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放心的话,就陪我一起回去嘛!顺便把我们的结婚喜帖送到薇甄的手上。”她甜甜地撒着娇,“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
疼老婆疼到心坎里的石藤渐苛早就对朵朵百依百顺到没脾气、没个性的地步了。
只要老婆大人一声令下,焉有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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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甄在澎湖住了将宾二十四年,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作无聊!
实在太奇怪了,自从朵朵和曼中回台北以后,她的心境好像有了莫大的转变。
她以前一个人总是悠哉游哉的,一人吃饱全家,不去理会红尘俗事,也不会让那些牵挂进自己的生活中。
她的日子一向惬意无忧的。
可是最近不一样了,她整颗心好像被掏去了一块, 做什么事都提不起戏来。
“唉——” 她长叹口气,觉得整个人没精打彩 的。
这些天澎湖阳光明媚,观光客络绎不绝,她也好想 搭上这班日游玩列车去好好玩一玩。
可是她就是提不起劲来,因为少了对味的知已。
她也不习惯去打扰旧日的同学,他们不是早成 家就是已立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如果去拜访的话又会引起他们的长吁短叹——大家都羡慕极了她这种自由悠哉的职业,想写就写、不想写就到处玩。
其实她是不好意思跟他们解释,当自己赶起稿来时,那种没日没夜的情况,每每能制造出国际熊猫来。
“我想那么多干嘛?总之现在就是无聊到底,看来我还是提前写下一本小说好了。”她慢吞吞地自藤椅沙发上起身,再用乌龟走路的速度回房间。
就在她正要打开电脑时,突然听到有驰近的声立音。
薇甄眼睛一亮,好奇心立刻飞舞起来,她追不及待地冲出房间朝门口奔去,“谁谁谁?谁来看我?”
仿佛回应她的问题似的,一个甜美娇嫩的声音愉悦地传了过来——
“薇甄,我回来了!”
在这娇喊声后,随即出现挺着大肚子的朵朵,以及被朵朵奔跑的行动给吓得捏了把冷汗的石藤渐奇。
他边搀着小妻子边说:“慢点慢点,慢慢来。
瞧他,哪还有一丝铁面冷漠社长的形象?!薇甄满意地看着面前这对“百链钢化为绕指柔”的标准例子,嘴巴笑得合不拢了。
“不错不错,嘿嘿嘿!”
“奇怪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开始说起叠字来了?一个是慢点慢点慢慢来,一个是不错不错嘿嘿嘿。” 朵朵总算放慢了脚步,嘟起嘴嚷道。
“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要说的叠字就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了。”薇甄煞有其事地悲叹。
“没想到我的功用那么大。” 朵朵听得受用极了。
渐奇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两位搞笑的小女子,碰到她们两个,就算是石头也会忍不住莞尔一笑的。
“要喝什么?昨天隔壁阿婶才送我一锅仙草茶,你们正好赶上。”薇甄说完,转身要往厨房走去。
“等一下,我们不渴啦。” 朵朵笑嘻嘻地拉住她,“再说厨房我都比你熟了,所以不要客气,坐下来聊聊天才是真的,我好久没有见到你,可想死我 了。”
“我也一样。” 薇甄斜睨着冷峻卓绝的渐奇笑道:“石藤先生,你有没有好好对待我们家朵朵呀?
“他有,而且简直就是宠我宠上天了。”朵朵急忙 帮未来的老公澄清,生恐他被冤枉。
渐奇爱怜地看着妻子,眼中浓厚的爱意自是不可言喻瓣了。
“哇!好羡慕喔!”薇甄重重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
“你也可以的。”开口的是渐奇,他意有所指的笑道。
薇甄脸一红,知道他指的是曼中。“哎呀!不要开玩笑了,我每天都窝在里,哪会有舒适恋爱机会呀!
尤其曼中也回台北了,她更是对自己的欠缺行情与滞销深信不疑。
渐奇黑眸一闪,还役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朵朵惊叫:“曼中没有对你表示呀?”
当场被说中心事的薇甄尴尬地啐道:“跟你说过我和杨曼中根本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啦!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
“没什么吗?”朵朵嗤鼻道。
“当然。”而且也不是她想有什么就真能有什么的,就算真有了什么,她自卑的心理和“散仙”的个性说不定也会把有什么搞成没什么了……唉!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渐奇看出薇甄脸色怪怪的,他笑着替薇甄解围说:“朵朵,我们不是专程送喜帖来给薇甄的吗?” “噢,对,喜帖。”朵朵白皮包里拿出一张设计高雅又喜气洋洋的帖子递给薇甄。
“你们要结婚了?恭喜!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薇甄惊喜地喊着。
“那还不是多亏你。”朵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激地对薇甄说。
“我?我没有出什么力呀。”她指着自己的鼻尖,眨眨眼不解的看着朵朵。
“如果不是你开导我的话,我可能到现在还在钻牛
笑着摆摆手,“不要谢我,谢你娃娃的爹吧,假如不是他对你一片痴情,楔而不舍的话,你们 就不可能在澎湖相聚,我自然也就没有那个机会帮你们啦!”
渐奇深幽的眸子凝聚着感谢,“不,我也要郑重的 向你道谢,谢谢你让我重新挽回了朵朵,再度拥有 她。”
薇甄不好意思地再度挥挥手,“你们怎么那么客气呢?真是白煞小妹了。”
郑重的感恩气氛被她这么一闹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画面。
“你在演古装剧呀!”朵朵掩口笑道。虽然和薇甄相处了好几个月,多少也知道她这爆笑的性子,但还是免不了会被她突来的话语给逗笑。
“哎呀,生活不妨多些想像嘛!”薇甄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对了,你们难得来一趟,我们就出去大玩一场或者大吃一顿……啊!我们去吃海鲜好不好?走!”
朵朵闻言惊讶地看着她,“现在才下午两点,你是中午没吃饭呀?”
薇甄摸摸肚子,神情哀怨地点点头,“你才知道,我连早餐都没吃咧!”
“你又来了,除了记得喝茶以外,就不会记得要吃饭吗?”朵朵没好气的数落着。
“哪有?我不是常常跑到茶艺馆或傻爱庄去吃饭吧?”薇甄一副受到冤枉地嚷着,“而且我每次都是邀你去的,你忘了吗?”
“少来,你是有伴时才会想到吃饭,如果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压根就忘记世上还有吃饭这么一件事。”朵朵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德行。
那时她刚住到薇甄家,薇甄还不太习惯家里多了一个人,于是老是一个人窝在房间不出门,往往就是手执一杯花茶就这样过了一天,要不是朵朵接下掌厨的工作,她的身材可能会往“排骨”迈进。这人未免对吃懒到极点了吧!那是朵朵对她的第一个印象。
“看来我得找个人时时在你身边盯着你吃饭才行。”朵朵叹了口气,下了个结论。
“什么,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薇甄大叫。
渐奇见她们两个即将展开唇舌大战时,连忙开口:“呃,我们不是应该去吃饭了吗?薇甄,澎湖你熟,麻烦你带我们到一家卫生又美味的海鲜店好吗?”
“那有什么问题?”薇甄二话不说立刻答应。
“那我们走吧。”渐奇轻柔的搅起朵朵,生怕她碎掉似的小心搀扶着。
朵朵娇媚地朝渐奇一笑,笑容中深浓的情意令薇甄 看得好不欣羡。
突然,她的脑海里又冒出了曼中温柔浅的神情……
唉!她没来由的暗自长叹了口气。
想这个做什么?他只是个过客——虽然是个温柔潇洒又令人心动的过客,但毕竟他们已经擦身而过了。
不会有什么后续的发展的!薇甄绝不允许自己对不可能的事存有幻想与奢求。
第七章
曼中正在整理行李,他把一些轻像的衣物放进背包里。他的摄影作品已经完成,也已交给他的经纪人,由他全权处理摄影的事,自己可以乘机到澎湖去了。
就在他将袋子的拉链拉上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大踏步地走向大门,心中奇怪是谁来拜防。
“沈襄!”她不是在筹备律师事务所的事吗?
沈襄愉悦地对着他微笑,“嗨!杨大哥,有没有空参观我的事务所?”
“已经都打理好了吗?”他有些讶异地问。
前几天才听她说要筹备,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完成了。
“我做事效率快,再加上有足够的资金,做起来当然事半功倍罗。”沈襄自信满满地笑道。
“那倒是。”曼中点头同意她的话。“你要不要喝 点什么?”
”不了,等一下我们就先到事务所去看看,明天还有一个正式的开幕仪式,你一定要到场。”
曼中面有难色,“抱歉,我刚好有事。”
“什么事?”她高昂的情绪倏地掉到了谷底。
“我有事情要到澎湖去。”他不希望薇甄谈忘他,更不希望在这段时间里薇甄被别人给迫走了。”
他可是急得很呢!
沈襄不满地皱眉头,失望地大叫:“为什么?不能够改天再去吗?我们那么久的朋友了;人不来恭喜我一下吗?”
“那么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当作是恭喜你开业,行吗?”
“你就不能后天再去澎湖吗?”她眯了眼睛。
“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凑热闹的,今天就让我先替你庆祝一下,如何?”
“这……”
沈襄起先还副不满意的样子,可是她转念一想,反正明天闭烘烘的也没有办法和杨大哥独处,还不如今天晚上和他吃顿浪漫的晚餐,那也不错呀!
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好哇!”
曼中微笑点头,“那我们就先到你的事务所去,等到参观完毕就直接吃饭。”
“好。”她笑得好灿烂。
他们同时起身往门口走去,沈襄突然绊了一下,曼中本能的扶住她。
沈襄乘势靠人他的怀中,“哎哟!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不要紧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曼中关心的问。
“不了,应该待会儿就会好了。”她紧紧地靠着他坚实的胸怀,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杨大哥,我没关系的,你扶着我慢慢走吧。”
曼中觉得有点怪怪的,他审视着她脸上异样的神采,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诡谲的光芒。 她是故意绊倒的!
她有目的的扭伤腿到底是为了什么?曼中浑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难道还是为了找机会亲近他吗?
他霎进警觉了起来。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沈襄有机会误导他们之间的关系。
再说他要的人是薇甄,他绝对不会再对别的女子产 生兴趣的。
因此,尽管他还是搀扶着沈襄,但是距离已经渐渐 地拉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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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和渐奇来澎湖已经三天了,薇甄高兴地拉着他们四处玩,希望在这短短的数天内能把澎湖之美统统刻入他们的脑海中。
虽然欢乐的时光是这么美好,但是韶光易逝,很快地便到了朵朵夫妻该加台北的时候了。
“薇甄,我们要回去了。”一早,朵朵收拾过行李,突然对她说道。“什么?”薇甄还在盘算今天要带他们到哪里去玩;没想到朵朵地决定要回去了。
看她张大嘴有吃惊样,朵朵既好笑又不会的说: “我们必须回台北了,渐奇不能够丢着公司不管玩这么久。”
“我了解。”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怅然。
朵朵脑中蓦地闪过一个想法,“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你何不和我们到台北去玩呢?住在我们家里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嘛!”
“我?”
“对呀,你也很久没有到台北去了,就乘这个机会去玩玩逛逛,顺便可以大肆采购一番。”朵朵眼睛发亮地耸恿着。
“话是没错,可是我一想到要舟车劳顿的就觉得懒啊起来……”
朵朵忍不住赏了她的腋一记爆栗子,没好气地嚷嚷:“说来说去就是这个‘懒’字在作祟,不行,我这次一定要把你找出去透透气。”
“透什么气?台北的空气有澎湖的清新吗?”说完,薇甄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没有,但是台北有的活力呀!你这个写作的人怎么可以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不出去走走?这样子不怕肠思枯竭吗?”
“谢谢你的乌鸦嘴!”薇甄瞪了她一眼。
“别客气。” 朵朵笑咪咪地,“怎么,去是不去?”
“你这么热心的鼓吹我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薇甄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朵朵。
真是聪明!朵朵差点就对薇甄说出她的崇拜,但是她硬生生地压抑住了,并且挤出无辜纯真的表情,“怎么会?我怎么会有什么阴谋?”
“少来,你是在打啥主意?”
“我才没有。”
“嗯哼!快说。”薇甄伸出她的“九阴白骨爪”恫 吓着。
“我——”朵朵眼角瞄到身材挺拔的老公正从外而进来,她连忙娇声讨救兵,“渐奇,救我!”
“怎么回事?”甫从外头散步回来的渐奇奇怪地瞧着她们俩个,出声问道。
“石藤桑,没事,私人恩怨。”薇甄毗牙咧嘴的回答。
一头雾水的渐奇瞧瞧这个再瞅瞅那个,当下决定明哲保身,不卷人这场女人的“纠葛”。
“我去卖早点,你们慢慢协商。”他连忙又晃了出去。
朵朵不可思议地瞪着老公的背影,忿忿地叫道: “男人!我还以为可以依靠他呢!”
“别把你那英俊的老公拉进来。”薇甄不怀好意地笑着,“还不快说。”
“说什么?”她企图采用拖延战术。
“为什么那么热心鼓吹我到台北?”
“舍不得你,好心请你到我们家作客也不好呀?”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会不知道吗?”薇甄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你那是什么话呀?”朵朵不服气地抗议着。
“人话,你是从火星来的,所以听不懂啊?”
“哈哈!”朵朵干笑两声,“很好笑。” “你最好从实招来,要不然我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你拐到台北去。” “你老公有没有看过你这副贼样?真是吓死人了。” “他爱我甚深,怎么样都不会被我吓到的。” “是是是,你无故说起曼中,这和我到不到台北玩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希望你到台北好好地把曼中掌握住。”朵朵说出她真正的目的。
“我?掌握住?什么意思?”薇甄不明所以地问。
“如果你喜欢曼中的话,就不要让他被别的女孩抢走,应该要主动出击去保住这份感情。”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薇甄狐疑地看着她。
“我——”朵朵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当她看到薇甄那张显得紧张的的脸后,她还是决定让她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