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敲门声适时响起,让曲蘅松了一口气。
“进来。”杨朔风说道。
进来的人是小荷。“庄主、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嗯。小荷,你帮蘅儿梳理一下头发。”杨朔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他们一同在长安城买下的玉替子,“我要帮她戴上这个。”
“是的,庄主。”小荷开心地说道。庄主要亲自替小姐戴上那支簪子耶!想起来就觉得好甜蜜喔……
小荷替曲冲梳了个轻巧又简单的垂髻,并饰以一条淡粉色的丝带,而其余的头发则仍直顺地披在她的背上。
“庄主,我弄好了。”
“嗯。”杨朔风再次走到曲蘅身后,轻轻地将那支玉簪插入她发中。他看着镜中的她,发现那支晶莹的玉簪让她变得更动人,他不由得看痴了。
“杨大哥?”
“蘅儿,你好美。”杨朔风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她。
曲蘅闻言只是含羞带笑地偎进他怀中,两人像是忘了在场还有别人,陶醉在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中……
***
“喂,怎么还不开动呀?我快饿死了!”东方巧儿哀叫道。
在晚饭还没准备好时,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这会儿饭菜都弄好了却还不能吃饭,这是什么道理嘛!
“还得等我大哥他们来。”杨朔行说。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呀?”
“嗯……该来的时候就会来。”
“那他们如果不来的话,我们今晚不就得饿肚子了?!”东方巧儿惊叫着,她最怕肚子饿了!
“你说呢?”杨朔行回了她一个问句,心里却想如果大哥再不来的话,他们就只好先开动了。
但东方巧儿想的却不是这样,她只道今晚可能真的要饿肚子了;吃不到饭又见不到她的亭哥哥,她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怒气。
就在她快要发脾气的时候,杨朔风已然牵着曲蘅到来,而他们两人身后还跟着杨朔亭。
东方巧儿一见到他便高兴地大喊:“亭哥哥,你来吃饭啦?坐这边好不好?”
她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
杨朔亭摇摇头,见杨朔风带着曲蘅坐下后,他便选择坐在曲蘅旁边。东方巧儿看了很是生气,“亭哥哥,你怎么可以坐在那女人的身边!”
“别让我再听到你那样叫她。”答话的人是杨朔风。他语气轻淡,一双冷酷的眼却无情地标向她。
东方巧儿闻言马上闭嘴,他的眼神……让她打从心里感到害怕!他是唯一一个不需开口说话就可以让她乖乖闭嘴的人。
见到这情况,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杨朔亭了。刚才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吃饭,毕竟有那女人在场可不是一件乐事;而在他犹豫的时候却在长廊上遇到了大哥和曲蘅,他心想有大哥在场,她应该不敢乱来才是,果然大哥随随便便地一句话就让那女的闭嘴,真痛快!
“大家吃饭吧。”杨朔风开口道,然后挟了些菜到曲蘅的碗中。
“朔风,我也要。”坐在杨朔风另一边的骆少扬故意要求。
“等会儿吃剩的东西我再倒进你的碗里。”杨朔风淡然地说。
“你当我是乞丐啊?”骆少扬叫。
众人听了他的话只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杨朔行笑问:“请问你是什么帮的帮主啊?”
“我是丐--”骆少扬倏然止住口。是呀!他的确是乞丐,而且还是个乞丐头子!“算了!我自己挟。大家吃饭、吃饭。”
一顿饭在众人的笑声中度过,席间只有一人心中满是不快,那就是东方巧儿。她见大家都对那个叫曲蘅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就连自己一心喜欢的亭哥哥也一样,她真是越想越呕!
不行!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她的亭哥哥会被那女的抢走,她必须想个方法让亭哥哥快点喜欢上她……
***
深夜,当众人都在睡梦中时,一阵轻细的低吟声传进杨朔风耳中。他快速地坐起身,倾听声音的来源是从曲蘅房中传来,他急忙冲出房门,然后直接闯进曲蘅的房中。但他一推开门时,竟然又看到下午所见的那道白影,而那道影子也迅速地消失无踪!
杨朔风进到房中见雪孤担心地站在床边看着曲蘅,他没再细想那道白影的事,趋身前往床边呼唤着她,直到她醒来。
“蘅儿。”杨朔风看着她渐渐张开的眼眸,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放松。
“杨大哥。”
见曲蘅欲坐起身,杨朔风便伸手扶起她,曲蘅则如同以往地偎在他怀中。
“蘅儿,还有很久才天亮,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曲蘅没有回应,只是突然心有所感地问:“杨大哥,如果有一天,我被梦中的人抓走了怎么办?”
“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杨朔风毫不迟疑的回答。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保证。
“如果……永远追不回来呢?”
杨朔风闻言心头一惊,他不喜欢这种结果,因为那代表着蘅儿将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一手扣住曲蘅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深情地答道:“如果追不回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曲蘅感动得激盈眶,杨大哥待她如此情深义重,就算她这一生只有短短的十余年也不枉此生了。她紧紧地抱住他,硬咽地说道:“我好喜欢杨大哥。”
“蘅儿……”杨朔风闭上眼睛,感受着她传递过来的情意。
而坐回床角的雪孤,一双闪着诡异光芒的紫眸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第七章
天刚亮,杨家三兄弟、曲蘅、骆少扬以及齐推雪都聚集在后山他们平日练功的地方。
杨朔风挥舞着长剑,杨朔亭练拳,杨朔行和齐推雪拆招比试,骆少扬则是练着丐帮独门绝技“打狗棒法”,每个人在移动间都显示着他们独有的步伐及轻功,武功的造谓皆高于常人。
曲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练功,她看得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武功都高出她好几百倍,而且都有各自惊人的绝技。她好喜欢看他们展现功夫的模样,每一招每一式皆如行云流水,熟稔自然,想必他们也是经过一番苦练才有这样的成就吧!
打完十回棒法的骆少扬首先回到休息的地方,曲蘅替他倒了杯水,“骆大哥,喝杯水吧。”
“谢谢。”骆少扬只饮了一小口,因为激烈运动过后喝水喝得太猛对身体可是不好的。“曲蘅,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不趁现在活动一下筋骨呢?”
“看你们的功夫都这么好,我这只懂一招半式的人也不好意思在你们面前献丑。”曲蘅说道。
“一招半式?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喔!”骆少扬回应,“我听朔行说,你会玉女素心剑法?”
曲蘅点点头。
“曲蘅,玉女素心剑法虽不是武林中最强的武功,但要应付一般恶徒可是绰绰有余;而且我还知道,你的轻功很好呢。”
“骆大哥,江湖上的恶徒很多吗?”曲蘅问。
“说多嘛也不算很多,但真遇上的话,一、两个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没错。像坐在你身旁的这个人呀,遇到一个就嫌太多了。”杨朔行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和齐推雪已经过完招回来。
“朔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少扬转过头面对他。
杨朔行坐下后才开口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你说的准没好事!”骆少扬竖着眉说道。
“喔,连想都不想啊?你是不是怕猜错了意思,会显得自己很笨呢?”杨朔行继续以言语挑衅他。
“杨朔行!”骆少扬气得想扭晰他的脖子。他们俩上辈子是不是甫仇啊?为什么杨朔行一直喜欢找他麻烦?“杨二哥,你别故意气骆大哥嘛,他好可怜的。”曲蘅替他抱不平。
骆少扬听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被一个女人说可怜,他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全没了。
“好吧,那我就“可怜可怜”他,不跟他吵下去了。”杨朔行说话时还故意强调那四个字。
这时曲蘅突然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一条绢帕,原来是杨朔风和杨朔亭已先后往这漫走来。曲蘅走向前迎上杨朔风,拿起手上的绢帕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而杨朔风只是静静地站着,迷恋地看着她。
“唉,他们两个真恩爱啊。”骆少扬欣羡地叹道。
““恩爱”两个字是用在夫妻身上的吧?”齐推雪纠正他。
“不过瞧他们的模样,要做夫妻恐怕也快了。”杨朔行笑着接口。
“爹娘这几天不是就要回来了吗?等爹娘一回来,就赶紧叫他们帮大哥办喜事!”杨朔亭高兴地说。他认为这世上配得上大哥的人就只有曲蘅了,而相对的配得上曲蘅的人,也就只有他大哥一人。他是衷心希望他们两人能拜堂成亲,一同携手到老。
“爹娘这方面我想是没问题的,毕竟他们早就盼着抱孙子。只是曲蘅那方面……”杨朔行有些迟疑。
“你是说她的身世还未明吗?”齐推雪间。昨天回来时,他就有听杨朔行大略地提过曲蘅的身世。
“没人知道她到底来自何方,之前我们发出寻找她师父的消息也没有着落。不过可以确定的事,她师父和我们古墓山庄一定有什么渊源。”杨朔行道。
“你指的是她所学的功夫?”
“嗯。玉女素心剑法根本就不外传,怎么她师父却会呢?这件事可能要从我爹娘那边打听了。”
“说到曲蘅,我真的觉得她很面熟,我敢肯定我确实看过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人,只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骆少扬旧话重提。
“或许那人跟曲蘅有某种关系吧。”杨朔行知道骆少扬一定真的遇过一个长得像曲蘅的人,否则他不会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
“对了,既然曲蘅会玉女素心剑法……”齐推雪突然开口,“我有个主意,不知各位觉得如何?”
“说来听听。”杨朔行道。
“玉女素心剑法是两个人一起使的吧?”
杨朔行脑筋一转,顿时了解了齐推雪的意思。“推雪,你是要大哥和曲蘅两人共舞这套剑法吗?”
“没错。”齐推雪点头。
“我也想看看。这套剑法我只在以前见爹娘使过,后来就没再看到了。”杨朔亭也赞同。
“大哥,你不反对吧?”杨朔行问着兄长。
杨朔风没有马上回答他,他低头看着曲蘅,用眼神问她是否愿意。
“嗯。”曲蘅点点头,又接着说:“如果我使得不好,你们不可以笑我喔。”
“那当然!”众人异口同声说着。
杨朔行从一旁拿出一对木剑交给他们,“只是个表演,不需要用到其剑,以免不小心伤了对方。”
杨朔风和曲蘅拿着木剑,互望着对方的眼睛,像是有所感应似地,两人同时踏出脚步挥剑出招。练习场中只见一黑一白的影子飘然移动着,一招一式配合得十分完美,毫无攻防上的漏洞,不见刀剑的锐气,反而像是两人在互吐心中情爱,情意绵绵。
在旁的人看得心旷神怡,能将这套剑招使得如此顺畅,让看的人如此着迷,这正代表着两人相互痴爱着;若两人心意不能相通,是无法将这套剑招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曲蘅心中毫无杂念、眼中只有杨朔风:她顺着心意舞动着木剑,感觉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但就在她飞身旋动时,一个熟悉且令她恐惧万分的声音突然响起!
“时辰已到--魂兮归来--”
“啊!”曲蘅惊叫一声,身子便从空中直直落下!
“蘅儿!”杨朔风见状大惊失色,身形一转,稳稳地将曲蘅抱在怀中。
“蘅儿,你还好吧?”他焦急地问。
曲蘅恐惧地颤抖着,双手紧抓着杨朔风胸口的衣服,说不出一句话来。
“曲蘅?”杨朔行等人已关心地来到他们面前,见曲蘅直抖着,杨朔行疑惑地说:“她怎么抖成这样,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
杨朔风眼中带着伤痛,“蘅儿,没事了,你别怕。”
“我……我听到了……”她满是惊恐的声音传入大家的耳中。
杨朔风闻言只是紧紧地抱住她,想将身上的热度传递给她,抚平她心中的恐惧。
“听到什么?”骆少扬愣愣地问。他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呀。
其他三人也是这么想着,曲蘅到底听到了什么让她如此惶恐不安呢?“杨大哥,我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了!这吹不是在梦中……我真的听到他的声音了……”曲蘅颤抖的声音突然转为哭泣,哭得杨朔风好心疼。
“蘅儿,别哭!你放心,我会紧紧地保护着你,不会让他带你走。”杨朔风坚定地说。他这是在安慰曲蘅,也是在安慰自己,因为……他刚刚也听到那个声音了!
“杨大哥……”曲蘅抱住他。为什么这个噩梦一直紧跟着她?到底为什么?一旁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大约了解出了什么事了。梦境里的声音竟曾出现在现实中,这着实令人感到奇怪:更诡异的是他们没半个人听到那声音,这代表着什么呢?但看大哥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或许大哥对他们隐瞒了一些事吧!
***
“哎呀,怎么不喝下去呢?这可怎么办?”一个懊恼的声音从冷朝笙所住的客房中响起,正好经过的曲蘅纳闷地探头看进那间大门敞开的房间。
只见一名婢女左手捧着一个碗,右手拿着一条手巾擦拭着从床上那人口中所流出的药汁。
“小如,怎么了?”曲蘅走进房内间。
“小姐。”小如起身向她请安,“我正在喂这位公子喝药,可是第一口药一入他口中他就吐了出来,后来他就怎么也不肯张开嘴巴吃药了。”
“怎么会这样呢?”曲蘅走近床漫,看着躺在床上仍昏迷着的人好一会儿,才猜测着,“他可能不喜欢苦苦的药吧。”
“可是他不吃不行哪!不吃药,身体怎么好得起来呢?”小如嘟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那……换我来试试。”曲蘅伸出手等着小如把药碗递来。
小如一脸难色,“小姐,小如怎么可以让你做这种事呢,要是给庄主知道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啦,这人是杨大哥救回来的,如果他不早点好起来的话,杨大哥才会难过呢。你还是把药给我吧。”曲蘅劝着。
见曲蘅如此执意,小如也不好再拒绝,将碗递给了她。
曲蘅先舀了一小匙药欲让冷朝笙喝下,但见他嘴巴紧闭着,她和他奋战了老半天,始终无法让他张开嘴。
她嘟起了小嘴,口中念道:“真是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