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逢骤变的她,根本就无法理性的去思考这所有的一切。
她为什么会被继母这样的对待?
是的,她在前年失去了罹患血癌的小妹,三个月前父亲又因车祸身亡,但这些不幸 难道都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责任推往她身上?
不、不是的,这些事绝非是她所造成的!
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她最亲近的人会在巫师预言后一一的离她而去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不断地袭上她的心头,她紧咬住冷得发抖的唇,企图将过多的哀 伤深藏在心底。
乔亦瑜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 下,然后像是支撑不住似的,整个人如同枯萎的花朵般凋零……一直藏匿在暗处、身着 黑衣的男子,飞快地奔上前接住她娇弱的身子,目光如同死水般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 脸上的伤疤,随即扯开一抹恶毒的笑容,在他脑中已完整规划好一桩可行且足以毁灭一 个人的计划。
同样藏匿在暗处的光行南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黑衣男子,并十分冷静地记下刚才所发 生的一切。只是第六感告诉他要尽速离开此地,千万不可与此人面对面,至于原因为何 ?这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向黑睿霄报备这事后再说。心中有所决 定后,他迅速地转身、随即飞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
急切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休息的黑睿霄。
“进来。”他随手拿了一件白衬衫披在身上,露出结实又健壮的胸肌、性感又引人 遐思的腹肌,充分显现出他全身上下结合慵懒与高雅的力与美;而隐藏在紫眸底的是冷 静清晰的思维。深谙敌我攻防之道的睿智,这使得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敌人玩弄在股掌 间,于是就自然而然在无形中认定——只能他负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负他。
站在门外的光行南,一听到主子的应允,便轻轻地打开门。
“主子,我回来了。”不知何故,只要一面对这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主子,他心中除 了敬畏之外就是服从。
“哦,就这样?”令人难以察觉的怒火已缓缓地蔓延开来。
“还有那个女人!我已经打听到了,有关海边那个女人的消息。”
瞧着主子的冷眸愈来愈深邃、黯沉,他的心也益发紧张万分。
静默。
“她叫乔亦瑜,今年二十五岁,是政治大学……”光行南原本想将她的资料继续念 下去,但一看到主子眼中射出的冷冽光芒,他随即停住。
黑睿霄只是淡淡的说道:“把你所调查出来的资料放在桌上,顺便去收拾一下,我 们明早回英国,知道吗?”
“知道。”
看来主子对于那个女人的事,似乎不甚感兴趣。他谦恭地弯腰以示绝对性的服从, 离去前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主子一眼,然后搔搔头便转身走出房门。
看到光行南将门关上,黑睿霄本想翻阅搁在桌上的资料,突然间,门又再度被打开 ,来人正是性格狂傲又偏烈的老三——“邪殇修王”黑韧修。
只见他两道浓密的眉毛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绿眸隐隐显露出邪气、霸掠的本质; 而脸上那亦正亦邪的笑容,仿佛暗示着他嗜血的另一面,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
“霄王,怎么见到兄弟也不打声招呼,看来你可得好好地再练练修养!”
“哦,论修养的话,我霄王可是“狂暗六帝”中一等一的好,至于你,我可就不敢 保证。”
黑睿霄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二三下就把话给顶回去,褪去平日的冷漠与严肃,在 亲兄弟面前,他可以恣意地抛掉假面具。
“唉!真是该死,在自家兄弟面前还是死性不改地爱卖弄自个儿的口才,你不觉得 过分了些吗?”黑韧修轻摇了一下头,眸中净是欣愉之色。
“少来,这样就叫过分,你对过分的定义未免下得太没道理。等等,你这家伙会跑 来这儿应该是有要事吧?”对于现在正沉浸爱河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闲工夫跑到这 儿来与他哈拉?
“是有关荭鄞的事,我打了她!”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他就难忍一肚子怒气 。
“兄弟,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这怎么可能?一向把最爱的荭鄞捧在手心里,连 骂也舍不得骂的他,竟然会动手?他会不会是听错了?
“唉!这下该怎么办呢?霄王,你好歹替我想个办法,这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事 !”
“办法当然有。”黑睿霄大方地说着。
“是什么办法?”黑韧修听了如释重负,满心期待地出声询问。
“就是……自己想。”感情这档子事是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最 好就自个儿看着办吧!
“该死的,你在耍我!”可恶!什么叫自己想?他如果可以自个儿解决的话,还需 要特地跑来这儿求助于他吗?
“修王,我想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毕竟她是你的女人,如果连你都搞不定的话, 那你就枉费身为她的男人了。”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并在不知不觉中展露笑颜 ,仿佛再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倒他。
“难不成你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的?”
他的紫眸快速地掠过一丝笑意,虽是一闪而逝,却仍然被黑韧修捕捉到,但他也只 能忍气吞声、视若无睹,唯有如此,才不至于气死自己。
“对啦、对啦!除了这档子事可以把我给难倒外,你想还会有什么?”少看不起人 ,虽然说他现在还不大会处理感情之事,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学会的。
“对了,修王,替我跟其他兄弟们讲一下,我明天就要回去英国,毕竟在这儿我还 是住不惯。”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对于另一种型态的生活,他还是无法 适应;或许有一天他可以,但现在的他还是不行。
“什么?明天?这么快,你不能多留几天吗?”兄弟们好不容易可以团聚、联络一 下感情,看来这下恐怕希望又落空罗!
“不了。”他单手无力地挥了一下,顺手轻拥黑韧修的肩,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吧!我会替你转告的,你自己万事要小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次 二哥的英国之行似乎会发生危险。
“知道了,你还是赶快去忙你的事吧!”
“好吧,那我先回去罗,拜拜。”心头一直觉得不安,令黑韧修临走前仍频频回头 看了兄长好几眼,直到踏出房门,才停止这番举动。
“真是的。”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黑睿霄迈开大步走向他的房间,打算好好地休 息一番,至于明天的事,就留待明天再处理吧!
他原本欲观看的资料却被遗忘夜桌上,而窗外则是黑暗的夜……
第二章
岸左别墅——浓密的晨雾笼罩着高雅的别墅,林木旁的一流清浅宛如一条锦带绵延 而去。
在灰苍苍的天幕下,村舍与树林为这如画的景致更添山林风味;只见远近四处炊烟 升起,为成丝的、成缕的、厚重的、浓灰的、惨白的,在薄雾般的晨曦中冉冉上腾,顷 刻间,这原野的景色更添几抹缥缈;旭日东升的光芒,好比一层轻纱似的金粉洒上了这 草、这树,不仅浸润了清晨富丽的温柔,也分享着朝阳初升的神采。
“好痛……”在睡梦中的乔亦瑜,像是感受前了某处的痛楚,轻轻的呓语逸出口。
没多久,到了往常她会醒来的时间,她一如平日地睁开美眸,才惊觉这地方不是她 所熟悉的房间,而是……“醒来了吗?”突然间,门外走进一个男人。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说她犯情债的巫师。
瞧着他矮小的身形、不突出的五官、肥胖的身子,加上那可恶至极的笑脸,她真想 一巴掌挥过去,好替自己出一口气。
“你究竟又要对我做什么?你已经把我逼到绝境,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她 咬牙切齿的吼道,恨不得能一口气将他给杀了。
“原来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所说的第一句话呀!”要不是这女人还有利用的价值, 他早就在她说这句话之时,一掌让她毙命。
“你?救命恩人?哈——”
听到他以施恩者自居,她心中感到无限的悲凄。
“妈的,你笑什么?”这女人有病呀!
“我笑什么?这跟你有关吗?轮得到你来管吗?”倔傲的下巴不驯地抬起,强烈的 显示出她对他的不屑。
“你……”妈的,他干嘛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这么多?干脆变更计划,毕竟乔亦瑜这 女人美则美矣,但她太聪明、太冷傲,绝非是个可以谈条件的人。
思及此,他闭上双眼,口中暗念几句咒语,轻而易举地催她入眠。
该死的巫师,居然敢对她下咒语!该死的!她努力地拚命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 根本就办不到,只因睡魔早已夺去她的意志。
“凝视我的眼,夺走你的魂,以后每当我呼唤你‘依尘烟’时,你就得听从我所有 的指示。”他喃喃念着迷惑人心的咒语。
紧闭双眸的乔亦瑜,在神思迷离、心魂受控的情形下,轻点了几下头以示了解。
像是要试验所下的咒语是否奏效般,他唤了一句:“依尘烟。”
“我是依尘烟。听从你的指示。”她茫然无意识的回应。
“好,很好。”
看来,他最佳的复仇棋子非她莫属。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了索徒霄王,杀了他、杀了他!”巫帅露出邪恶的笑容, 因为他早已料到这个号称冷血的男人绝对会爱上她,至于他会如何死在她的手上,他倒 是十分的期待。
“杀了索徒霄王,杀了他、杀了他!”乔亦瑜毫无意识地跟着他一同念道,同时也 将这句话深刻地记进脑海里,如同深埋的种子等待破土的一刹那,这一道指令也将在合 适的时机被执行。
在一室阳光温柔的抚慰下,一桩恶毒的计谋却已悄悄地展开——☆☆☆
英国伦敦在一场世界国际级模特儿选拔赛会场中,坐在评审席上的黑睿霄轻眯起利 锐的紫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只见众多模特儿们个个身材曼妙,婀娜多姿,十分 自然地走着台步。但是在他的眼中,她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莫不是矫情做作的姿 态。
最后,终于等到主角登台的时刻。
一个蒙古族打扮的女人,身穿白纱,头上戴着白环,颈上则是用珍珠、项炼等不同 颜色的坠饰,层层叠叠地装饰着,美丽得犹如出水芙蓉般,令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屏气凝 神观看。当她纤细曼妙的身影在舞台上如同蝴蝶般轻快地跳着舞蹈时,场中所有的男人 无不为她神魂颠倒、魂牵梦萦。
美!
突然间,这个字快速地在黑睿霄的脑海中浮现,体内一股莫名的欲望升起并迅速弥 漫全身。甚至连站在一旁的光行南,也感受到主子那想要掠取的气息。
“南,我要她。”极具性感的唇缓缓地开口说了一句话,紫眸中仍然如同以往的平 静,并不因一时的惊艳而扰乱他的情绪。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光行南恭敬地回应道。
奇怪,一向对女人不是挺感兴趣的主子怎么这会儿却……虽然他深感疑惑,但主子 既然开了口,做手下的也只有听话办事的份。
光行南转身离开会场,准备将主子所交代的事尽快办好。
黑睿霄一脸的莫测高深,又看了台上的可人儿一眼,唇边淡淡地勾起一抹如阳光般 的微笑。
过去,只要他这样轻微的勾起一抹笑,便能挑起无数女人对他的渴望,恨不得他的 笑颜是专为自己而展露。
☆☆☆
紫庭别墅的霄王居——凝视着眼前这扇高大、雕刻十分精美华丽的大门,盲静解不 敢相信,她竟能够获的索徒霄王的亲自钦点。
而说不定最后她也能够得到他的爱,一思及此,她就快乐得像飞在天空中的蝴蝶般 。
突然间,她心中想起另一个人,也就是站在她身后蒙着脸的乔亦瑜,她忍不住要欺 凌她一番,以对她的残忍构筑自己心中的快意。
“喂!丑女。”她不屑地扯下她脸上的黑色丝布,倨傲地盯着她右脸上那丑陋、又 恶心的疤痕。
这伤疤令言静解每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到想吐,但一想到可以藉此刺伤她的心灵, 就算得忍受恶心感,那也是值得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她简直是太过分了!虽然说自己现在是她的仆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得受这个自大 女人的欺凌、侮辱。
乔亦瑜低下身来将掉落在地上的丝布拾起,并赶紧蒙在脸上,以防有人看见。
啪的一声,言静解既准又火辣辣的一巴掌,将乔亦瑜打得晕头转向。
“告诉你,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既然你已经被我买下,你这辈子就只有一个身分 ,那就是我言静解的仆人,懂吗?丑女。”
“你……”
虽然乔亦瑜心中十分愤慨言静解所说的话,但事实上,她十分清楚,她的容貌已被 继母所毁,脸上的鞭疤将跟着她一辈子,直到死去。
不过,最可恶的是那天的清晨,她在与巫师争执之后,因巫师念起咒语让她不明所 以地昏睡过去,然而当她再次醒来,才发现她已经被可恶的巫师转手卖了更不幸的是, 他竟将她卖给这个有着绝美容颜的言静解。
言静解里个标准的美人胚子,细致的小脸蛋,一双一水秋眸,好似迷离陷阱诱人流 连;饱满如盛开玫瑰的红唇,温润又鲜嫩得令人想一亲芳泽。
乔亦瑜始终相信她的美绝对是上天所赏赐的,毕竟,要在这世上找到另一个能与她 媲美的女人,只怕是绝无可能。
当乔亦瑜得知言静解会买下她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的丑陋可以衬托出她那独一无 二的美时,不禁黯然神伤,毕竟,有这样的丑女跟在她旁边,她就可以尽情且不必费心 地便得到许多人的注视、赞美,何乐而不为呢?
当乔亦瑜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之际,突然间精雕大门被打开,出现在言静解和乔亦瑜 面前的是一名年约二十岁的男子。
男子的目光对她梭巡一番后,以睥睨且不屑的口吻说道:“你就是言静解?”
言静解一向都被人捧在手心里,怎堪被这个既无礼又低下的男子用如此不屑的口气 对她说话?她忍不住怒火中烧地反问道:“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是不是该自己先报上 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