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他才一靠近一些,想弄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却整个人扑了上来,又紧紧抱住他。
她低泣着,“除了沁沁,都没有人敢碰我,只有你……他们都离我好远好远,用好奇怪的眼光看我……我好难过喔!我一定生病了,你不要离开好不好?陪我一下,一下下就好,我会乖的,很乖很乖。你可不可以抱着我?都没有人抱过我,连娘也是……”
听着她怯怜怜的要求,尹琉星根本拒绝不了。
噢!他根本心疼死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仍是如了她的愿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可不可以抱我久一点?我喜欢这样让人抱着的感觉,很温暖。一起睡好不好?就像很久以前沁沁陪我睡一样。”她贪享着这难得的温暖。
沁沁?他怀疑的挑眉睇她。他没胸又没臀的,究竟是哪点让她联想起那个慕容女庸医?
她究竟怎么了?醉得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了吗?
从来不知道喝醉酒的小落花会是这么爱撒娇?今晚第十七次叹气之后,尹琉星伸手将她抱满怀。“你真是醉惨了,明天起床要是发现我跟你同睡一床,一定会赏我两巴掌外加一顿拳脚……”他喃喃叨念着,已经可以预知明早即将发生的惨况。
希望这次她挨揍别又让瞧见才好,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又有谁想出借什么武器助她一臂之力?关刀吗?那真是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怎么又哭了?”尹琉星打了个呵欠,将身边那个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哭的姑娘拉了出来,不再让她试用眼泪清洗一床高贵到不行的彩丝被褥。
“尹琉星——呜……”哭红了的双眼还不断沁出泪水,粉嫩的双唇微颤着,呜呜低泣。
听她已经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该算是酒醒得差不多了吧?唉!瞧她这般“轰轰烈烈”的反应就知道以后真的不能再给她喝酒了,搞不好连烧酒鸡都不能让她尝到。
“好了,乖乖,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跟琉星哥哥说,我一定去找他算帐给你讨回公道。好了,不哭不哭。”哭成这样真让人舍不得。
她自然的抱住眼前的身躯,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找到的依靠。
“帮我……脏……我……不要……”
他得要非常靠近她,才能听清楚那些话。
“心见……身子要是干净的才能拥有这能力,我不要……你帮我,帮我好不好?我好痛苦,我不要一直听见这么多声音,为什么每个人说的跟想的都不一样?好可怕……干净的身子给你,帮我弄脏它……弄脏它……脏了,心见没有了,他们不会想捉我回去……”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只要弄脏了身子,她就能脱离长老的掌控。其实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不敢,她好怕跟人碰触,怕的是这样又会发现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对人性的失望已经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可是他不一样——
她可以相信他的,碰他不会不舒服,而且他的怀抱让人感到很有安全感。他不一样的,如果是他的话……
尹琉星张着嘴巴呆了好半响。
“你……再给我说一次那些该死的话。”她醉得意识不清了吗?还是让酒汁把脑子给浸坏了?
“身子,给你,把它弄脏。”洛华的脸整个埋在他怀中,嗓音因为哭泣而显得沙哑,但是一字一句仍是说得清楚。
这姑娘,可知道她在要求什么?可知道她正打算要“给”他什么?
尹琉星错愕的瞪住她,一时搞不清楚她是酒醒了?还是仍在发酒疯的状态?
“你不要我吗?就当是帮我……就当是同情我,你也不想吗?”泪湿的丽容苍白且脆弱,微仰的角度是一种极易勾起男人心怜的荏弱姿态。那双银灰色的眼瞳里虽然映不出他的身影,却有一种像要将他整个人吸入的迷蒙,轻易就教他迷失其间,丢失魂魄。
多年前的小落花成长了,果然正如当年所料,顺利成为一个戕害清纯少年的女妖精……啊啊,不对,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呀!
她像个小孩子般嘤嘤哭泣,却说着跟小孩子完全不相干的成人要求。
完了!
他知道自己毁了。
一世英名尽数毁在这小脚姑娘身上。
他玉树临风尹琉星一向是个风流不下流、以拯救天下可爱女子为毕生目标的佳公子,这款婚前吃了未婚妻子的无耻举动以往是决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连想都不曾想过。可是现在才瞧了她几小滴……呃,是几大滴泪水之后,竟然轻易就要丢下一贯的高尚原则,打算这样“咬牙就范”去?
“我一定会后悔,我一定会后悔……”嘴上咕哝着,他尚在心中做最后的努力,努力扮演好那个没喝醉的人该有的清醒风范——下一瞬,理智线却绷断在她好自卑的语气里。
“是不是我真的很丑?所以你连同情也不愿吗?我知道我的眼睛很难看,不像正常的姑娘家那样如墨漆黑,不能水汪汪,看起来灰灰脏脏。手上被烙了族印,脚又缠得几乎是残废……呜……”她想到尹琉夜的清丽、楚萦心的美艳,再回想自身的丑陋,天差地别的不同也难怪他不要她。
好沮丧、好难过的放开缠着他的手脚,洛华缩着哭得无力的身子要躲到床的另一头去,不想看见他嫌弃的眼光。
手好丑,脚好丑,有时连自己见了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别人?
尹琉星伸手将她捉了回来。
“笨姑娘,你醉傻了吗?你美得活像天仙下凡,要不是让我抱着,我会以为自己在发春梦。”
她的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拼命流下,他的心则是揪疼得像是得了心绞痛。
叹了今晚第十八次的气,他知道自己终会同意“舍身就义”。
第七章
吃了一个醉醺醺的巫子会不会被打落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尹琉星就已经先领受别种报应了。
“为什么你会光溜溜的在我床上?”洛华以着微恼的眼神睇了他赤裸的胸膛一眼,随即羞怯的移开视线。
这……这是什么反应?别说这姑娘打算吃干抹净不认帐喔,瞧她那瞧不出意味的羞恼反应,活像遭受了什么大不幸的遭遇似的。
但是……拜托,有没有搞错啊?他才是那个“强”了去人好吗?
尹琉星不满的撇撇嘴,也学她拉起床单遮在胸前。“你搞错了吧?这位姑娘,首先,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再者,你自己不也光溜溜的?”哼哼,醒来没先安抚他这个“受害者”也就算了,竟然还抢了他的角色去用?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我哪有光溜——”顺着他的语意往下一瞧,她愣住。“啊!”为什么她……洛华面红耳赤的忙抢过床被蔽身,七手八脚的把自己包妥之后,才结结巴巴的发问:“我为什么没有穿衣……啊!你……你你你……”
噢,老天,他他他……她她她什么都看到了啦!
“你干嘛啊,看到鬼啦?”小落花的反应很伤人喔,想他玉树临风尹琉星随便往街头一站,哪个姑娘不是羞答答的看着他傻笑流口水?哪有被人嫌弃过的一天?真是太过份了。
更何况是她自私自利的把棉被抽去当“粽子皮”,才害他无可蔽身的耶!
“你想玩‘假装是粽子’的游戏吗?”他用手戳戳那个瞬间把自己裹成人肉粽子的姑娘。咦,不理他喔。见她没反应,他倒不客气的动手拆起“粽子皮”来,担心她闷坏了自己。
“啊啊,不要拉开……我没穿衣服呀!”被迫从棉被堆里探出头的洛华急急的喊着,七手八脚的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魔掌;没想到反而挣脱了蔽身的棉被……刹那间,被褥全散开了开,像朵大花儿般开在她周身的床铺上,粉嫩嫩的身子像是美丽的花心,茕茕独立在华丽的花瓣当中。
她傻了,因为自己毫无预警的与他裸裎相对。
尹琉星不自觉地沉下了漆黑的眸色,瞳跟着翻涌起某种炽烈的情绪,是带着深刻情欲的。他的目光胶着在她雪嫩的胸前,上头两朵粉樱色的蕊花正无掩曝露在冷空气中,颤巍巍的晃抖着,似是乞求他人的怜惜。一身雪嫩的肌肤还留有他唇齿肆虐过的痕迹,那种像是樱花的颜色,粉红的,偏向紫褐色的那种,或在柔美的颈侧、或在柔软的胸前、或在平滑的小腹上,甚至是她最私密处他都一一品尝过。昨儿个夜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时之间无法忘记在她体内的感觉。
他还记得那时,她娇小得完全无法容纳他的侵入,整个过程只是不断的哭着喊疼,可是又矛盾的紧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退出,就担心自己会被抛下。
真是傻姑娘呀,没人会舍得抛下如此惹人怜爱的丽人儿的。
情不自禁的凑近她,她却只是下意识的张口,“啊、唔……”
哇勒!尹琉星抢在她放声尖叫的瞬间飞快捂住她的嘴,抓住枕边一只遗落的扣子往房中某个无人的角落打去,顺便也主动拉被遮好她赤裸的身子。
空气中登时传出一记闷声,仿佛有人咬牙忍痛的闷叫。
“我没事,退出去守在门外,没我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他沉声嘱咐着,没让担心的护卫真的现身闯了进来。
吁,好险!尹琉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方才不小心燃起的情欲也发散得无影无踪。开玩笑,就算是贴身护卫也不能看他未来妻子的身子呀!
“唔唔唔……”被人捂住嘴发不了言,洛华瞠大一双美眸狠狠瞪他。他还没解释为什么两个人会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呢,不要以为不让她讲话就能蒙混过去喔!
哼哼,他忍不住也回瞪她,“你干嘛?你不要想恶人先告状喔我警告你!分明就是你这大色魔昨儿个夜里趁我醉得一塌胡涂之际,摆弄我无力抵抗的娇躯,残忍欺凌落单无助又动弹不得的我,还狠心把我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现在还敢假装是受害者?你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呀?”他抢先摆出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态度,警告人家不准恶人先告状,当场轰得她七荤八素。
“嘎数度鲁素么一苏——”(该死的你是什么意思?)
` “还能有什么意思?”能听得懂她含糊不清的问话也算是尹琉星厉害。“你昨天晚上借酒装疯用暴力迫我屈服,你难道不愿意负责?”他说得气愤,表情也很气愤,弯起的胳臂上的肌肉凸起,要是换了个场景到花楼,就很有逼良为娼的架势了。
借酒装疯?暴力?屈服?他确定说的是昨晚的情况,不是伶官唱的戏段子?张不了口,洛华仅能用眼神表达她的不信任。
“喔!你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你要始乱终弃是不是?过分的女人,你不要给我乱动,我现在就出去找上八十、一百个人进来评评理!”
“别,你别真出去——”好不容易能再开口说话,洛华连忙伸手拉住他,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怎么能让他出去丢人现眼?
一个假意要起身,一个是慌忙的要拦住人,一阵拉扯之后,还要分心揪被蔽身的洛华险些被拖下地,幸好尹琉星手快的抱住她,要不这一摔,可要不得了。
吓……吓死人了!尹琉星是爱闹她没错,但可从没想要她受伤的。将她整个人往床的更里边推去,他还拿枕头在床缘堆起了一道墙,就怕她要是又动来动去的会跌下。
“唔!”腿边一股莫名的疼教她难受得皱起了一张小脸。奇怪,怎么会?她还想不起来这疼是哪儿来的,一只毛毛手就横了过来,作势要掀起被子查看。呀,色狼!洛华惊呼一声,及时伸手打掉——可惜没打着。
棉被让人从腿边扯了开,视线沿着雪白的肌肤往上溜,直达染血的腿间。
“还很疼是吗?”原本调侃的语调骤沉,他眼中闪着不舍的心疼。“等会儿净了身,要丫环拿药帮你擦好吗?”
是血,她流血了。但,怎么会?洛华疑惑的回望他的视线,却在他颈边看见一枚带血的齿痕。她眯起眼审视,发现那圈齿痕小小的,伤口却很深,像是让人用尽多大力气才咬下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印象,口中甚至还留有一丝血味,就仿佛那是她咬下的伤口……但怎么咬住那个地方?那是得两人紧拥着才会接近的部位呀!
脑子里仿佛有部分的记忆混乱了,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又在发什么愣?真的很不舒服吗?”
尹琉星担心的嗓音好轻好柔,记忆里,仿佛就是那一直在耳边回绕不去的低哄,让她安心、教她放松——
乖乖,不哭。真的很疼吗?那我们不做了,不做了呵,你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乖,别走,你别留我一个人。
不哭呀,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的,我在身边,乖乖喔……
哎呀!
洛华倏地抢回了棉被,捆捆捆,再度将自己捆成粽子一只;滚滚滚,再度滚向床上离他最远的角落。
天!她……想起来了!昨晚……昨晚……啊啊啊,她怎么会这样?!
断掉的记忆瞬间接回了原处,一张丽容全火辣辣的烧红了,就连脖子的肌肤也呈现出可爱的粉红色。
“你你你……我我我……”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呜呜呜……全想起来了,她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借酒装疯对他那个……那个了呀!
“嘿。”尹琉星不在乎一身赤裸,双手撑着床面俯近她,冲着她就是一记贼笑。“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光瞧她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就知道八成是想起了昨夜的情况。就说嘛,坏事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快乐的置身度外去?
“怎么样啊?想好要怎么对我负责了吗?先说清楚喔,我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可别想随便唬弄一下就了事——”
“尹琉星……”抖着声音唤着他,洛华难受的咬着唇,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儿,神智已经有些涣散。
噢,惨了,报应要来了。在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之后,紧接而来的是身体的一连串排斥反应……果然酒能误事;没想到小小一壶酒竟然让她完全忘了自己的特殊体质!
“干嘛抖着声音叫我?别以为装成很害怕的样子我就会算了,你要知道,一个好男子的贞操就跟他的生命一样重要,更何况我从小到大守身如……唉?”他快手接下跌进怀里的娇软身子,因为触及她发烫的肌肤而皱起了眉头。“小落花……洛华?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