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绵柔的低吼,最后一丝自我抑制的能力在柔情攻势间化解於无形,朝阳已为饥渴的情火所吞噬,只能绝望的倚向他,随著探索男女间的欢愉……
许久之后,朝阳仍然晕晕然沉醉於陌生的满足中,她依偎著凤青,容许自己最后一次贴近他,「凤青,桌上的汤药是我为你煎的,我端过来给你喝。」
「等一下再喝。」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不时吻啄著她的粉颈。
「不行,药一定要照时吃,你的身体才能康复得快。」依言溜下床,把药端过来,喂他喝下去。
药一喝完,凤青又将她拉上床,游磨她的全身,此时一阵昏眩突然了无预警猛向他袭来,他连忙撑住自己的身体,避免压到朝阳,「朝阳,你喂我喝了什么?」
「抱歉,这是惟一的办法。」朝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扶他躺平为他盖上棉被,静静看著他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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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挂著睿王府旗帜的马车里,岚旭、歌玄、淇宣及朝阳,正在进行最后的商议。
歌玄将一盒红色胭脂及一颗药丸交给她,「这颗药丸是渗在胭脂中迷药的解药,你将它吃了,然后再涂上胭脂。当豫亲王对你越矩时,你主动与他亲吻,让他吃了你嘴上的胭脂而后迷昏他,然后你再藉机盗取名册,懂了吗?」
朝阳点点头,「知道名册放在哪里吗?」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们确定名册放在豫亲王的寝室,但是详细位置不得而知,所以你必须把它找出来,如此一来,你应该明白在你引诱豫亲王之前,必须先让他带你到他的寝室再用计吧?」歌玄道。
「我明白,我会设法让他这么做。」她虽然感到不安,但怎么也必须让自己镇定,这不仅关系到她的生死,更关系到凤青的安危,她怎么也不容许自己软弱。
「岚旭会假扮成车夫与你一同进府,他会在外庭接应你,名册一到手你立刻到那里与他会合。」淇宣面色正然的道,「皇上的意思,希望以国法来审定豫亲王的罪,不要私下动干戈,但是如果情非得已,你的行迹不幸败露,那么你立刻对空释放烟火,我们与埋伏的大军会立刻冲进去救你,皇上允许我们先斩后奏!」
「知道了。」朝阳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烟火,严谨的将它藏在裙子内层,并且吞下歌玄给她的药丸,在嘴上涂上胭脂。
看著她的一举一动,淇宣等三人,下意识祈求她平安无事,否则被凤青削肉挫骨都不够,「朝阳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千万保护自己!」淇宣谆诫。
「放心,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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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亲王府的正堂里,在冗长的沉默之后,传来尖锐而讽刺的笑声。豫亲王注视著朝阳的邪恶面孔孕育著危险气息,仿佛一只猛兽盯上猎物一般,随时都要将它生吞入肚。
豫亲王高深莫测的起身走向她,冲著她的人绕了数圈后,斜著嘴角不怀好意的捏著她的肩膀,「你不是夸口要洗亮眼睛看我怎么死的吗?怎么现在肯委曲求全了?」
朝阳强忍著内心作呕的感觉,紧咬住牙关不退惧的道:「此一时,彼一时,凤青的生命在旦夕之间,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再加害於他。」自从凤青在婚礼上遭到行刺之后,街头巷尾都频传他生命垂危,她正好利用这个错误消息作藉口,替自己的谎言铺路。
豫亲王扬起眉头,「这么护著他?」
「当然。不过话我先说在前头,以我身体为代价只有这一晚而已,我不会离开凤青跟著你,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朝阳挺然迎向他的眼睛,以不动摇的眼神企图说服豫亲王,让他不对自己的说辞产生怀疑。
豫亲王由于迷恋于她的美色,倒没有想得那么多,他现在只是一心一意想把她弄上床,不过在上床之前,他要贯彻自己的话,好好羞辱她一番,他突然箝住她的下巴,强硬的抬起,「跪下来求我,贱人!」
朝阳猛抽了口气,继而扭头甩开他的手,毫不质疑当场跪下来,双手覆在地上道:「我求你,请你高抬贵手接受我的条件。」
豫亲王见状立即志得意满狂笑起来,半晌后弯身牵起她,注视著她道:「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好,我答应你!现在……」他转移了视线,梭巡著她的全身曲线。
朝阳聪慧的先发制人,主动的拉起他的手,盖住自己的乳房道:「我懂你的意思,到你的房间吧!」
色欲顿时冲上了他的头,惹得他一阵颤抖。不疑有它,他搂住朝阳的腰,立即喜孜孜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进到房间,朝阳提醒他道:「王爷你可得咐吩下去,不许有人来打扰,否则奴家尚不懂鱼水之欢,只怕这一被打扰,会慌了手脚坏了你的兴致。」她的声音酥软了起来,几乎要融化了他。
豫亲王早妄想轻薄于她,听她这一坦言自己是处子之身,血液简直要冲出他的每个毛孔,兴奋得不得了,想也不想,他立刻召人传话下去,明早以前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违者革杀勿论。
这道命令下得令朝阳窃喜不已,婀娜多姿的移坐到床上,等他扑上来。豫亲王一巴到她身上,立即上下其手,大胆的抚摸起她的全身。她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反抗意识,强迫自己一定要忍,等豫亲王尝到了甜头后,她乔装热切的扶正他的头,让他看著自己,「舔我的唇,用你的舌头。」
豫亲王闻言照办不误,没一下子的工夫,就将她的胭脂悉数舔进肚子,正欲进一步侵犯她时,药性极猛的迷药发作,霎时教他昏了过去,跌落在床下。
朝阳不假思索旋即溜下床翻箱倒柜,原本摆设整齐的房间,没过多久已经乱成一团,好比被巨风扫过一般,但是不幸运的是,她搜遍了所有东西,就是找不到名册。
巡视了周围一眼,朝阳试著找出自己可能遗漏的地方,看来看去就剩那张大床没找过,裙子一提她跨过豫亲王跳上床,大力掀开床垫,床垫一开果然看见床板上凹设的夹层,名册就放在裹面。
朝阳拿起名册,将它收在自己的怀中,刻不容缓离开了房间往外庭走去,但是,早不来晚不来,一群巡逻的卫兵跟在她后面,经过豫亲王的房间,见房门半开,他们冲进去一看,顷时事态败露,一时间呼声四起,高喊有刺客,朝阳在一瞬间被卫兵团团围住,惊鸿一瞥,正好瞧见一把刀倏然往自己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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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她到底去哪裹了?!」凤青一脸嫌恶,怒极的吼声,几乎要将宛儿的耳膜震破。
宛儿刷白了脸,「少夫人,她……她……」宛儿迟疑不决,不知该不该说。
「不要惹我!」凤青卯了起来,握拳的力道已经大到令他的手臂微微颤动。
「少夫人她……她跟淇宣贝勒他们到豫亲王府偷名册去了!」她猛一口气的把话全部讲完,再也受不了他寒冽的眼光。
凤青顿时双眼笼著深重的阴影,他的重拳槌在桌上,咆啸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出,「淇宣,我要杀了你们!」他的怒涛声回荡在走廊上,一到马槽立刻上马驰骋出府,以惊人的速度往豫亲王府奔去。
当他到达豫亲王府时,只见豫亲王府已经全然陷入战海之中,厮杀哭号的声音四起,他不再浪费时间,跃身冲入战场,见一个杀一个,毫不手下留情,同时不忘以极快的速度往内庭移动——他要去救朝阳。
情势已经混乱成这样,她必然难以全身而退,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甚至在事前以迷药灌晕自己!可恶!迎面而来又是一个敌人,凤青敏捷的挡掉他的攻击,举起长剑冷酷的刺人对方的腹中,杀了对方之后又很快的移动。
「朝阳呢?」他在一处转角碰见了刚奋战完的歌玄。
歌玄抽回镶入敌人的剑,看了他一眼后,平沉的道:「她跟岚旭在一起,我跟他们走散了。」表面上歌玄是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暗暗叫苦。完蛋了,最不想见到的人已经来了,这下子回去肯定只剩半条命,岚旭,你可得把朝阳保护好,否则大家一起见阎王。
「很好,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凤青彷佛看穿他的心思,咬牙的道,在眼中的火花好似已经烧掉了他一层皮后,便抿唇继续往内走。
岚旭远远的就看见了凤青,挡开了一波攻势后,拉开嗓门即对凤青叫道:「在这里!」
凤青立刻被声音吸引过去,一瞥,果然看见了被岚旭保护著的朝阳,他掩不住开心的往他们跑过去,但是随著距离愈来愈近,他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因为她的左手臂上流著一片血迹,整只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毋须置疑,她受伤了!
凤青低吼著,蹙著两道浓眉,凶恶的跑到他们面前,二话不说拉起朝阳的袖子察看伤势,当他瞧见原本白哲的手臂,现在竟然是一片血肉模糊时,他再也克制不住怒气,对岚旭猛开炮火指责他们的不是,甚至扬言回去要他们好看。
可怜的岚旭,顿时处於腹背受敌的局面,一方面要砍杀敌人,一方面还要接受凤青的疲劳轰炸,而朝阳虽然想插嘴却苦无机会,只要她一开口凤青就瞪死她,就这样,战场中充满了他的斥喝声,直到夜色深沉,死的死、逃的逃。
「到处不见豫亲王的踪影,难道他已经逃走了?」淇宣在休战之后,拭著额头上的汗水问。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任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迷药会那么快就消退,白白错失了抓他的机会。现在,岚旭、歌玄已经协同军队在豫亲王府找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回报,看来是白忙了。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等皇上圣旨一下来,他就成了朝廷钦犯,终究逃不过杀头的命运。」凤青心不在焉的道,坐在一颗石头上,忙著用清水清洗朝阳的伤口。
「我到处去看看好了。」淇宣眯起眼睛,不甘就这样放弃,依言举步走开。
望著他的背影,朝阳才要把视线收回,突然乍见凤青的背后,冒出一道黑色的人影,高举著一把利器向他袭来,情急之下,她推开凤青,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把利器。当它冷冰的刺穿她的肩膀时,朝阳终于看清了它,它是一把剑,由一脸鬼气的豫亲王握持著。
被推倒在地上的凤青,清楚看见剑穿过朝阳的身体,又被豫亲王抽回去,她痛苦得呼叹一声后,血流如注的摔在地上。他倏然起身,准备奋然与豫亲王迎斗,但是冷不防的,他的后脑此时猝然被人用重物撞击,应时双脚一曲当场跪下来,温热的红色液体随之流过他的脸颊,闷哼一声,他受到第二度撞击,应声倒下。
有同党……他尚来不及看清偷袭自己的人,已经看到豫亲王一把剑再度向朝阳刺过去!他无力营救她,因为黑暗在此时侵占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了朝阳的叫声……
她死了,死在他的面前,寒心的泪水滑过他的脸庞,意识渐渐抽离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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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凤青呢哝的声音,微弱的自喉中传出,原本垂闭的眼睑此刻也缓缓睁了开来,他醒了,倏然地,他猛从床上弹起,看了看四周,惟不见那张娇美的脸孔,他连忙抓住睿福晋的手仓皇的问:「朝阳呢?」
睿福晋见他醒来立即喜极而泣,抚著他的手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终於醒了。」
「朝阳呢?额娘,朝阳呢?」他打断她的话,追问道。
睿福晋愣了愣,「她……她……」她吞吞吐吐掉头看著身后的丫鬟,似乎有难言之隐。
「额娘,告诉我……她是不是死了?」凤青纠结著眉头,悯伤的问。在他脑海里,此时此刻正回绕著朝阳的惨叫声,惨遭杀害的情景历历在目。
睿福晋郁闷得摇摇头,回避他痛苦的眼神。
「摇头是什么意思?她没死是不是?」他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她被逼得没有办法,索性把事实告诉他,「她确实没死,不过身受重伤……」
「那她人呢?她人在哪里?我要见她!」他沉不住气的跳下床,可是脚才一落地,一阵天旋地转即向他街来,令他不得不抚著头重新坐回床上,「我的头好晕……」
「你的头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晕了,快点躺好,我让人喂你药膳。」依言睿福晋点头示意身后的丫鬟过去扶他,但是丫鬟才一碰他,立刻被他冷酷的推了开。
他敏锐的抬头看著睿福晋道:「不要转移话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怔,继而肩头一垂,吁了吁气,看来是不得不说了,「她走了……」
「走?什么意思?」
「如你所听到的,她走了,离开睿王府、离开了你。」睿福晋心绪交织,按捺不住心中的悲伤,「昨天破晓时分,她用马车把你送回来后,便负伤离去,由于当时大家急著救你,根本没注意到她,直到今天早上硕王府派人送来一封短笺,才知道她有意与你离异,脱离夫妇关系。」
凤青顿时遭人狠狠一击,心在刹那间被撕裂,「短笺呢?」他的声音在颤动。
睿福晋闻言从衣袋中取出短笺,交到他的手中。
凤青快速将短笺的内容浏览而过,霎时令他瞠愕无法动弹,久久不能自己。
晓月秋风挽心过,
欲寻陈迹怅人非,
破看沧海梦一回,
长更缘尽比翼飞。
「小四,更衣。」他强作平稳的道,撑著身体吃力的站起。
睿福晋跟著他站起来,忧心的上前扶著他,「青儿,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找她,把她带回来……」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才刚知道她逃过鬼门关,接踵而来的却是她的背离,难道多日前她对他的点点滴滴都是假的?难道对他诉说在老的时候,还希望依偎在他怀里也是假的?凤青的唇抿到泛白,脑子里净是朝阳的巧颜倩影,净是她舆自己的甜蜜恩爱,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