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盼着、念着、望着,总算把杜诗涵给求了过来,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她!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为她牵肠挂肚!如果杜诗涵能了解他现在的心境,她就不会老嚷嚷着他不懂得体谅她了!
一个让他心之所系、日夜思念的人,也唯有她杜诗涵才有这个能耐!
明天!只要等到了明天,他就可以见到那令他日夜魂颠倒、魂牵梦萦可人。只要等到明天……
天啊!这个夜怎么这么长!何圣文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这种等待的剪熬给逼疯了!他从来不知道等待竟也是一种“醋刑”。
而远在台北的杜诗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种怕怨心情一苣盘据心里,她信手拈来的在纸上涂鸦,心情烦乱到了极点。
“一种说不出的痛楚总感觉在心底。
别问我烦什么说不出又如何道得尽”
说真的,她并不是很想见何圣文。或许是因为她仍介意他在信中所写句话,他甚至不知道她为这句话气慎不已。
她真不敢想像,以现在心情,她要怎么跟何圣文见面?强颜欢笑吗?怎么装得出来?
喔!为什么谈个恋爱会这么累呢?既然谈恋爱如此伤身,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要往这火窟里跳呢?
是距离让他们产生了隔阂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俩个之间愈离愈远、愈不能沟通了呢?
为什么何心如和方念群之间都不会有问题?她和何圣文之间总是意见不同、纷争不断呢?
“我不懂!真的不懂!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杜诗涵仰望着星空喃喃自问。
星空也无话!
这一夜,又是一场无尽的夜!……
清晨五点十分,杜诗涵顶着寒风,伫立在街灯上等候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太阳还躲在云层里,天本就还没有亮。
为了要去看何圣文,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光是车程就要将近几个小时,何圣文的母郑英坚持要提早出发。
一辆红色喜美的三门跑车从对面路口缓缓的驶来,杜诗涵起身往前走去。
“诗涵,你出来很久了吗?我们正打算去你家你呢!”何心如边开车门边说。
“何妈妈,早!”杜诗涵十分热络的和坐在前座的,郑英打招呼。 ,
郑英的反常态的只是象徵性的点点头,态度十分冷。
杜诗涵有点不是滋味,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郑英要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呢?
没有再多下去,杜诗涵坐定之后,方念群立十分熟练的发动车子,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驶去。
“念群,怎么你也来了?”杜诗涵笑着问。
“没办法啊!被抓来出公差。”方念群一脸委屈的表情令杜诗涵窃笑不止。
“喂!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耶!”何心如自身后推了方念群一把。“不知道谁说很久没有看他死忠兼活帖的的朋友,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叨念着说要当晚班,现在又讲这种没有长心的话,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停!停!停!”杜诗涵居中调解。“我拜托你们俩个别吵?行不行?具受不了你们!像个欢喜冤家似的,感情是愈吵愈甜蜜。看到你们俩人这么恩爱,真是让我嫉死了!”
一道阴冷、冰寒的眼光自前座右方苣扫了过来,令杜诗涵噤若寒蝉,不寒而栗?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笼了!为什么郑英的眼如此严厉?如此怨怼,彷佛在看一个和她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记得以前郑英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何圣文没有服役以前,她经常出入何家。何圣文的母郑英总是对她嘘寒问暖,客客气气的,简直将当成了另一个何心如。弄得何心如有好几次都大喊着郑英偏心,她的地位竟然还比不上她未来的媳妇——杜诗涵。
连何圣文都跟她打包票,将来如果他们结婚了,一定不会有婆媳问题。光是看他妈妈疼杜诗涵的样子,将来一定会是个疼媳妇的好婆婆。
如今,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何妈妈,为什么会有如此怨恨、不谅解的眼睛?杜诗涵真的不明白。
杜诗涵满脸无助的望向窗外,眼里装满了困惑。
她忽然间觉得短短几个小时的车变得好遥远、遥远……远得令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第七章
一路上沉闷的气分令杜诗涵十分不自在。她努力的思索着,但是不管她有多么努力,,她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郑英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她。
好不容易到了台中,仕诗涵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她天真的想着郑英可能是“思子心切”,所以难免情绪会差了一点。现在台中也到了,只要见到了何圣文,她的心情就会好了也说不定。
“什么?不能会客?有没有搞错?”何心如看到大门口贴的告示,首先叫了起来。
“不能会客?”
杜诗涵苦笑的看了个告示板一眼。今天是愚人节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能会客了。
“我去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方念群橙貌性的说
“我和你一起去。”仕诗涵快步的跟在他的身边,回头对何心如和郑英说着。
郑英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一直等到他们俩个人走远了,她才幽幽的说。
“你不觉得他们俩个人走得太近了吗?”
何心如诧异的看了她的母一眼,呐呐的说。
“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郑英冷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屑。
“我的意思你还会不明白吗?心如,别把人性看得太善臭,我的事情难道不能给你当一个借镜吗?凡事还是多防着一点比较好。”
“妈,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念群不是那种人!”何心如不以为意的笑着。一副未免“小题大做”的表情显露在她娟秀的脸庞上。
“念群不是这种人,但是杜诗涵却是!”郑英色凝重的说着。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何心如大喊。“诗涵是我勖要好的朋友,你不要拿她和爸那些莺莺燕燕相比!”
“哼二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一副受人欺负的小模样,谁知道她骨子里装了多少坏水?”
“妈,你别这样毁谤诗涵行不行?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何心如已经有点不悦o
“我不过说她几句而已,你就气成这样!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到时候男友人家抢了,你还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让人家看笑话!”
“你愈说愈离谱了!”何心如瞪了她母一眼,抛下一句;“我去找他们看看情况怎么样?你在这边等着,我等一下再来找你!”
看到何心如气冲冲的跑走,郑英突然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觉得整颗心像被人抽离了一般,颓丧极了!
不过是一个长得过份漂亮的年轻女孩,为什么可以让她的一儿一女对她爱护有加,纷纷替她说好话?
她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什么因为她的出现,原本听话乖J顺的何心如和何圣文,全都像失了魂似的天天绕着她转?连一向以她为重心的何圣文,每次会客时总是诗涵长。诗涵短的。他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妈?
不!我不能容忍这种情形再继续恶化下去!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郑英百般惶恐的在心中计划着。为了挽回儿子渐渐迷失的心,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她不能容忍另一个女人和她争夺她在她儿子心中的地位。
绝不能!
何心如远远的就看到方念群和诗涵俩个人在人群中独特出众的身影。
仕丝涵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圆领的连身长裙,披了件同色系的丝质披肩。清丽出众的气质,更突显她与生来的绝世风华。她浑身上下结人一种“飘逸”感觉,宛如一朵高贵。典雅的“黑玫瑰”,更增添了一抹不可高攀的秘感。
而站在她身旁的方念群则是一纯白色的休闲西装,俊帅。挺拔,气宇轩昂。他们俩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何心如讶异着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自己列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杜诗涵可是她哥哥何圣文的女友,她未来的嫂嫂。而方念群是和她相恋三年的挚爱男友。他们俩个人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一定是刚才听了郑英的话,思想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影响。
“念群,怎么样?可以会客了吗?”何心如刻意的往他们俩人身边穿过,站在俩人的中央。
“今天不是会客日,不能会客。”方念群沉了一张
“邡怎么办?”何心如伸手搂住了方念群的臂膀。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急于想向世人证明她和方念群的身份。她十了何心如,是方念群的女朋友。
“但是今天因为来会客的人太多了,所以上面特别宽容半天,等一下会有士官来带我们到营区。”杜诗涵笑着接力念群请下去,对于方念群有意捉弄的态度,报以一朵灿烂的笑容。
“好啊!你故意耍我!”何心如大发娇嗔的举起粉拳,往方念群的胸膛上一阵乱打。
“喂喂喂!你轻一点,谋杀亲夫啊?”方念群状似蜜一抓住粉嫩的小手,趁机在她手上了一下。
“讨厌啦!这里人这么多!”何心如的颊上多了两片红晕。
仕诗十分羡慕的看着他们俩人打情骂俏,突然对自己和何圣文的感情未来感到一片茫然。
何心如的母亲郑英会合之后,在士官的带领下,一群急于会客的家长们,浩浩荡荡的往营区的方向走去。
一阵清脆响亮的哨音自身后响起,杜诗涵不自觉的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一群阿兵哥笑嘻嘻的盯蓍她,探头探脑的窃窃私语。
杜诗涵不自觉的笑了。难怪人家都说当兵期间,母猪赛貂蝉,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何圣文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她的身边,杜诗涵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郑英冰冷无情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人杜诗涵的心扉。
“看看你个样子,招蜂引蝶的,真不知道我儿子是看上你哪一点?”
杜诗涵的脑海中如同定时炸弹引富,“舌”的一声,只觉得头晕目眩,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句话会出自郑英之口!她不是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吗?为什么今日完全换了一个嘴脸,反而出口伤人呢?
杜诗涵浑浑噩噩的走着,对于所有的声音,她完全充耳不闻。
“诗涵,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不舒服吗?”方念群色紧张的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关怀。
看到郑英严厉又略带警告的眼,杜诗涵立即噤声不语,只是虚弱的摇摇头,借故离开方念群的身边,不敢久留。
在会客室中,由于所有的土兵都出操去了,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正常作息,无以数计等侯会客的家长们只能在会客室中耐心等佞,诗涵他们一群人也在等候的行列中。
从会客室中走出来,经过一个回廊,杜诗涵看见一楼中庭聚集了一排身着缘色军服的士兵。
“诗涵,你看,哥在里……跟你招手的一个,看到了没?”何心如兴奋的拉着杜诗涵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杜诗涵半闭着星眸,似喜似羞的循着何心如所指的方向望去。何圣文熟悉的身影再度映人她眼中。
一个多月没见了。即使他身着缘色军服,在那如出一辙的人群中,她仍然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
何圣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面容娇美。黛眉轻颦的清丽佳人,会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盼望的杜诗涵吗?
那窈窕纤细的倩影,是样的楚楚可怜、不堪一握,那如梦如幻的灵活大眼,盈盈间诉尽了多少浓情蜜意。
老天!她圣洁得如同一尊雕像,孤傲的态给人一种!不可攀”的感觉,她的美丽已经在连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如果可以的话,何圣文巴不得拿一大捆的胶带,将连上弟兄些垂涎的眼光,以及快要掉下来的眼睛及嘴色,全都缄贴上!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拥有一个外表出众的女朋友,竟也是一种麻烦的事。
杜诗涵听到楼下那些喧哗声,以及长官的怒吼声,她十分不悦的转身离去。
她一向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看到何圣文眼底的份骄傲和得意,更引起她心中的不快,她没有理由接受这些。
到了会客室里,她挨到了郑英的身边,想起郑英一直叨念着了里迢迢的跑来,却不能见何圣文一面。仕诗涵讨好的说。
“伯母,这边窗口太小了,看不清楚,我带你到外面走廊去,那边可以看到全部的人!”
她好心的伸手去拉郑英,没想到却听到郑英用着恶毒的口吻对她说;
“你是去看人?还是给别人看?”
仕诗涵心如割的连连退了几步,没想到却一脚踩到刚进门的方念群。
仕诗涵咬蓍牙,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希望方念群看出什么。没有再多半句话,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像是要避嫌似的,她不敢再跟出会客室一步。
郑英色自若的拉着方念群往门外走去,她算准了杜诗涵不敢声张的个性。像是打骡了一场胜战似的,没有让方念群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她硬拉蓍他往门外走。
杜诗涵颓败的坐在椅子中,海中闪过郑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你是去看人?还是给人看?
杜诗涵凄苦的笑了!
不愧是母子,说起话来是一个样,总是能将人伤得遍体鳞伤,甚至连一个申诉的机会都不给!
男友不体贴,男友的母亲又自己如仇敌,这段感情维持蓍还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才短短的几个月,一切都娈了呢?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一个斯文俊秀,肩上披了一条红带子,写了“值星官”三个字的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宣怖着可以会客的消息。
杜诗涵怅然若矢的站起身来。以她现在的心情,她只想独自离去,管他什么何圣文、管他妈妈恶毒的了些什么,她再也不想管了!谁也不想见了!
无奈的跟着值星官走,杜诗涵还是见到了何圣文。
“叫你上个橙拜来,你偏不肯!今天不能会客你才来,时间这么短!”何圣文心有不甘的埋怨着。其实他是心疼相聚时间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碍于母和妹妹的面前,他只有将所有的甜言蜜语化为声声埋怨。他相信杜诗涵一定能了解他话中的涵意。
一逼是情人间该说的话吗?
仕诗涵心痛看着何圣文。她了里迢迢的自台北赶来,彻夜未眠,天才刚微亮的就启程来看他。忍受着他母无理的指控,以及百般的污辱,竟换来他这一句充满埋怨的话!
一逭个日子也是他自己挑的,是他叫她来的!现在不能会审,竟也要怪到她的身上?他们回家的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