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着通往主屋走道上纷纷避开的人影,他决定,他可以先给她一次满足,然后再回到床上去。
这一次,她休想在她的房间、她的床上被偷香。
她必须再一次在他的床上享受翻云覆雨的一夜,然后,最重要的--
必须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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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婉吟完全恢复清醒,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她在自个儿房里梳洗完毕、吃饱喝足,搔着脑袋拚命回想两天来发生了什么事,赫然发现聂、夏两家已经全员齐聚在爷爷的书房。
爷爷、聂奶奶、大哥,还有管家,脸上都挂着既尴尬又有点好笑的表情。
「怎么了吗?」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她找位置坐了下来,用眼神询问聂尔璇。
他一脸悠哉,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老神在在。
反倒是她,见大家都不说话,偶尔干咳一下,眼神回避着她,愈想愈古怪。
莫非这一切,跟她作的梦有关?她好像睡了很久,也梦得乱七八糟,梦里尽是她跟聂尔璇在翻云、覆雨,覆雨、翻云--
「啊!」她低叫出声。
难道梦里都是真的,她一如以往,一失控就叫得太大声,把两家吵翻了天?
「知道羞愧了吧!」夏老咳了又咳,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看我养出妳这么个好孙女儿,居然在人家车库就……」
车库?什么车库?婉吟狐疑地看着大哥,直觉地知道聂尔璇准信不过。
夏鼎昌忍住笑,表情有些奇怪地把脸转到一边去。
「夏爷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聂尔璇机灵地接下话。
「不是你的错,难道她自己还能玩得起来?」夏老喝了口茶,摆摆谱。「我跟你奶奶商量过,你们就交换个信物,订婚吧!」
「嗄?」婉吟忍不住叫了起来。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叫她跟聂尔璇订婚?
「怎么?有意见吗?都闹成这样子了还不订婚,成何体统?」夏老开骂。
「都是我们尔璇不懂事,坏了婉吟的名声。」聂奶奶赶紧帮腔。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她小声地问聂尔璇,咬牙切齿。
「我才想问妳对我做了什么事?差点把我掏虚了,害我要喝十全大补汤。」他故意恶劣地回答。
婉吟瞪圆了眼睛。这么说,在这两天内,她岂不是变得很孟浪?
「婉吟,过来。」聂奶奶拉起她的手,不顾她的小小挣扎,硬是将一枚典雅的猫眼石戒指套在她手上。「这是我们聂家传给媳妇的戒指,一代传一代,我帮妳戴上,就当作是替尔璇订下妳这个媳妇了啊。」
「可是、可是--」她完全在状况外。
「夏爷爷,婉吟不肯承认我,但我的确该对她负责,不如这样吧,您也帮我戴上夏家送给女婿的祖传戒指吧。」
什--什么?
「你要我爷爷帮你戴戒指?」婉吟忍不住爆吼出声。
「怎样?妳不同意吗?」聂尔璇一脸无辜。「可是刚才我奶奶帮妳戴戒指了啊,同理可证,妳爷爷为什么不能帮孙女婿戴戒指?」
婉吟为之气结。
「你要娶我是吧?」她凶巴巴地问。
「是啊。」
她狠狠瞪了他老半天,决定先打发眼前的家人,再向他逼供到底。
「过来啊!」她抄起爷爷桌上的绒盒,啪一声打开,用力拔出戒指。
「婉吟,拜托妳矜持一点,女孩儿家怎么那么不知羞啊?」夏老状似头痛地猛揉额角。
「得了吧,爷爷。」夏鼎昌决定开口说句话,不然低头猛笑,真没存在感。「你心里明明就爽得要命,想了几十年的心愿终于搞定了,何必在那里假威风。」
聂尔璇笑笑地走过来,坏坏地伸出手,婉吟一边瞪他,一边把戒指戴到底。
「接个吻宣告礼成吧!」他嘴唇凑过去。
够了,到此为止!
「我们有私事要谈,失陪。」婉吟一手抓牢他的领带,把他拖出书房。
他们才刚走出门外,书房里就响起了大笑声。
「小姐,恭喜订婚。」
管家也守在外头向她道贺,婉吟开始深觉不妙,加速拖着尔璇往房间跑去。
妈呀!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八章
「我的天啊,我真的这样做了吗?」
在聂尔璇避重就轻、必要时加油添醋一下的解说完毕后,婉吟终于把这两天的「梦境」与「实际体验」连接起来,羞得无地自容。
怪不得爷爷跟聂奶奶坚持他们要订婚!
天哪,如果他们都曾「亲临实境」,看到他们在XX,那那那、那除了订婚一途之外,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挽救他们俩的名誉。
「你是说,我们在车库里,后车厢盖上面『做』,不是在车子里面『做』?」她再确认一次。
「要我请证人列席作证吗?」他笑得有点贼。
这一招,就直接越过婉吟给不给他一个「名分」的问题,他直接空降到众人许可的「未婚夫」地位。
这果然是只有他才想得出来的诡计啊。
但是对于订婚,婉吟相对性地沉默。
「怎么?不想做我的未婚妻吗?」他问。
想,怎么会不想?可是--他说过不会娶她的呀,难道他都忘了吗?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厘清心中疑惑,她永远没办法说服自己嫁给他。
「问。」
「我还会让你感到无趣、无聊、恶烂、倒胃口吗?」她一脸认真。
他邪邪地笑。「我们那晚一路从我家车库,做到游泳池,做到我家楼梯,最后回到我的床上。妳热情如火的模样,怎么可能让我无聊?」
她捶他一拳,又气又羞。
别以为她猜不透,他一定是故意「大鸣大放」,让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
「谁跟你讲那个?」天哪,她必须要努力抑制羞怯,才能集中思考。
在她心里面,一直隐藏着一个自卑的自己,渴望得到他的肯定、认同与激赏。如果不能得到这些,跟他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不可否认,对于十六岁那年,听到他批评她的每一字句,她依然耿耿于怀。
「不然妳讲哪个?」他把玩着奶奶硬替她戴上的祖传订婚戒指。
他喜欢把她订下来的感觉,一切大事底定。
「我的工作表现、我的成就、我的事业,你觉得怎么样?」她屏息地问。
有女人在订婚后会介意这些事吗?她的想法还真奇怪。
他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挑逗她敏感的末梢神经。
「我们是因爱结合,又不是政策婚姻,我比较在乎妳在床上能不能取悦我,至于事业嘛……」他邪气一笑,不规矩的双手溜到她裙下。「那是妳的兴趣,妳喜欢就好。」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他啊!
她那么拚命,不让自己成为草包千金,追根究底,就是因为他的一席话啊。
那正中少女心的长箭,至今仍紧紧插在她的胸口。她希望在他眼中,除了完美的性爱契合度,她还是个让他赏识的女人。
「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她难得端出正经八百的神色。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现在。」她鼓起腮帮子,有点生气。
他在她面前总是特别放松,特别没有在外人眼中冷酷的作风,因此要他认真一点,似乎也特别的难。
然而,婉吟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甜美,让他流露出真实无伪的自我。
「好,我发誓,我从这一刻开始认真。」他五指向天。
还算有点诚意!「我想知道……你还觉得我倒你胃口吗?」
模糊的记忆片段掠过他脑际,快得让他抓不住。「这是什么鬼问题?」
「认真作答。」她快要跳起来了。
「妳知道在床上如狼似虎,直喊『我要我要』的女人有多恶心吧?」
又文不对题了!她叹口气,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但是,被下了春药的妳,紧紧缠着我不放,我不但『舍身相救』,还『乐在其中』,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又怎么会觉得妳让我倒胃口?」
「是吗?」她有点怀疑。
「绝对是。」他很郑重地回答。
「噢。」她低下头。这个答案虽不满意,但可以接受。
他顶高她的下巴,仔细搜寻她的双眸。「妳有事瞒着我。」
那两扇长长的睫毛掩盖住黑白分明的水眸,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是谁告诉妳,妳让我倒胃口的?」
就是二十二岁那年的你啊,大笨蛋!
「石学珍?」他瞇起眼睛。
「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到学珍身上去。」她拍开他的手掌。「学珍是我的助理,更是我的好朋友,你别以为讲她几句坏话,我就会乖乖疏远她。」
他危险地瞇起眼睛。
看来她已经把当晚发生的事,忘了八九成,而他避重就轻,尽量不提到她险险被人乱来的事,虽然保护了她,却也松懈了她的危机感。
「难道妳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妳为什么会被下药吗?」他冷冷地问。
她诧异他态度的转变。「我早觉得那家PUB有问题……」
「但妳却没有发觉石学珍有问题?」
有,她当晚有感觉到学珍的诡异,但她拒绝往坏处去想。
「不是学珍通知你去带我回来的吗?」
「不,是她对妳下药的。」
「你乱讲!就算她对我下了春药,她也不能对我怎么样……」一些模糊的影像晃过她的脑际。「除非……」印象中,好像有谁粗暴地撕下她的洋装……
「不必去想『除非』。妳没发生任何不堪的事。我在妳身上安置了追踪器与监听器,彻底掌握了妳的行踪,妳很安全。」
婉吟走到床边,颓然坐了下来。
比起学珍是好是坏,她更介意的是--
「你监视我?」她的口吻充满不信。「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从几个月前,石学珍开始背着妳勾引我的时候,我发现她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伤害妳,我就在妳随身衣物上别上微型追踪器。」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很『庆幸』我这么做了,这让妳免除被迷奸的厄运。」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回以笃定的眼神。婉吟这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把全部的事实都说出来,他跳过了某一部分、丑陋的部分没说--
「我,真的,没有被……」她困难地问出口。
如果她真的被迷奸,她很难面对他,也很难面对手上的订婚戒指。
「差一点,但没有,我说过,我及时把妳带出来了。」他不再一味的隐瞒,免得她直把自己往虎口推去。「如果谁胆敢碰了妳,我早就成了杀人凶手,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妳一根寒毛,还无动于衷。」
这倒是,他的个性绝不会轻纵伤害她的人。
婉吟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发凉了。
「我以为我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虚弱地说道。
他温柔地拥住她,把体温渡给她,缓缓化解她心中的恐惧。
「亲爱的,恐怕妳在这方面,没有妳所以为的精明。」
他以慰抚的一吻作结,终结她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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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婉吟都比平日来得困倦,睡得比平时更早,起得也比平时更晚。
在聂尔璇暗中操作之下,石学珍消失了,为了分担婉吟的工作,夏鼎昌很慷慨地出借一个得力助手,以免忽然间变得很爱困的婉吟忙不过来。
一个晚上,她又早早睡去,聂尔璇与夏鼎昌在庭院里Men\'s talk。
「真是佩服你。」夏鼎昌喝着冰凉的啤酒。「爽也爽到了,我妹妹也被你设计娶定了。」
这家伙,之前还不被婉吟公开承认为男朋友呢。眨眼问,他就把自己变成了她的未婚夫,虽然手段有点激烈。
「你应该感到高兴。」婉吟被下药的事,他并没有告知其他人。
「呵,占了便宜还卖乖。」他亏聂尔璇。
难得聂尔璇提到订婚之事,没有笑开。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吗?」
他一五一十地把婉吟被石学珍下药、险些被迷奸的事,告诉夏鼎昌。
「可恶!李亿升简直欺人太甚。」夏鼎昌大为震怒。「你打算怎么做?」
「我承诺过那个龟孙子,会让李家三代基业全毁在他的命根子。」聂尔璇面罩寒霜。「我要『财隆企业』在七天内,全部垮台。」
「我跟进。」夏鼎昌握紧啤酒瓶。「敢动婉吟的人,定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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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财隆连锁企业像骨牌一样,被推倒了一间又一间。
李亿升的祖父,也就是李氏企业的大老,登门拜访夏鼎昌与聂尔璇。
「有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老人初初坐定,便摆出来者不善的样子。
聂尔璇但笑不语。
「年轻人哪,得饶人处且饶人。该收手的时候就收手,免得有什么闲话,日后传出去太难听。」他暗示着要让夏婉吟难堪。
「我要是你,就会开始担心,等到『财隆企业』进行贿赂、变更地目、炒作地皮、不法牟利的铁证被送到法治单位时,你所谓的『闲话』还有没有人要听?」
老人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这该是最秘密的事啊,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掀出来?
「有必要逼绝我们吗?」他的脸色煞白。「据我所知,夏婉吟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聂尔璇眼中迸现怒气,冷笑着。「谁叫你的龟孙子犯到我了?」
老人的气势尽失。「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不要整垮我们,求求你……」
「让一个老人家这样恳求,心也挺酸的。」聂尔璇笑笑地说,眼神随即犀利起来。「不过,你孙子一掌撕下我女人的衣服时,可没半点犹豫。要我拿那件洋装给你看吗?还是你已经看习惯也撕习惯了,贵家族一向有这种淫贱血统?」
「是他糊涂、是他糊涂……」老人痛心疾首。
聂尔璇森寒启口。「理由不成立,我不接受。再说,我也没有『整垮』你们,要不是你们内部早有不法情事,你以为我会有机会检举?」他无聊地弹弹手指。「我可不想为了栽赃,脏了我的手。」
「你、你……」
「不送了,世伯。」夏鼎昌叫人送客。
「你还叫我世伯,求你看在我的情面上……」
「事情还没结束,不过到最后,我们还是会留一间小房子给你养老。」聂尔璇预告了他往后的命运。
老人拄着拐杖,那拐杖本来是用来撑场面、壮气势用的,但此刻它的「原始功能」可是货真价实地派上用场。
老人紧紧抓着拐杖,做为倚靠,步履蹒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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