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另外一个拿他没办法,自己只好负起监视的责任,可是眼皮不由自
主的掉了下去,挣扎了好一会,也进入梦乡了。
时间的流逝,海潮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度日如年一样,现在屋内静悄悄的,刚才
的说话声音也消失了,传出来的只剩下十分有规律的吸呼声。
海潮倾听,他们睡着了吗?她倾听了一会,发现他们鼾声大作,还有磨牙的声音,
看来他们真的是睡着了。
趁这个机会她用力挣扎绳索,发觉他们绑得很紧,她的手腕都被绳索绑得勒出一圈
淤血的痕迹,她的手不断的想挣脱,可是粗劣的草绳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磨出了血迹以及
伤痕。
挣扎了一会后,海潮停下来喘息,她手好痛,因为挣扎的关系被草绳磨得血迹斑斑
,但是求生意识的本能让她忘却了疼痛,停了一会又开始挣扎。
松了!海潮喘了一口气。可是她没有得意多久,随后又听到门开启的声音,一定是
那名老大打完电话回来了,海潮动也不敢动。
那老大一进门就看到他们像睡死了一样东倒西歪,他气得胡子都快翘了起来,把他
们吼了起来,「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给我醒来。」
他们揉揉眼眸,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嚷着,「什么事呀?」
老大气急败坏的说:「要你们好好的看着人,你们竟然给我睡觉。」
他们一副睡眼惺忪,阿明打了一个哈欠。「老大,我们一个晚上没睡了,再说那女
孩子也昏倒了,这里是荒郊野外她也逃不出去的,就让我们睡一下嘛。」话一说完,又
打了一个哈欠。
「死猪!别睡了。」他往阿明头上一揍,阿明捂着头痛得半死。
「老大,你再打我的头,我会变笨的。」
「变笨也好,至少听话多了,」老大不悦的道,「醒来了吧。」
「醒来了、醒来了。」阿明直点头。
「你们到外面清醒、清醒,等一下老太婆就要来了。」
「是的,老大。」他们两个小弟相偕到屋外走一走。
而那名老大走到海潮身边,用脚顶顶她的身体,恶声恶气道:「喂!女人,该醒来
了?」
海潮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假装害怕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
「闭嘴,别吵!」那老大好像很受不了她尖锐的声音,威吓的一喝,立刻让海潮噤
言。
「你乖乖的不要吵,要不然小心我揍你!」海潮闻之不禁颤巍巍,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名老大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乖一点就不会受到皮肉之苦,我们只是忠人之托
,你要问待会再跟那付我们钱捉你回来的人说吧。」
海潮的头仍被皮外套蒙住了,她很柔顺的点点头,反正她再怎么叫也于事无补,荒
郊野外的会有谁听得见?还是学聪明一点,不要自讨苦吃。同时她也期望着他不要发觉
她的绳子已经挣脱了。
「老大,老太婆来了!」阿明的大嗓子在屋内大喊大叫,随后他和另一名小弟推门
而进。
「笨蛋!」老大K了他一记头,「要叫夫人。」
「老大,你自己不是也叫她老太婆。」阿明喃喃抱怨着。
「叫你不要乱叫就不要乱叫,小心欠揍!」
老大霸道的作风让阿明直咕嚷着,但是老大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他只好带着满肚
子委屈说:「知道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一进入了小屋内,眼中充满轻视淡淡的扫
过这三个败类,只要有钱拿他们任何事都做得出来,不过也幸亏有了他们,事情才一切
进行的很顺利。
她一进入屋内只问了两个字,「人呢?」
「就在这!」老大指着躺在地上的海潮,她被一件皮外套蒙住脸。
「把衣服拿起来!」何雅珍下令道。
「可是拿起来,岂不是会让她看到我们的脸。」老大犹豫着。
何雅珍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人了,看到你们长得什么模样也没
关系,反正死掉的人不会开口说话的,更不会指认任何人。」她语气里浓浓的恨意犹重
。
海潮倏然一惊,她要杀自己?!
「你要我们帮你杀死这个女人?!」老大惊惶失措了起来,没错!他是罪人,犯下
不少的强盗、抢劫与伤害等罪,但是他不曾杀过人。
另外两个小弟也被她的惊人之语吓得浑身发抖,杀人?!他们想都没想过。
「怎么?!」何雅珍挑衅道:「不敢吗?没想到你们几个大男人是缩头乌龟。」
「有什么不敢的?」老大壮起胆子,「不过事先你没说要杀了她,所以价钱方面至
少要十倍的价钱。」
「你坑人呀?」何雅珍嘴角愤怒的抿成一条线。
「不付拉倒,要不然你自己来处理她,光是湮灭尸体你就做不来了,再说被捉到的
话这可是唯一的死罪。」
「我知道了,我会付的。」何雅珍知道靠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她需要帮手,所
以她答应事成之后付他们两百万。
阿明附在老大的耳边轻声问道:「老大,真的要这么做?可是杀人……我不敢……
「闭上你的嘴巴,你只要想到有钱可以领就好了。」老大狠狠的瞪向阿明。他何尝不紧
张,但是一想到两百万的钞票,就足已泯灭自己的良心了。
在生死当头,海潮畏缩着,脑子里纷乱的情绪只能用一团乱来形容,她失了神,直
到她头顶上那一件皮外套拿开,她看到光线及景象时才回过神来。
海潮抬头一看,看到一名穿着高雅的中年妇女就站在自己眼前,从她眼中的厌恶可
以看得出来她恨自己,为什么?海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自己?
「你是谁?」海潮问道,她那一张看似熟悉的脸孔好像是自己午夜梦回时刻所梦见
的梦魇。
何雅珍诡异哈哈大笑,「看来你真的忘了我了,上次在宴会上我就站在你前面不远
之处却没有认出我来,原来你真的是丧失记忆了。」
海潮不安的瞥了她一眼,「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因为我不能放过你。」她语气突然一变,咬牙切齿道。「这二十年的屈辱我好不
容易才能讨回公道,而你必须死。」
「为什么我要死?」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因为我不能让你再想起从前,你会破坏我所拥有的一切。」她像个恶魔一样,脸
孔狰狞的笑着,两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海潮脸变得通红,就快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海潮大声喊出,不明白自己哪一点犯着她了?
何雅珍倏然放开手,「我不能让我的双手沾上鲜血,解决你就和解决你母亲一样,
只要借别人的手就行了。」
「你说什么?」海潮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脸色大变,「你杀了我母亲?!」她因为
愤怒而颤抖着,虽然没有以前的回忆,但是一想到这女人杀了她亲生的母亲,她忍不住
满腔的恨意及怒气。「为什么?为什么?」海潮觉得眼泪充斥在眼眶里,想到自己母亲
惨死在她手上,她怎能保持平静呢?
「为什么?」何雅珍充满恨意的说,「她是个贱女人勾引我的丈夫,在外面生下你
这个野种,还打算跟我离婚抛弃我们母女俩,你教我怎么不恨那个狐狸精?」
「所以你就杀了她?」海潮含泪恨声问道。
「没错!」她坦承不讳,「我跟踪水正雄到他们的金屋去,在外面等待机会下手,
当你母亲出去买东西时,我从她后面跟踪她,在十字路口红灯时她站在路边,我只是夹
在人群之中,用手轻轻的一推……」她回忆当时的情景,露出嗜血的笑容,笑得在旁的
三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打起颤来了。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
海潮原先害怕的情绪被愤恨掩盖了起来,「那我会漂浮在夏威夷海上也是你做的?
」
「你很聪明,不过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时那贱女人死后,水正雄竟然带着你说要
让你入籍水家,我当时念在你还小的份上答应了,没想到他死后,竟然把一半的财产都
分给了你。」何雅珍恶狠狠的瞪向她,「你有什么资格拿,你不是水家的一分子,你是
外面生的野种,凭什么资格得到这一半的财产。」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拿去好了,我放弃这总行了吧。」海潮尖叫着。
「不行!我还是得杀了你。没想到水正雄到死还念念不忘那个贱女人,而要求将他
的骨灰撒在夏威夷海上时,我才觉悟,他的心根本没有我的存在,当时我就有了想杀了
你泄恨的想法,我恨你流有那一半贱女人的血。
「我故意利用公司需要水沁的借口支开水沁,跟着你来到了夏威夷租了一艘游艇到
海面上,当时的我,就在你将水正雄的骨灰撒在海面上时,从后面推你就落水了,然后
我回到了岸边,」何雅珍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回过头眼睛睁得硕大,「你命大
,被人救了起来,虽然你因此丧失了记忆,但是我不能不防你想起来,你认命一点准备
死吧。」她拿出一条麻绳交给老大,命令道:「动手吧。」
「我?!」老大指着他自己,想想还是不敢动手,就把皮球踢给小弟,「阿明,你
来!」
「老大,我不行呀!」阿明节节后退,脚都软了。
「那你来?」他叫另外一个小弟。
只见他脸色发白,全身颤抖着猛摇手,「老大,我腿软了。」
「还不动手?」何雅珍喝了一声。
老大咽了咽口水,壮大胆子向前,看海潮那双眼睛直瞪着他,让他毛骨悚然的,他
略带抱歉的说:「不要恨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到了阎罗殿可不要告我。」绳子缠绕
在她的脖子上,海潮也有了准备,她手上的绳索也挣开了,趁着他蹲下用绳子勒紧她脖
子的那一刻,她立刻出其不意的推开他,然后往门口跑去。虽然成功的机会不大,但她
也不能任自己坐以待毙,称那女人的心。
可是不等海潮行动时,木屋的门被推了开,突然闯进了一号人物,她大叫:「等一
下!」
第十章
闯进来的是一名女子,她的轮廓和海潮有些神似,柳眉凤眼,却有个海潮没有的女
强人气质,不过此刻她像个泄气的皮球,眼中有着难掩的伤痛。
老大惊惶失措了起来,没想到荒郊野外竟然有人会找上这,他眼中饱含着杀意,「
你是谁?」刚刚那一幕被她看到了,她是唯一的证人,她也不能活,要是她活下来必定
会带给他麻烦。
「水沁。」何雅珍脸色发白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她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
女儿给发现了。
「妈。」水沁叫了一声,她脸上有着哀痛,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做这种事。
「你都听到了?」何雅珍颤巍巍的问道。
水沁眼睑低垂,小声的说:「是的。」
何稚珍身体摇摇欲坠,「你听到多少?」
水沁于心不忍,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我刚刚在屋外全都听到了。」
「是吗?」何雅珍脸色更显得惨白。
「妈,为什么?为什么?」水沁不停的问着母亲,在心中那个完美母亲的幻影破碎
了。
这两个月以来她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其实在水涵失踪时,母亲每晚作水涵向母亲
索命的恶梦把她惊醒时,她就开始产生怀疑了,种种迹象显示水涵的失踪和母亲有关,
可是她始终还是害怕不敢面对,怕面对的是一件不堪的事实。
「水沁,你听我说……」何雅珍看女儿的情绪激动,忙着解释。
「我不想听!」她尖叫。她怎能相信「那个自小疼爱她的母亲竟是个杀人凶手?
水沁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所有的话她都听不进去。
海潮把她们母女之间的对话听进耳,这时才知道眼前这名女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姊
。
「水沁!」何雅珍此时也六神无主,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局面,她不知道该
怎么解释才好?即使再怎么解释也改不了她杀人的事实。
水沁逐渐平静了下来,「妈,不要一错再错了,快把水涵放开吧。」
「为什么?」何雅珍不懂为什么连女儿也要和她作对?她满脸的憎恨。
水沁看那张以往慈祥的脸孔变得扭曲变形像个魔鬼一样,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脸孔
。
「她抢了你的父亲,就是因为她所以你父亲才要抛弃我们母女俩,难道你不恨吗?
」
「若我说我没恨过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已经释怀了。妈,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水沁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办不到,我恨她们母女,如果没有她们你爸爸也不会变心,他一定会爱我们母
女的。可是他临终之前,口里念的、心里想的都是那个狐狸精,我不甘心,难道二十多
年的夫妻情感他都没把我放在心上,他唯一在意的也只有跟那贱女人所生下的杂种而已
。」何雅珍哭喊着,二十几年来的不公平她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妈,再怎么说水涵是我的妹妹,求你放过水涵吧。」水沁知道母亲心里的不平衡
,可是她不能让上一辈的恩怨连累到无辜的妹妹。
「她不是你妹妹,她是野种、她是那个贱女人所生的女儿。」何雅珍歇斯底里的叫
道。
「可是她和我一样,流着一半爸爸的血液。」水沁充满了哀伤的望着母亲,淡淡的
说道。
水沁说中了何雅珍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她和水涵是姊妹,就算身体流着一半不同
的血液,但是另外一半却流着难以割舍的手足之情。
「喂!你们到底要讨论到什么时候?要动手的话就快动手。」老大不耐烦的道。
拖拖拉拉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他希望赶快解决这一件事。
何雅珍犹豫着,看着女儿带着恳求的表情,她迟迟不敢下令动手。
「喂……你们……」老大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门砰的一声被踹了开,从外面冲进来
一大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手上的枪同时指着他们的脑袋,老大和身旁两个小弟看了
吓软了腿。这是怎么回事?
何雅珍也错愕万分,看着那些黑衣男子她也慌了,水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
现场一片混乱,一大堆人拿着枪指着他们,水沁的心不禁凉了一截。
海潮则认得这些人,所以她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这些不是阎大哥的手下吗?
是阎大哥来救她了?她心情雀跃万分,她就知道阎大哥一定会来救她。
「海潮!」阎煞一进门就忙着寻找海潮的身影,对现场的其他人视而不见。
阎煞之所以会知道海潮被绑架的藏身地点是听了颜晴的建议监控何雅珍,却发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