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绻情伴君心  第14页    作者:季婕

    ※※※

    一夜之间,杭州变色。先是赵相国因谋反罪名,全家被下令收押;之后,锦兴布坊的宋贾也以通敌罪名,被判诛杀九族。慕容义飞牵扯在内,但因是皇上义妹的夫婿,好歹也是驸马,罪名减轻,但仍不免被判刑,发放边疆。

    罪名下来,玉萝见已无利可图,且急欲撇清两人关系,执意离去。慕容义飞深觉这一切灾祸都是玉萝带来的,争执中,忿而错手手刃玉萝。杀人偿命,即使贵为驸马,也难逃死罪。

    地牢内。

    胡氏边泣边诉:“我说过,别惹上烟花女子,你就是不听。”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想到死刑,慕容义飞不禁打个寒噤,但终究是避开不了了。为什么?到头来他仍是输了。

    “可是,娘只有你这个儿子,要不要想办法把一切罪过都推到玉萝身上?娘再去求亚婉,请她看在夫妻一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可能吗?这整件事不就是赵亚婉的告发,而使他不仅到手的东西飞掉了,而且还赔上生命吗?她可能回头帮自己吗?

    胡氏见他不语,忙又接口道:“不然,我和你爹去找你伯父,念在你是他唯一的侄子的分上,我想他会说动慕容云樵帮你的。”

    “不可能!”慕容义飞马上否决这个想法。“慕容云樵寻隙报复我已经很久了,现在我这个样子,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可能帮我?”

    “话是没错,可他们慕容家喜沽名钓誉,救了你,以显他们宽宏大量,他们未尝不愿意干。”

    慕容义飞又再度沉默下来。想到要去求慕容云樵,他内心就一百个不愿意。他对慕容云樵的恨是一辈子了,只是,面对死刑,如果慕容云樵真能起着功效,那么先虚与委蛇,也未尝不可。

    “娘,那就拜托您了。”

    胡氏正想和儿子就此事商议一番,忽听到狱卒走近的脚步声,而后,声音停在慕容义飞的门前,后头竟跟着慕容云樵。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慕容云樵语带嘲讽地说。而今两相对照,他内心的不平衡更甚了。

    胡氏忙扯了儿子衣袖一把。现在可不能得罪慕容云樵。

    “我是代家父、家母过来探视一下,一会儿就走。”再怎么仁心宅术,慕容云樵还是很难对这个调戏自己老婆、勾结外人意欲打垮自己产业、且深恨自己的人施以好脸色。虽然看到他身陷囹圄的潦倒状,还是会有些同情。

    胡氏感受到他们俩之间冷淡的气氛,于是,对着慕容云樵哀叹道:“云瞧,你知道义飞这个人从小就容易受人煽动……”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没人叫他杀人吧?”慕容云樵刻意不提织坊的事,而提说与他全然无关的杀人罪,因为他并不想为慕容云樵的罪刑做些什么。

    “我就知道他存心要我死!”慕容义飞有些歇斯底里了。

    “若不是你犯错,谁能判你刑呢?为何你到现在仍不觉悟。”

    “别这么责备义飞,人面对死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呢?云瞧,他不坏,就是少了你的聪明、理智呀!”胡氏犹想动之以情。

    “但结局已定,谁也无法改变了。”慕容云樵的语气仍是淡漠。

    “可是,云瞧……”

    “娘,别再说了。慕容云樵你可以走了。”慕容义飞冷冷地下逐客令。

    “没想到你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慕容云樵摇头叹息。

    “滚!”慕容义飞竭力大喊出声。在慕容云樵转身离去之后,他不禁跌坐在地,抓着胡氏,哭道:“娘,我好害怕,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只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第九章

    望着阿初惋惜又自责地摇着头,慕容云樵无言了。他望着窗外的蓝云,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里,他是沮丧得要命。分明杭州就这么一点大,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怜幽!

    “少爷……”阿初看他那个样子,内心感到很难过。

    慕容云樵挥挥手,示意阿初不用再多作解释。他悠悠叹口气,道:“不关你们的事,我知道你们很努力去找了。”

    “少爷,您想,少夫人会不会出关外了?否则为何我们找遍大街小巷,只差没把杭州城翻过来,还是找不到她。”

    “不可能!”想也没想,慕容云樵立刻推翻了这个可能性。“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体力走出杭州城。更何况,她离开的时间,是在近曙时刻,城门根本没开。再说,那日雨下得大。她又不曾出过远门,任何能摸黑出关?她一定是在杭州城内,我敢确定!只是,她有心要躲我们,我们要找她也不容易。”

    “少夫人为什么要离开?”阿初不解地问道。但随即感到后悔。因为他看到慕容云樵眼中的忧伤。

    静默了半晌,慕容云樵摇摇头,痛苦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呃……或许少夫人有苦衷吧!少爷,少夫人很爱你,如选择离开,你难过,她一定也不轻松。我没读过书,不会说大道理,但是少夫人很体恤我们下属,而且她心地又那么好,她一定会好好的……”阿初挤破脑袋,硬是想挤出几句好话来安慰这个仁善的主子。只可惜……唉,他敲了下自己的头。当初为何不多读点书?瞧!连说话安慰人都不会。

    慕容云樵感动地看了阿初一眼,朝他感激一笑。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在还没找到怜幽之前,一切都只是臆测。原本,我是想度过难关再去找她,接她回来过好日子,没想到一耽搁,就是半年,要找人就更难了。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且一定会找到她。”

    “是啦!人家都说,什么有……什么志……”

    “有志者事竟成。”慕容云樵替阿初接全了话。

    “对啦!对啦!少爷,你这么有心,老天爷一定会庇佑你找到少夫人,再重续前缘,你就不要担心了。当然,我们还是会很努力地找下去,这你更不必担心。”

    “谢谢!”慕容云樵实在找不出更适当的话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少爷,你别客气了,你平常对我们这么好,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不过,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少夫人前阵子一直闷闷不乐,我看八成和赵亚婉脱离不了关系。”

    “赵亚婉找过她?”慕容云樵内心一震。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也都不知道。

    “因为赵亚婉在慕容世邸里一直是来去自如的,所以,她来找少夫人,我们并没有太留意。而且,少夫人一直要求我们守密,我们当然不敢说了。”

    “这种事……”慕容云樵讶异得难以成言,难怪怜幽那夜行为异常。“这种事本来就该告诉我,或许赵亚婉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才会离开。”

    “当初,为着织坊的事,大家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不会对此事太留意。现在想想,的确是疏忽了。”

    “算了,无论如何,找到怜幽要紧。传令下去,叫杭州城内所有的画工描绘怜幽的画像,张贴出去,凡发现者,慕容世家必有重酬。”

    阿初接令,马上退下,着手去办。看来只有这个法子了,否则少夫人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呀!※※※

    乍见慕容云樵,赵亚婉内心狂喜。但见他冷冽的神色,不禁又有些退却。

    在这次混乱的时局中,赵亚婉是唯一处刑最轻的人。虽说叛国罪理当九族问斩,但赵相国及慕容义飞的勾当,的的确确是在赵亚婉的协助下才得以曝光,所以朝廷以一个晓以大义的谕旨而赦免了她,但为杜悠悠众口,仍是不免受牵连,而被判驱逐出杭州。

    这天,赵亚婉原是打算去会晤慕容云樵的,没想到他反而自己前来。原以为他是为她赵亚婉而来,但望着他晦暗的神情,她不确定了。

    “云瞧!”她亲昵地叫唤,想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想,你叫我堂兄,应该较合礼仪。”

    “别开玩笑了!”赵亚婉怪叫。“堂兄?云瞧,这儿没人,别那么见外。”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你那么亲近了?”慕容云樵冷漠笑道。

    赵亚婉脸色一沉,有些不悦。“话别说得这么绝。”

    “我说话绝?”慕容云樵冷哼一声。“我想我不及你十分之一。我问你,你凭什么过问我的事?”

    “哈!原来你在过河拆桥。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在事前就说?你以为慕容织坊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才有转机吗?告诉你,没有我,谁给你机会去反击?你这句话未免太忘恩负义了。”

    “忘恩负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什么权利去动用你皇家的身份而加害于人?我老实告诉你,甚至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没有你的帮忙,我依然能够支撑过去。你的多管闲事及自作多情,不仅没有帮忙,反而害了你周遭的人。”

    “我多管闲事、我自作多情?”赵亚婉尖叫,眼中尽是委屈。“你以为我这么辛苦为的是谁?图的是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云瞧,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为你牺牲这么多,还有谁爱你这般无悔。”

    慕容云樵看着她,眼神充满厌恶。“请你自重一点!就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原因,足够你翻脸不认人去加害于人,包括生你的父母?”

    “我没有!我不过做我该做的事,谁要他们叛国呢?”

    慕容云樵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你这种女人真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是你丈夫、你的父母,以及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赵亚婉笑了起来,脸上堆满不屑。“你是说,那个女儿楼的伶妓?”

    慕容云樵脸色蓦然一变,攫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什么意思?”

    赵亚婉痛唉出声。在挣脱不得,正想破口大骂时,瞥见慕容云樵受伤的眼神,顿时内心相当快意。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水怜幽,你的妻子,是杭州知名妓院的伶妓?”

    “你胡说!”慕容云樵吼道。

    “我没胡说!你去问问女儿楼的嬷嬷,看看水怜幽是不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你真以为你的妻子是纯洁无暇的吗?哼!说穿了,不过是大爷有钱,随时都可以抱搂的伶妓罢了。”

    “住口!”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当了冤大头。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圣洁模样,实际上却是污秽不堪。”

    慕容云樵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打女人,你不要逼我破例。我不准你再这么说她。”

    “不准?!你凭什么不准我?云瞧,别死脑筋了,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看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你配?赵千金,别忘了,你是慕容堂少夫人。”

    “你?”赵亚婉脸上泛起了难看的潮红,她气急败坏地说:“起码我比她好!我博学知礼,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呢?她不过是一个伶妓,什么都不懂,只能用身体来娱悦别人。好,就算你嫌弃我非纯洁之身,你怎么不回头看看你的妻子,你更需要嫌弃她。我想这不是你用来拒绝我的理由吧?”

    “你太妄自菲薄了,我怎么可以以这个理由来嫌弃你?”慕容云樵皮笑肉不笑,脸上满轻蔑。“事实上,我不以为我拒绝你的原因只有这个。”

    “慕容云樵!你太过分了!”赵亚婉尖声叫道。

    “我过分?你好像搞错了吧?我问你,为什么逼怜幽离开。”语气平静,却有暴风雨欲来的味道。

    赵亚婉愣了一下,在慕容云樵犀利目光的注视下,她感到呼吸困难。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赵亚婉吼了出来。

    “好不好是我的事,你未免太多管闲事。我再问你一次,你用什么诡计逼怜幽离开?”

    “什么叫逼,我不过是对她晓以大义。她那种污秽的身子,根本没资格进慕容家,做你的妻子。”

    “只有你适合?”他冷嘲。

    赵亚婉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但仍心一横,点头道:“没错!”

    慕容云樵无奈地摇头叹息。“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我根本就不爱你,你逼走怜幽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你也许没发觉到你爱我。”赵亚婉犹作困兽之斗。

    “你在说笑吗?我会分不清楚?我深爱怜幽,即使她是伶妓,我依然爱她。”

    “可是,她是卖身的伶妓呀!”

    “她卖不卖身,只有我最清楚。”

    “你不要告诉我,女儿楼的姑娘个个都是纯洁无暇,高贵如圣女。”赵亚婉嗤哼出声。

    “是不是如此,我并不清楚,但是怜幽委身于我时,的确是个好女孩。”

    赵亚婉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云樵,企图找到他因自我安慰、撒谎而闪烁的眼神,可是,他的眼神竟是这般坚定。赵亚婉虚弱地笑着。“你在骗我,再不然,就是你被她骗了。”

    “你认为她怎么骗我?”

    赵亚婉顿时哑口无言。怎么回事,女儿楼的伶妓是处子?

    “也许,她演技好吧?”

    “有些事,是讲求证据,而不是靠演技的。”

    慕容云樵神情颓然地看着赵亚婉。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想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你是说……不可能的!”女儿楼出身的伶妓真是处子!老天!打死她,她也不相信。

    “你不是我,当然无法了解。赵亚婉,不是你的事就少管。你逼走怜幽,我不会善罢甘休,但落井下石一向非我本性,我看你如今已这般潦倒,不想再与你计较。你走,离开杭州愈远愈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不过,你放心,你仍旧是慕容堂少夫人,仍旧是赵千金,仍旧是长义公主。只是,从今以后,你赵亚婉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慕容云樵无关。”

    “你好狠……难道你这么恨我?”

    “既无爱何来的恨呢?”

    “难道……你从没爱过我?”赵亚婉沮丧极了。兜了一个大圈,难道从头到尾全是她自个儿自作多情?

    “我一直以为人一辈子爱一回,觅得一个真爱就已足够了,而我,只爱怜幽一人。”

    蓦地,赵亚婉狂笑起来,尖锐刺耳的笑声,在白昼里,竟也令人悚然。

    “原来,从头到尾,你一直没瞧过我?”赵亚婉笑得更凄厉。“我一直爱你。没错,当初嫁给义飞是我的错,可是,早在嫁给他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听到你娶妻,我很难过,但我更生气。如果,你娶的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或是清灵婉约的小家碧玉,或许我还能释怀。可是,你娶的是女儿楼的伶妓,一个出身低贱污秽的女子。我堂堂相府千金,竟抵不过这样一个小丫头,你教我如何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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