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手马上被他的手固定在头顶上方,就连她的抗议声也再一次被他的热吻封住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娴熟的技巧令她连反抗的念头都被消蚀掉了。他察觉到她已经不再抗拒,便迫不及待地深入──
「不!」羽霓的身躯一震,下部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该死!」恍惚间,她听见李哲秾的咒骂声。「妳怎么会是处女?」
「为什么不是?」她的眼泪由眼角溢出,嘤嘤泣道。
「我会很轻的。」他再度轻吻着她,轻柔地吻去她的泪水。他的温柔果真使羽霓不再感到那么剧烈的疼痛,并且带领她进入一波波欢愉的波涛里。
※ ※ ※
豪华的房间里充满了一种旖旎的气氛。
李哲秾欣赏着熟睡中的羽霓;他不禁开始怀疑外界对她的风评到底是真是假?有不少传闻在在都指出她是放荡不羁的女人,甚至她是靠男人而得到她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为什么她仍是个处女?
他轻抚她如丝缎般的肌肤,无意中触摸到她腰间一颗小小的东西。他以为是什么痘痘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一颗小巧可人的痣;没想到她连痣都长得如此令人喜爱。
他忍不住俯下头去吻着她这颗痣。这一吻,再度燃起了他的热情。
熟睡中的羽霓已感到一股危险的讯息再度袭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低低恳求道,但声音却出奇地沙哑。
「嘘──」他轻柔地吻着她腰间的痣。
奇怪的是,她本欲极力抗拒的,竟像是失去了控制般,违反了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的去热情回应他,令她再一次翻腾在无尽的欲海里。
当激情一过,李哲秾因累极而睡去,羽霓也于此刻完全清醒。
她对自己的反应羞到了极点,脸庞布满了泪痕。她取下颈上那串可笑又可悲的项链抛在他身边,瞄了一眼那几乎残破不堪的黑丝绒礼服;她不想要他的任何东西,却不得不在他衣橱内随便拿出一套休闲运动服穿上,静静地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她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 ※ ※
东方天空玫瑰色的曙光将李哲秾唤醒,他很自然的反应是先看看身边的羽裳,未料身边空空的,映入眼帘的是他昨夜为她亲手戴上的项链,和那似玫瑰花瓣的淡淡血迹。
回想昨夜她在他怀中的反应,使他再度陷入迷惑中;他竟有一股想再度占有她的强烈反应,她那娇柔清纯的身影还清清楚楚的盘踞在他脑海里。
那些传闻根本是一般人对她的恶意中伤,也改变了他对她的看法。
剎那间之间,他竟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
她将成为他一个人的!他不要任何男人分享她的甜美;他要拥有她!而这强烈的意念是他三十二年来所未曾有过的。
※ ※ ※
羽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
她摸抚着自己仍在发烫的身子,急急忙忙的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水淋了一身……
李哲秾的吻、李哲秾所做的一切,都像个烙印,烙印在她身上每个部位。
昨晚的羞辱,一直令她情绪起伏不停。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近乎摧残般地搓洗自己的身体。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恶梦……
然而她却无法从这场梦魇中清醒过来;李哲秾的吻、李哲秾的脸,还有他们作爱时的呻吟声,以及自己被挑起的情欲,一直清晰的飘在眼前、浮现脑海。
这个梦魇已紧紧的箍住了她,让她无处可逃……何时?究竟要到何时,这个梦魇才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洗过后,羽霓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天花板发呆,脸上早已被泪水爬满了,但她毫不在乎;这世上还有让她在乎的事吗?
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恍惚间,她又感觉到李哲秾的手在轻轻爱抚着她;他的唇又将她带到那飘飘欲仙的境界……
她被这个梦惊醒。为了平息自己身体上那股没来由的亢奋,她再度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用水猛冲着自己;她想浇醒自己……
※ ※ ※
从羽霓的表情中,羽裳知道自己的计画已成功了,现在就看李哲秾会作何决定;但是她知道,自己将会是胜利的一方。
李哲秾的配偶栏上将出现倪羽裳三个字。
「噢!羽霓,我真糊涂!」她的确有一流的演技。「我昨晚服装秀表演完后,竟因庆功宴而多喝了两杯,忘了妳代我赴约的事,我真该死!妳没事吧?」
「姊!妳怎么可以陷害我?」羽霓愤怒得握紧双拳。
羽裳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将脸拉了下来。
「羽霓,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李哲秾强暴了我!他强暴了我!」她的泪水奔泻而下。
正中羽裳的下怀!
「他误把我当成妳而强暴了我!」
羽裳脸上的表情是惊讶而难以置信的。
「妳没有说错吧?李哲秾他怎么会如此做?是不是妳勾引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裳竟然反过来指责她!
「羽霓,我真没想到,妳竟会不顾姊妹之情而去引诱李哲秾和妳上床!」
这话像把利刃刺入羽霓的胸口。
「不!不是这样的!」她百口莫辩。
「不用解释了!妳走!我不要再看见妳!」
「姊!」
「走!」
天地在瞬间变了色。
怎料羽裳不但没有帮她讨回公道,反倒指责她的不是。
羽霓脸上流着泪,胸口淌着血。
「好,我走!」她咬着唇,咬得血丝沁出来。「不过,我要告诉妳,我没有横刀夺爱,更没有引诱他上床,是他强暴了我!这一切我都认了,但我伤心的是,妳竟然会误会我!」
「走吧!我不要再听妳的任何解释。」羽裳毫不顾念姊妹之情。
羽霓带着一身的羞愧和愤怒离去。
羽裳得意的笑出声;为了达到目的,她不会在乎是否会失去唯一的妹妹的。
※ ※ ※
「天哪!妳是撞邪了,还是遇鬼了?」羽霓苍白的脸色令陈朝绰惊呼出声。
「陈大哥……」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眼眶逐渐发红。
「羽霓,妳没事吧?」陈朝绰扶着她坐下。
羽霓苦楚地摇摇头;没想到这一摇头,却让泪水滚了下来。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贞操和亲情,这算不算有事?
「告诉陈大哥是谁欺负了妳,让陈大哥去为妳讨回公道!」陈朝绰卷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羽霓知道他不是真的能打,但是他对她的关怀却令她心里有了一丝温暖。
至少这世界并没有将她遗忘。
「陈大哥,我今天不舒服,可以请假吗?」她吸吸气,将泪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妳不舒服?要不要紧?有没有去看医生?」他知道她绝非是一个只因不舒服就会落泪的女孩子。
他太清楚她坚毅的个性了,所以她的落泪令他有些担心。
「我只要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这是在自欺欺人;她怎么还睡得着?
「既然这样,不如妳到我的休息室去休息好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独处。
「这……」她能明白他的用心,但是她现在只希望自己一个独处,并且放纵的痛哭一场。
「好吧!妳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陈朝绰会意的拍拍她的肩,像极了一位爱护她的大哥般。「如果妳明天还没好一点,妳就再休息一天;后天、大后天也一样。我希望看到满脸笑容的倪羽霓,而不是哭泣的倪羽霓。」
「我会的!」她吸吸鼻子,勉强露出笑容。
羽裳是她的姊姊,但却没有一颗体恤她的心,反而处处指责她;比起陈朝绰给她的温暖和关心简直有如天壤之别,真叫她寒心。
※ ※ ※
带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李哲秾出现在后台时,引来一阵骚动。
这场服装秀虽不是大型表演,但是因为是新装表演,仍引来不少观众和记者。
李哲秾就像白马王子般地翩翩走向她;那一大束玫瑰花一直递到了羽裳面前,她都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李哲秾从不送女人玫瑰花;他曾经说过,除非是要向心爱的女人求婚,否则他是不会送玫瑰花的。
如今这一大束玫瑰就出现在羽裳面前,这代表了什么意义呢?
「李先生,你是在向倪羽裳小姐求婚吗?」一名专跑花边新闻的记者一语惊人的说道,同时也也惊醒了兀自发着愣的羽裳。
「你认为呢?」他潇洒地一笑,拿出一只锦盒,连同玫瑰花束一起递到羽裳的面前。
「羽裳,快看看里面是不是戒指呀!」四周的模特儿既羡慕又嫉妒的鼓噪着。
羽裳颤着手,兴奋地接过花和锦盒。当锦盒一打开,惊呼声也此起彼落。
那是一只六克拉的钻石戒指。
这又打破了李哲秾的原则;他送各种珠宝给女人,唯独不送戒指,理由是一样的。
但今天这两样从不由他手中送出去的东西却同时出现在羽裳面前,所有的疑问都将获得解答。
「yes or no?」连求婚的话都别出心裁。
羽裳眨着喜悦的泪眼,大声回应:「yes!」
这一声 yes,会令多少女人梦碎?
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是多少女孩的梦想?英国的戴安娜、台湾的红影星林青霞,如今又多出了一个倪羽裳。
倪羽裳才是真正的麻雀变凤凰!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竟打破所有女孩的梦想,掳获了这个既多金又年轻潇洒的李哲秾;今晚将有多少女孩将捶胸顿足、拥被痛哭?
第一个拥被痛哭的就是一整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倪羽霓。
她几乎一天都在受着痛苦的啃噬;李哲秾带给她的羞辱就像个无法除去的烙印,印在她原本纯洁的身子和心灵上。
「羽霓,妳在吗?」透过薄薄木板门传来张晓菁的呼唤声。
张晓菁是由南部上来求学的女孩,由于家境并不富裕,所以是半工半读。
她们由于是同校同年级,加上又比邻而居,因此就成了亲密的朋友。
「天哪!羽霓,妳的眼睛……」张晓菁被她那肿如核桃般的眼睛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没事!只是受到一点感染,医生说明天就会好多了。」但那浓浓的鼻音却瞒不了人。
「妳是不是因为妳姊姊在报纸上对记者所说的那些话而伤心?」除了陈朝绰和张晓菁之外,没有第三者知道她与倪羽裳是孪生姊妹。
只因她不爱提自己的事,也明白倪羽裳一直不愿意承认她这个妹妹。
「我觉得妳姊姊说得太过份了……」一提起晚报头版的报导,张晓菁就一肚子火。
对于张晓菁的话,羽霓露出一脸茫然状,但她的沉默却使得张晓菁更为愤慨不已。
「妳就是这么善良!连妳姊姊也以欺负妳为乐。」张晓菁的话令羽霓一颗心悬了起来。
「晓菁,妳知道什么了?」天哪!报上所报导的该不会是──
「我知道妳姊姊在和妳撇清关系;什么她是华侨的女儿,而且还是独生女……她有把妳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吗?」
张晓菁的话让羽霓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要羽裳不把她被李哲秾凌辱的事情说出来,她并不在乎羽裳说了什么。
「妳姊姊要嫁入豪门了,妳大概也还不知道吧?」
她正如张晓菁所预料的点点头。
「这下妳姊姊可真是跃入龙门,过着人人称羡的富家少奶奶生活了!」张晓菁大概是属于那少数不会羡慕的人之一。
「晓菁,我姊姊要嫁给谁?」她颤声的问。
「就是长源企业的继承人;李家少东,李哲秾嘛!今天可是晚报娱乐版的头条新闻耶!妳姊姊这下可跩了,当上李哲秾的太太吔!真叫不少人跌破眼镜。他可是一个不容易为女人安定下来的男人,更遑论会甘心套上婚姻枷锁了,看来妳姊姊是下了不少功夫。」张晓菁的话像根棍棒,打得羽霓浑身是伤。
「羽霓,妳怎么了?很不舒服吗?」张晓菁望着脸色苍白的她。
「我想,我快要吐了!」幸亏她一整天都没吃任何东西,所以现在只是干呕。
现在她终于明白羽裳为什么要她去赴约,又为什么在事后不惜与她撕破脸,连亲手足都不要了。
她不知道是该为羽裳感到可悲,抑或是为自己感到可悲?
※ ※ ※
透过烛光,李哲秾看着羽裳;除了面容完全一样外,所有的感觉都好像不对劲了,他甚至对自己因一时冲动而贸然求婚有点后悔。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么会如此摇摆不定?但是他这种莫名的感觉却因和羽裳相处的时间越久也就越强烈。
「哲秾,你让我到现在还有如在作梦般。」她的话正是他的心声。「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向我求婚,我无法形容当时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不过,我现在真的好满足。」
这句「满足」竟让李哲秾有点……反感!
「妳真的是独生女?难道没有其他姊妹?」他话一问出,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哲秾……」羽裳略感不安。「你知道我会对记者撒谎,完全是因为顾及你的面子,我不要你因娶了我而被人看笑话。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一点我从未对你隐瞒过,你应当知道我今天会在记者面前说那些话,完全只是为了你。」
「我知道!」他也十分讶异于她今天对记者说的每一句话;似乎这些话早就被演练过很多遍了,她竟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令他再一次对她纯真的印象打了折扣。
她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他,也许他应该感动,但是他非但不感动,反而有一丝丝的厌恶。
当他决定要向她求婚时,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家庭背景,若他娶妻的条件只是设定在门当户对上,那她根本不会被列入考虑,光是李祖源这一关她就过不了了!
「妳真的没有其他的亲人,或是姊妹什么的?」他实在对自己这种穷追不舍的问话有些懊恼。
羽裳心底开始忐忑不安;为什么李哲秾再三的问她有没有其他姊妹而不是兄弟?
「没有!我从三岁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是院长及里面的褓母带大的。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所以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亲人;但是二十年了,没有任何人来找过我,我想我真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弃婴。」她说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落泪。
但昨夜的泪珠彷佛是人鱼公主所流的珍珠,令他想怜惜;而现在,他只觉得不耐烦。
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拿眼泪当武器;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他的三大忌讳。
「别哭了!」他十分不悦。
一见到他变了脸色,她连忙擦去泪水。
「哲秾,你生气了?」她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