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哲伦正左右张望,像是想看看他等的人到了没,而眼看他的视线就要朝自己移过来,周芷谊的心跳简直要停止了。
完蛋了!要是她的形迹暴露,还被傅哲伦瞧见她穿著「可疑」的护士服,那她的好日子肯定就要结束了!她敢用任何筹码当赌注,傅哲伦肯定会立刻一通电话打到她爸妈那儿去!
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她突兀地转身跑开,恐怕反而会引起傅哲伦的注意,但是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僵在原地等著被发现呀!
正当周芷谊不知所措之际,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眼前经过,令她不禁诧异地瞪大了眼。
这男人……不就是两个礼拜前她跑错了饭店房间遇到的那个男人?
一看见他经过身边,周芷谊不及细想,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藉由他高大身躯的掩护来躲避傅哲伦的视线。
阙士晏愣了愣,对於这突如其来的艳遇感到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走著走著,会突然有女人投怀送抱。
他讶异地挑起眉梢,低头瞥了怀中的女人一眼,而这一看之下,他不禁感到更加诧异了。
虽然她的穿著打扮不一样,但是他相信自己并没有认错,她就是两个礼拜前那只不告而别的性感小野猫!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穿得像个护士似的?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主动扑进他的怀里?
阙士晏正想要开口询问,她却先用著紧张的嗓音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在躲人,可不可以麻烦你护送我到一旁的电梯去?」
「没问题。」
阙士晏大方地答应,搂著她拐了个弯,来到电梯前。
呼!危机总算解除了!周芷谊大大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和傅哲伦之间多了道墙壁的阻隔,除非傅哲伦有透视眼,否则她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阙士晏打量著她,黑眸浮现好奇的光芒。
两个礼拜之前的她,是只性感冶艳,风情万种的小野猫,今晚的她却摇身一变,成了个优雅清秀、纯真无邪的小护士,为什么前後两次他所见到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样貌?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而她又为什么会以不同的打扮出现在不同的饭店里?难道说……
「援交」这两个字蓦地浮上脑海,让他的浓眉皱了起来。
别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她的装扮和出现的地点,让他的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这样的猜想。
「小姐,上次……」
「上次我跑错了房间,是我不好,对不起。」周芷谊伯他提起令她脸红尴尬的事情,连忙自己先认错。
「跑错房间?」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她真的是为了迎合交易对象的各种喜好而做出特殊的打扮。
一想到她等会儿要去服侍某个男人,阙士晏的胸口不知怎地像是隐隐燃起了一把愤怒之火。
「那你今天晚上不会再跑错房间了吧?」他的语气有点僵硬。
「我这次会很小心,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上次……是我自己不好,请你就当……就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吧!」
「喔?那么你呢?」
「我?」周芷谊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能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吗?毕竟那天晚上可是你的第一次,不是吗?」心里那股不悦的情绪,让阙上晏忍不住脱口说出刺耳的话来。
「我……」周芷谊的俏脸瞬间胀红,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赶时间,得先走了。」
「等等。」阙士晏拦下了想开溜的她。
「还有什么事吗?」
「不论你刚才要躲什么人,也不管你为什么要躲人,我帮助了你,你就这样什么也不表示地转身离开吗?」
「啊!我忘了说谢谢,对不起。」都是他的存在让她不断地回想起那夜的事,心慌意乱下,忘了自己该向他道声谢。
「光一句『谢谢』听起来没什么诚意,至少也得这样……」阙士晏说著,忽然毫无预警地低下头,吻上她的红唇。
周芷谊立刻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间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天哪!他们现在是在电梯门口耶!人来人往的,肯定会被人给瞧见,他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周芷谊知道自己该赶紧将他推开,但是他的气息一如记忆中灼炽,让她的心也跟著热烫了起来,而就在她几乎要沈醉在这个吻之中时,他却已退了开来——「这样的道谢,才显得有诚意嘛!」
他的话让周芷谊的脸变得更红,尤其当她瞥见一旁的人看好戏似的盯著他们,她更是羞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那……我……我走了……」电梯门正好在这个时候开了,周芷谊立刻匆匆「逃」了进去。
看著电梯门在眼前关上,阙士晏的两道浓眉皱了起来。
那女人……还真是令人费解。
若说她真的是来进行援交,她的反应怎么会如此的生涩娇羞?更何况,他可没忘记上回是她的初夜!可若不是这样,又该怎么解释她前後两次以不同装扮出现在不同的饭店中?
阙士晏忽然有股冲动想追上楼去弄个清楚,但身上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
「喂?士晏,你还在路上吗?我和Jacky已经先进餐厅了。」电话另一端传来好友的声音,今晚他们几个朋友约了在这里聚餐。
「我已经到了,现在就过去。」
阙士晏收起行动电话,转身走向位於地下一楼的义大利餐厅,心思却不时地飘到楼上去。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现在可能正在服侍著某个男人,他就不由得心浮气躁了起来,即使面对著—桌子美食也有点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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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已到了仙度瑞拉从华丽娇美的公主恢复成平凡灰姑娘的时刻。同样地,再怎么热闹的聚会、再怎么尽兴的派对,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周芷谊和朋友们的「小护士派对」历经几个钟头的吃吃喝喝、嬉戏笑闹,大夥儿玩得十分尽兴,只不过她们早已不是活力旺盛的十六、七岁女孩,并没有彻夜狂欢的精力与打算。
派对结束後,周芷谊告别了好友,大夥儿陆续离开饭店。
「哇!好冷啊!」一阵寒冷的夜风吹来,让她赶紧将本来拿在手上的外套穿了就在她一边拉紧衣襟,一边走出饭店,正打算要拦计程车回家的时候,忽然有道刺眼的灯光亮起。
她不舒服地眯起眼,一会儿後适应了光线,才发现原来是突然亮起的车头灯,而那部车缓缓开了过来,就在她的面前停下。
「咦?」周芷谊诧异地愣了愣。
怎么回事?这辆车又不是计程车,干么停在她的面前?
正当她满心疑惑之际,电动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的睑,让周芷谊更加惊讶了。
「是你?!」
相对於周芷谊的错愕,阙士晏的心里也同样诧异。
今晚他和几个许久不见的朋友们聚餐,大夥儿聊得很愉快,於是吃完饭之後又移到饭店顶楼的bunge bar暍点酒。
几个钟头之後,他们各自离开饭店,而他因为喝了不少杯XO,因此先将车子停在路边,打算等酒退了之後再上路。
休息了将近半个钟头後,阙士晏正打算要离开,却意外地瞥见一抹眼熟的身影走出饭店,那让他感到有些讶异,难道她两个礼拜之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半夜就离开饭店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芷谊瞪大了眼问道。
阙士晏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周芷谊的身後就突然探出好几个头,脸上堆满了瞹昧的笑容——
「嘿嘿!被当场抓包了吧!」
「芷谊,你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护花使者,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的保密工夫未免太到家了吧!」
「就是啊!交了男朋友也不说—下,真不够意思!你是怕刺激到还是孤家寡人的我吗?」
「嗄?不是的,你们别误会……」周芷谊慌忙想否认,无奈朋友们却根本不听她解释就迳自将她「定罪」了。
「你自己乖乖招认!两个礼拜前的那场派对,你是不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所以临时放我们鸽子?」
「呃……」周芷谊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朋友们说得虽然没错,但并不是她们所想的那么一回事啊!
「真的就是?好哇!芷谊,原来你这么重色轻友!」
「真是的,实在太过分啦!」
面对朋友们半开玩笑似的责怪,周芷谊简直哭笑不得,就在她正伤脑筋地想著该怎么解释,才可以不必提及那夜的激情缠绵,又能让朋友们不误会她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之际,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让她惊惶地瞪大了眼。
那个正和几个西装笔挺却微醺的男人们走出饭店的,不正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傅哲伦吗?
天哪!现在是怎样?为什么所有的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准时在这个时候到饭店门口集合?
照眼前的情形看来,今晚傅哲伦是和客户应酬去了,而此刻应酬结束,他们正打算离开,只是很巧地又碰到了她。
呜呜……她怎么这么倒楣?今晚未免也太混乱了吧!
慌忙中,周芷谊迅速权衡轻重,此起遭到朋友们的误解,被傅哲伦瞧见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要是真的让爸妈的超级大眼线发现她不只深夜不归,身边还有个「可疑」的男人,而她身边的朋友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一对,那她就惨了!
周芷谊当机立断,主动打开阙士晏的车门,迅速坐了进去,而这个举动立刻引来好友们的一阵取笑。
「唷~~还想否认你们两个是一对恋人?如果真的不是,你怎么会迫不及待地坐上人家的车?」
「好啦!不妨碍你们小俩口恩爱的『续摊』了,Bye—bye啦!」
阙士晏瞥了眼浑身不自在的周芷谊,这个谜样的小女人,再度做出让他讶异不解的举动。
「你该不会又在躲人吧?」他开玩笑地说,想不到她还真的点了点头。
瞥见傅哲伦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周芷谊慌忙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遮住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强烈地感觉到这件衣服带有他阳刚的气息,那让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可不可以……先离开这边再说?」
阙士晏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踩下油门,线条俐落的Audi房车立刻从傅哲伦一行人的面前离去。
约莫三分钟过後,车子早已远离了饭店。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阙士晏开口打破沈默,心里愈来愈多的疑惑,让他非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
原本他以为她是去服侍某个该死的男人,想不到她却和一群女人一起离开饭店,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些女人也穿著类似护士的衣服。
「呃……这……」周芷谊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虽然她明知道自己确实欠他一个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看,先从名字开始吧!我叫阙上晏,你呢?」
「我叫周芷谊。」
「芷谊?嗯,很秀气的名字。」
周芷谊的脸微微一热,轻声说道。「谢谢。」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前後两次打扮得截然不同,出现在不同的饭店了吗?」
「那是因为我和朋友们举办主题派对……呃,别误会,我们开的不是什么摇头派对,只是大家轮流想个有趣的主题,当天晚上出席派对的人一定要配合主题来打扮才行。」
「原来如此。」阙士晏恍然大悟。
一想到自己竟然误会她是个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援交妹,他就不禁摇头失笑。
要是她知道自己曾被人这么误解,不知道会不会气炸了?
「这么说来,上次你是真的跑错了房间?」
「是啊!不知道到底是我朋友说错了,还是我自己听错了,总之一切都是阴错阳差……」
「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对不起。」如今回想起来,那晚她似乎试图解释一切,只是他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听他提起那夜的激情,周芷谊的双颊瞬间发烫,有些尴尬地说:「算了,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说也奇怪,她的心里并不恨这个夺去她初夜的男人,虽然已经事隔半个月了,但是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晚瞬间涌上心头的不顾一切的冲动,那是她不曾有过的心情,至今她并不後悔。
「好吧!就不提了,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今晚到底在躲什么人吧?」
「我在躲公司的眼线。」
「眼线?」
「是啊!只要在公司里,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眼线的监视之下,想不到就连离开公司也会遇到。」
「不会吧?你到底是在什么恐怖的公司里上班?」
「公司是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唉……」
周芷谊叹了口气,既然已起了个头,打开了话匣子,周芷谊便索性将她这几年来在爸妈高标准、高期望之下长大的事娓娓道来,包括姊姊几年前义无反顾地和情人私奔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不曾跟任何人诉苦,包括她的好朋友们也不曾当过她的情绪垃圾桶。
压抑了许久的心事,今晚也不知怎地忍不住说了出来,而这一开口就仿佛决堤似的,负面的情绪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让她的胸口抑郁闷疼到了极点,若是不好好地宣泄出来,她恐伯会疯掉!
「你赶时间回家吗?」她突然问道。
「我?」阙上晏挑起眉梢,有些讶异她会这么问。「当然不,我自己一个人住,并没有门禁限制。」
「那好,我们找地方去喝酒吧!」周芷谊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人家不都说藉酒可以浇愁吗?若是她喝点酒,说不定真能暂时忘掉一切的烦恼,要不然她真的要闷坏了。
「喝酒?酒醉驾车可不是个好主意。」
他刚才就是因为在bunge bar里多喝了几杯,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在路边休息了好一会儿。
「不要酒醉驾车的话,那……乾脆去我家喝吧!你可以等酒退了之後再离开没关系。」
「啊?去你家?」阙上晏更讶异了,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放心吧!我爸妈在国外,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拿扫帚把你轰出去。」
听见她的话,阙士晏不禁失笑。
「我不是怕有人拿扫帚把我轰出去,只是……你不怕我是坏人,邀我去你家喝酒无疑是引狼入室?」
周芷谊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好怕的?你若真是坏人,早把我载到偏僻的地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