守妇道了!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凤青?」
「岚旭你不懂,我爱凤青,用尽一切方法我都要保护他,守不守妇道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成全我吧,我会感激不尽的!」她不会与凤青白头偕老,守不守妇道又有何关系呢?她只要他过得平安就好了。
「我……好吧!」岚旭终于屈服,重叹了口气后,他道:「一会儿淇宣与歌玄来了之后,我会与他们从长计议,把计画的危险性降到最底,保护你免遭豫亲王的魔手。」
朝阳柔柔对他笑了开来,「放心,我的命并不值钱,能为凤青做点什么,才是最重要。」
岚旭愣了愣,察觉她话中的萧瑟,「你跟凤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含笑的摇摇头,婉顺柔情的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与凤青已经是结发夫妻,会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罢了,我太多虑了。」岚旭呐呐的挥挥手,自己真是无聊,朝阳对凤青的爱是如此果敢,自己胡乱想些什么?话头一转他道:「凤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今早他的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仍然很虚弱,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要去看他吗?」她问。
「不了,我在这里等淇宣他们,以便尽快把你的事告诉他们。」
「那好吧,一会儿我会让人送点茶点过来,现在我得去看看凤青,顺便替他换药。」对岚旭点头示了意后,她旋身离开。
「凤青不可能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上,我倒要洗亮眼睛看你怎么死!」这句话在朝阳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旦她要色诱豫亲王,势必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第九章
凤青终于醒了,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见朝阳趴在他床边睡觉,他心疼的看了她半晌,才开口唤她,「朝阳……」
「唔……」朝阳缓缓将眼睛睁开,一见他醒了,立即正坐起来,「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扶他在床沿坐起,声音低柔而关心的问。
凤青掀了一下嘴角,「我全身都不舒服,骨头好像全散了。」他注视她的眼神,闪过种种情感与神情。天啊,他好像有一整年的时间没见到她,一颗心怦然不定,好想把她搂在怀中好好看看她。
朝阳转身去倒了杯水,细心的喂了他几口,方欲把手收回来时,却让他给握住了,「先别忙,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
话及此,朝阳立即生疏的收回手,回避的踱开,「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什么东西都没吃,我去弄点粥。」语毕,不看他一眼,她转身走出房间,徒留凤青一只手悬在半空,落寞坐在床边,想说什么却没机会说。
朝阳一出房间立即热泪盈眶,贴著木门久久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能无所谓的说出那些情话?难道他不知道,那对她而言就是犹如割心一般的伤害,既然不爱她就不要对她好,不要让她存有幻想,不要剥夺她仅存的一点自尊……
她捂著脸啜泣,半晌后才抽噎的离开。
至于凤青,则是在朝阳离开后,僵硬的坐在那里,任由紊乱难受的情绪在心头回荡。是不是他就要失去她了?再也挽不回她的心?
魂牵梦萦,想的都是朝阳的一颦一笑,他甚至梦见凡芷离他而去,只因他舍不下哭泣的她,原以为醒了,梦也将不存在,没想到她却反而疏远他,待自己如此冷淡,天啊,他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朝阳端了碗热腾腾的粥回来,脸上的泪痕没了,有的就是刻意佯装出来的距离。她在床前的椅凳坐下,专心一致的扬粥,直到它不烫嘴,才缓缓将它送人凤青的口中。一口又一口,两人在沉静中,各怀心绪做著这件事。
凤青自始至终都是静静望她入心底,描画著朝阳脸上的每根线条,她迷惑了他的心志,令他心弦飘忽不定。他想触摸她,却怕她再逃开,依稀记得她娇柔的身子千丝万缕的依偎在自己怀中,温软的双唇有如醇酒般灌醉著他,而这些难道她都将不再施予了吗?
朝阳喂完最后一口粥,以手巾擦拭著他的嘴角,轻呢的说:「你再睡一会儿,现在才二更天,明早再让大夫为你把脉诊断。」如言,她扶他躺在床上,为他盖上棉被,才要转身离开时,便被凤青拉住了。
「不要走……」他的眸子,有著一抹似水的柔情。
朝阳原想断然拒绝,却在最后一刻软化在他的眼眸中,点了点头,宽了外衣在他身侧躺下。凤青顿时吁了口气,虽然身子不灵活,却还是拚命的挪近她,朝阳见状索性自动侧躺贴著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一手握住他厚大的手掌,让彼此的十根手指头交缠在一起。
「岚旭已经告诉我了,答应我,这件事结束后,你不会再受命接受这样危险的任务。」
他牵起她的手举到嘴边,「你在担心我吗?」
「我当然担心,看到你中箭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脏差点没停止。」朝阳在他颈项呢哝,悠悠长长的声音,细细柔柔的传进他的耳里,也传进他的心坎里,令他欣慰不已。
「朝阳,你会恨我吗?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甚至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你嫁给我……」凤青带著恳求的歉意,真情流露的祈求她的谅解,对他而言那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要再看见她哭泣的脸庞,他只要她的笑颜。
她吞下苦涩的情感,贴在他的肩胛上轻摇著头,「这一辈子我只有爱你的一颗心,天荒地老都不会改变,怎么会恨你?」
他有种释然的感觉,垂著绵密的睫毛,陶醉在她甜美的气息中,如果可以,他只想与她这样拥怀而睡,直到白发苍苍,齿摇发疏,「你不会再离开我吧?」他问。
「我……」朝阳迟疑了一下,才姗然道:「不会。」
事实上,这只是她华美的承诺,会不会离开他?她深有了悟,时候一到,该走的还是要走。
随后的几天,朝阳仿佛把一生的感情投注在一刻,日夜陪在凤青的身边,与他一同吃饭、一同沐浴,时而嬉闹在一起,夜里的时候则与他谈天说地,说著自己的儿时记忆、说著自己的成长过程、仍至於到老的愿望,听得他沉沉入睡才停止,然后她会静静看他的睡相,一点一滴深深把他记在脑海中,好好记住他就是她的爱人,自己曾刻骨铭心的爱过他……
这天傍晚,朝阳一如往常来找他,手中端了碗汤药。她一进门便支走所有人,将汤药往桌上一搁,徐徐走近床边,望视了床上熟睡的凤青一眼,不慌不忙慢慢卸下衣物,然后掀起被盖一角一丝不挂的滑上床。他微微蠕动一下,她只是停在原处等他静下来,她闭著唇,转头审视身旁令自己屏息的人影。
她回想著以往和凤青种种亲密的经验,然後在有限的教导与提示下,本能倚向凤青,一只手搜巡在他坚硬结实的胸膛上。那是融合著粗犷与光滑的肌肤,过去的几次肌肤之亲,她都没能仔细看清楚,现在她总算可以细细摸索了,他那硬实的肌肉令她感到神奇美好,亦令她在晕然若醉的心境下摒弃最后一丝矜持。她的爱抚逐渐有力,手指亦游移到他宽阔的肩膀,感觉著他逐渐燃灼的线条。
凤青置身在梦境中,隐约感觉到一个熟悉的女人胴体,正密贴著自己亢奋的躯体。呻吟一声,他翻过身,将那优美的肉体盖在自己的身体之下,意识也在此时清醒。
「朝阳?!」他略显惊讶的看著身下的人儿,继而浅笑一声,倾身缠住她的朱唇。朝阳先是静静躺著,品尝两人紧贴的美好,但随著阵阵醉人的感觉,她愈来愈沉迷於炽燃的梦境,她将舌尖探人凤青的唇内,他立即热情加以回应,彼此的拥吻更为亲昵、更为销魂。
他抬起头,撑著手肘,凝睇著那张迷媚的脸蛋与那令人销魂的双眸。夕照下,她嫣红的纷颊洋溢著无尽的温柔与全然的奉献,让他深受感动,这是他由衷想望的女人,惟一无所保留奉献给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