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我是前辈,但为何我从你身上看不出任何尊敞?”她也冷冷地问。
“杨某一向如此,请前辈恕罪。”他冷然的脸上还其看不出任何悔过之意。
两人就这样对看着,约莫过了一刻钟后,黑衣女子笑了!
“古墓山庄的庄主果然名不虚传,果真有乃父之风!”
她夸赞的言语听在杨朔风耳中却是一惊,她怎么知道他的身分?!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分吧?”瞧他轻皱着眉,她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很简单,因为你和杨无心长得太像了。”
她认识爹?但他怎未听爹娘提起过他们有个这样的朋友?“前辈到底是……”杨朔风正待问起她的名字,却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唉,都过了二十几年了……”她对自己摇了摇头,然后对杨朔风说:“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谈蘅儿的事。”
“前辈既然是蘅儿的师父,为什么不直接到杨柳庄?”
“她既然已经下了山,那我再带她回山上也没用了。”她有点答非所问。
“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你不必懂。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家蘅儿?”她问得很直接,而且也早已知道他的答案。间他只是想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其实在杨朔风第一天发出消息时,她便已来到杨柳庄外。她看见庄内的人都对蘅儿很好,她觉得很高兴。尤其是杨朔风,每当蘅儿在他身边时,他总会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
杨朔风不经考虑地回答:“我喜欢她。”
黑衣女子听了他的回答,欣慰地点点头,“你会喜欢她一辈子吧?”
“那当然。”
“很好!我再问你一件事,她到了杨柳庄之后,是不是每晚都作梦?”
“前辈怎么知道?!”他有些讶异。他在连续两个晚上被小荷焦急的敲门声弄醒后,第三个晚上便直接待在曲蘅房中,没想到她却仍做着噩梦。
“唉,果然……”她往杨朔风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停住,接着以严正的语气说:“我现在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见杨朔风坚定地点头,她续道:“蘅儿身上有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在这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能让那块玉离开她的身上,更不能让它碎掉!”
“为什么?”
“事关天机,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一定要记得我所说的话。”
“好。”不知为何,她的话在他心中引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说只要玉碎了,蘅儿也必随着那块玉……他不安地甩开心中的思绪。
“你答应了就好。目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杨朔风没问,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蘅儿在出生时,因她母亲身受寒冰掌的缘故,所以她也中了寒毒。由于当时她还小,不能运功帮她驱毒,所以那时只医好了她母亲身上的寒毒,而她则是每天以药物控制,避免毒发;但这也造成单单运功却无法解毒的后遗症。”
她停了一会儿,见杨朔风的眉已紧揪成一团,“当今世上,能解那种毒的人是有,但却不多。眼前有最方便的人选,想必你也知道是谁了。”
杨朔风点点头,她所指的是他的四弟,人称“鬼神医”的杨朔真。
“蘅儿长大后,我还没见过她毒发,但她小时候发病时那痛苦的模样仍深深刻印在我心头。我想,你最好赶紧把那人找来杨柳庄,因为……蘅儿已经有三天没有服药了。”
杨朔风闻言,一脸的惊慌地谢过她,便提起脚步赶回杨柳庄,心里祈祷着在朔真到杨柳庄之前,她最好不要发病……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杨朔风轻轻地将曲冲放到床上,用手拂开她额上湿透的发丝。
“杨大哥……我……”
“蘅儿,你忍着点!”
“我……我会不会死?”她痛苦地流下眼泪。
“不,你不会死的!我说过只要我在你身漫,谁都无法将你带走!”
“杨大哥……”
“蘅儿,我先运功帮你压住体内的寒气。”
杨朔风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自己也跟着爬上床坐着,双手平贴在她背上,缓缓地将内力传到她身上。曲蘅只觉一道暖流平稳地注入她全身,渐渐地取代了适才椎心的寒冷。
直到一灶香的时间过去,杨朔风才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调节内息。
“杨大哥,谢谢你。”曲蘅轻声道谢。
杨朔风只是摇头。“你觉得好多了蚂?”
“嗯。”她用衣袖轻拭他脸上的汗水。
“蘅儿,只要等我四弟朔真一来,你的病马上就会好的。”他温柔地看着她。
曲蘅闻言停下手,“可是我师父说,我所中的寒毒很难医治的。”
“放心吧,这世上没有鬼神医治不好的病。”
“鬼神医?”暂时抑住了身上的寒气,曲蘅的脸已不再惨白:她美丽的大眼眨呀眨地。
“那是江湖上的人给我四弟的称号。你想听关于他的事吗?”他问。
“想。”她最喜欢听杨大哥提起他家人的事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仍末体验过亲情,也不知道和家人相处会是什么感觉,因此对于他所说的事,她可是听得很用心。
杨朔风背靠着床,然后将曲蘅拉进自己怀中,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他的两只手则环抱着她的腰。这是极为亲密的姿势,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想享受一下这样拥抱她的感觉;而曲蘅则是完全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他这样抱着她。
他低沉的嗓音开始叙着四弟的事,也顺道提起了小妹杨化羽;在他缓和的声调以及温柔的怀抱中,曲蘅因疲惫而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杨朔风也随着她一起进入梦中……
***
小荷来到净心亭中,她原本是想到这儿来叫公子和小姐吃午饭的,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于是她便转道回去客房。
途中,见到杨朔亭向她走来,她打了声招呼。
“三公子,用午膳了。”
“喔,好。”杨朔亭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叫住小荷,“你是要去客房叫曲蘅吃饭吗?”他问。
“是的,三公子。咦,难道小姐也不在客房吗?”
“她在。不过……你不要去吵他们。”
“他们?”客房内除了小姐外,还有别人在吗?
“曲蘅和我大哥在房里睡觉,别去吵他们。”之前他担心曲蘅的病情,所以跟着他们到了客房,见大哥帮她暂时压制住体内寒气后也松了一口气。他本想等大哥出来问个清楚的,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那样子在床上睡着了。
“小姐和庄主在一起睡觉?!”小荷瞪大了眼睛叫道。
杨朔亭这才发现他刚刚说的话有多暧昧,赶紧纠正,“喉,别想歪了,他们只是在睡觉而已。听到了没?”
“听……听到了。”小荷愣愣地说。
“听到了就好。”杨朔亭说完便走开了。
小荷为了证实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急忙跑到客房。从窗户的缝隙中,她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亲密地叠合在一起,庄主抱着小姐的腰,而小姐则一脸幸福地睡在庄主的怀中。 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小荷兴奋地跑去跟杨柳庄的总管齐定天说这件事,在一旁的奴仆听到了也很高兴。他们所敬仰的庄主有喜欢的人,对他们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
在杨朔风和曲蘅仍在睡梦中时,两人的事已传遍了杨柳庄各个角落,而齐总管还考虑着要不要飞鸽传书,将这个重大的消息传回古墓山庄呢。
***
曲蘅张开眼,发觉自己是平躺在床上的,而原本陪伴着她的杨朔风已不见人影。
她移动双脚慢慢地下了床,这时候,客房的门轻轻地打开了。
“小姐,你醒啦。”小荷捧着一盆水,见曲蘅已起身,开心地说。
“小荷,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接过小荷递给她的湿毛巾。
“刚过未时而已。小姐饿不饿?你中午都没吃呢,小荷去帮你准备些吃的。”
小荷将曲蘅擦拭过的毛巾洗净后再柠干,然后挂在镜子旁的架子上。
“小荷,我不饿。我想去花园走走。”
“那小荷陪你去。”
“恩。”
两人来到龙女花海旁的另一个花园,曲蘅问:“小荷,你有看到杨大哥吗?”杨大哥不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心空空的。
“庄主在书房和齐总管谈论事情。”小荷见小姐起床后间的第一个人就是庄主,可是开心得不得了,这表示小姐对庄主也是有意的。于是她大胆地道:“小姐,小荷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你间吧。”曲蘅看着几只蝴蝶在那儿飞来飞去,好像很快乐似的,她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小姐,你觉得庄主怎么样?”小荷含蓄地间。
“杨大哥?”曲蘅收回心神,心想小荷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他人很好呀。”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啦!小荷有些心急。嗯,改换另一种方式问!
“小姐,小荷的意思是,你喜不喜欢庄主啊?”这样应该很清楚了吧!
“当然喜欢呀,杨大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曲蘅笑答。
咦,这答案好像也不太对。小荷又问,“那……二公子、三公子呢?”
曲蘅感到奇怪地问着小荷,“我当然也喜欢他们哪。小荷,你问的问题都好奇怪喔。”
小荷在心里叹气,她忘了这位小姐有多单纯了。她的思想宛如刚出生的婴孩没受过污染,因此有许多话都只照字面上的意思来解读。
庄主只对她一个人好的事,她大概也不知道吧?庄主平常总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说话也极为冷淡,只有在面对小姐时,他才会眼带暖意、嘴角含笑。唉,这位小姐啊……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小荷?”曲蘅的手在小荷发呆的脸前晃呀晃的。
“啊,小姐,对不起,小荷失神了。”小荷红着脸说道。
“没关系的。小荷,你帮我拿杯水来好不好?”
小荷应了声,快步离开花园。曲蘅则来到一棵大榕树前,坐在吊在榕树下的揪千上。这是杨朔亭帮她做的,好让她能在树下乘凉游乐。
她让揪千晃着,身体也随之摆动,一会儿后,几个细细的谈论声传进她耳中。
“我看哪,咱们庄主的好事近了。”
“我也这么觉得耶!”
曲蘅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她记得小荷说过,杨柳庄的厨房和柴房都在那里。他们在谈论什么好事呢?曲蘅继续听着。
“今天的事你们听说了吧?庄主抱着曲姑娘一同在床上睡觉呢。”
“呵,这如果不是亲密爱侣的话,旁人可是做不来的。”
“我想,庄主一定很喜欢曲姑娘。”
“其实,早在今天之前,我就看过庄主和曲姑娘卿卿我我地靠在一起呢。”一个颇兴奋的声音说。
“什么时候的事?快说给我们听!”几个人齐声道。
“就是曲姑娘来的第二天啊。庄主和曲姑娘坐在龙女花园前的台阶上,曲姑娘柔顺地靠着庄主的肩,庄主一只手环着曲姑娘,两人像是爱侣似地谈心喔。”
“哇,好棒喔!从没看过庄主对人这么温柔呢!”
“唉,如果庄主能对我笑一吹的话,我真是死也甘愿了。”
几个女孩子同时笑了,其中一人更说:“你想庄主对你笑?下辈子再说吧!你还以为你是曲姑娘呀?”
“我还其的希望庄主和曲姑娘能早日成亲呢。”
“是呀,庄主长得那么俊,曲姑娘又美得没话说,两人可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呵呵呵……”
“喂,你们这些丫头,还有空在那里闲聊,快点去干活啦!”一个带着威严的苍老声音喝住了她们。
“是,刘姥。”几个女孩齐声道,然后便四散去做自己的工作。
将她们的对话全听进耳的曲蘅愣愣地看着前方,她们说的话她都懂,只是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和杨大哥的那些行为,在其他人的眼中是代表着亲密如爱侣?爱侣……是两个人要互相喜欢吧?她喜欢杨大哥,这点她可以肯定,而且这感觉和对杨二哥及杨三哥的感觉有点不同。只是……
杨大哥知道这些事吗?如果他不知道的话,那她会不会害得他被人误会呢?靠在他怀中睡觉是很舒服、很安心的一件事,但她没想到这样做在他人眼中会有另外一种意思,而且如果杨大哥早已有喜欢的人,那……想到他有喜欢的人,她的心竟疼了起来。
“小姐,你要的水来了。”小荷捧着茶水走到揪千旁。
“小荷……”
看着皱着双眉的曲蘅,小荷担心地间:“小姐,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曲蘅本来想问她刚才听到的事,最后还是摇头,接过小荷手中的荼杯,静静地喝着茶水。
“大哥,现在庄内谣言满天飞,你知道吗?”杨朔亭走进书房间着,他突然的出现,打断了杨朔风和齐定天的谈话。
“什么谣言?”杨朔风冷淡地问。他是没听到什么,只是发觉庄内的人看到他都是一脸诡异的笑,就连现在在场的齐叔也是。
“你和曲蘅的事啊。”难道大哥还不知道?
“说给我听。”
“就是你每天中午陪着曲蘅睡午觉……”杨朔亭把他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杨朔风听完,脸色更冷了。“庄内的人都这么多嘴吗?”
齐定天瞧见庄主的脸色,心想不妙,赶紧说:“庄主,请勿动气。”
杨朔亭见状也跟着道:“是呀,大哥,你先别生气。我想他们可能是太高兴了。”
杨朔风扬起一道眉,等着他说下去。
“大哥是大家所敬重的庄主,一向冷冰冰的庄主突然春心大动--啊!”杨朔亭看见一支沾了墨的毛笔直直而来,急忙闪过身,“大哥,就算我说错话,你也用不着杀我啊!”
“一只笔杀不了你这只九命怪猫的。”他不带感情地说。
“那是指别人!如果被大哥掷出的暗器打到,我就算真的有九条命也不够活。”杨朔亭装模作样地拍着胸膛。
杨朔亭有一项“特殊”技能,那就是怎么打都打不死。不管受了多严重的伤,他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因此家中的人都戏称他是“九命怪猫”。
齐定天看着杨朔亭虽然躲过了毛笔,却被笔上的墨给喷黑的脸,想笑又不敢笑。
“唉,反正我之前说的意思你应该了解啦。你都不知道,齐叔知道那些事之后还高兴地敲锣打鼓咧!”杨朔亭当然看到齐定天偷笑的表情了。可恶的齐叔,竟然那么没同情心!
齐定天可没想到杨朔亭竟然也把他拖下水,急忙辩解道:“庄主,你别听三公子胡说,属下可没那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