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非用这种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吗?」实在有点无聊耶!
「也不一定。」
「难道是不能让我知道所以故意要吓我?」
「绝对不是。」游云有问必答,非常合作。
「那还不快说?!」她瞪着他,有点恼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么欠扁的一个无聊男子。
前方传来几声闷笑,是忍俊不住的断水。天,听他们的对话真的会让人得内伤。
「这个只可意会不得言传。」游云神秘的回答。
「啥意?」卖关子吗?
「不了解这句成语?」不会吧,她好歹也是博宇旅运大老板,程度应该是差不到哪里去才对。
他用非常瞧不起人的眼光看着她。
「好心的警告你,要是你逼得我为了扁一个无聊男子而坏了我本身高雅的气质,那会让我心情很不爽。」
她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狰狞样,虽然没达成什么威胁的效果,却很有娱乐的「笑果」,直接让游云爆笑出声。 五只柔若无骨的柔夷恨恨的握成小拳,在他眼前挥舞着想扁人的意图。
「好好好……」游云笑着举高两只手求饶。「跟妳开玩笑的,有点幽默感嘛!」
白心雅冷哼一声,「幽默感?我怎么不知道一个十次来找我,十次都捉了我上床的男人,除了那方面的能力还不错之外,原来还有幽默感呢,这还真是稀奇……」
游云张了口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让一阵爆笑声打断。
「哈……唔……呃,对不起,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才不小心笑了出来,你们别理会我,请继续讨论。」忍笑忍到肚肠都快打结的断水佯装正经的从后视镜中跟两人点点头,又将注意力摆回前方,继续「专心」开车。 游云冷冷瞪了前面一眼,才又向白心雅说道:「兔儿乖,现在不就要跟妳说了吗?」他往她面前两手一伸。「来,左手右手挑一只。」
「啊?」他要干嘛?
「说了,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嘛,快挑。」他催促着。
她狐疑的看他一眼,又来回看了两只手好几次,才随便一点,「右手吧。那又怎样?」
「是不怎么样……但是妳做了一个好选择,真不愧是我的兔儿。」他啄吻了一脸莫名其妙的佳人一边说着,「虽然我左右手都能开枪,但是掷刃的话,却是用左手会比较准确,而万一手上有伤的话,不管大小,多少都会影响到,所以我才说妳选中右手真是太好了。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的,没要妳张开前不准偷看喔!」他哄道。 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她仍是听话的闭上眼。反正人都让他骗上车了,她实在没必要在这种小地方矜持。
趁她看不见之际,游云迅速模出一片银刃往右手臂上一划,鲜血顿时汨汨冒出。在力道控制得宜下,伤口虽然不深,却已经足以派上用场。
他以唇贴近手上的伤口,吸出了一些血液,再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以唇覆上她。 毫无预警的,白心雅的贝齿被撬开,接踵而来的一股浓厚血腥味吓得她睁大了眼,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呆呆的咽入了一口腥热的液体。
他……刚刚喂了她什么?
游云满意的吻了她一阵子才放开,然后又抬起右手臂,贴着未凝固的伤口吸吮。
顺着他的动作瞧去,啊……是血!
白心雅现下终于知道刚刚吞下的那口嗯心液体是什么。
游云抿着唇靠近她又想旧计重施,但这回白心雅可就不依了,虽然被他抢先一步锁在怀中动弹不得,她还是努力想挣出一线生机……但是,唔……她果然反抗未果,哼,力量比人大就了不起啊?她狠狠的瞪着这个正用唇柢住她的家伙。 血耶,他竟然划破自己的手喂她血……难怪他刚刚直问自己要挑左手还是右手……还税什么只能意会不得言传,分明是在拐骗无知的她嘛!
虽然还不了解他的用意为何,但她也不想再这样笨笨的被骗吞下那恶心巴拉的东西,所以白心雅紧闭牙关,这次再如何都不肯张口了。
游云吻着她,哄她开口,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他瞪着她,她也瞪着他,到了最后,他真是有些不耐烦了。
望住她不服气的大眼,他突然停下动作。白心雅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放弃,而自己总算逃过一劫时,还与自己相贴的薄唇突地扬了个弧度,还来不及察觉出他的意图时,颈项就让一只大拿给圈握住。她惊讶的看着他,不了解他想做什么,他却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直到她终于因为胸腔中的氧气不足而张开口吸氧,一口腥热难咽的液体也随之进了口。 细嫩的颈子仍被他架住,她无从选择的只能吞下口中的血液,但是这也让她不小心呛着了。
「咳咳……咳……」难受的呛咳不停,白心雅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原先搁在脖子上的罪魁祸「手」此刻则移到了她的背上拍抚,忙为她顺气。
「有没有好一点了?」
体贴的询问夹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庞,她这才发现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到膝上坐着。他们靠得很近,近到一抬头她就能望进那面具下一双深沉的黑眸里。眸中的温柔依旧,自然到几乎无法联想他就是刚才那个狠心掐着她脖子的男人。 「咳咳……这算什么?藉机向我展示男性先天体力上的强势吗?」她的眸里染了一层恼意,唇齿间的血腥味未完全散去,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液都还能嚐到那股腥咸的味道。
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掐她脖子。回想起他刚刚的眼神就让人觉得毛毛的,因为那眼中竟是那样平静无波--她只觉得可怕。
但最可恶的是,就算如此,她心中依然相信他不会真正做伤害她的事--这点最是教人气愤了。
他怎么能如此得到她的信任?
哼,心中多数的不满是针对自己而发的。
游云淡笑,将她揽在怀中轻晃,带着歉意的温柔让她的火气下降不少。
「解、释。」她仰头瞪着他要求。
她从来就讨厌让人强迫做任何的事,所以她生气了。拿着面纸压住他的伤口止血,却恶意的用上十足十的力道。表面上是在帮忙,实际上说是搞破坏还差不多。
原本应该止了血的伤口又开始冒血,但是游云还是觉得她连生气的方法都很可爱。
「妳不是说想知道什么是『许可』吗?我的血就是银焰禁地的『许可』之一。」他不顾手上的伤,俯近她一啄,很喜欢这个表示亲密的小动作。 是吗?
她很怀疑。
说什么他的血是银焰禁地的许可……这八成是晃点她的吧?哪会有道回事?白心雅半信半疑的扬着眉毛斜睨他,可偏偏他又是那种信不信随妳的欠扁样,实在让人气结。
想着又要再次「凌迟」他的伤处,车窗即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白心雅这才发现原来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而断水正站在车门旁等候着。
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一楝古老的日式大屋前。
从游云身上转移注意力下了车,白心雅惊叹的打量这楝仿若日本古装电影里某某权贵人士府邸的建筑物,古老的设计融合庄严的美感,刻意架高的地板下露出一根根的梁木,不禁让人联想到,会不会躲藏着几位忍者等着窃听机密。 所有的摆设,包括大屋前的庭园都是古色古香的;仔细看,甚至会发现墙上的木头都有着岁月的痕迹,简直真实得让人有种回到旧时代之感。
「妳在发什么愣?」游云站在木阶上头唤她,朝她伸出手,「快走吧,天都要黑了,还要走上一段路呢!」
看着那只平摊的掌,她怔了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他还举着手等着要牵她,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深沉至极的眸子似乎闪过了光亮,那神秘又深远的目光一时迷炫了站在阶梯下的白心雅。 她试图读出那隐在黑瞳深处的含意,他却敛了眸光,掀唇笑了。
第七章
白心雅默默无语的跟着游云穿梭在迷宫似的回廊里。
木造回廊的两旁尽是有着同样纸门的房间。有时他们走出了回廊,会看到古色古香的日式庭园造景,她会在经过时伸手碰碰那些美丽的花瓣或是假山流水;有时只转了个弯儿,出现的却是数道回廊形成的叉路,见他总是毫不迟疑的挑了某一条看不出跟其他有什么两样的路走去,真的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记得路吗?或者只是采用乱数选择法,秉持「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原则在前进…… 真的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去吗?她很没信心的想道。
跟着他在里头绕来绕去的,日心雅早就头昏眼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陷入了什么样恐怖的迷宫中?要不是有他带头走在前面的话,她这个大路痴八成经过了一百年都还在原处打转。不过还好,他一直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让她连幻想有走失的机会也没有。
白心雅忍不住在他背后偷偷漾出一抹可爱的笑容……说实在的,那样子有点像在窃笑……像小偷儿一样。
呵,都没有人知道,其实这是第一次有个人……这么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很奇怪、很温暖、也有很被呵护的感觉,她想着,心里有些感动。 过去的生活中,她的感情并非全然空白。年少轻狂时,免不了也有过一段纯纯的爱恋,但就像一般人初恋的平均结果--无疾而终。至于出了社会之后,所谈的几段恋情全是用来弥补闲暇时的无趣,大家你情我愿,在这种成年人的游戏里谁也不费心,只是各取所需。
直到她觉得疲累了……她抽身,休息了好一阵子。
他却平空出现了。
趁游云不注意,她回握那带着粗茧的大掌,又无声的扬唇笑了下。
虽然他的背景很诡异,虽然他的来历很神秘,虽然他在第一次见面时甚至用枪指着她的头,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他只要喜欢她就够了--虽然他还没正式对她说过这句话,但无论如何,她就是可以确定这一点。其他的,对她来说都可以不在乎。
反正她就是骄傲的认定他必定是喜欢她的。
而他也曾经说过,她的骄傲是本性,这辈子怕改不掉了。
似乎感应到她突来的愉悦,游云虽没回头,但牵着她的大手却用力的握了一下,向是在回应她什么,她笑得更甜美了。
两个人又在回廊里穿梭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了尽头。
白心雅将目光投注在小穿堂边的黑色大门。
怀疑这到底是路的尽头,还是另一个奇怪的人口? 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只见游云举起手压下平贴在门上的一块黑色石板,石板随即没入厚重的门板,他出声让电脑判读声音,「游、云。」
几秒后,空中响起一阵极似人声的电脑合成语音,看似厚重的大门竟然无声的往两侧滑开──
「身分确认无误,游云少爷,欢迎回来。」
敞开的大门后是一大片荫郁自然的山林景色,透过横生的枝干望过去,还可以看见不远处有片紧密的竹林。
游云牵着白心雅跨过门槛,黑色的大门随即又阖了起来,白心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就好像跨过了这道门,就得到了什么承诺,能够进入他的世界一样。 怪怪……是……她多想了把?
「在想什么?」游云将手环在她腰际,催促她向前跨步。
闻言,白心雅摇摇头,不知如何说明自己的心情。他手臂一紧,状似不满意她的敷衍。
她只得开口:「在想很多,脑袋瓜里似乎冒出了很多毛线全纠缠在一起……其中有你的事、我的事、银焰门的事、银门企业的事、这片怪异的禁地,还有如果被主人捉到坛入禁地的我,不知道会不会被一枪打死?」她朝他眨了眨眼。
「一下子知道太多事觉得消化不良吗?」
游云先是停了脚步仔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见她的神情并没什么特殊的变化,才拉着她走进树林里,突然又俯身啄她一下,「还有,谁说妳擅入禁地?我在车上已经给了妳『许可』的,不是吗?」 白心雅偏头想了下,然后怀疑的瞪着他。
「『许可』?你是说那个……那不是骗我的吗?」
她怀疑的瞄了眼他手上还沁着血的伤。其实要不是她之前恶意在伤口上施压,血液早该凝固了。但很遗憾的,就算是瞪着那道伤痕,她还是没多一丝愧疚之心……因为事实上她也让他吓着了,不是吗?俗话说得好,以牙还牙嘛。但她可不想笨到学着划伤自已取血强喂他,好教他也嚐嚐那恶心的味道;所以只好让他再多流点血好来慰藉自己那颗「受伤、脆弱」的小小心灵了。 游云闻言,转头看她一眼。
「这么不相信我?找可是从没骗过你什么。」
「是是是,你只是从不主动告诉我什么。」她没好气的回道。
这男人,爱装傻指数已经高达五颗星。
她的话让游云又再次停下脚步。
「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但前题是,妳得先将问题提出来呀。你必须知道,我向来对『自我介绍』这玩意儿没什么天分。」游云说着,拉着她靠上一旁的大树,两只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儿,将她包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低下头,亲昵的将头靠在她额上,问道:「妳难道都没注意到这片山林的奇怪之处吗?」
白心雅看他一眼,讷闷的摇摇头。
「这整片山林都属于银焰门的禁地范围,未经许可,是不得擅入的。也就是说,这片区域内只存在被『许可』的生物……呵,好好……妳别光瞪着我,我现在要说重点了……重点就是,从这片树林起,处处都散布着无色无味的迷香。而这种迷香别说是吸入体内了,就是沾上一点到皮肤上,也会让人立刻失去意识,倒地昏睡不醒……所以这片山区禁地内,除了少数几个人能自由行走外,其余的生物,包括飞鸟或是林鼠、蝶蚁等都生存不了。」语毕,他在她微翘的鼻头上一啄,似具似假的叹口气,「怎么办?看妳这一愣一愣的样子,让我好想抱妳……唔嗯……我有没有说过……妳拧人的功力真是……愈来愈高了。」
他苦笑的揉着发疼的脸颊。并非躲不开,只是瞧她这副泼辣的娇嗔样也是颇为有趣。他血液里八成有着被虐待的因子。
这男人,分明是讨皮痛。
白心雅收回修长美丽的两根指头顶在下巴,声调平平的问:「也就是说,你是那些能进到禁区的稀有动物之一,而我,还能持续站在这儿跟你讲话没有昏死过去,是因为先前拿到了那恶心得让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许可』导致?」她神情危险,瞪着他唇边的笑意,几乎想立刻就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