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鹰握紧双拳,暗忖如果偷击他,把他高挺的鼻打断,把他的牙齿打掉,他会不会杀了她?
前座的驾驶先生一看就晓得是忠仆一名,哎,她问不出个屁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废话!他真的是把可恶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坏胚……美男!
车子停在一列名牌精品区前,驾驶先生以英文恭敬的告知目的地已达。
他睁开那深如海洋的魅惑眼睛,自行下车。
她不知她这女奴是得当主人的跟屁虫,或是待在车上?踌躇之间,他替她开了车门。
她只好跟着他身后走。
他走进珠宝名店,她也只有勇敢的面对店员的异样眼光,谁叫她当时为了不被拍卖为奴,而把自己的头发剪得像狗啃似的,再加上她这一身他的超宽大男性黑衬衫,不引起人侧目才奇怪。
他犹似天王般的潇洒落座,店员和店经理一见他浑身散发尊贵之气,立即上前,弯着身招呼。
“先生您好,请问喜欢何种款式?”
“将你们珍藏的饰品全拿出来。”
不过是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选定几样价值不菲的高价名饰——
一条价值三十五万美金的Y字型粉黄彩钻项链,一枚五十万美金的五克拉马眼钻小尾戒,还有日内瓦珠宝展的至尊,八克拉祖母绿钻戒,以及一整套的南洋黑珍珠和稀有的黑钻饰。
他将它们递到她手中,“这些是你的了。”
咦?!小鹰的双眼渐渐睁大,瞪着他在签账单上签写下英文名字。周围似乎有好几道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光射穿她的身体。
不只是几个美艳的店员百思不解她的好运气,说真格的,她才纳闷呢。
一踏出店外,她立即嚷叫,“喂喂,你干吗送我这个女奴这些吓死人的高贵珠宝?”
“你的职责是收下,并且保全。”
他的背影好迷人!可是他也太狂妄了吧,以为买了她,就能主宰她的一切?
“如果我拒绝呢?主人?”
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你是我的奴隶,你的人生已经卖给我,直到你生命终结的那一日!记住这点。”
是吗?小鹰歪着嘴抽笑,屁啦。咦,他又走进另一间名品店?
当她和她的主人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惊诧得只差没有口吐白沫。
是她在做梦,或是他精神错乱?上帝,他竟然大手笔的买回CHANEL的珍珠项链、慧星一系列,以及经典的斜纹软呢外套和小羊皮包包。
另外还有PRADA的公主鞋、复古长鞋,最新一季的棕色披肩、紫色洋装和各款搭配饰品。
其实这对原就是富家女的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她一向最讨厌的便是装扮,但周遭的老女人和小女人的花枝招展,使得她对这些昂贵的顶尖名品毫不陌生。
可是她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奴隶呀,这世上哪有主人会如此慷慨大方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买下她是当奴或是捧她当皇后啊?
由埃及一路到美西,他只有第一夜对她“洗刷凌迟”,之后他连她一根手指头也没有再碰,甚至还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呢。
既然他对她的胴体毫无“性”致可言,那么他干吗把全世界的名牌服饰和珠宝“塞”给她这个一无“用”处的女奴?
他、一、定、疯、了!而她也快被他怪异的举止给搞疯了。
“上帝,这男人到底图谋什么?”总不可能只是受不了她在拍卖会场时的不堪入目和不堪一闻,所以高价买下她吧?!
哇哩咧……小鹰肯定的认为她的主人有病。
她气极,“我就是不要!”
他慵懒的笑眸里有着犀利的光芒。“不必我再重申你的身份吧?”
妈的。“本小姐知道,但奴隶至少也该拥有最基本的人权。”
“让你穿套装、穿高跟鞋是痛苦又悲惨的事?”他不以为然。
小鹰咬咬牙,她发誓她真的要杀了他。“拜托,除了睡觉以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要打扮得宜,这是凌迟你懂不懂啊!”还逼她得穿玻璃丝袜?他干脆直接捏死她算了。
“粉领族不都是如此?”
“喂,一来本小姐不是粉领上班族,再来你的要求是无时无刻耶!”搞啥屁,她一向随性惯了,不外出的时候只穿起居服,连胸罩都觉得是负担的外余物,而他居然强迫她必须打扮得宜?!“伟大的主人,小小奴隶我建议你用面线把我吊死,OK?!”
“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
黑色幽默?!她干笑,对他扮起最丑的鬼脸。
他视若无睹,“给你五分钟打扮得宜!”
呜!她应小鹰一直是天之骄女,如今却屈服在恶势力之下。
“满意了没?”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一辈子她第一次穿起玻璃丝袜,更要命的是紧窄的合身套装快让她窒息。
只见这邪恶的男人上下打量,然后帅气的颔首。
“哼。”她快变成受虐的小媳妇了。她真忍不住想问他,这件卡文克莱的胸衣为什么如此服帖合身?是因为之前他把她看光的关系?
就算他浏览过她身体的每一寸,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是三十二C罩杯?除非他是花花公子,在女人的双峰间“打滚”过,经验丰富非常。
已到舌尖的问话尚未出口,她被他拎在手中的假发震住。
“主人,你该不会是想逼迫女奴我戴上那玩意?”
他送她一记聪明的眼神,“过来。”
噢,NO、NO!她惊惶失措的只想逃离。
接下来就见整个总统套房内她跑,他追!由于他腿长、脚程快,加上训练有素的身手敏捷,没一会儿她已在他的身下。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得到血液的急速窜流,以及酥麻的晕眩。是因为他太重吗?
他盯着她,眸中的神采令她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蠢蠢欲动。
他笑了,“你在颤抖?怕我?”吃了她,或是伤了她?
她连牙齿都颤抖得咯咯作响,“本小姐第一次被人压!”而且压这么久……
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当然也包括他紧压着她的健美身躯。
小鹰又赧又烦躁,“压够了没?过瘾了吧?”
“倘若我说还不过瘾?”
她愣了。妈、妈啦,他是在挑逗她这未经情爱历练的小女人,或是存心嘲讽她的胆怯懦弱?
他从她柔软的身上一翻身,一跃,傲然的气势高高在上的逼迫她。
能怎么办?青葱凉拌啦!她只有乖乖的站起来,不甘心的接过他手中的假发。
他命令道:“戴上。”
恶势力!她噘起唇,把那顶乌黑柔亮的直长假发戴在头上。唉,一定是她自己剪的狗啃式超级短发使他觉得刺眼。
整了整发,她不禁低呼,“好难受,头皮痒痒怪怪的。”
沉默。ㄏㄡ,诡异ㄋㄟ。她抬眼,讶然的发现他瞅着自己的异样眼光。
是她错看吗?他的眼中似乎带着泪光,饱含一种近乎悲痛的惆怅。
“主人,伟大的主人……”舌尖打成蝴蝶结,她发不出声了。
他静静的睇着她,仿佛她是他爱到天荒地老的亲密爱人,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但细细思索却又不尽然,他眼神里的情感,似乎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欢爱缠绵。
小鹰真的被她的酷帅主人弄糊涂了,直到他走出总统套房老半天,她才猛然一震。
走近镜子,她看着戴上及肩直长假发的自己,说真格的还挺秀色可餐的,而且有气质到达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有女性柔美温婉的味道了!如果远在台湾的爸妈瞧见她这模样,恐怕会欣喜若狂不已,他们最大的遗憾就是生出她这个邋邋遢遢的任性娇女。
ㄏㄡㄏㄡ,他是不是被她这样的外貌给迷呆了。
她呆呆的对着镜子里几乎换了另一个人的自己,扬唇轻笑。
第二章
小鹰跟着来到一处三千坪大的两层楼洋房,光是草坪和灌木丛便占了两千坪,还有一座国际标准游泳池。
主人果然是那种有权有势又多金的男人,
这栋洋房的墙面是采用西班牙艺术家高第式的渐层搭配,算是引领时尚风潮的拼贴装潢。
屋内的家具和摆饰都是冷调的极简个人风格,然而浴室里竟然悬挂豪华的水晶吊灯和价值不菲的古典化妆镜,连面纸盒都是描金复古设计。
极端的特色,反映着人如其屋吗?ㄏㄡ,那么冷漠酷绝的他会不会是内心热情如火?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他的手搭上她的左肩,莫名的似有电流流窜过她的身体。
几位身穿白衣的女佣为他们上茶和薰香,他随意地说:“她们是这里的佣人,同时也听从你的吩咐。”
“我?”她顿时满眼的问号,“我是你以高价买到的女奴吧?女奴也有佣人伺候呀?”
他不理睬她的大惊小怪,冷眸扫向走进玄关的两名黝黑大汉。
“高的是阿里,壮硕些的是阿郎。他们是你的保镖。”
小鹰的嘴角开始抽搐,女奴也有保镖保护?荒天下之大谬。阿里,拳王阿里?阿郎,再见阿郎?“我不需要‘阿里郎’!”
两名大汉立刻回答,“我们是非洲人,不是韩国人。”
吓!“你们会说中文?”
两人异口同声,“是的,应小姐。”
“我是他的女奴,比你们还不如。”她拨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原来你是害怕你的一百五十万美金逃走,所以请保镖‘看守’我?”
“如你所言。”
她实在忍不住磨牙霍霍、摩拳擦掌地瞪着他,真想打掉他那冷冷的、可恶的,却又令她觉得害羞的浅浅笑容。
然而她什么也没做,因为他居然又用那种不知算不算是变态的目光,锁扣住她的心。
时间似乎又凝结了,直到她听见自己无力的祈求。“我可不可以换下这一身累赘?真的很不习惯。”比挨打还难过。
“你这一身价值一万美金,这是累赘?”
“我晓得很名贵,可是名贵是一回事,可以和那些珠宝一样放在柜子里呀。拜托,我的脚指头都快变形了,脚后跟也已经肿胀,还有,我真的很想把这条勒死人的丝巾扯掉。”
“不行。”
“拜托啦!求你,伟大的、漂亮的主人。”也不是灌米汤,他的确长得无懈可击,除了冷然些、霸悍些。
“NO!”
撒娇无效?那么撒撒盐巴可以吗?她恼了,“跪下来哀求你,舔你的古奇皮鞋可不可以?”
他坐了下来,优雅的抽起雪茄,“如果你想这么做,很抱歉,我不会允许你的口水弄脏我的鞋。至于你要跪下,那是你的个人自由。”
小鹰发誓,从来没有与人结怨结仇的她,这次真的是想拿他当仇敌看待。大欺小、强凌弱,他太坏了。
她一向最讨厌别人管束,也一直我行我素惯了,如今他竟然如此剥夺她的自由,简直罪无可赦到极点。
可她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暗暗幻想对他拳打脚踢,叫他跪地求饶,逼迫他臣服于她……
唉,幻想终归是幻想,就像他现在仗着买主的威严对她下起命令——
“楼上那间偏左的房间是你的,进去休息。晚上你这个女奴有得好忙。”
她能不把哀怨吞下肚内吗?谁叫她为了逃避家族联姻的压力跑到埃及观光,然后又倒了八辈子霉的被人蛇份子控制,当成货品似的拍卖出去!
而被他以咋舌高价买下更是倒了九辈子的楣喔。人生无法重来,她懊悔死了也没用,她已经不是台湾社交圈最出名的邋遢名媛了,呜,她现在是他的人了……
正确说法是女奴,一个毫无尊严可言,即使被活活打死也没人可以出来主持正义的小可怜。
正对自己寄予无限同情的小鹰差一点儿摔滚下楼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说,晚上有她可忙的了!这句话什么意思?他预备物尽其用、货畅其流的让她接“客”?!
“哇!他该不是什么国际级媒介情色的色情大亨吧?”
小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主子一道用了晚餐。
唉,那道牛小排的滋味她完全尝不出来,再加上穿着合贴曲线的套装用餐,真的是别扭得想让人尖叫。
爸妈要是得知她如此的服从他的命令,一定会吓得掉了下巴。
而该来的总是会来,面对吧。“主人,可以告诉我今晚要忙些什么?”
他饮着威士忌,“她就快来了。”
“那个他不是七老八十,或是摔角选手吧?”真不甘心,还没谈过恋爱就要失身了……
他睨她一记,嘴角调侃的勾笑,没有回答。
五分钟后,佣人领进一名四十开外,风姿绰约的贵妇人进入。
小鹰的下巴简直要掉了。“喂!可别告诉我,你是媒介女同志交欢的色情大亨!”
一身黑丝衣裤的他,披散着半长发而显得更加俊美出众,而且还有一种阴柔和冷邪的况味。
他微眯了眼,放低嗓音,“你以为我买下你是要当特殊的、高级的妓女,好替我赚上大把的钞票?”
“否则你干吗花那冤枉钱!我们素昧平生,而你又不像是善心人士,更不可能是英雄救美人洒下大钱吧!”
“颇为有理。”他的眼角眉稍微微轻扬。
“我不是呆瓜。对了,我终于明白你干吗买名牌衣物和珠宝打扮我,你走的是‘一流’的色情媒介对吧?你旗下的女人是不是都要经过训练,不是艳光照人便得是氧气美人?”
“幻想力丰富。”
哼哼,她得意的笑了,但只一晌她便垂下嘴角。乐个啥劲,她就要被迫卖淫,而且还是和“母的”一块儿那个耶。她应该放声大哭才合情又合理,
他意态潇洒的环着胸,“你是必须经过训练,不过和你所谬想的有所出入。”
呃……她满心的问号。
“她是你的指导老师,程护玉小姐。”
贵妇人朝她微笑颔首,小鹰愣了一愣,哇,这女士光是一个笑容就令人如沐春风,太“氧气”了吧。
“你是应小鹰小姐吧?你好,教学相长,希望我们相处愉快。”她向她伸出右手。
小鹰慌慌乱乱的忙着伸出右手与她相握。“请问程老师,你要教我什么?”不会是床上技巧吧?程护玉昂然挺胸,自信的答着,“礼仪!食衣住行育乐的礼仪课程。”
小鹰觉得她的下巴已经掉到外太空了。“礼仪课程?不会吧,我学这个干吗?”
她更加温柔和善的笑着,“你现在所说的‘干吗’不是淑女名媛该说的话。还有说话必须轻声细语,不可喳喳呼呼的……”
“哇塞!是不是连放屁也不可以说?”
程护玉正经八百的肯定,“的确!这是极不文雅的字眼。”
哇、哩、咧——“难道连放屁之前也得先夹紧屁股,躲进厕所?”
“是的。”
太夸张了吧,“不能大笑、不能跑跳,必须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喝也得秀秀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