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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夏娃的后尘  第3页    作者:梵冥冥

  “所以这是需要学习与努力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学习与努力去沟通。”

  “你应该试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放弃。”薛利克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心。

  “这不是我今晚来此的目的。”纪羽蝉别开头,表现出拒谈的态度。

  “羽蝉,先别给自己下任何定论,有很多疑似症状其实是心理影响生理。你今天显然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就进行治疗,所以今晚就到此结束,下个星期再继续。”薛利克合上病历,十指交叉,手肘搁在桌面,直视着她。

  纪羽蝉摇摇头,淡然道:“我是家庭主妇,随时随地有空,不过最近我借住朋友家,所以更闲了。”

  薛利克没有多问,只道:“那下周二晚上回诊没问题吧?”

  “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看诊时间表吗?我想自己斟酌时间。”纪羽蝉没有应允。

  “OK。”薛利克从抽屉取出一张蓝色单子交给她。“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他开玩笑的吧?每天病人那么多,他会记得她?恐怕下次回诊,他已当她是新面孔了。纪羽蝉心想道,并没对他最后那句类似玩笑话作任何回应,便起身默默退出。

  薛利克的视线追随她离去时的纤纤背影,穿过了门板,久久无法收回,眼眸深处隐隐跳动着莫测深意……

  “怎样?”见纪羽蝉出来,梁深怡马上起身迎向她。

  下一位患者旋即随护士进入诊疗室,整个候诊处顿时显得空荡荡。

  “没说什么,他叫我下礼拜再来一趟。”纪羽蝉耸了下肩,一语带过。

  “那我们去缴费,回家喽。”梁深怡挽着她。

  “他也没拿缴费单给我。”纪羽蝉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咦?报了个称呼而已,连挂号费都省啦?有特权的人果真四海吃香。”梁深怡撇撇嘴。

  “咱们能沾个边就很不错了。”

  “呵。”

  两人走出电梯,往停车的位置走,即便已是医院休息的时间,停车场几乎是满满的。

  唉,人进步,车数也跟进,小小一个台湾,活人跟死人争地盘,眼看车子又来与活人争地盘!“竞争”似乎是生存法则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要不要买个宵夜回家?”离开医院后,梁深怡边开车边问。

  “好啊!晚餐是‘气’饱的,这会气消了,肚子还真有点饿。”纪羽蝉将注意力放在车窗外排排店家。“吃披萨如何?”

  “恩。”梁深怡将车驶进路边,由纪羽蝉下车去买。

  当她们回到家时,已近子夜。而台北虽是个不夜城,但纯住宅区仍显静谧。

  附近新旧建筑物并立,十米宽的马路上,伫立着几盏路灯。梁深怡住的是高级大楼,自然有地下室的车位供停。

  甫进门,管理员便以对讲机向梁深怡通报道:“梁小姐,大厅这里有位姜先生等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让他上楼或下来见见他?”

  “姜先生?”梁深怡与纪羽蝉相望一眼。纪羽蝉摇了摇头,她立刻说:“伯伯,麻烦你请他离开,我没空见他。”

  语毕,她关掉对讲机的声控键。

  纪羽蝉拿起披萨咬了一大口,对丈夫找到这里来接她的行径无动于衷。

  “这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梁深怡挪揄,也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大口。

  “因为我受够了,继续容忍等于姑息他们母子俩联手折磨我,我不再那么傻,除非他离开他妈妈,否则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纪羽蝉语调平静的说。

  “好!”梁深怡鼓掌。“总算变聪明了。”

  “我从来就不笨。”纪羽蝉白她一眼。

  “是,你一点都不笨。”梁深怡有些不以为然的附和她。“既然你想避开他一阵子,那我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想不想试试?”

  “什么方法?”

  “我下星期要到英国十天,你跟我一块去吧?”

  “英国?干嘛?”纪羽蝉对那国家并不熟悉,只联想到皇室、博物馆和黛安娜。

  “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顺便度假。”

  “哦?你这女强人也会想到要度假?”梁深怡可是个把工作当生命的女人哪!

  “我又不是机器人,当然得休息啦!而英国那个好朋友是我小时候的隔壁邻居,他们全家移民后我们仍一直保持联络,不过并非每年她生日我都会过去,是听说她可能要结婚了,我才想该去看看她。”

  纪羽蝉考虑着。

  “你只要在周末之前告诉我答案就行了。”梁深怡拍拍她的颊。“我这两天可能会挺忙的,因为得把手边的工作告个段落,你自便啊。”

  与毕,梁深怡不是进房,而是进工作室里挑灯夜战。

  纪羽蝉不明白她为谁辛苦为谁忙,她家的经济状况是小康之上,根本毋须她如此拼命嘛,真是令人费解的工作狂。

  纪羽蝉从来不知道姜明勋居然是激进派分子。以前他在追求她时,用的是柔情攻势而非紧迫盯人,婚后的生活则随着时间变得像清淡无味的白开水,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兄妹还来得贴切些;除了房事外,他就像兄长管教妹妹一样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妹妹却无权过问兄长在外的一切。之前她把这视为理所当然,但现在她并不这么想,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她想反击。

  然而,她万万料想不到,像姜明勋这么温吞的男人竟会在她必经之路“堵”她!

  她父母亲在国外,好朋友也不多,所以他知道她能去的地方极有限,但她以为昨晚让他在梁深怡家吃了闭门羹后,依他的性子应会气个两天不想见她,可事实却与她的认知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差异。他突然从路旁冒出来,一脸胡渣、眼白布满血丝、发乱衣服皱,看上去像是个为情所苦的深情男人,把自己搞得邋遢不已,却能轻易勾起女人潜藏的母性特质……

  难道他昨晚没回家,在这里守了一整夜?

  他不上班?

  老天!谁教他这一招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纪羽蝉不由自主的动手整整他歪七扭八的衣领和乱七八糟的头发,谴责的语气中有丝心疼与软化。

  “我们必须谈谈。”姜明勋说,但声带似乎因干渴而显得沙哑。

  “你昨晚没回家?你妈会急坏的,而且你无缘无故旷职,她可能会非常不高兴。”一想到牛妈乖,纪羽蝉的口气又冷了起来。

  “现在不谈她。”姜明勋逼近她,两人的脸就在咫尺。

  “不然谈什么?我觉得再怎么谈结论还是一样,除非你舍得下你妈?”纪羽蝉撇开脸。

  “羽蝉,公平点,你为何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将心比心,倘若有一天,我比你早走了半辈子,你辛辛苦苦养大我们唯一的儿子,栽培他成器,可是,因为他娶了个你不喜欢也合不来的媳妇,所以你很不高兴,处处想找她麻烦;反之,你的媳妇也很受不了你,但你希望儿子因此抛下你和他老婆去过自己的生活吗?你会希望自己从此变成个无依的独居老人吗?”

  “我并不是要你抛弃你妈,只是分开……。”纪羽蝉甩头,冷静了三分。“这番话你干嘛不说给你妈听?老是要我忍耐和妥协,她却依然故我,长此以往,修养再好的人不崩溃都难!”

  “你以为我没有吗?我做夹心饼干很久了,老人家总是固执些,僵持的两方总得有一人先让步,情况才可能改善呀。”姜明勋哑着嗓子,疲惫的劝道。

  “说到底,你还是向着你妈,要我做让步的那一方!”纪羽蝉冷言。

  “羽蝉……”姜明勋伸手想拉她,但她躲开了。

  “没啥好谈的,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好了。”纪羽蝉摆明道。

  “你要跟我分手?!”姜明勋惊惶不已,要是她要求离婚,那他日后如何在亲戚和朋友间抬得起头?他们一定认为他逊毖了,老婆才会丢下他走人。不,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爱她,他无法放开她。

  “不是分手,只是分开一阵子,彼此好好冷静的想一想。”

  “你觉得我们不够冷静?”

  一男一女似感情纠纷般在路旁谈判的情况引起路人的侧目,纪羽蝉感觉到周遭好奇的视线,已无心续谈。

  “回去刮刮胡子、冲个澡,然后看是要去上班或休息一天,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去哪?有什么事?”姜明勋扯住她手臂。

  “别又把我当囚犯,我有我的自由,我们现在分居中,去哪或做啥都不干你的事!”纪羽蝉心一横,甩开他往前走。

  “什么叫不干我的事?你是我老婆,我说的话才算数!”姜明勋迅速拉住她,粗鲁的将她丢进车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像极魑魅魍魉,油门急驶而去。

  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纪羽蝉吓呆了,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做任何抵抗。

  没多久,车停了,纪羽蝉望了一下四周才知他把她带回家来。

  姜明勋熄掉引擎,又粗鲁的把她拉出车外,拖着她上楼。

  牛妈乖一见着他们便嚷嚷:“明勋,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你为了她不去上班吗?”

  姜明勋没理母亲,进房后便把门锁上。

  牛妈乖愕然的站在门外,不敢相信儿子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她,难道他被那女人洗了脑,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了?

  蓦地传出一连串的抛物声和争执声,牛妈乖蹑足走近门边倾耳以听。

  房里,纪羽蝉不满的摔东西出气,并指责他的粗暴,但很快的她就被制止住,姜明勋将她压在床上,把她两只手腕箍制在头顶上方,口气森然道:“你想闹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我从来就没有闹,不讲理的人是你!”纪羽蝉反控道。

  “你最近是怎么了?梁深怡灌输给你她那套反传统思想吗?”姜明勋从以前就不喜欢那个老想骑在男人头上的高傲女,他担心纪羽蝉迟早有一天被她给教坏,偏偏又劝不听。

  “你别什么事都怪到深怡身上去!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纪羽蝉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很讨厌丈夫的自以为是。

  “以前你不会这么不可理喻。”

  “我认识深怡很久了,我们交往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变的人是你!”

  “总之,以后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不准再去找她!”姜明勋命令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老婆,可不是你买回家养的宠物;高兴的时候放我出去遛遛,要不就把我关在笼子里叫我乖乖听话。再说,你凭什么不准我去找我的朋友?法律都还有规定人身自由这一项!”纪羽蝉虽挺没主见,且温柔的性情让她吵不起多猛的架,但她可并非无知得是非不分。

  “你——”姜明勋气结,放开她,坐在床角离她远远的。

  纪羽蝉缩在床头,拿她的枕头抱在胸前。

  低气压笼罩着整个房间,两人各据床的一角沉默着。好半晌,姜明勋先开了口:“抱歉,刚刚口气太差了。”

  见丈夫又回复那温文儒雅的模样,纪羽蝉松了口气,释怀的泪水在眼眶里隐隐打转。

  姜明勋转过身爬向她,继而轻捧她的脸,两人对视一会儿,她缓缓垂下眼睑——因从他眼里,她看到了那赤裸裸的意图。

  他立即吻住了她的唇瓣,以他仅有的技巧为下一刻的缠绵做暖身……

  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你永远是我的。”完事,姜明勋吻了下她的颊,宣告。

  纪羽蝉没答腔也没反驳,只是静静躺着。

  就是这样。每回跟他做爱都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免费的泄欲工具,没有使人心神荡漾的前戏,他也从不知她的敏感带在哪,好似她的价值只在配合他。

  这么多年以来,他只坚持使用正常体位,没有浪漫的耳语呢喃,也没有新奇的花招;她想,她大概与充气娃娃没啥两样,只是她有体温和最基本的反应……。不,反应也是假的,是她装出来的,为了不伤害他男性的自尊。

  最初跟他发生关系时,她以为男人与女人间就是那么一回事,但看得多、听得多之后,她才发现他的技巧乏善可陈,他要她只是处于需要,而非爱她吧?

  是冷感吗?不是吗?她只知道自己愈来愈讨厌这种事,一个结实的拥抱也许更能带给她心灵的满足感。

  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发疯哪!

  在酿成不可收拾的结局前,她是否该再去找一趟薛医师?倘若真是心病,也好及早治疗。

  “回家吧?羽蝉。”姜明勋的声音覆着浓浓的睡意。

  “恩。”纪羽蝉虚应一声,但心中已有所打算。

  一夜没合眼的姜明勋搂着妻子,一脸心安的沉入梦乡,殊不知,飞出巢的鸟儿,已恋上在辽阔的天空飞翔的自由自在,恐难回心转意……

  第三章

  当了四年无声的娃娃。最近,我总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害怕自己若是再这么过下去,后半辈子一定很凄凉。

  每个人都辉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不安,因为未来是个未知数、不定数,而人类向来喜擅掌控一切;然而,我对未来却充满恐慌。因为我几乎可以想象那将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与社会脱节的我形同井底之蛙,无知得令人憎恶,年华老去,丧失所有身为女人该拥有的美好特质……我不要那样无味、可悲的晚年!

  所以,我得开始替未来盘算,从此刻起。

  而第一步,是自由与自主。

  我决定打开窗,有形和无形的,接着鼓动我久未伸展的双翅,重享自由的滋味。深怡说,倘若我一味地关住自己不尝试高飞,那么纵然我有一双美丽的翅膀,充其量也只能称作是鸡,并非鸟。

  同时,我也决定找份工作,扩展自己的生活圈,不再牺牲自己去迎合婆婆;反正她看我不顺眼,与其在家里相看两厌,不如将彼此区隔开来,或许情况会奇迹的有所改变。

  深怡又说,新时代的女性该具备独立的思想、独立的经济能力和独立的人际关系。而我深有同感。

  现下已是两性平权的时代,维持一个家庭,不该牺牲女性。所谓民主,是所有人的共同参与,女人走出厨房、走出家庭,进社会与男人站在相等的地位上展现各自的能力,女人不该再是守着家、等待她的男人和孩子们回家的可怜虫。

  是的,我要重拾自由,学习自主,不再当个伸手向老公讨薪水、一手包办家中大小事务的黄脸婆;并非学深怡成为女强人,只是活出自我,不会对未来充满恐惧与绝望。

  虽然我的起步晚了,但幸好省悟的不晚,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我要让自己不后悔来世上走这一遭。

  纪羽蝉是回家了,但她却答应了梁深怡的邀约预备到英国度假。她没有将此事告知姜明勋,因为她知道征求不到他的同意,与其白费唇舌又走不了,不如先斩后奏;再者,此行她也许能顺道至加拿大探望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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