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好、好,亦,我们先去一旁……呀!”活没说完,蕙心就逸出惨叫,接着就噗通的掉进地里。
原来蕙心转身要牵着魏亦时,突地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再加上地边又湿滑,想当然耳,她终究是逃不过落水的命运。
“哈哈哈……”见状,魏亦不但不担心,还开始爆笑出声。
实在不能说他对自己的结发妻无情呀!因为他真的已经习惯了嘛!
”呢……呵呵……”一直躲在上官祈聿怀中的裘雪对于突来的事件先是错愕了半晌,接着也开始跟着笑开。
“亦,我是不是又闹笑话了……”而蕙心仍傻呼呼的反问着。
正午时分,寒冬的暖阳微微运过茂密的树林,从树叶的间隙中投射进来,带来一丝丝暖意。
一行四人围成圈的坐落在火堆旁,嘻嘻哈哈的有说有笑。其中聊得最起劲的是两个一样湿漉漉的小女人。
蕙心跟裘雪一见如故,从一开始就吱吱喳喳的天南地北聊个不停,让一旁的两个男人不禁大叹长舌妇一词是其来有自呀!
见上官祈聿的衣物将近全干,魏亦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有话一边谈。
上官祈聿偕同他走到一处偏离她们的地方,两人各倚着一棵结实的老不,开始谈起正事。
“说吧!”上官祈聿简洁有力的开了个头。
“啧,你还是一样干脆。”
对于他的话,上官祈聿仅是瞄了他一眼,井未做任何表示。
“哟,真是没趣,小雪妹子怎没被你这副冷漠样给吓走?”魏亦似疑惑又似惋惜的说。
呵呵,其实他是暗笑在心里,对于两人目前的佳况.他可是乐见其成,不过,嘴上当然还是要亏他一下喽!
“说主题。”上官祈聿冷冷的回话,不爱他拿自己与裘雪的事来作文章。
魏亦撇撇嘴,对于他的反应感到无趣,“尚书夫人已于昨日打道回府,你家的老总管托我来找你回去。
“是吗?好吧,咱们午后即起程打道回府。”
“需要如此匆促吗?再待个一天也无妨。”魏亦站直身躯,以疑惑的眼神看着上官祈聿依旧无情绪波动的俊容。
这下小雪应该要伤心了吧?他看得出来她在这儿很快乐。
况且如可多留个几天,说不定他们还可培养出更深的情感。
“不了,娘难得回来,每次都停没几天又迈向下一行程,我想……”
“我知道了!祈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真是大感动了!”魏亦十分感动的话盯着他瞧,瞧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你发什么神经!上官祈聿转身就想走人,临走前还抛下一句,”我可没那种兴趣,
哼!真是不懂得幽默。本是想学他娘的反应逗他,谁知竟碰了一鼻子灰。
魏亦边嘀咕边随后跟上他的脚步。
哎呀,小姐,你怎么又趴在窗台边发呆了呢?”甫推门而人的依依,见裘雪又习惯性的神游四海,不禁多念了两句。
”嗯,没呀。裘雪无趣的用手指卷着头发玩,有气无力的回道。
唉!自从昨天匆匆回来后,她就没见过上官祈聿一眼了,没想到他们的出游会是如此匆促的收场,真让她暗自神伤了许久。
况且他只是短短交代了几句,也没说清楚,让她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受重视。
从依依口中得知他娘回府了,想必就是这个理由吧!
尽孝道是件好事,让她作决定的话,她也会让他马上回府的,怨就怨在他完全没征询她的意见,让她心底怪不舒坦的。
“唉!”下意识的她又叹了口气。
“小姐,你别再唉声叹气了。”看着她的模样,依依不禁为她心疼。
如果这样,她倒宁愿她还是当初那个会指着她破口大骂的小姐来得好,至少不像现在好像是个没了生气的木娃娃。
“唉!我哪有。”裘雪嘴边说着没有,却下意识的又叹了声气。
“还说没有……”
依依话还没说完,门啪的一声给人推了开来,来人不客气的态度,惹得好脾气的依依也着实不高兴了起来。
推门而人的是个趾高气扬的丫环,她大步踱进室内,完全不把这座子的主人放在眼里。
“你是谁呀?怎么这番无理!”依依上前挡住来人,不让她再继续走进。
“算了,依依你别挡她了,看来她是要找我的。”笑了下,裘雪主动上前迎接来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裘雪对眼前的丫环漾出一个有利的微笑,淡淡的间道。
“你给我听好了,敏儿我今天是代我家小姐来给你个警告,要你离上官公子远一些,别再纠缠不清了!”敏儿扬着下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语气霸道的说着。
“请问你家小姐是?”裘雪疑惑的问。
“哼!你不配知道我家小姐的闺名!”敏儿高傲的说,话中明显有着不屑。
“你!”依依实在为裘雪不平,这么个无礼的Y环小姐根本不用理会她,也不需给她好脸色看,凭小姐跟少爷的关系,只要直搂轰她出去就行了,毋需给自己找气受。
“依依,不可无礼。”裘雪伸手阻止她想仗义执言的举动。
裘雪再度微笑的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只是托你带句话给你家小组,就说这事儿不是裘雪能做主的。”
“哼!我管你能不能做主,总之最好牢记我的话,离上官公子远些!”
敏儿说完就跟来时一般,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出去时还发泄的用力甩了下门。
“走、走、走,最好别再来了,免得晦气了我家小姐的香闺。”依依上前关好门,未了还气愤的用手做出赶霉气的动作。
“别气了,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你要是—一跟他们呕气,那岂不气死你自个了?”
“那种人,说穿了就是狗仗人势,真是气死我了!”依依就是生气,气小姐就这样乖乖的给人家欺负
她决定要好好保护小姐,摒弃以前懦弱的个性,绝不允许人家动她小姐一根寒毛。
“既然知道,就别用她一般见识。对了,”裘雪像想到什么似的拍击了一下手心,“依依,你在府里看过她吗?她小姐到底是谁呢?”
虽然嘴上说不介意,但心里头还是想知道。
“让我想想,府里应该是没这个丫环的……”依依歪着头.搅尽脑汁的在思考。
“呀!我想到了,她是表小姐的丫环,我上次在前厅看过她。”依依不禁为自个的记忆力喝采,没想到当时只是轻轻一瞥,她居然到现在还能想得起来。
“表小姐?府里哪来的表小组?”
据她所知,府里的人口简单,压板没什么表小姐,那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从夫人回府后,表小姐后脚就跟着来了,美其名是说久未见夫人,来打个招呼,但大家可心知肚明得很,她想要赶夫人在的时候,好好巴结一番,然后赶紧将婚事给订下来!”依依说完还露出一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表情。
“婚事?你家少爷有意要迎要她过门?”听到这个消息,裘雪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没有啦,你别担心,我看,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是吗?”
“当然,我看少爷喜欢的肯定是小姐!”
“你别胡说!”被依依这么一说,裘雪不禁绯红了双颊。
“人家哪有胡说。”依依无辜的望着她,她本来就没说错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爷几时对女人这么好过?
“好了,别胡诌了。”
唉!他是有说过喜欢她.但爱她吗?
看到裘雪似在思考,依依戏谑道:“小姐在想少爷喽。”
“才没有咧,臭依依!”她作势要打依依,吓得依依到处逃窜,嘴里还直喊着饶命。
主仆两人就这么闹了大半个下午,殊不知在这府里的某个别苑内正有个忿忿不平的女人,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她……
“你说什么?!她居然这么说?拉尖的女声气愤的朝着敏儿大吼,发泄的挥手扫落桌上价值不菲的茶杯。
真是气死她了!没想到她处心积虑的想嫁给表哥,现在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还大言不惭的说看见鬼的浑话,什么不是她做主,压根是想给她个下马威,不把她齐心紫放在眼里。
哼!也不打听打听她齐心紫是什么人物,岂是她惹得起的!
“小姐别气、别气,您先坐下,我敏儿来给您顺顺气儿。”说着便搀着齐心紫坐在床沿,轻轻拍着她的背。
接着转身去拿起侥幸逃过一劫的茶壶和仅剩一只的茶杯,倒了一杯温热的香片递给齐心紫,“用个茶消消气儿。”
齐心紫接过茶杯后优雅的啜饮了一口,却还是无法平复心中的怨气,于脆连手中的茶杯也重重的砸到地上,总算心中爽快了点。
“哎呀,小姐您想想嘛,这个家女主人的位置终究是您的,您现在若气坏了身子,让那贱女人痛快了,对您有什么好处呢?”敏儿苦口婆心的劝着尚在气头上的齐心紫。
她心里头暗暗希望小组别再砸了.等会儿要收拾残局的可是她敏儿呢!
“说得也是,当家主母的位置,迟早是我齐心紫的!”她一副誓在必得的表情,缓缓伸出手紧紧的握拳,像是要捉住眼前的权势名利般。
那丫头想跟她斗,再修个一百年吧,
她最好识相点,否则她会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哭爹喊娘,让她后海出生!
“敏儿。”
“是,小姐。”
“这回那小鬼肯定也跟回来了吧?”齐心紫一副不屑的语气。
她想到那小鬼就有气,不过是个捡回来的丫头却趾高气扬的跟个什么似的,又老爱同她作对。
齐心紫口中的小鬼,就是尚书夫人收的义女——上官子楚。
小子楚古灵精怪的,尤其爱和齐心紫捣蛋,奈何她虽非正统的上官家人,却是尚书夫人心头的一块肉,她也拿的没辙,更何况为了讨好老夫人,她还必须连小丫头一起拢络,但不管她好说歹说,小丫头就是不买她的帐。
这样几年下来,每一次她一来,她总是和她犯冲,不过还好的是她似乎没在老夫人面前乱嚼舌根,让老夫人对她还算是有个好印象,也还算疼爱。
“那当然,小丫头怎么可能没回来呢!”敏儿嗫嚅的回话,她当然知道她家小姐与那个小祖宗有多不合。
“哼!气死人了,原本一个小丫头和我作对也就算了,现在又冒出个贱女人!”齐心紫眸中闪着阴毒的光芒.使她原本就不甚好看的面容显得更加丑陋。
“小姐,不是我敏儿夸嘴,真要比的话,小姐一定都比别人强的!”身为人家丫环,多拍拍马尼总是没错的。
“那当然,我怎么能让一个贱女人抢了我的位置!”齐心紫说完便开始自顾自的大笑。
想跟我齐心紫斗,你是赢不了的!
“唉,真是没趣……”裘雪一边走一边在嘴上嘟囔着。
她现下正要去上次依依带她去的梅林赏赏梅、散散心,可走呀走着,竟没来由的烦闷了起来。
其实上次那表小姐的事儿,她还是一直挂在心中,无法释怀。
她想着,上官祈聿究竟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何人家非君不嫁?她还想,他是否也对她做了那种羞人的事儿?
想着想着,心就愈想愈烦,愈想是愈问了。
本来今天是要找依依一同赏梅的,况且她们上次还约好,可是那丫头不知去哪忙了,她又实在闹得发慌,待在屋子里只会继续胡思乱想,只好一个人出来了。
幸亏她记忆力还不错,仍记得路,不然可要迷路了。
不久,便走到了梅林,一阵淡雅清香的味儿也扑鼻而来。
这儿的花还是一样那么美,不同的是,上回来时还是含苞待放,这回已经璀璨绽放了。
嗅着梅香,裘雪走入林中找了块大石坐下,拿出一直收藏在腰间的手绢细细观赏。
手绢上头的字依旧如此墨绿,但她的心境却与当时完全不同。
看得出神时,突来一阵童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耶?你是谁呀?人家都没看过你。”小小的身子从一棵梅树后探出来,水灵的眸子盯着裘雪转呀转的,稚嫩的童音软软的问。
虽然受到了一些惊吓,但裘雪看着小女孩水嫩的脸蛋儿,还是不禁莞尔,“我叫裘雪,你叫什么?”
心里已经猜出这名小女孩的身份,看来她大概就是尚书夫人的义女,陪她游山玩水的那一个。
“我叫子楚,小名叫楚楚。”小子楚自傲的说,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名字非常好听又顺口。
“楚楚佳人,真是好听!”
裘雪的赞美,正好对了小丫头的心,只见她扬起下巴一副——看吧!我就说吧!的表情。
“姐姐,你为什么在这儿?”小子楚的大眼骨碌碌的转着,煞是俏皮可爱。
小子越年方九岁,就已经是一副小美人胚子的样于,可想而知长大后,不知要迷倒多少王公子弟。
“姐姐在这散散心、赏赏梅。”裘雪朝她温柔笑笑,不着痕迹的收起手上的手绢。
“我是因为义母喜欢这儿,所以楚楚也喜欢这儿,可是义母今天没空陪人家,所以……”说到后来,小子楚的嘴嘟了起来,盈盈的大眼突地载满了孤单。
她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所以跟府里的人压根不熟,认得的人只有义母和两个哥哥,一旦义母没空了就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对了,姐姐你刚刚收起什么东西可以借楚楚看看吗?”精明的小子楚故意用“收”这个字,而不是用“藏”,因为她才不是那种人家都要把东西藏起来还硬要借来看的孩子。
“这个呀……”裘雪一副为难的样子,更加深了小子楚的好奇心。
她舌粲莲花的说:“姐姐,拜托你嘛,人家会小心翼翼,不会弄坏你的宝贝的。唉!义母没时间陪人家,人家实在无聊……好吧,如果姐姐真的不愿意,楚楚也不勉强。末了还扬起一抹寂寞的笑容望着裘雪,看得裘雪是既心疼又心虚,二话不说的就将东西掏出来送给她。
心疼的是她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心虚的是她居然同一个小孩子在计较东西。
殊不知此时小子楚正在心里偷笑她又骗了一个好人,跟方才可怜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祈聿哥哥的字耶!”手里揪着手绢,小子楚兴奋的大喊。
她曾经在祈聿哥哥的书房看过他写字,就跟这手绢上的一模一样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最崇拜祈聿哥哥跟律哥哥了,她以后要嫁给他们当新娘子。
“你跟祈聿哥哥很熟?”裘雪一脸疑问,上官祈聿看起来不像是会跟小孩相处的人。
“嗯!我最喜欢哥哥了!”
“喔。”看来她还是不了解他。
“姐姐,这手绢可否送给楚楚?”小子楚一脸期望的看着她,水眸里还闪闪发光,让人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