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掩嘴忍著笑,说:“你喜欢看我穿丑衣服?”
克雷顿还注意到她换了新发型,以往她总是束著一个高高的发髻,现在,她披了一头蓬松的金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妩媚,甚至太性感了,会让男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是的,我要你穿上面包鞋,戴上足球员的头盔,”接著他的眼光往下移,看到一双匀称修长的玉腿,脚下是一双配合全身装扮的高跟鞋。“我还要你穿上军用靴。”
她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想像力真好!你现在还在梦游吗?佛洛伊德要从坟墓里爬起来,帮你作梦的解析。”
“不,那不是我想像的,”他玩著她金色的耳环,手指轻轻抚弄著她柔嫩的耳垂。“假如我要你换回你昨天穿的那套--很端庄,很典雅的套装,然后把你的头发挽起来,梳上那个高贵的发髻、你会不会答应?”他轻抚著那饱满的唇,温柔的说:“等你下班后,再换上这身打扮,然后,亲爱的,我可以带你到任何一家你想去的餐厅。”
她笑著摇摇头,说:“我有个更好的建议,甜心,”她拿起皮包走向门口,回过头来,“我还是穿著这件衣服,然后下班后,我们还是可以到我想去的餐厅。”
“噢!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克雷顿拍著额头叹道,眼看艾丽消失在门口,他连忙追上去,看到的是她轻移莲步,摇曳生姿的背影。他呆呆地看著,体内的热度不知不觉中往上升,扯扯领口,把领带松开来。他自觉今天早上讲话不够权威,才会让艾丽占了上风,她说话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克雷顿的脸上还是绽出笑容,虽然如此,他的影响力还是改变了她。
★★★★★★★★★★★★★★★★★★★★★★★★★★★★★★★★★★★★★★★★★★★★
“是的,茉蒂,这是我第四次告诉你,一切都很好。”艾丽对著话筒说,严厉地瞪了克雷顿一眼,因为他正抓著她的脚踝,扯着她的睡袍边。“是的,你的房客帮了不少忙,”没错,这位房客半小时之内在浴室里帮了“不少忙”;茉蒂的电话打断了他们星期日的午餐。
克雷顿开心地笑著,挑高眉头,毫不畏惧的样子,接著又猛亲她的脚底。
艾丽气得把眼睛望向天花板,用力跺著脚,但还是躲不开克雷顿的纠缠。“我告诉乔洽,克雷顿每天到他的屋子去看过,一切都没问题。”当克雷顿吻著她的小腿时,她紧紧闭起眼睛。“当然不会麻烦,克雷顿看起来很高兴,他同时可以是两间屋子里唯一的男人。”
她听著茉蒂说一些他们去玩的事情,还有乔治又做了什么事。“你和乔治都去玩了,谁来照顾玛莎?”接著,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一声,“是赫伯!”她的腿一缩,正好击中克雷顿的眼睛。“赫伯照顾玛莎?”她试著把克雷顿的手拉开,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受伤,但是他的手盖得紧紧的。
“很好啊,茉蒂,”她支吾著,试著应付茉蒂,克雷顿看起来还好,但是似乎吓到了。“是的,我知道星期四是感恩节,喔不!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去巴尔第摩。”她转转眼珠子,“放心,我烤火鸡的手艺还不差,”她斜著眼睛看克雷顿,克雷顿也用一只眼睛回瞪她。“不,我不是一个人,别忘了还有博土,他也住在这里,只要我在,他会在这里过感恩节。”这一会儿,她和克雷顿又相视而笑。
“我当然很想念你和赫伯,”她紧接著说:“但是玛莎需要你,茉蒂。”她听了好一会儿,才抓到机会说话,“我过几天再打电话给你,代我向赫伯和玛莎问好,叫乔治好好约束自己,我也爱你,茉蒂,再联络。”
她轻轻放下话筒,吁了口气。
“他们都还好吗?”克雷顿问,他还遮著一只眼睛。
“赫伯对玛莎有意思,把她照顾得很好,茉蒂和乔治倒像去观光一样,还开了两百多哩的车程去玩,看来每个人都过得不错。”
克雷顿笑道:“那边还真的发生不少事。”
“观光?”
“不,我是说,大家过得不错。”
她靠过来,把他的手拿开,在他的颧骨上有个淡红色的印子,看起来还好,她用手轻轻抚著。“会不会痛?”
“痛死了!”他呻吟著。
她飞快地吻了那个红印子。“好一点吗?”
“好了一点。”他把她拉过来坐在腿上,摸著她从睡袍露出来的膝盖。
艾丽也亲著他的脸颊,搜索他的嘴唇。“现在觉得如何呢?”
他的抚摸越来越剧烈,越往上游移。“到那里。”
到那里?艾丽糊涂了,但是继续吻著他的唇,用牙齿温柔地咬著它,然后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当克雷顿隔著袍子抚摸她的臀时,她体内逐渐升起强烈的欲望。她停止热吻,声音干渴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克雷顿拉开她的睡袍,贪婪地欣赏她的躯体。“哦!艾丽!”他捧住她的胸部,用大拇指搓著突出的乳尖。“你的吻治好了我。”
艾丽的手也撩起他的睡袍,爱抚著他的胸肌。“假如你认为我的吻已经治好了你,那么你可以再看看,我用其他的方法时会有什么效果。”
“你要当心我。”当她拉下克雷顿的睡袍时,他不禁困难地咽著口水,她吻著每一处手指抚摸过的地方,和克雷顿在一起,她是极尽地享受,从没想到要当心什么。
★★★★★★★★★★★★★★★★★★★★★★★★★★★★★★★★★★★★★★★★★★★★
一个小时以后,艾丽还靠在克雷顿的怀里,轻吻著他的身体。“克雷顿?”
“嗯?”他紧紧搂著心爱的女子。
“我已经告诉过茉蒂,你要留下来过感恩节,可是,你真的会吗?”
“为什么不?”
她仰起头看他。“你不和家人一起过节吗?”
过了好一会儿,克雷顿才缓缓地说:“我没有家人了,艾丽。”看来,她对他的研究显然不够彻底。
“你的父母呢?”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的父母亲就因车祸去世了。”
艾丽一听,将他紧紧抱住。“我很难过。”
克雷顿发现一颗眼泪滚落在他的胸前,艾丽哭了!他连忙捧起她的睑,认真地看著她。“噢!别哭,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他轻轻抹去在她睫毛上的另一滴泪珠。除了他的祖母,从来没有人为他哭过,他迟疑了一会儿、看出艾丽泪眼里的疑问,他忧伤地微笑著。“我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艾丽,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他们掉眼泪。”
“你想念他们吗?”
“时常想起,我怀念有家的那段日子。”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很平凡的人,我父亲是电话公司的装配员,他上过贸易学校,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当上主管;我母亲在百货公司的家庭用品部门做事,每天就是擦擦茶壶啦,抹掉厨具上的指印啦等等,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和父亲拥有一大群孩子,但是我出生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们,我母亲不能再生育了。”
“你没有兄弟姊妹?”
“没有!”他试著让语气轻松,但是显然失败了。“他们非常地传统,他们希望拥有一大群平凡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他把艾丽抱得更紧了,下巴靠在她的头上,两眼瞪著天花板。“我记得那天我的智商分数被公布,被认定是天才儿童时,母亲只是抱著我,笑著对我说,上天赐给了她一个天才儿子,取代了四个平庸的孩子。”
“当你离开家时,他们一定很难过?”
“就算是,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在我六个月大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全心栽培我,要我受最好的教育,当我到特别学校念书之后,父亲申请调职,搬到离学校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我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住,大部分的时间我都会带一个同学回家。我念麻省理工学院后,他们通常一个月会来探望我一次,你知道,从南加州到我的学校,真的是一段很长的路程。”
“你的父母亲一定非常特殊。”
克雷顿的声音有些哽咽,“是的,他们很特别。”
“他们去世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
“他们去世后,我母亲的母亲,菲莉奶奶,帮我料理他们的后事,让我能重新站起来。”
“我真想见见他们。”
“他们也一定很想见你。”他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仔细看著她,似乎是想从她的眼里读出什么秘密。“艾丽,假如你有一个天才儿子,你会怎么做?”这是他非常关切的一个家庭问题,万一他的儿子遗传了他的天赋,而他的妻子不能也不愿意接受他,怎么办?当他在特别学校念书时,有一些同学的父母亲从来没到学校探望过他们,因为这些家长极欲想要甩开这些“奇怪的”小孩。
艾丽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很爱他。”
克雷顿开心地笑了,霎时间,整个房间都感染了他的喜悦,因为艾丽眼里是那么真诚;他猛然抱住她,然后让她知道--一个天才如何做爱。
第八章
还不到两分钟,克雷顿盘子里的南瓜派又没了。感恩节是他最喜爱的节日,不仅是因为有甜美多汁的火鸡、蔓橘浇汁、甜薯泥,和他刚才吃掉的南瓜派:最重要的是,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是可爱的艾丽。
如同她的名字,一个爱家的女子,她把整个感恩节变得丰盛无比。星期二晚上,克雷顿工作到很晚,艾丽就先把所有必备的材料都准备好。而且她在星期三晚上就已经烘好三种不同的派了。每天工作得那么辛苦总算有了代价。小组的人一致赞成休假五天。然后,他决定把工作带回家里做,除了满满一箱的报告,和一只塞得饱饱的公事包,还借了一部电脑,现在就摆在餐厅的餐桌上,还好艾丽不介意在厨房过他们的感恩节。
他常有一种感觉,艾丽是这么的包容他,包括他坏的一面。她真的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礼物,是他生命的重心,他早就爱上她了,没有任何的疑问,百分之百的爱著她。和她相处的几星期以来,他和她分享体温和一张床,但是始终无法启口对她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不仅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说过这样的话,更让她迟疑的是,他不知道艾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般而言,女人不是会在爱情开始萌芽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筹划婚礼,或是到处采购精美的厨具吗?但是艾丽完全不会,她甚至有点反常。直到目前为止,她的衣物仍然整整齐齐摆在自己的衣橱里,个人用品也都安放在她的浴室内。她从来不曾提起过未来,好像她只为今天而活,他实在不了解艾丽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在艾丽的心里没有准备好时,绝不能逼迫她。几个星期来,她彷佛是蜕变中的蝴蝶,尤其是服装打扮方面,从原来的呆板阴沉,转变成亮丽怡人。对於这样的改变,他且喜且忧。
恋爱中的人,总会变得敏感及过度防护,他希望这只美丽的蝴蝶只属於他一个人。
他从咖啡杯的边缘偷偷瞄著艾丽,因为厨房的温度,使她的睑颊呈现玫瑰色,嘴唇上还残留著昨夜的吻,她看起来有种惊人的美丽;回想刚才,两人花了整个晚上的时间、才把所有的主莱和甜点安排好,那种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幸福。
他对她侃侃谈著双亲骤逝的哀痛,也谈到祖母过世后的思念,艾丽的回应印证了他的想法,她是如此有爱心且温和体贴,她应该有个属於她的家。
“可以问你一个个人问题吗?』
”当然!”她学他挑高眉毛,又斟一杯咖啡。
“你是这么聪明,美丽,有爱心,而且又性感——”
“谢谢你。”艾丽的脸颊都红了。“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不结婚?”
杯子差点从她手上掉下来,咖啡已溢到外面去了,洒在精致的桌巾上,那是她特地拿出来庆祝节日的。“你想知道什么?”
克雷顿捉住她颤抖的手。“亲爱的,假如你不想说,可以不必让我知道。只是,和你在一起几星期之后,我很难相信没有人追求你。”
“照你这样说来,我好像是池塘里的鱼,上面盘旋著一群预备丢饵料的男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话题,那就算了。”他紧紧盯著她。“你只差一个缺点,否则就十全十美了。”
“什么缺点?”她往后一仰,抬起下巴。
“你每天晚上都抢被子,”他看著她生气的脸,笑道:“不要担心,艾丽,别人不要你,我会要你,太完美的女人会让人很无趣的。”他说著,紧紧握著她的手。“所以,告诉我,为什么不结婚?我不相信没有人向你求过婚?”
艾丽挣开他的手,抽出一张纸巾放在咖啡渍痕上。“是有人向我求过婚,”她目不转睛地看著那个痕迹,像是它隐藏著的过去。“而且我也答应了。他的名字叫詹姆,是我在大三那年认识的。本来,我们决定毕业那年的暑假就结婚,当时图书馆已经答应给我一份工作了,而詹姆也将到一所小学去教书。我们看上一栋小房子,是在一个叫鳕岬的小镇上,在镇上的另一边,既不会离茉蒂和赫伯太远,又可以有自己的隐私。我们计划在五年后开始生小孩,一男一女。”她捡起湿掉的餐巾,又铺了两张面纸上去。
克雷顿等了很久,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在我们毕业的那一星期,詹姆得到一个机会,到宏都拉斯的小村落去帮助贫苦的儿童。和平工作团已经有一位医生和农业专家,但是缺了一位老师,会说英文又有爱心的老师。”
“他离开你到宏都拉斯去?”
“不!詹姆离开我去实现他的梦想。”艾丽抬起头来看著他,“詹姆向来对救助儿童有强烈的使命感,特别是贫困的儿童,那一次,他有机会可以帮助一整个村子的儿童。”
克雷顿看著她冷静的眼光。可以确定的是,艾丽已经不再爱著这个叫詹姆的人了,她显得如此平静,心已不再淌血。“你为什么不等他回来,或是和他一起去?和平工作团不是以两年为期限吗?”
“他告诉我这件消息的那个星期,已经开始计划下个,甚至再下一个村庄,於是我警觉到,那不是一次就可以让他满足的梦想,而是他一辈子的理想。我知道我不是可以在异乡长久居住的人,在这里,我还有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