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啥儿?”花珞云以为她停错了。
“回去!”鹰王火爆地喝着手。
“你……呜……”花珞云十分委屈地边哭边夺门而出,那一大票的侍女也慌慌张张地跟了回去,还不忘招呼一声鹰王。
丁剑舒闷哼一声,懒得甩莫继尧,自顾自地大摇大摆往一旁大椅坐去。
“全给我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莫继尧朝跟在身后的天鹰十二杰和翠香下令道。
待整个寝宫只剩下单独的两人后——
“你还记得‘回来’?我以为你那花宠姬让你忘了谁纔是你的‘妻子’。”丁剑舒讽刺地说。
丁剑舒啃着香甜诱人的苹果,很阿沙力地大口大口进攻,事实上,她是把那苹果想象成眼前的‘色狼’,及那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花三八’!
莫继尧那双冷峻无比的眼,正闪动着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那冷热交攻的可怕眼神,原因自一个字——怒!
其实,莫继尧并非如花珞云所说般在她寝宫留宿,那是花珞云探知莫继尧未与丁剑舒同宿后,今天才会拿这当事来大作文章。他可是在御书房里待了一整晚。
今儿个早朝,那个死皮赖脸假借种种借口留在鹰谷的大神官,不知何时就外通异国,各国竟以令人咋舌的神速,纷纷遣派使者造访鹰谷,理直气壮地说是恭贺鹰王大喜而不请自来,哼!谁都料得到是大神官早有预谋,否则怎会纔一夜之间,各国使者已纷纷抵达鹰谷。
莫继尧不得不认其为高招,于情于理,他都应“盛情款待”各国使者。也不知这大神官是如何办到的,有的国家还是国王亲临呢!就凭这点,这鹰妃非出席大神官惹出来的“鸿门宴”不可了。但,瞧这没教养的野丫头,光那个吃像不赫死人也够丢尽天鹰王朝的脸了,这恶劣的女人竟是他鹰王莫继尧名正言顺的妻!教他不发火也难。
他很想狠狠掐死她,却有成千上万个理由令他非抑止这个冲动不可,成千上万当然是夸张得过火,但,形容他尚不宜对丁剑舒动粗的理由倒十分贴切,这会儿不就为了避免不了得宴会而来“叮咛叮咛”她吗?纵使莫继尧已经怒火中烧,还是得等事后纔整治整治她!
“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是鹰妃的身份,我能捧你上天,也能踹你入地,别忘记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最好少动花珞云,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莫继尧在丁剑舒的对座坐定,用火药味十足的口吻说。
“怎么?心疼?那个狐狸精似的女人你竟然疼得像宝?听说后宫美女如云,你胃口可真大,一次吞得下吗?我想她们不打架都难,不过……有那个阴险绞诈的花珞云在,恐怕没人敢跟她争吧?”
丁剑书啃不完那颗大苹果,只好放回桌上搁着。
莫继尧不语,只是用那不曾温柔过的招牌冷眼注视着丁剑舒,他的脸上猜不着任何情绪起伏,倒可以感觉得到他比之前冷静许多。
丁剑舒信誓旦旦地说,还使了一个挑衅的眼色:告诉你,即然我身为鹰妃就有应有的权力,我纔不管你的意愿如何,既然娶我为妻……嘿嘿,那些后宫女人也该散会了吧?好象长得稍有姿色的,就可以不用干活啦?什么宠妾、宠姬?我非清除不可!”
“是吗?凭你!有那本事?”
“当然!”
久久,谁也没开腔。一会儿后,莫继尧那低沉有力而富磁性的嗓音响起,道:
“各国使者纷纷抵达鹰谷。”丁剑舒不甩他,自顾打量著者寝宫的摆设。
“其中有王者,也有侯爵。晚上有宴会。”莫继尧又说。
她白莫继尧一眼,示意:关我啥事!
“你要出席。”莫继尧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哦?”丁剑舒倒没算到他会蹦出这句话来。“你该不会特地来告知此事?”
“你别给我丢脸,你也丢不起!若出岔子,你项上人头就得小心点。”莫继尧森冷地威胁道。
他那足以令人忘记心跳的骇人气魄,再加上威风凛凛的王者气势,教丁剑书不禁战憟起来。
这男人若气疯了,一定赫停得了人的心脏,太可怕了!
“怕就别叫我去。”丁剑舒很有骨气地顶回去。
“你非去不。”你以为莫继尧就愿意啊?“最好少开金口、少做小动作,吃像端庄一点。”
“怎么不叫我当一块木头算了。”丁剑舒不屑地说,瞧那色狼把她说得多没教养似的。
“如果可以,最好不过。”
莫继尧瞧了几眼丁剑舒的一身打扮,道:“来人!”
不一会儿,翠香恭恭敬敬地应声而入。
“王上有何吩咐?”
“替王妃好好打扮打扮,准备出席晚宴。”
“是!”
莫继尧交代完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寝宫。丁剑舒只是拼命地瞪着他,直到她觉得眼睛酸疼无比纔罢。怪了!我干嘛要如此顺他的意?丁剑舒自问。
第四章
噢!让我死了吧!
知道一个人明明笑不出来时,偏又得装得十分欣喜的模样有多痛苦吗?丁剑舒已经推算不出自个儿脸这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已经挂多久了,虽是坐在大软垫椅上,但她都可以感到小屁屁已经麻痹了。所幸,那些害她受“酷刑”的使者原本所题的漫天问题,全被莫继尧一一打了回去,否则叫她如何回答那些针针见血又咄咄逼人的问题?
别以为会因为莫继尧的举动而感激涕零,这只色狼还不是怕她出乱子。
“鹰妃果真是天神所赐?由天而降?一名太度十分轻浮的使者问着丁剑舒,他正好奇着这谜样的女子。何况,自晚宴开始至今,也有一个时辰之久了,这鹰妃一直是但笑不语。
“当然,这是全朝百官?所皆知的事,且是亲眼目睹呢!萨尔巴使者。”
宰相替丁剑舒回答道,语调中有一丝不难察觉的神气。
“是吗?那鹰妃岂不是十分受鹰王溺宠?”又一人说。
这人身份可大了,是乌鲁国王,他故意朝鹰王使了个眼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鹰王回他一个模不着底的冷笑。
哼!跩什么跩!不杀杀你的锐气怎行?“今儿个为祝贺鹰王大喜,特送本国秘宝一件。”乌鲁国王命人将宝物呈上大殿,那宝物竟是一颗平凡无比的葫芦。当所有各国使者及天鹰王朝重臣,目击这乌鲁国“秘宝”时,全倒抽了一口冷气,鸦雀无声、屏气凝神地望高坐在上的鹰王。
只见堂上的莫继尧了无笑意,冷静沉稳的神情正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整“个祥云宫的空气都冻结了,教人呼吸都深觉困难。他用着他那双峻冷犀利的眼神“射杀”乌鲁国王一眼后,又神色自若地啜了一口烈酒。
哇塞!人家这样羞辱你,你还沉得住气?佩服!佩服!丁剑舒把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想到。
“鹰王可知此物宝在何处?”
宴上?人似乎可以感到心脏慢慢丧失机能,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乌鲁国王竟敢火上加油、雪上添霜,难道非得惹怒雄霸一方的莫继尧不可?这论生定死的代价恐怕连乌鲁国王也负担不起的啊!
“乌鲁国王何不详解。”莫继尧倒要看看这淫暴出名的乌鲁国王要玩啥把戏。
“好说。”乌鲁国王由软垫座中站起,顶着他那啤酒肚嚣张地来到捧着葫芦的侍从旁,故意举手亮了亮那肥短的手指上颗颗大得俗气不堪的钻戒,模了几下葫芦后,奸笑地说:“这叫智能葫芦,可测人智能程度。”
笑话!宴上?人皆看得出乌鲁国王有意刁难,想是要领莫继尧难堪嘛。
莫继尧不语,他依然用那变幻莫测的高深眼神打量着乌鲁国王,等待下一步棋路。
倒是许多各怀鬼胎的各国使者反而期待接下来的好戏,借机探探威名远播的鹰国之虚实。
莫继尧的能耐是无匹的,倒是天鹰王朝内当是人才济济,贤良充斥。
“乌鲁国王可是暗示我,天鹰王朝举目无贤?”莫继尧气定神闲地问。
“岂敢!岂敢!当今世上何人不知鹰国人才辈出,只是本王望藉此机会印证此宝之妙用罢了。”乌鲁国王贼贼地盯了好一会儿丁剑舒。丁剑舒早在这不知死活的乌鲁国王搬出那颗葫芦出来后,她的笑容就收住了,再看到乌鲁国王那不安分的有色眼光直往她身上打转,好似她全裸似的,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但,万万没料到身旁的莫继尧竟将她拥向贴近他,像在宣称她是她的女人似的!
丁剑舒一时之间也楞住了,不过,她可没错过他不经意的一眼——意似诉说他是牺牲大了!
“本王想请美丽的鹰妃指定宴上贵国最具有智能之人来测测如何?但,莫指定鹰王啊,因?所皆知鹰王才高八斗哩。”哈哈!出糗吧!出糗吧!乌鲁国王等会儿非大肆讥讽一番不可。
丁剑舒感到莫继尧拥着她的手缩紧了些,力道重了些,但,她没闲公夫去盘问他,只是挑了挑柳眉,冷冷地盯着乌鲁国王那长令她唾弃千百回的下流嘴脸。
“乌鲁国王的美意心领了,王妃尚不熟悉朝中各个大臣,恐怕无从帮起。”莫继尧又再次替丁剑舒当了话。
“是啊,乌鲁国王,何不改由微臣效劳如何?”宰相连忙打圆场。
“怎么,难道天鹰王朝威震四方是浪得虚名?怕鹰妃不小心揭穿人才匮乏的窘态?”萨尔巴使者为看好戏而挑衅地反驳宰相。
“这……”
宰相未及辩解,又被人打断话。
“是啊,鹰王,何不让我们各国使者开开眼界?我们可是不辞辛劳地远道而来,总不能叫我们败兴而归吧?”
“是啊!是啊……”
响应乌鲁国王提议声此起彼落,敢情是忘了他们是来祝贺鹰王大喜的,可不是来看那颗“智能葫芦”玩把戏,不过,假藉祝婚为由来探虚实倒是最终目的,此天助良机怎能轻易放过?反正要死先死乌鲁国王嘛,正所谓“死道友,免死贫道”!
丁剑舒天生侠道心肠,在她眼里是大家在欺负鹰国,刁难那只“色狼”,更可恶的是那个乌鲁大色魔,像算准了她一定会给鹰国招来霉运似的利用她,好似眼巴巴地期待她闹个大笑话,最最重要的是当她是傻瓜!气死人了。
母老虎不发发雌威,还当她是病猫啊?
“既是如此,王上不如就让臣妾试试。”嘿嘿,有模有样吧?电视教育十八载,可是教导有方,难不倒她的。
闻言,莫继尧把焦点改放到丁剑舒身上。他还未允许他时,丁剑舒就自顾自地对乌鲁国王说:
“我说乌鲁国王,就让本王妃测测如何?”丁剑舒开门见山地说。
“再好不过了!只要鹰妃能举出一样东西的重量同葫芦的重量分毫未差即可!”
所谓打铁趁热,不好好利用“无知”的鹰妃怎行!
“这!乌鲁国王是蓄意刁难嘛!”宰相不平道。
“哦!难道卧虎藏龙的天鹰王朝,连这一丁点小问题都感到棘手?”乌鲁国王挑衅道。
莫继尧瞇着深不可测森冷的眼神,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
“笑话!这问题岂有难哉!”丁剑舒老神在在地说。
“是吗?敢请鹰妃已有答案了?”
“没错,我敢保证乌鲁国王的项上人头绝对与葫芦的重量分毫不差!”丁剑舒自信满满地说。
“什么!你……”乌鲁国王大惊。“胡扯!”
“怎么会呢?若乌鲁国王不信,可以‘试着’为您尊贵的头颅称称重量,保证葫芦与您的头颅重量分毫不差!”
“你你你……”乌鲁国王一时语塞,而且气得七窍生烟,羞得无地自容,他竟然无法反驳!“怎么?不对吗?不如咱们当场印证一下如何?”丁剑舒那令人发毛的天使般笑容,让人不禁直打哆嗦。
“对……怎么会不对呢?鹰妃过真机智过人。”乌鲁国王为保项上人头,避免来个“大搬家”,不得不认栽,不过那语气也有够心不甘情不愿的。
“过奖、过奖,我不过是屈屈一名女子罢了,比起朝中大臣,我这丁点能耐不算啥的。”这句,丁剑舒是说给那些等着看她出糗的人听的。
莫继尧未看一眼丁剑舒,只是手回圈着她纤腰的手,举杯再啜了口烈酒,藉它抚平那再次不该出现的悸动,但,效果却不佳,反倒有助长声势的样子,虽意外发现这野丫头有点脑筋,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因此改变对她的印象,那么平凡的长相、乏善可陈的身材……根本不合乎他的标准,等把大神官料理完毕,首当要务就是废妃。
那些大臣们简直把丁剑舒吹捧得如神如仙,她只好一再否认,加上七嘴八舌的使者们拼命问东问西,莫继尧也不再替她当一当,害她一张嘴巴要应付近百张嘴,累都累死她了,她还得装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挂上那礼貌性的笑容,端坐的姿势正虐待着她的小蛮腰及小屁屁……
噢!天哪,饶了她吧!求求你。
※ ※ ※
“太可恶了,想不到那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大神官气脑地大拍椅把。
“爹,该不会此计失败了吧?”大神官之女懮心忡忡地问自晚宴上怒发冲冠而回的父亲。
“看来,是我们失算,太低估那丫头了。”大神官阴沉地说。
“我老早就怀疑了,凭那粒瓜,能有多大作为?”
“而且还弄巧成拙,现在那丫头的身价暴涨,所有目光焦点全在她身上,啐!
早该擦亮眼睛纔是,那个肥头肥脑一脸猪相的乌鲁国王,一看就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相!”
“爹,甭急,让女儿告诉你一间后宫大事……”
大神官之女把自收买的后宫女侍口中探来的话儿,全一五一十地向父亲禀告,那形容得声色俱佳的模样就差没从新演练而已。
“真有此事?那丫头竟敢向天借胆给花珞云当?丢脸?拌倒她不说,还大放狠话?”
“是,而且王妃还把那四名气焰高张、目中无人的婢女一人揍了一拳,实在是大快人心,那四个劣婢早该严惩了,老仗着花珞云四处横行。”
虽然鹰妃是大神官之女的头号情敌,本应誓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但,看在鹰妃间接替她和后宫女眷出了一口怨气,不禁也为鹰妃此举而鼓掌叫好!
“真的?看不出那丫头还挺泼辣的。”大神官心底正从新计量盘算着丁剑舒的能耐。“乖女儿,你不是说王上也在场?他的反应如何?”
“他呀?爹,你一定想不到,据说王上并未责难怪罪鹰妃一声,反是朝花珞云下逐客令呢!我都能想象得到花珞云那张羞愧得恨不得凿个地洞躲的脸,况且她还边哭边跑地一路哭回去。”说到此,大神官之女已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欢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