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惊跳起来,心脏险些蹦出喉头,她连忙急退了一步。
「不不!我……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你能不能再给我十分钟?」
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所以,他别这么急着上前占有她!小六烦恼的想着。
虽然方才他洗澡时,隔着那扇门,她对他遐想了许多连作梦都会笑的绮丽幻想,可是,幻想归幻想,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
「什么心理建设?我又为什么要给妳十分钟?」唐君嶙奇怪地看着她,剑眉蹙得更深。说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就是那个--那个--」她下意识退后几步,俏臀意外撞上化妆台的抽屉,让她进退不得。
「那个是哪个?说清楚,讲重点。」
高大健美的唐君麟已然来到她跟前,长长的粗臂往前一伸,几乎圈住瘦小的她。
男人特有的气息几乎灌进她的骨子里。
天啊!她腿发软、心疾跳、情绪亢奋,她想,她大概快要昏倒了,要不,就是室内的空气然变稀薄了……
小六急忙用力闭上眼儿,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然而,三秒钟过去了,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咦?
小六悄悄睁开一只眼,视线往顶上一瞄,接着一片白蜡般的颜色从她粉腮染起。
粉碎她美梦的,是被唐君麟握在手里的梳子,和他那一面望着化妆台上的镜子,一面梳着头发的优雅姿势。
小六泄气到好想哭,沮丧到好想一头朝墙壁撞下去。
但是,她不敢乱动,因为男人靠得她好近,近到足以闻到散发在他身上的气息。
唉!她多希望男人就这样一辈子对着镜子梳着头,如此一来,他就不会离她太远,她也可以偷偷闻他身上的肥皂清香了。
唔……她皱皱小鼻头,嗅着他的体香。
她迷恋的嗅着、陶醉的嗅着,小小的巴掌脸几乎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妳再闻下去,我保证捏掉妳的鼻子。」唐君麟冷冷地发出警告声。
虽然梳着头,但他其实有在注意她的一颦一笑。
该死,他干嘛要注意她?
更可恨的是,她那怪到极点的小动作,竟轻易燃起他前所未有的欲火,让他情绪激荡,几乎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呃……」糟了,被他发现了。
小六仰起头,粉嫩的小脸儿在那冷冷目光的注视下,渐渐娇红起来。
他怎会知道她在闻他?他不是正在梳头吗?太不专心了,真的是。再说,借闻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干嘛这么小气?
「还愣着做啥?还不快去换衣服。」
「换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呢?
啊!她明白了!唉!真讨厌,怎这么猴急呢?
小六既害羞又惊喜的瞪大眼睛,「喔喔!换衣服!是,老公,我马上就换。」
小六马上快如流星的冲到自己的衣橱前,手忙脚乱的推开衣橱的门,看着衣橱被五颜六色的新衣塞得满满的,她叹了一口气,内心十分挣扎。
「你喜欢哪一件呢?老公,」她询问着他的意见,挑了一件滚着蕾丝边的透明睡衣,往自己的身上比了一比。
「随便。」唐君麟没转过头去看她,直接步到另一个衣橱前。
他们的衣服是分开放的,所以很容易找到自己想穿的衣服。
这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并不想和她有任何的肌肤之亲,然而,两人从一踏进这问房开始,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不断地想占有她。
而他只能将这狂炽的莫名欲望,全部归咎于所谓的「新婚之夜」。
是,新婚之夜是如此迷人,如此容易迷乱一个人的理智,所以,他必须出去吹风。
但他又不想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别问他原因,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他只知道自己的理智和欲望破天荒起了冲突,现在的思绪矛盾且混乱。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足以解释这一切的理由,那就是--
他原本的计画是打算七天不让她沾到枕头,让她守活寡,然后慢慢的折磨她、虐待她,直到她精神崩溃为止,接着,便拿她来威胁李义。而将小六拉出去游车河,就是要达到七天不让她沾到枕头的目的。
对,就是这样!
小六迟疑了片刻,小嘴噘了噘,把那件透明睡衣,重新挂回衣橱里,然后取出另一件更加性感火辣、火红色的透明情趣睡衣。
「老公,红色的好吗?」
「我不是说随便了吗?」唐君麟不耐烦的道,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刻他已穿好衬衫和西装裤,正准备系上腰带和领带。
「那么……红的好了。」小六考虑了一会儿,才脱下自己身上所有遮蔽物,换上火红色的性感睡衣。
唐君麟这时已着装完毕,最后披上一件亚曼尼西装,西装笔挺的他,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他回头才想催促她快一点,黑眸即陡然瞇起,欲望由他眸底进出。
那在他胸口澎湃的爱潮,几乎将理智淹灭。
这拥有可怕魅力的小女人,竟敢胆大包天的穿上一身透明的睡衣色诱他!她简直……
简直就像维纳斯般性戚撩人!
这般的她,怎能不教他意乱情迷?
他闭上黑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抑制不住的情欲却不听话的由他下腹窜起,传遍他全身。
他浑身的血液,都流窜着一股难耐的情欲狂潮,当他再睁开黑眸时,炽热的目光和那双盛满困惑的美眸,四目相交了。
「老公,为什么你西装笔挺呢?而我……」小六锁紧秀眉,尴尬的望了一眼穿在自己身上的性感睡衣。
「妳这个气死人的小白痴!」唐君麟目光炽烈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难不成以后他每一句话都要说得清清楚楚,她才能够明明白白?
在他无限狂热的凝视下,小六又心慌意乱了。
「完了……我完了……我又毁了一切了吗?」小六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如他所言,她就像个小白痴,完全弄不懂他的命令里包含了哪些意思。
他生气了?是,绝对是生气了,他气她蠢得像颗蛋。也许,在下一秒钟,他会对她厉声咆哮,他会把她吊起来--
怎么了?他怎么朝她走来?!
他该不会抓狂了,想把她抓起来海扁一顿吧?
呜呜,不要啊!救命啊--
小六心中一阵鬼吼鬼叫后,企图拔腿落跑。
黑眸闪动着狂野的光芒,唐君麟快步走向她。
「啊!」小六整个人惊跳起来,险些儿滚进衣橱里。
她吓坏了,深怕被五马分尸,立刻拔腿就逃,可是却被他粗犷的大手,一把拉住,温热的暖流经由他的掌心,传遍了她全身……
高大身躯倾身而下,俊容贴近她。
她呻吟,心儿悸动……
唐君麟吞噬了她的呻吟,覆盖了她的唇,印下他的吻。
小六觉得浑身的骨头全软了,身体被沸腾的火焰融化了。唐君麟那炽热的双唇,就和他的外表一样邪魅狂野……
他的热情像燎原的野火,一燃起就再也停不了,且烧得又急又烈。
男人的大手近乎野蛮地脱去她的睡衣,膜拜她的身体。
当所有的神智被高涨的情欲驾驭后,一串女人的嘤吟,和一串男人的粗喘,迭声响起……
第五章
凌晨三点整,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蒙蒙的白雾。
这正该是好梦正酣的时刻,然而,恶魔集团的高级主管们,却一个个像可怜虫似的,全蜷缩在电线杆下,喝着寒气很重的西北风。
一早他们还要上班,可是他们却被迫半夜出游,还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秋夜里,不过,这是总裁的命令,没有人敢不从。
总裁新婚,似乎亢奋到睡不着,精力旺盛得不得了,他不想睡,别人也甭想睡。
「唉!」
看着唐君麟和徐小六的背影,太子忽然有感而发的一叹。
他们两个不好好窝在床上恩爱,竟然把他们挖起来唱歌!半夜唱什么歌嘛?找周公泡茶去不是一件美事吗?
「叹什么气?太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好吗?你有意见就说出来。」唐君麟和小六就站在太子的面前,听见叹息声,唐君麟回头恶狠狠地瞥了太子一眼。
在一小时前,他已经坏了「复仇大事」,夺走徐小六的初夜了,最要命的是,他对徐小六竟然还有种欲求不满的渴望,在气氛佳、灯光美的密闭空间里,他冲动得直想再度占有她,或许两次还不够,也许要三次,或者四次、五次,甚至六八次……
他从来没有自我测试,凭他旺盛的精力和用不完的体力,究竟能够成为一夜几次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总觉得要不够她。
他强忍着欲望,打从心里憎恨着自己,同时怀疑自己被下春药,不然神智怎会变得非常迷乱?
为了保持头脑清醒,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来吹风、唱歌、游车河……反正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待在屋子里。
况且,在未和小六发生亲密行为之前,他就决定将「夜半游车河」列入复仇计画的第二步,他原本打算七天不让她沾到枕头,直到她支撑不住、精神崩溃为止,那么他便可拿她来威胁李义。
孰料,他竟然把持不住自己,让「那档事」发生,让复仇计画的第一步彻底失败了。
可恨!太可恨了!
总之,在发生「那档事」之前,唐君麟就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想将小六一个人抛在家里,而他的思绪,至今仍旧矛盾而混乱着。
「不是的,三少,我只是有点……冷。」太子觉得自己快被他眼中的火焰,烤成人肉烧饼。
「冷?」唐君麟怀疑的瞇起黑眸,怎么他觉得很闷热?
「是,有点冷,你不知道我……」太子打了一个寒颤,正想说什么,唐君麟蹙起的眉心,却让他自动闭上嘴。
唐君麟狐疑的思忖着,莫非他被欲火焚到浑身发热?
他困惑的转头去望着小六,「小笨蛋,妳会冷吗?」
「老公,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团暖炉,我怎会冷呢?」小六笑得甜滋滋的,好像一个幸福的娇妻。
「我真不该问妳。」薄唇掀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唐君麟没好气的送她一记卫生眼。
她的回答真是肉麻到很欠扁,但泛染在她脸上的娇羞,却更加迷乱他的神魂。
「老公,为什么不该问我?」小六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心灵又受到打击了。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羞辱,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很爱他呢?
唉!爱情啊爱情,就是无道理可循啊!
莎士比亚曾说过:「爱情不过是一种疯。」她真是太崇拜莎士比亚了,把爱情形容得如此贴切。
「因为妳这笨蛋,只会回答一些超没营养的废话!」唐君麟耐性渐失,他其实也曾想过温柔待她,但怎么也办不到。「而且,我警告妳,徐小六,妳最好别再老公长、老公短的一直叫!」
「为什么?天啊!老公!」她心伤,实在心伤,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会被你再三警告呢?我偏要叫你老公,我就是爱叫你老公,就算我叫你老公,会被老公你骂得狗血淋头,我也要叫你老公,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公啊--」
「够了!闭嘴!」唐君麟觉得她根本就是故意惹毛他的。
「老公--」小六慌了,再给她十秒钟,她保证一定哭给他看。
唐君麟快疯了,每次要她别叫,她偏偏愈是要拚命叫,简直是无敌超级大白目!要知道,「老公」两个字会让他--
「这两个字会让我起鸡皮疙瘩!」唐君麟郑重的表示。
太子眼看不对劲,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酷酷的道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三少,我最近的身体比较虚弱。」
说完,太子就接到唐君麟锋利如刀的视线,顿时,太子的喉咙好像被一颗卤蛋卡住了一般,一张俊容涨成紫红色。
「你在说什么?没事干嘛插进这一句话?你想排特休是不是?七天够不够?」
如果太子想排特休,那唐君麟真要伤脑筋了,他才烦恼着该不该让太子休假时,太子已开了口:
「三少,我刚说我有点冷,其实是身体虚。」太子不着痕迹的把哽在喉间的口水咽下。
「是这样吗?」若真是如此,那他唐君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事实证明,不是他欲火焚身,是外头确实很热,而太子会感觉到寒意,只是太子本身身子太虚而已。
「是的。」太子说着,打了一个寒颤。
唐君麟的视线落在站在一旁吹风,吹到全缩到一支电线杆下,还挤成一团的主管们,他对他们下了道命令:
「你们谁有多带一件外套?丢一件给太子穿,他太虚了。」
「呃……」夜半雾气重,众主管们早就冷得缩成一团了,当然只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没人肯脱外套,只好指着对方的西装外套,发出很奸的笑声。
「嘿嘿嘿……」
「嘿什 嘿?还不快?」唐君麟看了一眼行销部经理,「你,把西装脱下。」
呜呜,行销部经理无辜的看着总裁,可怜兮兮的脱下衣服。
依总裁的命令解决了太子的需求,众主管们继续打起瞌睡,万般渴望能梦见周公。不到三秒钟,电线杆下就鼾声连连。
哇!一旁的小六眼睛一亮。好好喔!太令人羡慕了!
太子一冷,就马上得到唐君麟的关怀,小六不禁羡慕得要命,下意识效法太子。
「老公,我告诉你,我刚才说不冷是装出来的,其实我冷得要命,我冷得……唔,直发抖,唔,我奸冷喔!」为演出逼真,小六细颈缩起,一径地猛打哆嗦。
「是吗?」唐君麟用怪异的眼神凝视着她。
这家伙的戏演得真烂,她那德性根本不像很冷的样子,反倒像是被人踩到脚趾头。
「当然啰,我好冷喔!」一个嫌不够,她再多打一个哆嗦。
唐君麟紧蹙着剑眉,「好假。」
「哪有?我真的冷啊!」不能被识破!为演出逼真,小六把小手放在嘴上呵气。
第二口气还没呼进掌心里,小六的细肩陡地被人扯去,娇小的身子被男人一把拥进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吧?」他深邃的黑眸,强烈泄露阵阵揪心的情绪。
原来他的演技也没好到哪去,他拚了命的伪装情绪,佯装他不在乎,然而,像被魔杖点中的长臂,却不由自主的朝她伸去,一把搂住她的细肩,温柔地将她拥进温暖的怀里。
「嘻!不冷了。」小六心头小鹿乱撞着,唇边浮现出一抹甜蜜的笑,笑容里有满足、幸福,也有得意。
「猪!起来了!唱歌去吧!」锐眸一闪,落在就快变成猪的那群员工身上,唐君麟严厉的发出一声号令。
众人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子,揉着惺忪睡眼,「喔!」
然后,同手同脚的跟在唐君麟的身后,步进一间名叫歌神的KTV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