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贤扭捏地说着。“现在跟你一比,我真是惭愧之至啊!”
“你说完疯话没有?”再装疯卖傻下去,司将淳真的想打人了!
“还没还没。”青史贤不怕死地开口。“将淳兄,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岚儿姑娘一动情,她就有破坏司重华咒术的利用价值,不是吗?”
闻言,司将淳沈下脸,眼神阴深得可怕。
“现在正是最好的利用时机,你觉得怎么样?”他好想赶快看到行咒遇挡的后果哦!
“不怎么样。”他僵硬地说道。青史贤最好是识相一点,别再提起这档事了,因着为岚儿而生的真情,他已经不打算让她趟入这趟浑水之中。“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司将淳已给了青史贤最大的耐性,再多就没有了。
“喂,慢着,你还没有回答我……”青史贤亦步亦趋着。
“我做什么事,该要向你报备吗?”司将淳扬唇轻笑,那是危险的征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嘛?”青史贤傻笑地打着商量。
“等到你想起你本来要锋诉我什么事,再来找我。”
一心只想与岚儿相处的司将淳带着一丝不耐地结束。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他猛一拍额,连忙说道。“我听司重华在遍寻不着岚儿姑娘、没有办法行咒之际,又买了一支西域杀手团要对你不利,你得小心地了。”
“像这种事,叫做常识、是不必特别警告我的。”司将淳并非不感激他的好意、不过在他不耐烦的时候,再多的好意都只能算是多事,
早知道青史贤找他,就为了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他根本不会理他。
现在,司将淳只想快点回幽篁居与岚儿继续未完的温存。而经过一番插科打哗之后,那种想拥岚儿入怀的想望,不但未减,反而急升。
司将淳加快了脚步,匆匆而去。
“哼!重色轻友的家伙,你没听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青史贤不甘被冷落地跺脚,气得不得了。“就光会惦念着美人儿,欺我一个孤家寡人,可恶!”
一找到岚儿之后,司将淳几乎是立即地拥住她,将娇柔美丽的她锁在怀中,紧紧地让灼吻飞洒在岚儿发上、额上,
“司将淳……”岚儿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他的热情让她难以招架,他的力量则让她着慌。司将淳怎么了?为什么用如此蛮悍的手劲拥住她?
“别吵,乖乖的,让我吻你。”司将淳低下头来,急切地吻住岚儿。
他占有意味十足地噙着岚儿的甜美,给她浓郁的吻,也索取了她自然生涩的反应。他玩弄着岚儿的丁香小舌,在她的口中造出狂喜刺激的浪涛,让岚儿全然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你突然……”才小别了一会儿,他就热情更胜以往。岚儿的香唇都被司将淳吻肿了,才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因为我想吻你。”暗哑的嗓音,透露出他还有太多等待宣泄的情欲。
“什么是‘吻’?”她从没听说过。
“就是吃你唇上胭脂的意思。”他用她能理解的话语,解释这词儿。
事实上,他认为做比说更重要,体会比了解更贴切实际;要他把相儒以沫之事讲给她听,他倒觉得直接做给岚儿看,更实在一些。
岚儿似懂非懂。
她只知道,每当司将淳吃掉她胭脂的时候,总是很坏、很邪恶地吸吮着她的唇,翻弄着她的小舌,感觉很奇怪……但也很愉快。在那一瞬间,他们的魂儿仿佛靠得很近,是紧紧依惯着,一起为那闪电般的快感而战栗。
这种快感太美妙,岚儿喜欢极了。
司将淳掠夺的眼神里,绽着一簇野蛮的火花;那又坏又邪的强悍眼神,总让她有种身为小猎物般的无助感受,却又在被猎捕的过程中,因为他的锲而不舍、势在必得,发觉了她对他的吸引力,而暗暗自喜着。
岚儿的心里竟然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希冀,她不希望别的女人也有和她一样的机会,见到司将淳这般为她燃烧的肆情模样。
“你……也会这样吃掉别人的胭脂吗?”她低喃着问。
“你要我这样做吗?”司将淳邪气地舔舔岚儿的唇。
岚儿从秀颊到耳根,燎成一片红海。她羞涩地摇了摇头。
她不晓得“吻”代表什么样的意思,但是,如果想到司将淳要这样对待别的女人,她便感到好不舒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强占了一样。
“既然你说不要,那我就不会。”司将淳悠然轻笑。饶是岚儿这原定是冷情之人,都会产生占为已有为欲念了吗?他玩味地笑着,盎然的笑意中有着更多纯属男性的满足。
是他改变了她!
“真的?”岚儿又惊又喜,感觉像是他给了自己一个礼物,但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很重视你、很宝贝你。”司将淳腻在她耳边,甜蜜又佻达地低语着。“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在意;你提出的每一个要求,我都接受——只要能让你快乐。”
岚儿娇羞地微笑。那抹笑,绝美得足以让全天底
下的男人失去理智。
司将淳为岚儿深深地着了迷,甜甜的情话一句句地溜转出来,直到岚儿从秀颊燎红至耳根,羞赧地躲在司将淳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见他,他才停口罢休,静静享受着相拥的温暖感觉。
司将淳不但是个武学高强的邪情男子,更是一个成功的商家。他所掌有的产业,主要是流通各地货品。
在他的名下共有一百多间的商号,散布在各省各区;不管是西域,还是东洋,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他都有本事辟出可信的管道,将各地独特或盛产的物品交流互通。
而包辩的货品,更是包得万像;不管是黎民百性的日常用品、经济杠柴米油,还是王公贵族赏玩的字书珍玩、金珠玉宝,简直无所不有。
而今,又有一批贵重的贷品从西域进入京城时原以金铺,司将淳便到金铺点新货。
在货仓里,负责常事的谢经管正拿着毛笔与本子,恭立在司将淳身旁,听候吩咐。
“那两个人是谁?”司将发现偌大的货仓里,有两个来自西域的脚夫正搬运着箱子。打从一进货仓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不对劲。
谢经管赶紧报道:“主子,这批贷在叩入京之前,曾经遇过山贼。山贼把原先的脚夫杀了,还来不及抢贷,就被人制伏。这两个脚夫就是当日时的头队因缺人而在当地雇用的。”
果然是来路不明的家伙!“雇人的时候,最好以谨慎为要,别胡乱聘人。”司将淳冷冷一笑。
“他们有什么不对吗?”谢总管不解地问道。
眼神不对,体格不对,气氛也不对。
司将淳—眼就看穿了他们是习过高深武艺的杀手,那结实的肌肉与有力的臂膀,还有那闪着强烈杀意的目光,在显示了他们正在打他性命的主意。
这就是司重华重金买来的西域杀手团?
那可真是太有趣了!司将淳弯起一弧邪情的笑意。
“主子,要不要我把他们赶出去?”司将淳的眼神比什么都犀锐,他若半挑明着问,那就代表这批人的来头大有问题了,谢总管紧张地握着手。
“让他们把货品搬完再走也不迟。”武学高手是从不降格做这种出卖劳力的粗工,今天有两位西域杀手来当他的脚夫,他真是太荣幸了,肯定要将他们“物尽其用”,呵呵。“不过,不管他们对不对,以后都照我的话去做!”
“是,主子。”谢总管铭记在心。
司将淳提醒自己也该小心些。“来人,把这些箱柜都给我打开!”
木箱是以长钉钉锁的,两个小厮拿起了钉橇,将木箱解封。
箱柜的门被打了开来,一批又一批来自西城的稀罕珍物,玛瑙、璎珞、弯刀、玉石,都呈现在眼前。
司将淳审视着。忽尔,他看到木箱的角落,有一块细心用软缎子包裹的玉石。
那似曾相识的清辉,令他想起了被他偷偷藏在幽篁居的人儿。他一个心动,弯腰取了起来,在掌心中温柔摩掌着。
沁凉的感觉立即自指尖掌心透上心来,像是抚着一块只寒不冻的清冰,舒服极了。
谢总管赶紧翻开簿本儿,按着上头的记载,朗诵道:“主子,这石儿名叫寒玉,是采自于终年覆雪的千雪山。由于采石不易,所以只得了这么一块。按当地的居民说,它有褪热清凉的神奇功效。”
司将淳翻看着。千雪山上的寒玉石,是多么晶莹剔透的神物,冷幽幽的,光是看着它,就想起了岚儿的神态。
岚儿唯有在见了他的时候,才会有喜慎哀乐的神情;除此之外,不管是面对着谁,她依然漠然,那冷冷的模样……与这寒玉石多么相衬!
就在这时,那两个西域脚夫眼色一使,丢下了手中的货箱,伸手向后背一摸,飞身扑了过来。
司将淳很少出神的,然而想起了岚儿的这一分种,却几乎要了他的命!
当他险见面前出现了两道黑影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拦腰刀已祭到眼前——
“司将淳,纳命来!”
司将淳一个纵身,却仍迟了一步。那号称是十大酷刑刀之一、足以一斩切分腰身的拦腰刀,已挥向他的右肩!
可怕的疼痛袭来,司将淳的警戒力随即提高到了极点。他一个翻滚在地,随即踏墙翻身,踢上了那两个脚夫的额顶,两人软软地瘫垂下来,倒在地上。
此时,司将淳的肩头已经血流成片,艳红的血不断地从他臂膀上滑向指尖。
“主子!”’谢总管颤巍巍地抖着。“来人啊!主子遇袭啦!”
他慌得大喊大叫,屋外卸货搬运的人们蜂拥而至,几乎都被司将淳捂伤微喘的模样吓得傻眼。
“少在那里穷嚷嚷,把我的马牵过来!”司将淳镇定地命令着,声量一点都没有受到严重伤势的影响。
“主……主子,我们去安排软轿,好让你……好让你……”
“好让我死得快一点,是吗?”司将淳讥诮地扬唇邪笑道。“少在那里拖拖拉拉,照我的话去做!”
见骨淌血的伤口烧辣辣地痛着,因失血过多的指尖却在发凉,而握在司将淳掌心中的寒玉石,更添了飕飕寒气。
虽然剧痛袭身,司将淳依然不轻易放掉那颗宛若岚儿冰颜的寒玉石。
“至于那两个脚夫,”他望着躺在地上不济事的两人,随兴说道。“随你们爱怎么处置都行!”
第六章
自从司将淳出门之后,岚儿便静幽幽地出了幽篁居,到庭园里看着下人在池塘里铲泥挖土,栽植盛暑里最是美丽的无垢白荷。
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冰颜,都遵照着主子的吩咐,没敢上前搅扰她;而岚儿也因为七情已动,不再坚持着与世隔离的隐居生活,偶尔会随兴地在府内四处走走,看着人们手边正忙的事儿。
这时,成串粗暴拍门的声音响起,一个粗布衣的汉子突然飞速地冲撞进来。
“将爷……将爷他在总铺里的货仓遇袭啦!”
“你说什么?”闻声而来的青史贤面色凝重地奔了出来。
那一路跑来的汉子,几乎要累得跪下地来。“贤爷,都怪西域那批货请错了脚夫,他们用拦腰刀将将爷伤得鲜血淋漓哪!”
“有这回事儿?”青史贤反手揪住他的衣领。“那司将淳呢?”
“他正往府里回来。贤爷,得快点延请大夫才行哪!”
岚儿的耳际塌塌乱响,几乎站不住脚。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司将淳受伤了,像神一样的司将淳,竟然受伤了!
他伤在哪里?伤得重吗?疼吗?岚儿心里乱纷纷的,全是如火煎熬的焦虑。
青史贤一改赖皮嬉笑的神色,魄力十足地吩咐着下人。“快,大家照我的话去做。阿三,你去叫厨房烧热水,愈多愈好;阿武,快去请大夫;四婶,把药房里的金创药全拿出来,顺便熬些补血宁神的汤药……”
转瞬间,所有庭园里的下人,全被青史贤支使去做他们该做的事了,唯有岚儿还虚软地倚着栏杆,不知所措。
忽然,一匹矫健凶猛的黑马冲了进门,马背上是让岚儿揪了心的司将淳。
他上身染满了血,骏马儿一路歇着他回来,也拉开了一道艳红的长痕,全是自司将淳身上流下的血液。
一个人到底有多少血可流?流干了是否便魂归离恨天?
岚儿几乎晕厥,她移不动脚步,上乘的轻功底子更是离她远去,她甚至没有办法助司将淳一臂之力,只是傻傻地瞪着虚弱的他看。
“伤得那么重,你还敢骑马回来!”青史贤连忙上前去,用手臂撑住他。
司将淳下了马,蹦珊的步伐显示他伤得的确不轻。
“那些偷袭的人呢?杀了他们没有?”竟敢夺司将淳的命?这些人不知道得罪了司将淳,就等于得罪了他青史公子吗?
“随别人处置去了。”司将淳随口冷哼。
“等会儿找人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我押回来,今晚我正好想找人练练夺命镖。”青史贤咬牙切齿地说着,一步一步地撑着司将淳往内堂走去。
岚儿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司将淳……”当他来到她的面前,岚儿惊慌地红了水眸、梗了声音。
司将淳将手往前一递,岚儿慌慌地握住。
他的手好冰凉,就像是瑞雪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司将淳的手掌一向都是有力而炙人的,是会将她平静的心湖烫得荡起波澜,如今却是如此僵寒,这意味着什么?
岚儿不敢多想,但最可怕的猜想还是浮上心来。
“你别死,干万别死……”她不知禁忌,单纯的心思只说得出肺俯之言。“不然我该怎么办?”
“傻岚儿,你已经离不开我了,是不?”司将淳闻言,邪气轻笑。“放心吧,我死不了的,我答应过要养你的,不是吗?”
岚儿听他伤得如此严重,还轻佻地说着往日戏言,玉泪不禁滑落了下来。
司将淳想吻去她的泪,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青史贤此喝着:“快点走啦!再在那里依依不舍,等血都流光了,你就是不想死,阎罗王也会派小鬼来拘你的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跟美人儿耍风流、玩调情游戏!
不过,岚儿止不住的玉泪,倒是真的撼动丁青史贤。
看来,她对司将淳真的情根深种了呢!司将淳说得可真不错,七情不动乃是天性,但若有心改它,还是不难办到。
等司将淳的伤势治妥之后,他一定要赶紧说服他,快把岚儿姑娘送到司重华跟前。他不但想看看行咒受挡的后果,还想看看这个想杀掉他靠山的狭心混帐,该要得个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