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时候是哪时候?”她追根到底。
两道俊眉微微敛了那么一下下:“感觉不对的时候。”这丫头不好摆脱!他肯定。
她侧着脸略想了想,大概有所领悟了。
“那么,当你感觉不对,却被骚扰的时候该怎么办?”
“……”
干这丫头什么事?!
“你到底想跟我商量什么?”为什么他有逐渐被“诱导”的感觉?
“跟我问你的问题有关,很重要的。”她可坚持了。
“……”
这中间沉默了良久,只因某人,怀疑有种被人“设计”的可能。
“……”
“你是不是忘啦?”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发问。
他懒洋洋的挑眉代替回答,跟这缠人的丫头对话让他有无力感。
“当你感觉不对,却被骚扰的时候怎么办呀?”
她还不死心?!
“通常我不会让这种情况有机会发生。”他投降了,心想这丫头上辈子是什么投胎的?蛇?章鱼?
“可要是一不小心发生呢?”面色凝重,她问得非常认真。
“通常我不会让这种情况有机会发生。”
“可要是一不小心,还是发生了呢?”
“……”
似乎愈来愈趋近被“设计”的可能。方历小心的回答:“那种机会等于零。”他有意终结遭人追索不休的缠问。
至此,唐小仙挺无奈地可怜兮兮地瞧向他……
“可是刚刚就发生啦。”原来是觉得“他”可怜……
方历终于有了完全被耍的觉悟。
“那又如何?!”总之,不干这丫头的事吧?!
“那很麻烦,我不能二十四小时帮你应付这种事。”
口气颇为不小。听来好似她才是他的保镖?!
“我没让你帮我应付。”一字一顿地,他尽量别让自己显得咬牙切齿。
“可你是我的保镖呀!你得二十四小时,全神戒备的保护我的生命安全。如果你还得分神去忧虑其他的事,那我会很危险的!”挺无辜地瞪着他,那双美美的星眸大又纯洁。
他眯起眼端详她——为什么在她那张天使也似的面孔上,他看到的是妖精的幻像?
“洛哥哥说,你会尽全力保护我的安全。”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那是当然的!”他反射性地回答……
不对!为什么他要听说这种事?!
“所以罗,为了保护我的任务能顺利进行,我想出了一个对你我都有利的办法。”小脸蛋上漾开无邪的甜笑。
“什么办法?”一股莫明其妙的寒凉自背脊爬升……
“‘我’可以暂时‘借你’当两个月的情人。”美美的小脸甜笑如斯。
不该问的……
他果然被设计了?!
“不行?!”他大吼,吼声传遍了整间蛋糕屋。虽说反应来得有些迟钝,谁教他是被气的。
“为什么不行?”吼这么大声干嘛咧?害她还得劳动双手捂住耳朵。
为什么不行?这女孩失心疯啦?!他的岁数几乎大上她一倍!
“因为我今年三十三岁了!”他咬牙低吼。
“那又怎样?”怪人。
“那又怎样?!”他快受不了了!这女孩是妖精生的吗?专门挑衅他的“抗怒力”!
“嗯,你这样很丑耶。”两眼直盯着他向来神采俊逸的帅哥脸。虽说……现下是“变形”了那么了一点点。
他忍无可忍。“不准叫我‘喂’!”丑也是被她害的!这女孩不毁了他的潇洒俊貌,八成不甘心!
“好嘛!不叫‘喂’就不叫‘喂’。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情人彼此之间都怎么叫来者?“就叫你‘历’好了。”她真聪明。
历?!要命!
“不准你叫我‘历’?!”他两眼冒火,要杀人了!
“你不喜欢啊?”歪着小头,挺认真地想了一回。“那叫你‘小历历’好了。”
“不、准、你、喊、我、‘小历历’!!”他大概会先自呕而亡!
“还是不喜欢啊?”这人怎么搞的,真难伺候,想来他的历任情人肯定是很辛苦。“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让你自个儿挑好了吧?”这一来他总没说话了吧?!
方历直觉坠入无边的昏暗地狱——这小妮子在跟他大玩迂回游戏!
她真的挑起他的怒气了!
长手一拉,他恶霸地将她拉出了蛋糕店……
这一拉,他将她拉上计程车。
逼出地址之后,一路车行无阻止,三十分钟内,他们已回到唐家位于阳明山的大宅。
一路上,唐小仙不时偷窥他脸上但增不褪的怒意。
怎么,她激起他的怒气了吗?可他不是个花花公子吗?怎么就禁不起小女孩的“调戏”了?况且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序曲罢了,可千万别没耐心呵!
再来呢?她可安排了更精彩的哪!
想到好玩之处,小嘴上不禁微微泛出一丝稍纵即逝的暗笑。
灰眸略略眯起——他发誓,刚才的确在她脸上看到一抹笑意。不会错的,虽然现在她又回复成一张单纯无辜的小脸,但他刚才的确在她脸上看到一抹恶作剧式的笑容!
这个女孩子在跟他玩游戏。
可是,为什么?好奇?无聊?还是单纯只为了好玩?见鬼!他近来已经让人“玩”够了。
不动声色地掩去怒意,他回复一贯吊儿郎当的笑容,原本显得有些僵硬的姿态,顷刻间伸展、放松,甚至趋近于放肆。
回到店家已是深夜时分。
她亲自领他前往卧室。那是一间白与光亮洁净的原木搭配而成的卧房。格调偏向中性,有着温暖、充分的照明。
才一放下行李,冷不防地他猿臂一伸,下一秒他已从她背后牢牢揽握住她的织腰。
他灼热的唇亲密地抵住她的耳畔,沙哑低沉的嗓音,以便极度惑的性感粘着她白贝般的小耳嘶语:“丫头,我不管你想玩什么游戏!记着,游戏千万要找合适的对象,有些游戏你玩不起的。”舌尖挑逗地旋过她纤巧的耳坠。
一股触电的酥酥麻麻感在她耳间晕开——若非他最后那两句话挑起了她骄傲的怒气,也许她会因为他的碰触所带来的陌生、异样的不确定感而放弃。
“你说的‘游戏’是什么呢?”她甜美的笑脸在他怀里反转过身子,两条滑如凝脂的玉臂嬉蛇般缠上他的颈背。“这个游戏可玩吗?”她眨着清亮的无邪大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深邃的灰色眸底。
玩不起?!呵,她是没玩过,自然也不笑“玩不起”是何滋味!
有些错愕于她不按牌理的反应,他微扬双眉——这丫头太过火了?!
“想知道吗?”他笑得邪气。“何不自己试试……”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猛力将她带向自己,灼热的双唇狂肆地辗过她粉嫩的唇瓣,他灵巧地舌轻易扳开她无经验的唇,长驱直入,放肆地探寻从无任何男子有幸攻掠的处女地……
一声娇弱的嘤咛唤醒他——
他颓然放开她……该死!他竟动了这半大不小的丫头!
若说白天的吻不过是戏谑性的调笑,那如今这个吻便是火热的挑情了!
他皱起眉头,瞪视她那张晕红的小脸。
“很晚了,回你的房间睡觉吧。”他下逐客令。
她扬起下颚,红肿的朱唇上绽出一朵倩笑——
“不必了,我就睡在这里,这儿是‘我们’的房间。”
第一次……他恨不得掐死一个女人!
“你胡说什么?!”他盯着她,极尽恼怒却极尽压抑。这是他今天第几回发脾气了?老天,他一辈子的怒气加起来也没这么多,他快认不得他自己了!
唐小仙将双手负在身后,两瞳秋水犹有深意地回凝他——天使脸上有双妖精的眼——窈窕织丽的身子轻轻地左右摇曳,缓缓地往后倒退,直退到房间的另一头。那儿有座及腰的白色窗台,窗外星辰闪烁,她轻巧地一跃而上,双眸与星月争辉。她将织白的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两条修长的美腿裸露在短裙外关,搁在半空轻轻地晃荡。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她突然开口,以她独有的些微鼻音,不轻不重的直述。
“我怎么想的?”有些狼狈……这女孩子到底是天使还是妖精?!
“我知道。”她坦然地直视他,清丽的脸上有股恼人的执着。
他瞪她,不发一语,忖度着她眸底有几分货真坐实的清纯。
“你知道什么?”他懒洋洋地回问于她,放松身体斜倚在雪白墙上,近似调情地姿态。
他按捺下怒意,回想起在计程车上捕捉到的,她脸上那抹一闪即逝的恶作剧式笑意。
“你得和我同—个房间。”清冽的双眸依旧直勾勾盯视着他,却答非所问。
又来了,这丫头又在和他兜圈子!他眯起灰眸,凝视她那双摆荡于半空中的雪白长腿,唇角勾起—丝讥诮的笑。
“这算是邀请吗?”他眼神中邪恶地含了几许轻佻的意味。想玩游戏?他奉陪。
她移开眸光,半旋身子盯着窗外璀璨的星光。半晌,待她瞧够了,漾水的眸子移回向他。
“我接吻的技巧可好吗?”无礼于他复又敛起的双眉,她仿若陈述故事的语气说道。“你的还不错,我们可以多试几回,也许我会喜欢上你的吻。那么我们就更像情人了。”
她又轻易挑起他的怒气了。该死的丫头,她在惹他!以她那不愠不火,没有温度的语气!
没有温度……这丫头是个妖精!
该死的!洛塞了一个怎样的麻烦给他?!
“你肯定会喜欢我的吻。”至今无—个女人能抗拒!“至于你接吻的技巧——根本无技巧可言!”他冷冷地陈述,眼神冷冷的。
“是吗?”她无所谓的晃着脚,“可我前任的情人还挺满意的,据他说,我的吻还不错。”她撒谎,挑衅地惹他。惹来他不予置评的冷眼。
似乎,她惹他惹上瘾了?这人不蠢,事实上……还挺有意思的。
为什么要招惹他?一开始不过是因为她好玩罢了,可现在呢?
她好奇——想解释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为何有那般讽世讥诮的眼神。
他不是个花花公子吗?花花公子玩女人还需要有智慧的吗?那是属于哪一类的智慧呢?抑或是当花花公子者必备的慧眼呢?
她不懂,而她想懂,因为好奇。
她的保镖是名花花公子,无情且人世,这与她唐小仙的世界截然不同,如果她以讽世讥诮的眼神看世情,那么她会远远地与人群隔开一道距离,只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庸俗难耐的浊流。
今晚,她惹恼他了……唐小仙蜷着身子倚在床头旁,一双清如炎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地毡上,那名睡姿僵硬不适的男子。瞧着他睡着了竟还皱着眉头,她忽尔好笑起来。
是她坚持的——保镖有责任二十四小时紧随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安全。当然,这只是她的借口,真正的理由是……谁让他不跟她合作呢?玩游戏而已嘛,他又何须火冒三丈呢?
真奇怪,也真有负他花花公子的盛名。
以为最先进入状况的会是他,现下看来是低估他了。也许她露出了破绽让他瞧出不对劲?不会啊,她一直表现得“不太聪明”啊!
还是自己表现得不够狐媚呢?
可该怎么“狐媚”呢?
该怎么当个既不聪明、又很狐媚的女人呢?
呵!似乎挺好玩的呢。
游戏,好像愈来愈有意思了……
一早醒来,就见那丫头已经不在床上了。
老天,他招了什么霉运?居然像条狗似地,在硬梆梆的地板上窝了一夜!
该死的鬼丫头,最好别再搞出什么鬼名堂!真要惹毛了他,他就遂了那丫头的愿,教她替他暖被!
想到那丫头,方历的眉头不禁又皱起来——见鬼了,打从昨天下午初见面,那丫头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勾引他!
那小东西想玩火吗?
虽说他没兴趣陪小孩玩游戏,但他方历也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真要撩拨得过分,那小东西会玩火自焚!
一撇唇,他抛下那令他心烦的小女子,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行囊。
他一向不背负过重的行李旅行,至多是随身用品、几件衣物,唯一笨重的只有那台笔记型电脑。为了工作上的需要,他不得不随行携带。
一直以来他便是如此,宁可丢弃不必要的物品,也不愿委屈自己承受累赘。
如此率性而行源自于他珍视自由胜于一切。
即使一向偏好非凡的品味,坚持所有的每一物皆需具备完美的品质与设计,他依恃的,是此生无论如何也难挥霍尽磬的金钱。他是一流的商场高手,眼光一向狠准,手段果决无情,金钱的流入远比支出要快上千倍,因而他享有随手随丢的特权。
女人之于他的意义亦复如是。他不过是享受生活,如此而已。当然,前提是对方也有此认知,彼此各取所需,没有天长地久的神话。
他的要仅止于此,从不去反思自己无情的天性。因为不需要,更没必要,你情我愿,他欣然于此。
也不讳言于两性关系上,他向来以金钱做交易。既然不是天性热情,只是喜欢美丽的女人,他便不愿承诺自己给不起的,也没兴趣了解情爱的定义。“爱情”二字之于他,仅是象征内分泌失序引发的冲动,与性欲的冲动不可比拟,具有超高的危险性。
三两下清出他贫乏的行李,盥洗过后,他提着笔记电脑下楼去觅食早餐。
一年中约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待在罗马,所以他向来利用电脑掌控远在罗马的“南菱”,为了维持其他的“自由”所必须。
下了楼,悄静大厅内空无一人,隐约地听到后院有戏水的声音,他循声而去。
“早呀。”唐小仙愉悦地在泳池内朝他挥手,毫不意外地看到他又皱眉头。
的确,方历不怎么欣赏她身上那几片堪称“暴露”的泳衣——老天,樱桃比基尼?!
换了别的女人他可能会乐得消受,但是这丫头?
呵,免了。“狩猎”多年的直觉教他别动那丫头。
他瞥了一眼就别开脸,将全部注意力倾注于泳池一旁的小圆桌上的早餐。
“哈罗,早餐好吃吗?”
她上岸了,边擦着一头湿发边走到桌旁,整个上半身伏在小圆桌上,冲着他酷酷的俊脸打招呼,弧形美妙的乳线呈现在他眼前不到十公分处。
他喃喃低咒一声,索性放下刀叉,双臂交抱看个过瘾。这小妖精又想玩什么把戏?才清晨七点就如此刺激?!
“早餐好吃吗?”她甜美笑脸又问了一遍,上身略略又往前挪了一些。
“尚可。”
他气定神闲,压抑着喷鼻血的冲动。
“是吗?可我觉得这布丁挺好吃的呢。”
说罢,扬起腴白玉手,捏了一满羹黄嫩嫩的布丁。
“你吃吗?”她腻着嗓音问。
他摇头,眉头也皱得更厉害了些。
“那我自个儿吃喽。”
她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以折磨人的缓慢,舌尖徐徐舔着嫩黄的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