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个月了,任峰的一举一动仍是大家最钟爱的热门话题。
“怎会无话可说,那些老家伙难缠得很,信不信待会儿就会有总经理攀裙带关系之类的活传出来?”芋芯眨着大眼,笑得娇俏。
“讨厌!他们若真的那么说就太过分了。”宇芳为心中的偶像抱不平。
“谁教他的准岳父和'若健'的总裁关系良好嘛!
他会和沈夏织订婚为的不就是这个吗?“芋芯耸耸肩。
“哼!总经理是什么人啊!他是那种需要靠裙带关系的人吗?”宇芳犹不服地说着。
“哎呀!管他总经理是什么人,总之是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不过,总公司财务部门的许课长可就大有关系喽!”芊芯坏坏地笑着。
“他?没事提他干嘛!”宇芳粹她一口。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装傻就太不够意思了。说嘛、说嘛!你真的和他拍拖吗?”芊芯一脸兴数勃勃。
“拍拖?他不是有妇之夫吗?”诚佑不解地问。许课长的年纪似乎也有一把了。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芋芯爱嗔地推了下诚佑的肩膀。“上了年纪的男人啊,有过历练、见过世面,浑身都是成熟的性魅力,结了婚,更懂得怎么对女人温柔体贴,宇芳的情况我能理解的啦!”她朝宇芳眨了眨眼。
“芊芯,你那张嘴别给我胡说、乱说!”宇芳瞪大眼轻斥。“我和他只是偶尔吃吃晚饭、看场电影,是朋友而已啦!”她低声解释。
“哟!我也认识他,我也是他朋友,怎么他就不找我看电影啊!分明就是暗通款曲嘛。”芊芯好整以暇地打趣着,急得宇芳一张脸都红透了。“恩雅,你怎么说?”她将众人焦点转向向来静默一旁的人儿。
恩雅停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三人瞧,然后将目光停在宇芳身上。
宇芳和芊芯本质相同,都是爱玩的女孩,而这样的年纪确实还经得起风险。
宇芳和许课长的事她也略有耳闻,但她和她不熟,交浅言深向来不是她的作风,可她的情况着实教她担心。
“你们知道吗?”恩雅认真地问道。
“知道什么?”诚佑接口。他向来是恩雅的忠实听众和回应者。
“强暴中有六成五左右都是约会强暴,独处时,男人顺理成章,不顾女人的真正意愿,强迫或半强迫女入发生性行为。”
“那又怎么样?”宇芳绷起俏脸。她是什么意思,冲着她来的吗?
“不怎么样,只是给你当个参考。”对上她的挑衅,恩雅不疾不徐地说着。
“你就是懂太多了,顾这顾那的,这样约会哪能尽兴?怪不得你和男人老是不来电。”宇芳冲口而出,就是讨厌她一副老止在在、料事如止的样子。
恩雅不语,面无表情地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正想些什么,她接往常一样收拾了下自己的使当便离开。
“你这话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芊芯小心翼翼地说着。
“她才过分!”宇芳丢下筷子。“她意指我会被强暴!”
“你这么说不公平,她是好意,在提醒你别被一咐的迷恋给冲昏头。”诚佑冷下脸,收拾了便当后追随恩雅而去。这里己经让人食不下咽。
芊芯看着心上人迫不及持地奔向恩雅的身边嘘寒问暖,便当里头的饭菜还有大半,她却全然没了胃口。
第四章
暗通款曲。
呵!她今天学了个很棒的成语呢!恩雅抿唇笑了,从没想过竞有一个词语可以那么贴切地描绘她和任峰之间。
一个月了,他们以电子邮件为联络工具,当他有空,或者应该说当他觉得有需要的时候, 他会奇信给她,屑名“F”,如果他没有接到她拒绝的回信,就表示她会准时赴约。
办公室里总充斥着有关他的大小消息。对外,他是个年纪轻轻便让人不敢小觑的笑面虎,最擅长谈奖用兵,对内,他是个要求严厉但爱护部下的好上司,但这全和她无关。
对她而言,他是一个好情人,温柔、体贴的好伴侣,让她党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也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肉体的堕落是什么感觉?
是快乐得抛开一切束缚的感觉。
心灵的沉沦是什么感觉?
是温暖得几近幸福的感觉。
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奇,有衬,她会在一转身、一抬头间,瞥见他正以若有所思的幽遽深眸直盯着她,像在思忖着什么。
但他不再试图追问她不同一般女人的反常,是太忙?是刻意的报复?这都不重要,她很满意目前的情况,纵使两人天南地北聊着,却刻意地并不交心。
“你笑什么?”将车子利落地转进小巷子,缓缓地在她家门前停住后,任峰侧身,正好捕捉到她诡异的笑。
“没什么。”恩雅下意识客气地回答。
“是啊!没什么,我怎么忘了标准答案了啊?”任峰扬起略带嘲讽的笑。
恩雅斜观他一眼,这是自温泉旅社后他再一次表现出嘲讽。“对了,我还没有跟你说声恭喜。”
任峰扬起一边眉毛。
“'若健'的代理权啊!”恩雅漾开真心祝贺的微笑。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这确实是他努力得来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任峰微带讶然地挑高两道浓眉。“看来公司讯息流通的速度远在我想象之上。”
由他拿到代理权的最终决定是近午才确定的。
“那也得话题是你才行埃”恩雅下了车,两人就着半降的车窗亲吻后,车子飞快地驶离。
暗通款曲,就是这么回事了,偷偷摸摸地怕人发现,她也许还不了解爱情,但已经了解偷情。
有进步呢!恩雅自嘲地笑笑,转身开门进屋前,下意识地瞥了眼隔壁,却发现一双眼正晦涩地直盯着她。
人吓人,还真会吓死人。抚平被猛地吓到的急促心跳,恩雅扬起浅笑,主动迎向一步步靠近她的人。
“我就在想你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
诚佑在她面前停住,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在说什么碍…”
“大小姐,别跟我装蒜,我都看到了,他送你回来,还吻别。”是热辣辣的吻,和他偶尔轻印在她颊上的吻是天差地别的。
他和他,也是天差地别的……
“难道那么多的流言和资料,你还不晓得他是你碰不起的人吗?”诚佑将双掌握得死紧,他不刁惯大声,尤其对象是恩雅'但这一切太令人措手不及。
“你不是常要我多和男人接触吗?怎么我这么做了,你又不高兴?”恩雅淡淡地道。
“你别试图扭曲我的意思,我这么说是希望你打开心结,不是让你去掉得更惨、受更重的伤。”诚佑忿忿地摇她的双肩。
恩雅直直地任他摇着,心里遗憾着有个间题已到了非问不可的时候。
呵!这么个几乎像是一辈子的朋友,终究还是防着人家,何恩雅,你可不可悲?她在心里痛斥自己。
“诚佑,你爱我吗?”她听见自己以淡然而严肃的口吻问着。
说不吧!拜托。她的心整个绷紧。
诚佑呆楞住了。这个问题问得他好辛酸。
没男女之别的时代,他们玩在一起,有男女之防后,他们仍是彼此功课上的好伙伴,十三岁,她父亲因车祸过世,母亲被迫改嫁后,她随同离开,十八岁时她变了个人似地一个人回来,他花了好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唤回彼此的熟悉与信任。
这些年来,能亲近她的男人一直只有他,他知道自己若因此而自得就太对不起她了,可心中仍是暗自窃喜的,但纵然如此,之于她,他仍然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两年前她进入威菱,为了积极改变现状,他放弃小公司主管之职,随后考进威菱,希望朝夕相伴能让两人之间有所进展。
他爱她,毫无疑问地爰她,想娶她,想一辈子照顾她,但看着她盈满祈求波光的双眸,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这么说。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明白即使不这么说,她也是懂他的。
“别傻了,我当然爱你,我们几乎打从娘胎就认识了,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洋。”
诚佑激动的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酸涩由心底泛至眼底,他痛苦地闭上眼,心儿揪痛不已。
恩雅咬紧下唇。这一刻她痛恨死了自己的自私,她的自私严重地伤了一个对她有情有义的男人。
但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有平凡的感情、平凡的婚姻、平凡的幸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也许他能让我重生。”她在他耳衅柔声解释。会如此关心她的,除了慧姨一家子,怕也只剩他了,这是她至少欠他的解释。
窒人的沉默环绕在两人之间,良久,诚佑推开怀中的人儿。“我知道了。”
掩藏起自己的脆弱,他坚定冷静地道,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像每回给她鼓励般。
他这么做是对的,既然这么久的相处他都无法带她走出阴影,那就给她她想要的,别再增加她的负袒了吧!
她背负的一切已经够沉重了。
只是他单恋了几乎像是一辈子的心情该怎么办?
诚佑看着恩雅推门进屋,苦笑得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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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男人,听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人说她是因为那个青梅竹马才拒绝所有人的。
听说和有人说通常没太大根据,何况恩雅迫不及待地跟了他不是吗?任峰敢打包票她不接近男人另有原因,而且是她难以启口的原因,绝不是因为那个青梅竹马。
可他们亲昵地拥抱在一起,他看不出他们哪一点不是情侣。
那晚她的丝巾遗落在他车里,他折返想送还给她,其实是冲动地想再多看看她。
他是如愿地看到她了,但愤而燃起的火焰烧得如此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只能掉头离开,却也换来满身烦躁。
仟峰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胸前,摸了个空后才记起他己经很久不抽雪茄。
她为什么跟他?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原是无所谓的,毕竟以前和他交往的女人多得是复杂的关系,有时甚至拿来当荼余饭后的闲谈,他连介意都懒得介意。
这回他却停止不了地抑郁顷躁,不愿直接间她,也不愿见她。
不该是这样的,某个环结出错了,他想弄清楚它。
但一个礼拜了,他按捺下想找她的冲动,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
“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不知何时,总经理室里已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人。
任峰看了看来人的神态,有不好的预感。
“或者我该问你想哪个女人想得这么入神?”任轩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朝他眨着大眼问道。
果然!你来不会只是为了要知道我想什么或想哪个女人吧!这佯我会认为你这业务部经理的职务太过清闲,可能会想将手中正进行的几笔大案子交给你哦!?
任峰双手环胸,眼里似笑非笑。
“嘿!总经理’,你不能这么做,我跑上来问这种问题,可是衔‘总裁’的命令而来的,是公事,公事哟!其实本人小弟我这个小小的经理可是很忙的,桌上堆着满满的都是待批的公文,连看喜帖、拍婚纱照、重新布置新房的时间都没有……”在任峰扬起一边浓眉,明显不耐烦了的锐利眸光关照下,他乖乖地报上目的,“好吧!爸爸说你最近不对劲,他要我来探探你怎么了。?
啧!平时和大哥各有各的私生活,难得像兄弟似的聊天,忍不住想让他分享一下他情场得意的喜悦嘛!
不过,大哥还是这么酷,帅毙了的酷。任轩的双瞳跃动着崇拜的火苗。
任峰蹙起眉头。他不对劲?
好吧!就算有不对劲好了,但有不对劲到爸爸都要插手介入的程度吗?
“我跟爸说,哥若是不对劲,肯定是为了未来大嫂以外的女人,哥,你说我猜对了没?”任轩打转到他身边,满脸兴趣高昂。
“猜对了。”任峰往沙发椅背一躺,干脆地说着。
“呃……真的猜对了啊!那……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就只有帮我的份。”任峰冷冷地说着。
“帮,我当然帮大哥,就算会被老爸打断两条狗腿……呃!不是,总之大哥说什么,小弟帮什么,只是我该怎么向爸爸交代?”任轩一脸为难。
任峰挑起浓眉。“我和爸爸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给交代吧!”
“赫!真是瞧不起人的样子,不过大哥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任轩笑道,然后像突地想到什么似的一扫玩态。“对了,还没谢谢你成全了我和水盈的事。”他道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端庄郑重。
“说起水盈,你们真要结婚了,不嫌太早决定?”
提及老弟的另一半,任峰不禁又心浮气躁地想起自己跟前的另一半。
“不嫌、不嫌,不早点把她套牢,哪天她被拐走,又得搞上老半天,太危险了。”想起水盈三年来数也数不清的相亲宴,任轩就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任轩……”任峰开口,倏地又顿祝
任轩微偏头,从水盈那儿学来的可爱小动作,双眸狐疑地瞅着他。
任峰不自觉地蹙紧眉案。问他吧!他都要结婚了,也许会知道那种一想到对方就挥之不去的烦躁为的是什么。
“你……有过烦躁得什么都不想做的经验吗?”任峰冷凝着脸,沉声问道。
烦躁?哈哈!任轩瞪大眼,在心里干笑两声。
不会吧!什么都比他强,什么都比他厉害的大哥会不知道那个,别开玩笑了。
但看他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明白。
哟荷!原来大哥最大的弱点是他根本就是个爱情白痴。他很想捂着肚皮哈哈大笑,但大哥平日一直很照顾他,好吧!回去跟水盈说,再和水盈一起偷偷笑他好了。噢!他真是个有满怀充沛兄弟爱的家伙。
“我知道,我是过来人。”面对大哥的冷凝,任轩也作状沉下脸来,一脸慎重。
“你说说是为什么?”任峰专断地下命令。
“等等!”任轩举手,做了个“稍待一会儿”的手势。“我得先确定病源才能诊断病因,大哥,你……是不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才发病的?”
任峰皱紧眉头。
他不答,任轩也知道答案了。“大哥,你是在嫉妒。”他三分好笑、七分同情地道。
“嫉妒?”任峰像在念生字,眉头几乎因那两个简单发音的字而打结。
“对,嫉妒,如果你不懂它的中文意思,英文叫JEAlDUS.你坠入爱河,没救了,唯一的方法是把她变成你的,而且是只有你的。”任轩满眼兴味地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