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严柏儒顺口接道:“连生病都‘刚好’一起,由此可见,刘氏一家共患难的团结精神。”
可真会掰啊!
严孟寒皮笑肉不笑地注视各位。“这么说来,我是严氏家族的害群之马喽?”“正是。”他们完全同意,阻止他们看戏就是不合群。
那怎么办!?
“孟寒——”罗宛龄凝视严孟寒,眼眶布着一层薄雾:“怎么办?我和老爸,还有佩青,我们三个从不会一起生病过,我们算不算也是不团结的一家人?”
“啊?”一旁打算看戏的三人,全然惊愕。
严孟寒责难的眼眸扫向三人,双手捧着罗宛龄忧愁的面容,心疼极了。
“不是。你别听爸、妈他们胡说,他们是玩笑的。”
龄儿是个奇特的组合体,她某些方面特别灵敏,某些方面却……居然连正经或玩笑话都分不清。
“真的?”她还是有些不确定。
“嗯。”他肯定地点头。“他们三个并没有生病,爸、妈,和书豪之所以会说这些话,是因为他们想留下来看戏,而我不准。”
罗宛龄听得莫名其妙。“在餐厅有什么戏可以让他们看?”
严孟寒浅笑,单手轻叩她的额头:“我们俩的‘爱情戏’。”
禁不起严孟寒这一逗,俏脸又红了。她转身面对其余三人,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向上。
“给钱。”
罗宛龄突来的举动让他们摸不着头绪。
“我老婆的意思是——要跟你们收看戏的钱。”严孟寒好心地为他们解释。
“还有……压惊费。”罗宛龄补充,她笑颜逐开地注视严孟寒:“我们该收多少呢?”
严孟寒拿起他“心中的算盘”为亲爱的小妻子推算着。
“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就一个人收十万吧!三个人总共三十万。”
“吃人啊!?”
“不会吧!?”
“开玩笑!”
严孟寒不理会他们的抗议,笑容可掬地凝视怀中的罗宛龄。“老婆,你觉得这个价钱还合理吧?”
罗宛龄愉悦的双眼舒展开来。“绝对合理!”
严孟寒开心地注视眼前惊讶的若干人等。“听见了吧?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说绝对合理。”
“贵死人了!”他,严书豪可是有名的铁公鸡耶,要他的十万元的观赏费——免谈!
“是啊!”这种价钱,连身为母亲的人都忍不住要开口抗议:“这个价钱太高了。”
“我看过各类表演,倒还没看过这么贵的。”一家之主不得不出言制止大儿子漫天开价。“你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嘛!”
严孟寒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吃完自己所剩不多的饭。
“其实一点也不贵,你们所付的十万元当中,有半数是龄儿‘压惊费’,剩余的半数才是观赏费。”
“给小嫂子的压惊费自己是没意见,但,老哥,你说的观赏费会不会太——”
“我说了,一点也不贵。”严孟寒悠哉地道:“你们没听过——物以稀为贵吗?能看见我和龄儿的爱情戏,可是你们的荣幸耶!通常,我们这类表演是不对外公开的;而因为你们只看了上集,所以,我只收你们五万——很便宜了。”
“还有下集!?”嫌贵的三人皆讶异不已。
罗宛龄也好奇地注视严孟寒。“还有吗?”她已经吃不下了呀!
严孟寒唇角诡异地上扬,收揽双臂。“有——当然有!而且,下集还是这出戏的高潮呢!想不想看?”他环视洗耳恭听的众人,见他们纷纷点头,便伸出手说:“付钱,一人再加十万。”
“啊?”他们的嘴巴开得都可以吞下整只鸡了。
这哪是狮子大开口?简直跟“蛇吞象”差不多!
“不看是不是?那算了。”他抱着罗宛龄,起身。“你们只要付上观赏费和压惊费就行了。”转身,走出餐厅。“不过,可别后悔哦!”
罗宛龄双手环着严孟寒的颈项,透过他的肩膀,注视后头快步追上三人,她在严孟寒耳边轻笑,道:
“伯父他们上当了。”
严孟寒也感染到她愉悦的心情。“我没骗他们。”
“真的还有下集?”罗宛龄吃惊地膛大双眼。
“嗯。”
“我可不可以先知道?”她在他怀中撒娇。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将罗宛龄安置在大厅的沙发上,自己则紧贴在她身侧。
严柏儒三人跟到大厅,坐在他们周围。
“我们想看。”
严孟寒唇角得意地上扬:“付钱,一人二十万,总共六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厉害的商人!
沈佩蓉以爱慕的眼眸注视丈夫:“老公——”
严柏儒暗自在心底叹气。“好。”
严书豪则以英雄式的崇拜眼神注视父亲:“老爸——”
严柏儒又暗自叹口气。“我知道。”
算计了半天,掏腰包的只有一个——谁叫他是妻子最爱的丈夫、儿子最崇拜的父亲呢?
在场的众人看着严柏儒上楼的无奈背影——
“你们两个可真毒啊!”严孟寒揶揄。
“跟老哥你比起来,我和老妈只是小巫见大巫!”严书豪不甘示弱地反驳。
严柏儒再度出现时,手中多了张支票,他递给严孟寒。
“如果下集不够精彩,这六十万我就要全数收回。”
“没问题。”严孟寒将支票交给罗宛龄。“收下,就当是我老公送给你的‘遮羞费’。”
“什么!?”
罗宛龄都还没反应过来,严孟寒便已堵上她的唇,让在场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哇!哇!哇!真激烈!连严柏儒这对老夫妻看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严书豪更是自惭形秽,亏人家还封他为情圣呢!
这一幕让他们发现严孟寒的热情。难怪孟寒坚持要宛龄,原来,宛龄能够唤起他潜在的热情因子;孟寒对宛龄的爱与占有欲在这一吻中,更是表露无遗。
严孟寒终于肯结束这漫长的一吻了,他微喘着气询问尚未回神的三人:
“如何?”
“好极了!”大儿子能够找到真爱,她这个做母亲的,着实欣慰不已。
“太棒了!”老哥和小嫂子必定会过得非常幸福。
“真是值回票价!”这六十万花得值得!
罗宛龄一张绯红的俏脸,埋在严孟寒胸前娇喘不已,一会,稍顺了气后,意料中地怒嗔。
“严孟寒!你——你混蛋!”
“骂得好!”严氏一家其余三口,皆异口同声地给予罗宛龄最大的声援。
严孟寒以哀怨的双眸凝视怀中的罗宛龄。“人家把辛苦赚来的六十万都给你当‘遮羞费’了,你还骂人家。”
罗宛龄以更哀怨的眼眸回视他。“谁叫你事先都不跟人家商量,害人家在伯父、伯母面前出糗,由此可见,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人家的存在。”
严孟寒突然凑到罗宛龄面前,毫无预警地吐出殷红的舌头,暧昧地来回划着她红肿的唇线。
“我现在跟你商量,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周围传来的窃笑声,让罗宛龄才刚消褪的羞红再度浮了上来,她出其不意地轻啃他的鼻尖——
“免谈!”
罗宛龄这突来的亲昵动作让严孟寒失神了好一会。她疑惑地瞧着突然逝去的笑容——
“生气啦?”才咬一下而已就生气了,真没风度!
“不是。”他猛然拥她入怀,以气声在罗宛龄耳垂处呵道:“我在后悔——刚才怎么没把你给吃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这么容易脸红呢?
罗宛龄同样以耳语回他:“你的思想真邪恶。”
严孟寒单手悄然滑到罗宛龄结实的臀部,轻轻一拧:“你是我一切罪的根源。”
她现在的肤色连印弟安人都没得比!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严书豪好奇极了。
“你们想知道?”严孟寒环视他们。
三人一致点头,六只眼睛紧锁在他身上,明显地对他说着——告诉我!告诉我!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不告——诉你们。”严孟寒存心吊他们胃口。“这是我和龄儿的秘密。”
“对。”罗宛龄配合地应道。开玩笑!刚刚那些话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教她以后要拿什么脸见人?
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沈佩蓉跟严书豪两人乞求的目光定在严柏儒身上,他这一家“金”主只得开口。
“我再出六十万,买你们说的悄悄话。”
严孟寒和罗宛龄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不卖!”
“一百万。”严柏儒不放弃地再出高价。
“那几句话是‘非卖品’。走,我送你回家。”严孟寒拉起罗宛龄,并肩走出大厅。
他们皆饮恨地目送两人离去,那几句悄悄话一定非常具有可听性,否则,那为钱卖吻的一对,绝不会宝贝成这样……
难道其中有——他们!?
第六章
罗宛龄站在人行道上,惬意地以背靠着学校那道高高筑起的围墙,等着最后一节上体育课的罗佩青换校服出来,和来接她和罗佩青下课的福伯。
一位戴着球帽、墨镜、脖子上挂着一台傻瓜机的“怪异男子”——至少她是这么认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取下墨镜,直视她:“你好。”
罗宛龄看着男子异常兴奋的眼眸。“有事吗?”
男子从他牛仔外套的口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罗宛龄。
“我的名字叫张振明。”他指着罗宛龄手上那张名片的其中一行字:
“是这家‘光明模特儿经纪公司’的负责人之一。”
张振明的那番自我介绍,罗宛龄可以轻易地从名片上得知,她想知道的是——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希望能够聘请你为本公司旗下专属的模特儿。”见着罗宛龄迷惑的表情,张振明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随便向人搭讪的无聊男子,我们公司也不是空壳公司;更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暗中从事色情交易不法公司,我们公司绝对是正派经营——”
听他一席话,罗宛龄突然冒出:“我是女的。”
张振明舌头打结,呆愣地凝视她,一会,他明白地笑开来。“我知道,我注意你有好一段时间了。”
罗宛龄面有难色。“可是我——”
罗佩青的出现打断罗宛龄即将出口的拒绝,罗佩青先是好奇地盯着陌生的张振明好一会,再注视身旁的姐姐。
“怎么了?”她的语气摆明了把张振明当登徒子。
张振明可以清楚感觉到罗佩青的敌意,他不以为意地扬起嘴角,注视罗宛龄。
“看来,你这位美丽的护花使者,误把我当成骚扰你的无聊男子了。”
罗宛龄则回首一笑,单手环着妹妹的肩,骄傲地向张振明宣布:“这位美丽的护花使者是我妹妹。”
张振明赞赏地审视如画般的两个人——难怪她们的五官如此相像过,不过,他需要的模特儿是如少年般俊逸不凡,却又带着少女般神秘气息,非男亦非女的姐姐;而不是亮丽动人、柔美纤细,全然女性代表的妹妹。
“令尊、令堂必然以你们姐妹俩为傲。刚才我所谈的事,请你考虑后再和我联络,我衷心地希望你能答应。”张振明诚心地道:“我等你的消息,再见。”
在表明自己的来意后,张振明便率性地离去;福伯正巧在这时候到达,两人上了车——
“那位‘怪叔叔’找你做什么?”罗佩青好奇不已。
听了罗佩青对张振明的称呼,罗宛龄毫不淑女地爆笑出声:“据他的说不,他是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他希望我能成为他们公司的专属模特儿。”
“那一定是骗人的。”罗佩青直觉反应地泼她冷水。
“可是他看起来非常诚恳啊,一点也不像是个坏人。”张振明自己也说他不是坏人啊。
罗佩青将右手食指弯曲,用力敲了下罗宛龄的额头:“笨哪!有哪个坏人脸上会写着‘我是坏人’的?都快二十岁了,你还这么好骗。”
罗宛龄揉着发疼的额头:“可是,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挑我当模特儿,就表示他有眼光。”
罗佩青完全被她打败了,她透过后视镜注视福伯:“福伯,您跟她说吧!”
“我觉得宛龄说的很有道理。”福伯含笑回答。
罗佩青两眼翻白,直想尖叫!
罗宛龄开心极了。“福伯,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耶!您先载我去找孟寒,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没问题。”
福伯依言载她到严氏企业大楼楼下。
“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罗宛龄临下车前道。
端坐车内的两人,看着她入严氏大楼——
“或许宛龄自己都还没发觉,她这阵子愈来愈依赖姐夫了,不论任何大小事情,她都会头一个找姐夫商量。”
“这表示——我们家就快要办喜事了。”宛龄和佩青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对她们两姐妹的感情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而这两位小天使也从不当他是外人,她们对他的尊敬程度绝不亚于她们父亲的。
“嗯,福伯。”罗佩青由后座跨一大步移到副驾驶座,凝视身侧的福伯,眼中闪着淘气的光芒:“您想,当宛龄把这件事告诉姐夫时,姐夫会有什么反应?”
笑容使他脸上的皱纹及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明显。“铁定是火冒三丈——”☆ ☆ ☆
罗宛龄踏着愉悦的步伐进入严氏企业顶楼,她在翁秘书阻止之前,旋开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
“孟——”办公室内七、八对讶异的眸光全集中在她身上,她灿烂的笑容僵在当场。“……寒……”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不起。”
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原本背对各主管,站在窗前聆听各主管报告的严孟寒,在听见罗宛龄突然闯入的声音后转身,唤住即将离去的罗宛龄。“进来。”
罗宛龄将头垂得低低的,以超级缓慢的速度移动着,她尴尬得恨不得小叮当在身边——让她立刻消失!
“你们全下去,其它的问题明天早上再讨论。”打从罗宛龄出现在门口那刻起,严孟寒目光的焦距就全在她身上了。
“是。”
众人经过她身旁时,对她所投来的注目视,让她头垂得更低——都快亲吻地毯了。她实在想不透,她在这儿都已经待过两个寒假、一个暑假了,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光依然没有“长进”?
大伙儿全出去后,严孟寒移步到罗宛龄身前,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则轻托起她的下巴,取笑道:
“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突然变重了?”
她不好意思地脸红道:“我不知道你办公室有人。”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他领着罗宛龄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
“今天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虽然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他仍不厌其烦地发问。
罗宛龄一扫刚才的尴尬,眼中再度漾起最教严孟寒痴恋不舍的灿亮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