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从没有经历过情欲的滋味,浣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浑身都烫了起来。
“张开眼,浣儿,张开眼看我。”莫殷磊命令道。
浣儿听话地睁开迷蒙的双眼,被动地看他。
“说你爱我,”近乎耳语的,他在她耳畔设下迷障。
“我爱你。”她心甘情愿地呢喃道。
莫殷磊自制力到此终于失控,低吼一声,他深深吻住她红滟的唇瓣,结束令人难耐的折磨。
他急切地浸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甘美。天知道他想她想了两个月,每晚几乎不能成眠。事情完成之后,他一刻也不愿滞留,连夜快马赶回,就只是想早一点儿见到心中牵挂的人儿。
他的一只大手悄悄往下滑动,覆往她的柔软,缓慢的揉捏。浣儿敏感地娇喘一声,清醒了些许,惊觉到两人的动作已太过亲密。
“不……不要。”他胸前的一双小手由无助地拉扯改为慌乱地推拒。
察觉到身下人儿的退意,莫殷磊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用染着情欲热度的黑眸定定地锁住她。
浣儿觉得自己几乎要陷溺在他深不可测的两道黑潭里。她有些讶异他竟然会停了下来,她还以为她要使出好大的气力才能阻止他,不料他竟主动停止了。
“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我会等,直到你愿意投入我的怀抱为止。”他温存的拉拢她被扯开的衣襟,顺了顺她散乱在枕上的发丝,揽着她的纤腰,状似疲惫地在她身旁躺下。
“你……你打算今晚……睡这儿?”她有些不安。但看到他脸上突然浮现的倦意,又不忍心赶他离开,心里头左右为难着。
“先让我休息一下,待会儿就走。”他闭上眼,只见他的呼吸渐趋平缓,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喂,大哥,你……不能睡这儿啊!”她摇了摇他,回应她的只有深沉的鼻息。
浣儿深深皱起眉头。这两个月,他到底去哪儿?又做了什么事?浣儿满怀疑问地看着他平静的睡容,她将身子挪了一下,怎料腰际的力道倏然收紧,吓了她一跳,随即乖乖倚着他躺好,不再乱动,怕又惊扰了他。
不知他何时才会醒来?浣儿有些担忧地想着。
希望明天天亮前,他能来得及清醒,在被人发现之前赶快回房。否则,教人撞见,不知大家要怎么传这件事了?
浣儿叹息一声,伴着莫殷磊稳健的心跳,温暖的体热,渐渐沉人无边的睡眠……
第六章
“啊……”一声尖叫惊醒了浣儿,还来不及清醒,下一瞬她便落入一个暖热炙人的怀抱里。
“怎么回事?”靠着舒服的胸膛,浣儿迷糊地揉揉眼。
“小……小姐……”洗春一大早来到浣儿的房里准备服侍她起床,惊诧地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男人,还没看清楚,便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出去。”莫殷磊半起身揽着他身旁的人儿,一脸寒意地斥退冒失闯入的洗春。
“少……少……少主……”怎么是少主?洗春愣愣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瞪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小姐床上的莫殷磊,他不是出庄两个月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小姐闺房中?“我说出去。”莫殷磊皱起眉。
“是……是。”洗春如梦初醒,慌张地回答,一刻也不敢逗留地火速离开,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下,然后才满脸通红地将门再度关上,留给屋内的人隐密的空间。
浣儿此时渐渐清醒,危机意识也慢慢渗入她的思维。
“糟了,洗春看见了。”她抽了一口气,着急地坐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干么留在这里过夜?你为什么不早点回你房间休息?”完了,完了,真的教人撞见丁。她要怎么出门面对别人?浣儿颓丧懊恼地捂住脸。
莫殷磊若有所思,好笑地旁观她的反应。“别担心,一切有我。”
“就是因为有你,所以现在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羞恼地瞪他一眼。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你还笑?”她有些气结地捶打他。“你快回去。”
柔弱无力的小手握拳打在他的身上,简直不痛不痒。不过,莫殷磊还是顺着她,下床准备离去。
“别烦恼,我会解决这事的。”离开前,他弯身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
浣儿和他对望一会儿,然后认命地摇摇头。“算了,你快回去整理整理,两个月不见,爹娘他们很想你。”她轻声催促道。
莫殷磊的大手温存地在她脸上徘徊一下,惹得她心跳急速加快,然后他放下手,转身走出房门。
待他走后,浣儿不由自主地抬手抚着方才莫殷磊流连过的面颊,热度久久不散。
不一会儿,洗春推门进来,只见到浣儿红着脸,一脸迷茫地坐在床边发呆。
“小姐?”她小心翼翼地叫唤神游太虚的浣儿小姐。“啊?”浣儿回神,看见洗春正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心头突地一跳,赶紧放下捂着脸的手。
“小姐,早啊。”洗春带着暖昧的笑容向她问早。
“洗春……你……你别多想……昨晚……什么事都没有。”浣儿尴尬地说道,不知所措地坐到梳妆台前等她过来梳头。
“我什么都没说啊,小姐。”洗春不怀好意地笑着。“哦!我知道了,小姐你心虚!”洗春为浣儿的不打自招格格笑出声来。
“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浣儿急切地想解释,不料却越描越黑。
“小姐,反正你迟早都会成为岩叶山庄的少夫人,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洗春若无其事地挽起浣儿的发丝。
“不是的,你不知道,我……”她还想解释。
“唉呀,小姐,别乱动,发髻会松掉的。”洗春将浣儿半转的身子推正,认真地梳理,一点也不理会她着急的辩解。
浣儿有些泄气。教人撞见早上那一幕,任她说破嘴皮,也没人肯相信她和莫殷磊之间仍然是清清白白的。
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心存侥幸,留下莫殷磊在房里。她有些后悔地想道。
“对了!少主出去时,还有其他人看见吗?”她突想到,没别人看见了吧?
“有啊!扫地的阿福、挑水的大妈,还有两队交班的护卫,少主还对他们点了点头打招呼呢!”洗春快乐地数指头。
浣儿呻吟一声。她没勇气出这房门了。
莫殷磊打算弄得人尽皆知吗?
☆☆☆
“小姐,夫人来了。”洗春通知浣儿。浣儿正烦恼不知如何出门,没想到莫夫人愁容满面地过来找她。
“娘,发生什么事了?”浣儿迎上去,担心地扶着她坐下来。
莫夫人看着她欲言又止,数度张开口,又闭了起来,最后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这口气叹着又沉又长。
“娘,到底怎么了?”
“是啊!夫人,什么事啊?”洗春好奇地催促道。
“浣儿……这事儿……难开口呀!”她看了看浣儿,欲百又止,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什么事,请娘直说,”莫夫人奇怪又为难的态度,让浣儿不由得有些不安。
“早上的事……我们听说了……”莫夫人低下头,偷偷用眼角觑她。
浣儿脸一白。他们听说了,那么……“浣儿,莫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王家,没有好好照顾你。但岩叶山庄在地方上毕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出了这种事……这……”有些戏剧性地,她叹口气,像是羞于启齿似地顿了一下。“这……说来说去,全都是磊儿的错。可是,为了莫家的名声,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浣儿心里一沉。早上的事,终究令人蒙羞。她明了就算她和莫殷磊之间仍然清清白白,她的行为确实是失德。现今即使他们要求退婚,将她赶出去,她也无话可说。
不过,她却避不了心口的疼痛。因为,她的心已在昨夜被她剥离、交托给人了。
她隐忍住泪水,准备接受最坏的打算。“娘……夫人请说吧!任何事我都答应。”她随即改口,‘娘’这一声,以后怕是没资格叫了。
“真的吗?你答应了?”莫夫人突然雀跃不已,看在浣儿眼里却刺得心口淌血。
“夫人?”洗春担心地看看浣儿难看的脸色。小姐为什么会有伤心欲绝的表情?
“何时出府,也随你们安排吧!”浣儿痛苦地闭了闭眼。
“小姐!”洗春着实愣住了。小姐要走?
“唷!连这你也晓得了?那太好了,我也少费点口舌了。这几日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就送你到咱们山庄在镇上开的悦宾酒楼去。”莫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恶作剧的笑容。
看浣儿难过地失了神,洗春都快急出泪来。她不明白夫人一向不是最疼小姐的吗?怎么转眼之间变得这么无情。
“夫人?”她不知怎么回事,但显然的小姐快被赶出去了。她正要开口为小姐求情,夫人却抬手制止她说话。
“十天后,就让你……”莫夫人一脸的莫测高深。“……就让你从酒楼出阁,和磊儿拜堂完婚,我们也好了了一桩心事。”她宣布道。
拜堂?
浣儿主仆两人一起抬头看她,一时之间无法了解夫人的话,只能一致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的错愕。
他们不是急着送她走?是要……拜堂?
“哇,恭喜夫人,恭喜小姐。”洗春开心地祝贺。她就知道,好心的夫人是不可能会赶走小姐的。
“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和他们说你点头答应了。我也要开始着手准备准备。”莫夫人高兴地就要离去。
一见她转身,浣儿情急之下拉住莫夫人的手。“娘,您刚才说……”她有丝惶恐,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浣儿,你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十日后,你就安心地当个新嫁娘吧!”她拍拍浣儿的手,然后兴冲冲地出去宣布好消息。
浣儿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方才,竟是她会错意了……洗春高兴地说:“小姐,恭喜你了。”
她露出羞赧的微笑,心思仍旧放在不久前的对话方才鸡同鸭讲的局面令她啼笑皆非。但是,她总觉得莫夫人从头到尾就有意误导她跳入布好的局。
浣儿突然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
她刚才真的点了头、应允成婚了么?
☆☆☆
原来,先前莫殷磊在离开浣儿房间后,便去找过庄主夫妇两人。
“磊儿,你太放肆了。浣儿从小谨守礼教,哪能任你这般戏弄?”听完儿子的解释,莫元叔一脸不赞同地瞪住他。
一大早,他和夫人就听下人说他们消失两个月的儿子,竟在大清早从浣儿的房里走出来。很显然的,他在那里过了一夜。
“你打算怎么善后?”莫夫人不动声色地问道。她知道儿子做任何事,绝对有用意。这么冒冒失失地被人撞见从女孩儿的闺房出来,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为了维护浣儿的声誉,只好请爹娘作主,尽快举行大婚。”莫殷磊宛转地提出解决的方法。
“还要你说!就算你不肯,我押也要押着你拜堂。”莫元叔跳起来吹着胡子。
“老爷,”莫夫人安抚地轻拉他坐回椅子上。
她不慌不忙地看进和她相似的儿子眼底,突然会意地笑了出来。“你是故意让人看见你从浣儿房里出来?”所谓知子莫若母,她会不知道儿子心里打的主意?
莫殷磊淡淡地向母亲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
“你的心眼还真多。下这么猛的药,不怕适得其反?”她摇摇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莫元叔在他们两人之间望来望去,满脸疑惑。
“相公,这叫顺水推舟,好帮浣儿早早下定决心嫁进咱们莫家。否则依磊儿的能力,可以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怎会躲不过大清早护卫交班的时刻?”莫夫人为他解释。
“哦?”一提到婚礼,莫元叔开始高兴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这两个月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要看个好日子,就可以把浣儿娶进来,我也好对已故老友有所交代。”
“那么我和爹讨论细节,浣儿那边,就请娘出面了。”莫殷磊说道。
“没问题,包在娘身上。”莫夫人胸有成竹的答应。
☆☆☆
岩叶山庄广发喜帖,十日之后举办盛大的喜宴,无数宾客前来祝贺,轰动一时。
浣儿覆着红色头巾,正坐在新房的床沿。
她真的嫁为人妇了?虽然,从十天前就不断地有人向她道贺,她的心口却仍然忐忑不定,觉得一切都不像真的,可是,现在她是那么真真切切地正坐在喜床上,等待着她的夫君。
隔着红帕,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低下头,也只能看见自己绞扭的双手。
凭着听觉,她知道房里有几个老嬷嬷和婢女,但却不晓得她们在忙些什么,她忍不住抬手想揭开头巾。
“小姐,你别动,头巾是只有新郎才能揭的。”洗春在一旁出声制止她的动作。
听见熟悉的声音,浣儿安心了一些。“洗春,你们正在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我们正在准备象征吉利的甜点和交杯酒,待会儿新郎倌进来后,你们可以一起享用,希望少主和夫人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声音陌生的老嬷嬷热心地说道,其他人则会意地吃吃笑着,惹得浣儿思绪一阵纷乱。
不一会儿,由屋外杂沓的人声知道,新郎正被众人簇拥走向新房。当所有人被新郎打发掉以后,门终于开了。
浣儿看不到大家在莫殷磊挥手示意后退下,只觉得房内突然一片静默。下一瞬,头巾被人揭开,直直落入她水瞳中是一双炯然的眼眸。
她被他的眼睛吸引着,移不开视线,两人的眼光火热地胶着在一起。
“浣儿,我好想你。”莫殷磊抬手抚着她雪白的面容。在喜服红烛的衬托下,她白皙美丽的容貌变得更加动人。
“我也是。”她的目光不舍移去,细细地描绘他深刻好看的眉眼五官。依照习俗,新人在婚礼前不得见面,所以他们被隔离了数日。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仍教他们尝到苦苦思念的煎熬。
接下来,她恍恍惚惚地任由他引导她坐到桌旁吃了些甜果,喝下交杯酒,再被他带回床边。
莫殷磊体贴地替她摘下沉重的凤冠后,坐到她身后,修长的双手抚上她僵硬的肩颈,力道适中的揉捏。
经过一整天的紧张,她的肩膀酸痛不巳,让他手劲一使,难受的身子终于舒缓不少。
浣儿轻闭上眼睛,松懈精神享受他技巧的按摩,对他的戒心也大大降低。
莫殷磊此时将她轻转过身来。“浣儿。”他温柔唤道。
“嗯?”她张开迷濠的水瞳望着他,樱红小嘴微微开启。
“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了。”他召告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