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什么啊,邵威?」元悔无法再听下去,趁着情绪还没完全失控前,很优雅地走了进去。
「这本……本草纲目有记载……要是感觉到喉咙不舒眼,可能是需要多喝点水,吃点枇把膏,我看我先去拿点枇把膏润润喉,不打扰各位,我先走了。」邵威差点吓出尿来,幸好他反应灵敏,想出个金蝉脱壳之计,不过元梅可没能就这么算了。
「等等……不差那一点点时间,你替我把药给喂了之后再走。」元梅拿着鸳儿递给她的药汤,再转递给邵威。
「我……我喂?」邵威指着自个儿鼻头,搞不懂这等差事怎会落在自己头上。
元梅看了夏侯虎一眼,说道:「我的好妹夫,难道大姊这么小小的要求一下你的部下,都不行吗?」
长姊如母,元梅既是老婆大人的大姊,又是陆家的大当家,夏侯虎怎好得罪。
「邵威,大姊都这么说了,你就帮忙一下吧,喂个药不会要你命的。」卡在两人中间,夏侯虎左右为难,而他评估一下情势,想来是站在元悔这边的好。
「我这……」天啊,他宁可拿刀杀敌,也不愿做这等差事,男人喂男人喝药,这是多么肉麻恶心的画面。
「邵老弟,你把汤药搁着吧,等会我自己会喝。」他不想让邵威为难,找了个台阶让他好下。
邵威正喜孜孜地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哪晓得元梅一把将药碗又拿了过来,来到杜乘风面前,不解地说道:「一下子鸳儿喂你你不喝,一下子又说你可以自己喝,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搞得大家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不可呢?」
她开场白一结束,才准备好好在妹妹及妹夫面前,尽数杜乘风的种种不是,好为自己来个平反,谁知,他却在这个时候,面色一沉,大掌直接贴在胸口,弯躺在床上,还一睑疼痛难忍的模样。
「我的心脏……」
完了,会不会是惹得他气闷郁胸,让他又旧疾复发了!
「你怎么了,怎又会搞得这样呢?」她忘了刚刚才与他大眼瞪小眼,急忙地奔向床边,怎知他立即化忧反喜,灵活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直接将她给拉进怀里。
「你终究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梅儿?」
当着众人面前,元梅的身子,就这样被杜乘风圈住,探兰及夏侯虎识趣,还懂得将头别向一边,反而是邵威看得津津有味,一张嘴笑得如倒挂的新月,可笑得开怀了。
「你这卑劣的家伙,老用这种不入流的招式。」她火大地直想挣开他,但这家伙不是身体才刚康复,怎会力气大到这种程度?
「不要随便撞着了我,要是不小心把刚调养奸的身体又撞伤了,到时你又得到保生大帝庙去替我求神保佑了。」
「你……」她真的是没辙了,他这张嘴就是有办法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你到底想怎样嘛?」
「只要你打从心底,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马上乖乖吃药,绝对不再罗唆。」他紧紧贴着她的小耳垂说着,那逐渐升高的体温,也让元梅的雪背,不停地加温,就连他的心跳声,似乎也藉由这方式,传达到她的每寸敏感的神经。
「你喝不喝药不干我的事,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快放手呀你!」
「我不要!」他反而抱得更紧,这让一旁的三人看了,都半张着嘴,半羞半怯地看着这一幕,
「你别这样,探兰她们在场,你羞不羞啊?」
「都是自家人,给他们看了也不会吃亏。」他很皮,这种方法对付元梅尤其有效。
「探兰,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这姓杜的说。」有外人在场,他就越嚣张,为免他等会做出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元梅有必要先防患末然。
「喔……那……那我们就先出去了。」真是的,她好想看喔!
在大姊的命令下,探兰等三人只好摸着鼻子,有些遗憾地先行离去,等到探兰将房门仔细关上之后,元梅马上就说:「有话就快说吧!」
当三人离开后,他突然收起刚刚那轻松带笑的表情,神情急转直下,转而带些愁绪。
「可是现在,我突然想要你答应我两件事了。」
「你作梦!」
「梅儿,我不是开玩笑,现在有件事迫在眉睫,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俩的生命安全。」他那张嬉笑怒骂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让元侮对于他的话,也不得不信上七成。
「你最好没骗我?」她有些半信半疑。
「梅儿,攸关生死的事,你认为我有必要当做玩笑话来诓你吗?」那对认真的眼神,实在是让元梅不相信也难。
「那好,你就说吧!」
「说之前,你得先给我一个吻。」
「我就知道,信你铁定是个笨蛋。」她想回避,却又马上被杜乘风给拉进怀里。
恣烈的吻,如风卷残云般,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防备,当她要有所反应时,那绵密且煽惑的唇,就这样长驱直入,进入她的口中。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需求又是这般的迫切,仿佛今天过后,明天就将劳燕分飞,再也难以重聚。
「你怎么……」她发觉到他好象有些不对劲,神情也不似以往来得有自信。
「别说话,让我这样静静地抱着你就好。」
「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还有另外一件事,你快说吧,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杜乘风晓得有些事是不说不明,可说了只会增加她的担忧,在该与不该的拿捏上,对他而言,可是生平最困难的一次抉择。
「你应该也发现到了,最近老是霪雨不断,乍雨乍晴,很不寻常是吗?」他开始道出他心中的疑虑。
「这不过是一般典型的夏季气候,有什么好不寻常的?」
「昨儿夜里,我趁着雨势暂歇,还有些星光之时,到外头去观看了一下天象,发现此时的吉星黯淡,灾星璀璨,破军、廉贞、文曲三星明亮,巨门、贪狼、辅弼三星稀微,似乎我这回的劫数,并没有完全避过。」他脸上并末露出惊慌之色,反而倒是看得很开,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毒不是已经让探兰帮你解了,你不要自己杞人忧天,说些不吉利的话。」她压根就不信这种宿命之论。
「梅儿,我也不愿去相信,所以,我只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你能据实以告,我心里头也会较为踏实些。」
「你说吧!」
「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你身边,你千万记住,要替我好好保住进园,我不希望让我娘一生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基业,因我的关系而毁于一旦。」他一本正经的说,那抹常常会挂在嘴边的笑,已消失无踪。
「够了,咱们的霉运才刚离开,你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自讨没趣。」她不想再听这些让人不舒服的话,这杜乘风究竟想说什么,非得要让她时时刻刻都处于这种神经紧绷的状态吗?
「梅儿,你很清楚,对于五行八卦、易经命理之学,我很有研究,会说出这些话,也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会牵连到你身上。」
「牵连?」她气得转头瞪着他。「你现在倒会说『牵连』这两个字了,你这辈子不就跟我牵连不清吗?你若真有通天本事,当初就不该缠着我,现在哪里还会牵连到我身上,都到了这节骨眼,你丧尽天良地说这些没肝没心的话,你还算是人吗?」
「梅儿,听我说,我这是为你好,是在未雨绸缪啊!」
「绸你个鬼,我看你是余毒未清,全都跑到脑子去了,我不想跟你说话,这药爱喝不喝,随便你了!」
她本想一走了之,不再听他胡言乱语,可当地才走没两步时,杜乘风却开口说话了。
「若是你不答应我,咱们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这话说得好重啊!
元梅一下子还未意会过来,当她发着抖,将身子缓缓转过来时,她发现,他的眼神,是那样陌生,仿佛就像是从未见过面的两个人,不带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