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不说,净说些没营养的话。”龙萼瞪他一眼,拍了拍方芰芰微颤的背。
她听了都难过,更何况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没什么,只是劝她量力而为。”光听都会发抖,下手的时候自然就换手抖。
这手一抖,失了准头,不但杀不死人,反倒赔了自己的命,多划不来!
“我……我……”方芰芰抖着手放下筷子,一时之间胃口全失,“我当时只凭着一股怒气,脑袋里完全空白,但是我并不后悔……”
“不要再说了。”龙萼握紧她的小手。
“我不后悔,想要报仇的决心,让我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知道、我知道。”龙萼将她拥入怀中。
江翰佑冷眼看着龙萼的行为,虽然他知道不该跟一个小孩子吃醋,但是她可从来没主动抱过自己。
“吃饭吧,饭都冷了。”他隔开两人,将筷子塞回方芰芰手中。
“我吃不下。”她摇摇头。
“随便你。”饿死也跟他没关系。
“你吃过了吗?”龙萼看着他往椅子上一坐。
“我比较想吃你。”他拉过她柔软的身子,让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势暧昧,看得方芰芰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干嘛啦!”龙萼脸红,挣扎着要起身。
“唉!谁叫你心都不放在我身上,我只好要人喽。”
“你!跟我过来。”
她拉着他到隔壁厢房,合上门,气呼呼地指着他,“你以后别在别人面前做这些事了。”害她脸红心跳,好不尴尬。
“那私底下就可以了?”他将她压在床上,对她轻柔呼着气。
“我可没说,你快起来,这样像什么样……”双手无力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龙萼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了。
“没什么好害臊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他吻着她的发、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口……
似乎永远尝不尽她似的,一路吻下去,吻得龙萼脑袋一片空白。
“住手啦……”她软语呢喃,听在江翰佑耳中,不啻是最好的诱惑。
他粗糙的大掌愈发放肆,探进了她的衣襟内,覆盖住那大小适中的浑圆。
“啊……”红潮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她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也知道应该要马上推开他,但她为何觉得肌肤相亲原来是件如此美好的事?
“你好美。”
“你说谎……”她美不美她自己知道。
“我没说谎,在我眼中,你比任何人都美。”情人眼里出西施。
“……江翰佑,你以为甜言蜜语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豆腐吗?”龙萼皱起眉,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你真会杀风景,看来我应该要堵住你的嘴……”话语刚落,他就覆上她的唇,撷取她口中的蜜津。
“唔……”没尝过口舌交缠的滋味,龙萼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难道就张着嘴巴给他亲吗?
这样口水会滴下来,他们也会吃到彼此的口水月,那多脏呀!
“亲我,舔我。”像是明白她的疑惑,江翰佑出言指示。
“舔你?”嘴巴终于得到自由,龙萼愣愣地重复他的话。
她有没有听错?难道男女之间的房事就是舔来舔去?那不跟狗儿没两样?
“没错,像这样。”他轻舔着龙萼小巧的耳垂。
“这样?”她依样画葫芦,像个懵懂学生,一时之间倒忘了拒绝。
“没错,做得真好,好到让我想将你生吞活剥。”他正想挑开她的衣襟,好好爱她个够,却被床底下突兀的声响打断。
“什……什么东西?!”龙萼吓得理智通通回到空白的脑袋。
“没什么,我们继续。”江翰佑想继续,却被她推开。
“明明有声音。”拉好自己的衣襟,她便想下床一探究竟。
“等、等等,我看可能是耗子。”江翰佑没法子,只好先她一步下床,挡住她好奇的视线。
“耗子?”她想想不对,“胡说,我们客栈厢房里头怎么会有耗子?”
呸呸呸,传出去了还有客人上门吗?
“这些天没客人嘛,耗子自然会乱跑啦。”
“那既然有耗子,不捉起来怎么行。”说着就见她挽起袖子,一个弯腰,便要往床底下探。
“等等,我来吧,我怕你被吓着。”他眼明手快地一手勾住她的腰。
“我不怕呀!”怕她还会自告奋勇要去抓吗?
从小就在客栈里头帮忙,挑水、砍材、下厨,该她做的都做了,不该她做的也抢着做。
不过是一只耗子,她抓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姑娘家不是看见耗子都会惊声尖叫?
就像他家大姐,平时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见了耗子还不是只差没跳上桌。
“就说了不怕。”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可是如果你被咬到我会心疼的。”
“被咬抹个药就没事了,别大惊小怪。”他伸出手,指着上头一些淡淡的疤痕,“你看,我才不怕被咬,我已经习惯了。”
在客栈里帮忙总会有些小意外,最严重的一次是她不小心被热油溅到,那个伤包了几乎快一个月才痊愈。
“不许你这么说!”见她手上的疤痕,他感到一阵心疼。
“出去、出去,我来抓就好,你去看看那个麻烦。”
“麻烦?她不叫麻烦,人家有名有姓叫方芰芰。”真是的,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他们还叫她麻烦。
“好啦,去吧,我帮你抓完耗子就过去。”江翰佑将她推出门,见她进了隔壁厢房,才放心的关上门。
“出来吧,耗子。”他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继续道:“给我出来。”
“咳咳……翰伯哥……人家……”李春桃缓缓从床底下爬出来,身上沾了一些灰尘和蜘蛛丝,看起来挺狼狈的。
她见着人影,慌忙躲进房里,没想到他们也进了这间房,她只好躲进床底下。
更没想到他们居然就在床上做起……做起那种事,她一个激动,抬了一下头,就撞上了床板子了。
“你在这里干嘛?”他刚才来时就见一个人影闪进这间厢房,没想到是她。
“没、没什么。”她拍了拍罗裙,“对了,翰佑哥,你知道吗?我发现一件好可怕的事情!”说着,又往他身上黏过去。
“说话就说话,贴过来干什么?”江翰佑拉开她,保持距离。
“你们刚刚就可以贴那么紧!”不公平!
“我高兴,我爱她,你管得着吗?”她到底懂不懂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光这点,龙萼就比她可爱百万倍。
“什么嘛!她在做犯法的事情耶!她窝藏犯人,这样你还喜欢她?”李春桃提高嗓音,气愤地跺脚,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龙萼窝藏犯人。
“如果她犯法,那我就是共犯,这样你还喜欢我吗?”江翰佑掩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反问。
“当……当然。”她迟疑一下,拉下他的大掌,“我……我对翰佑哥你……”你的家产和容貌都非常喜欢。
“那就闭紧你的嘴。”
“什么嘛……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感情,那我就要去报官!”
睨着她骄蛮的神色,江翰佑沉默半晌,就在她以为他要答应之时,他却说:“随便你。”
威胁他?很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我真的会去。”
“那你就去吧,把我关起来,然后你就永远不可能进得了江家大门。”他一脸无所谓。
如果说她真的那么工于心计,那他或许还会欣赏她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但她实在太笨了。
“翰佑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她搭上他的肩膀,想献上诱人的香唇。
“走开!”他一甩手,将她甩到地板上。
“怎么回事?有谁在这……谁……呃……”隔壁的龙萼听见吵闹声,便过来瞧瞧,身后还跟着好奇的方芰芰。
第七章
“她趴在地上干嘛?”指着李春桃,龙萼有些目瞪口呆。
奇怪了,悦来客栈的端茶小妹跑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气死我了,我不会放过你!”李春桃瞪了龙萼一眼,便扶着桌子起身走到门边,顺道推了方芰芰一把,“还有你也是,你这个杀人犯!”
“你说什么,你站住。”龙萼拉住她。
“我说错了吗?”
“她哪时候杀人了?人死了吗?”
“哼,人是没死,不过她是通缉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叉着腰,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你瞪什么瞪,不怕我去报官?”
“我……”方芰芰捉着龙萼的袖口,小手直发抖。
她现在不想被抓,至少在没见到那狗官死之前,她不能被抓。
“你敢你……”
“别闹了!”江翰佑喝阻她们继续吵下去。
“翰佑哥,你在我跟她之间选择一个吧,这会影响我的决定。”
“我说过我不接受你的威胁。”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选择、什么决定?”很无聊耶!跑到别人地盘吵架也就算了,干嘛迁怒到方芰芰身上?
“我才不是什么端茶小妹,我告诉你,我叫李春桃,是江家内定的媳妇,翰佑哥未来的新娘。”她豁出去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其实是江家认定的媳妇,跟你一比,我有地位多了。”她昂起头,鄙视地睨了她一眼。
“你不是他客栈的小妹?”龙萼不敢置信地指着江翰佑。
“你还不清楚吗?我会去客栈帮忙是因为我是未来的女主人。”
“就算所有人都认定你,我也不承认你。”江翰佑接道,“你说够了没?说够了就快滚。”
“翰佑哥……”
龙萼听她左一句翰佑哥、右一句翰佑哥的,心里头怪不舒坦。
“走呀,随便你要去哪,最好别再来,要上衙门也随便你,还赖在这干嘛?”他谅她也没那个胆敢去报官。
“好,我走,你们不要后悔!”
“快走呀。”看她光嘴上说说,脚也没动,江翰佑恶劣地催促。
“走就走!”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房里只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方芰芰好心替他们俩带上门,自行回到自己房间。
“发生什么事?”江承佑和两位弟弟摸摸鼻子回到方芰芰的房间。
方才她说大哥跟龙萼在隔壁厢房,门才开了点缝就被大哥合上,差点没撞到他们俊挺的鼻子。
看他们又走回来,方芰芰便将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跟他们说一遍。
“原来是这样呀。”
“那个笨女人,谁叫她自己来的。”真不会打算盘,太不了解她大哥了。
“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办吧。”还能怎么办,最好是龙萼一气之不决定跟大哥划清界限,然后大哥顿悟愿意娶李春桃,结果皆大欢喜。
不过事与愿违,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也不知道李春桃会不会真的向天借胆,跑去衙门报官,到时候他们不是跑路就是要吃一阵子的牢饭。
苦命,真苦命。
“算了,他们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我倒是有问题要问你。”江承佑对着方芰芰摊开一张画像。
“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当然认识,他是我爹的好友。”
“好友?”江琪佑摸了摸下颚,“他就是私底下指证你爹贪污的人,没有他的密告,白县令也不会有证据捉你爹进牢。”
今天他们找到一个以前在方有为身边做事的人,根据他所形容的特征请人画出人像来。
据他所说,他去探牢时方有为亲口跟他说他误交损友,就算死也不瞑目,在这过后没多久,方有为就死在牢里头了。
那时候方家被抄,方芰芰母女早就下落不明,他也只能守着这个秘密,他怕伸张正义、平反冤屈会惹祸上身,但今天有人问了,他也希望真能为方有为翻案。
“怎么会……”方芰芰落下眼泪,那人和她爹是同窗好友,虽一为商、一为官,但情份却依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老早就看破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清清楚楚的说一遍吧,这样也好方便我们调查……”江铭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掉眼泪,麻烦。
虽然她哭时比凶巴巴的模样惹人怜爱多了,但是一样麻烦。
就是这样,他们家男人才没有一个敢娶妻。
没事练练武、看看书,日子过得多惬意,干嘛要一个女人来折腾自己?
就在三兄弟认真同方芰芰讨论事情的同时,隔壁的战争也如火如茶地展开。
“你别跟过来。”龙萼离江翰佑八丈远,他走东她就往西。
像是要展开一场猫捉老鼠的追逐战似的,两人还一前一后的追出了客栈,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你听我说。”江翰佑把手伸得老长,无奈就是碰不着龙萼的衣角。
大街上人多,她又特别会钻,真是个麻烦的小妮子!
没理会他,龙萼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哼,她早知道这两个人有古怪,她又不是瞎子,会看不出来李春桃喜欢江翰佑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头泛酸,好像灌下一坛子醋那么酸?
她又不是很喜欢他,也没把他喜欢自己的话当真过……
脑袋一团混乱,龙萼没注意脚下,硬生生地踢到了一块横在路中间的木头,脚拐了一下,虽没当街摔个狗吃屎,却扭着了脚。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又有那么“一点”相信他的话,老天爷什么时候那么长眼了,不过说个小谎就让她立刻遭报应。
脚痛的龙萼速度当然慢了下来,为了怕被江翰佑追到,她拐了个弯,躲进天香阁避难。
原本一般寻常姑娘家是不能出入这种地方的,但大家都认识她,所以门口的龟公见着她也没拦,就让她大大方方地走入。
原本在招呼客人的席香一看见她,立刻讶异地上前,“萼,你怎么来了?”
“别问了,快借我躲一躲……”意思地打过一声招呼,她便径自跑上二楼。
“这……哎……”她想跟她说楼上全客满了,别去打扰人家办事。
可没两下,她就消失在她的视线,让她想说都不知道要跟谁说去。
当她思考该不该追上去时,就见门外头来了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见着他,一干还没接客的花娘全一窝蜂的挤上去。
“大爷,第一次来?生面孔呢。”
“大爷,怎么称呼,让人家好好伺候您,好不?”
“走开!刚刚进来的姑娘呢?”江翰佑一手扯一个,将她们全甩了开。
“好疼哪……”被扯疼的花娘泫然欲泣,满肚子委屈。
哪有人上青楼不是来享乐的?
“这位大爷,您别动粗,有话好好说。”席香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
别看她平时迷糊得紧,做起生意她可不含糊。
“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想找刚刚跑进来的那个姑娘。”
“龙萼?”席香打量了江翰佑半晌,暗自揣测他跟龙萼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