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是不是中了这蛇蝎女人的奇毒?”否则为何反常的胡言乱语?老奶奶故作诧异地抓住她的手腕,十分非常小心的诊断。
“阿弥陀佛,原来你怀孕啦。”
“没有,我才没有!”羞赧难当的寒曦,推开众人飞足奔向后花园。
“傻孙子,还不快追去!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好的不学,坏事做一箩筐,还没成亲就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现在怎么办?”霍恭没想到张错外表疏狂耿介,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他妹妹“牺牲奉献”,一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办喜事喽!”老奶奶道:“回去告诉安邦侯,我们张家虽然不顶富裕,但所有礼数绝不含糊。”
“这个无所谓,简单隆重就好,按亲家母的意思……”
“亲家母在这儿。”阿宝很不高兴老奶奶越祖代包,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她儿子成亲,关她什么事?
又一批人马起来,呃,也不算啦,总共只有三个。
“你们又是什么人?”老奶奶先声夺人。
“晚辈钟子锡。”
“郭万里。”
“左清风。”
他三人是接到张错的飞传书,知会他们踅回廊峰的山林宅院。
没料到霍恭的消息比他们更灵通,竟早一步寻到这儿来。鹰犬密布,果然有它的作用。
“姓钟的?”阿宝猛然回道,睁大杏眼望着钟子锡,“钟道逵和你什么关系?”
“起码是家父。”
“好啊!天堂不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阿宝怨声吆喝,“错儿,错儿。”
才进去安抚寒曦的张错,听见他娘呼唤,立即火速奔回。“娘。”
“把姓钟的狗杂种给我杀了。”
“伯母?”钟子锡不记得曾经得罪过她呀,为何她气成这样?
“娘,子锡是孩儿的八拜之交。”要他手刃兄弟,是绝无可能的。
“荒唐,他爹毁了咱们武馆,害咱们颠沛流离,风餐露宿,这种人的儿子你岂能跟他结拜为兄弟?”禁不住一腔悲愤,阿宝眼眶泛红。
“我爹?”钟子锡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张错肝胆相照,情同手足,居然是宿世仇敌。
“没错,就是钟道逵,是他毁了我们辛苦建立的家业。他人呢?躲到哪里去了?”
“他……他老人定胜天一年前已经与世长辞……”
“死了!”算他聪明死得快,要不然让她遇上了可有罪好受的。
“死了就算了吧。”老奶奶难能可贵地开始爱妈和平。
“血海深仇,怎么能说算就算了呢?”
“不算了又能怎样?是他爹干的关他什么事?告诉我,你今年多大?”
“二十。”
“九年前他才十二岁,啥事也不懂的孩子,跟他讨血债不是很可笑吗?错儿,你怎么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和钟子锡出生入死,灭敌保国,此情此义永难抹灭。
尽管造化弄人,让他们面临此等尴尬难堪的窘况,可,再大的仇恨也抹不去他们义薄云天的情谊。
他宁可选择一笑泯恩仇,也不愿与子锡割袍断义,刀剑相向。
“说得好,不愧是我张家的子孙。”老奶奶不知是真的宽宏大量,还是蓄意和阿宝做对。
“老太婆!”阿宝火死了,连唯一的儿子都不支持她,反了吗?
“干嘛?”老奶奶比她更大声,“家里办喜事,正缺人手,好歹等错儿的婚事办完了再说。”“你。”
“嘴巴别张那么大,免得闪了舌头。”老奶奶笑嘻嘻地拉过张错,“快去瞧瞧你媳妇,女人麻,哄几句就没事了。”
一场乌烟瘴气,竟让她三言两语外加四两拔千斤的给一一摆平。
不,没摆平。阿宝正努力酝酿火势,准备将她烧成灰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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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阳光彷佛沙漏似的从密密林叶洒渗下来,将阴白的墙壁渐渐染成灿亮的乳白色。
寒曦枯坐在石椅上,觉得自己快濒临疯狂。尤其在看到张错清瘩冷峻的脸庞时,更是怵目惊心,悸动得好厉害。
“你,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嘲笑一个怀了的我骨肉的女子?”除非他脑袋瓜子有问题。
“你说什么?”寒曦惨白的脸一下子退得血色全无。
“不要激动,当心动了胎气。”张错将她推往膝上,温柔地抚触她的肚腹。
“把手拿开,我要你把话说清楚。”事情怎会乱成这样呢?他跟自己难道……是什么时候的?她不该这点记忆都没有。
“每个细节都要说吗?”
“对呀,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统统都要知道。”
“既然如此,咱们得换个地方。”此事不容旁人偷听,更忌偷窥。
张错抱着她,迅速踅入西边庭院,一座帷幕低垂的楼宇。用极细极细的声音,低迥那日午生发生在农林深处,小木屋内的绸缪情事——
一切纯属意外,只因两情久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