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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冷梅石  第9页    作者:缶雨

  她愣住,红唇轻张。看着她如此诱人的模样,他就想起她的逃避,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蹂躏着甜美的唇瓣,再放开时,她的唇瓣已肿胀。

  “不要忘了,我们早已拜过堂,纵使有再多不愿意,你的身子还是我的。”

  他掬起她的酥胸,低头以灵舌轻舔那瑰色的蕾心,吸吮着。

  她闭上眼,泪水滑下颧骨。

  她竟然无话可说,面前他的愤怒,她竟然只能静静地任他咆哮、玩弄。

  “我的碰触让你这么难以忍受?!”

  他的眼中掺打着难堪、愤怒,以及……悲哀。

  不再言语,他疯狂的在她身上索求一切,包括思念她三年的回报……

  逗弄她胸前的美丽蓓蕾,含咬住,她就像个花仙子,全身无一处不是美丽的花卉,无一处不让人心折。

  将她轻放在床榻上,俯身注视她娇羞的模样。

  她两手羞涩地遮住又峰,不停颤抖。他……他的眼神好热,让她觉得自己很羞愧。

  他的手放置在她腰侧,使力想将裙带拉下,但她马上阻止他。

  “不可以!”

  “不可以?!”面对她的抗拒,他几乎吼叫出声。她竟然抗拒他!“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妓女!”她执意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她震慑、悲恸……她是他的妓女……她是他的妓女……她的手松了开,他邪佞地对着她笑。

  “清醒了吗?想到你现在是我南宫炀的女人了吗?”

  “但是你恨我不是吗?”她心碎地问。

  “恨不见得代表我不想和你共赴云雨,就算如今你光明正大的拥有妻子这个地位也不代表你就拥有我的心。”

  他开始他的索求,想在她身上激起惊涛骇浪。

  她的反应出乎意外的平静,任他予取予求,任他脱下她最后的遮掩,两人裸裎相见。

  望着她似水美眸,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仇恨都可以归零。她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被它所掌控而发出细微的嘤咛。

  而这声嘤咛却勾起他最原始的渴望,他想感动她,让心里那股不安感平静下来。

  天知道,他渴望她有三年之久,他想她、爱她,可是同样的,他也被仇恨所驾驭,新婚之夜看到她,除了惊愕之外,在情感浮上心头之前,愤怒早已一步占领。

  万万想不到,他深深痴爱的竟是破坏他整个家庭、让他失去双亲的罪魁祸首的女儿;而她在三年前逃离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他身边,但立场完全改变。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爱恋,其中掺杂了极深的仇恨。

  她选择逃离他,没想到最后却还是回到他身边,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与仇恨!

  但在仇恨、愤怒所左右的心房里,隐藏的却是倾尽一生的爱……

  他稍嫌粗鲁的动作扯痛了她。

  因为透过情欲的包裹,才能让他对她的爱不那么赤裸裸,让他能掩饰对她超越一切的情感。

  当房内充满情欲色彩时,交谈、思考已成多余,漆上禁忌之色的床第间,只剩下唯一的一种语言、一种声音……

  第九章

  趴在床上,丝被盖至腰际,她转过身去不看,脸色更加苍白。她全身都在痛。

  穿戴好衣物的南宫炀见井初莲状似鄙夷的动作,怒火再度点燃,冷冷地道:“怎么,面对我让你这么难堪?”

  不是难堪,而是不愿再见到你那满是仇恨的眼神。井初莲在心里回答,却不敢将这话说出口,还是背对他。

  他火大的扳过她身子,恶狠狠地坐在床沿瞪她。

  “就连和我说话都有碍你公主的身份是吗?”

  她机械性地回答:“我只是全身都在痛。”

  可悲,她在他眼中完全看不到任何爱,只是恨……只有恨而已……

  他没有再说话,走了出去,过没多久又回来。

  “我让人去烧水,等会儿好好浸浸身子。”

  不晓得哪儿来的力气,她淡淡地顶了回去,“我的身份连女婢都不如,毋需对我这么好。”

  他握住她的手臂。

  “你在怀疑我的决定?或者你当真想做奴婢?若是这样,我可以成全你,伟大的莲公主。”他咬牙地反讽她的身份。只要想到她的身份,再多的爱也会荡然无存。

  见她胸前春色,他余情未了地抚过她的酥胸,邪恶地笑了。“也或许……你想再喂我一回春梦?我可以成全你。”

  她赶紧抓住被子遮住那片春色,羞愧是她脸上唯一的色彩。

  “如果当你的床伴或奴婢能够减低你对父王的恨……”他脸色很难看。

  “就只为降低我对你父亲的恨,你甘愿被我玩弄?!”他咬牙骂道。“你真是低贱!”

  她脸色瞬间苍白,无力地任他用言语攻击。

  见她那如白纸般的脸色,他不觉心软而且心疼。

  他站起身,表情放柔。

  “我要找床伴还轮不到你,自是有一堆绝色美女等着我青睐,而我会找上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妓女不玩弄,那不是挺浪费的吗?”

  语毕,他快步离开房间。

  她拥着被子狼狈地坐起身。

  望着紧闭的门,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虚弱、好无力,握住胸前玉牌闭上眼。

  或许喜欢上他真是作践自己,活该的。

  她很怕心完全死去的一天很快就会来临,而当那天来临时,她还剩什么?

  井初莲嫁到南宫门后,今天头一次走出房门来到花园。站在梅花丛间,光线洒在她身上,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虚幻,仿佛她只是落入凡间的仙女。

  只是她脸上不甚欢喜的神情又像是为情所困的绝世美女,虽然她称不上是绝世美女……

  她才刚踏出房门,就在走廊角落听见下人们在那儿咬耳朵,内容不外乎是她怎么被门主羞辱,门主和她父亲又有怎样的血海深仇,门主的条件有多好、根本毋需委屈自己娶她,有多少美女日夜求门主能多看她们一眼等等。

  她已经没力气去替自己反驳什么,就当那些话和她不相干吧。

  从那天他占了她身子后,又见不到他,她和他简直就像陌生人,彼此需要不打照面。

  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化解他心头的恨……

  “哟,这就是门主夫人呀。”

  不甚友善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转过身便见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其中一人看似丫环,而另一人则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斜睨着她。

  “不说话呀?!怕和我说话会有辱你门主夫人高贵的身份吗?”那名女子一边说话,拿着小园扇的手还不停带动作指着她。

  井初莲发现,眼前女子看似人还不错,怎么说起话来是这样?

  还是别应答得好,省得又惹来一堆麻烦。

  井初莲蹲下身去捡起一朵梅花凑近鼻端嗅闻,拿在手中把玩。

  那名女子见她一副懒得和她说话的样子,也火了,指着井初莲的鼻子不顾形象的吼叫:“你……你……你别太嚣张!真以为自己是门主夫人啊,我呸!想坐上门主夫人的位置,再等八百年也轮不到你!”

  “或许我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希罕。”

  那女子明显愕住,很快的,她又扬起讽刺的笑容。

  “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屁话?不想坐?哼,我看你想要得很,只要能让你安稳坐上门主夫人宝座,让你献身你也在所不惜。”

  井初莲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摇晃了下。她要吐了,头好晕……

  那女子走到她身边,白皙柔荑优雅地搭在她肩上,附在她耳边道:“我告诉你,门主爱死我了,他答应我尽快让我登上门主夫人的位置,这样说你该知道你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了吗?”

  井初莲踉跄地退了几步,像是快要倒下。

  “知道吗?我可是门主跟前的大红人,是他今生唯一的爱人……”那女子傲气地站直身。“告诉你吧,对男人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不如抢不到。吃不到的食物永远是美味佳肴,吃过的就算是绝世佳肴都只能算是家常不菜,不再那么具有吸引力了。唉,不过这道理对我来说就派不上用场了,光瞧门主疼我、爱我的情景看来,我可以比你这正妻要幸福得多。”

  女子撩起一绺青丝在手中把玩。

  井初莲已经无法再待下去,旋身奔出花园。

  井初莲才离开,漓觉就从暗处走出来,不悦地瞪着那名乐不可支的女子。

  “采逸,你为什么这么做?”

  一身白衣的漓觉站在名为采逸的女子身旁,英气剑眉倒竖,对采逸的作为十分不悦。

  “我只是看不过去嘛!”

  采逸跺脚的走到凉亭里,大剌剌地坐下。

  “这件事我们管不着,就算要解决也该是由炀出面,你这么一搞不是让事情更复杂吗?”跟着走进凉亭,漓觉扬开手中的扇子在胸前轻晃。

  “谁教井初莲要欺负炀哥,我当然看不过去啊!”老是帮外人!

  “采逸,纵使你是炀的义妹,也不该如此做,他们夫妻俩的事由他们自行解决,我们局外人加入只会使事情更加复杂。”

  “我才不管会不会变复杂,反正只要谁欺负炀可,我就揍谁!”南宫炀采逸举起拳头。

  “那么如果我们和炀练武,打伤了他,你是否也会出拳揍我们?”漓觉似笑非笑地问。

  知道他在开玩笑,采逸起身走了过去,挽住漓觉的手臂。

  “觉哥,我才不会呢,你、朔哥、风哥都对我那么好,我哪敢揍你们啊。”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会想出手揍他们这几个武林高手。

  漓觉轻捏采逸的脸蛋。“你呀,永远是这张嘴最甜,老是地我们这几个浸在蜜里,害得我们都拿你没辙。”

  “喏,是你自己说拿我没辙的喔,我可没做出什么令脸色感到无力的事儿。”

  老喜欢说她爱惹祸,惹得他们不知该怎么教她、怎么去收拾残局,现在说拿她没辙可是冲着她这张甜嘴,别到时又改了口。采逸在心里吐舌抱怨。

  “喏,如果哪天我、朔、风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办?”

  “揍那人啰!”

  两人沿着花园小径走着,顺便欣赏盛开的梅花。

  “乖孩子。”

  “觉哥,你别老捏我脸蛋,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娘说她到我这年纪都已嫁人生子了。”采逸皱眉。

  “是哟,怎么不见有人想娶你呢?我看肯定是你太过调皮了,才会到现在没半个人去跟你娘提亲。”

  “觉哥,你好过分!”

  听见采逸嘟囔的抱怨,漓觉爽朗的大笑,笑声响遍南宫门。

  倚窗而立,细雪缩纷,粉绛色的梅花在枝头上盛开,一股扑鼻的梅花香沿着枝头往窗棂这头生长而变得明显。

  整片庭院充斥着一样的梅,一朵朵地占领了眼瞳,温婉的井初莲却没有赏梅的情绪。

  她将头靠向墙,出神地望着窗外,直到一声清脆的玉石落地碎裂声,将她从魂游太虚中拉回。

  她低头看着碎裂一地的玉石,原本雕刻精致、青翠的玉牌就这么没了。

  心疼的蹲下身,一片片捡起,放在手心里。

  还记得收到这块玉牌时,她有多高兴。

  梅形的玉牌,上头雕了吕本噗的诗,就爱梅如她来说,是一样最特别、也最有心的礼物。

  何况还是她爱的人所送的,她更是把它当成宝,天天戴在身上,时时拿在手中把玩。

  如今,玉牌碎了,是否也同样代表着一颗心也跟着破碎?

  原以为预先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爱,她就能接受和多个女人共享他的事实。

  但没想到当正直遇到其他的女人时,她的意志竟变得如此薄弱,那么容易就被别人伤害。

  他早已不是三年前后他了,不是那个幽默风趣的南宫炀,现在的南宫炀因为年龄递增,意识到更多仇恨,如今已被仇恨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当年是她自己软弱,要逃避、要放弃的,如今就不该恨谁,更不该怨什么,因为一切皆是她选择的不是吗?

  那么她是否能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好好的过,不算没有他也无所谓?

  “听说你今天和采逸照过面了?”

  井初莲闻声抬起头,看着英俊非凡的南宫炀,她在心底对先前的问题做了答案。

  不行。

  除去他的无情,只要每见他一次,她的爱就更深一层。那名女子叫采逸吗?

  她点点头,南宫炀举止似乎有些怪异。

  他撩长袍在上等红衫制成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水。

  觉得她如何?”

  “很美。”他太过分了!当真以为她的心是空的吗?不会为了他这等话而伤心欲绝吗?

  “你们谈了些什么?”他仰头喝尽杯里的茶水。

  她淡淡地回道:“谈你和她比较适合,你们很相配。”南宫炀闻言,发誓一定要宰了采逸那丫头!

  “你们凭什么谈论我和谁比较相与?怎么,那么快就对我这个相公生腻了?”他咬牙切齿,脸色极不好。

  “但那是事实不是吗?你的女人我走了过来,向我宣告她对你的主权,告诉我你有多爱她,请问我该做何反应?”太残忍了!井初莲闭上眼深呼吸后又睁开。“难道要我打她一巴掌,告诉她,她的行为是在抢我的丈夫?”

  听见这样的话,南宫炀心里其实很高兴,可是碍于他之前对她的种种行为,还有排在爱情之前的仇恨,他忍下了,仍旧装出一副讨厌她的脸。

  “或许你正高兴有人可以接收你为人妻该尽的义务。”这下子,她连唇色都泛白了。

  “你真这么以为?”她头一次失礼地哭喊。“你以为我真的不爱你吗?你以为我的心真是铁钉的,永远都不会被你所伤?”她站起身,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听见她这番话他好兴奋,恨不得冲上前去拥住她。

  但失去双亲的仇恨随即又涌上心头,他脸色更加难看,在感情与仇恨之间挣扎。

  “你错了!早在你不让我怀有你的孩子时,我的心就被你伤得碎了一地,就连仅剩的自尊都在今天被你的女人给毁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冲了出去。

  而他仍在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当见到碎了一地的玉牌,他震撼住,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形已不成形、诗已不是诗的玉石,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的话里多了份模糊的绝望。

  他害怕地跟着追出去。

  她究竟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不再被他所伤,不再为他心动,为什么如今心会痛得像快要死掉?

  井初莲脸上毫无血色,抚胸无力地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井边喘息。

  “南宫炀……”她咬着唇,任泪水奔波,滴入井里,和井水融合。

  她觉得自己很痛苦……痛苦……

  现在才知道,如果他的心永远不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接受。

  原以为自己够坚强,现在看来,她脆弱得比一只蚂蚁都不如。

  他的眼……

  她该为父王做些什么?该怎么减轻他对父王的恨?

  井初莲突然觉得难以呼吸,也许是哭得太久,让她呼吸不顺畅,她大口吸气,眼睛渐渐闭上,整个人往井里头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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