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婕大喊道:“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啊?我自己也不好受呀!”
“你有什么不好受,反正你已经有瑜了不是吗?”
她又气又急,“你这笨蛋,什么都不懂。”突然间,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什么力气道:“算了,反正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作无谓的争吵。”她眼睛飞快地梭巡四周,“既然你不去医院……那我们去宾馆好了。”
戴佑儒两道眉毛压得低低的,声音冷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于婕态度坚决,“不要告诉我你不去宾馆,就算你不去,我用押的也要把你押去。”
他诧异地望着她,然后嘴角慢慢浮出笑容。
“去,我怎么会不去呢?”
她让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将他扛起来。
她吃力地走着,额头冒着汗珠,当他们进入宾馆的房间时,她已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天啊!你真重。”她气喘吁吁地道。
由于于婕力气不够,在将戴佑儒放在床上时,一时松了手,让他跌入床里。
他痛苦地叫道:“天啊!你不会轻一点,痛死我了。”
她瞪大双眼,“不知感恩的家伙,你知道你有多重吗?还对我大呼小叫。”
他手臂的伤口冒出血来,他瞪了她一眼,“多谢你的好心,这下我手臂的血流得更多了。”
于婕立刻跑进浴室拿条湿毛巾出来,敷在他手臂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太重了,我也不会失手。”
戴佑儒眼睛一直盯着她酡红的脸颊,然后移到她小巧饱满的双唇,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全身脏兮兮的,想先洗个澡。”
于婕蹙着眉头,“你现在能动吗?”
他眼里闪着邪恶的光芒,嗓音低沉,充满了诱惑力。“要是你肯陪我一起洗,那就更好了。”
于婕怔了一下,忽然了解戴佑儒的意图,满脸羞红,毫不思考地一巴掌挥过去,却在半空中被截住。
他眼底眉梢盛满了暴戾之气,“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引诱我到这里来的,凭什么发脾气?”
她再次怔住,眼泪已充满她眼眶,“我带你来宾馆是为了替你洗净伤口,不是你脑子里所想的那种肮脏事。”
“可恶!”他低声咒骂自己,面如死灰,嘴唇抿成一条线,将脸埋在手中,困难地由喉中吐出,“对不起。”
于婕没看他,径自走到门口,手抓着门把。
“你要去哪里?”
她没说话,开门离去。
戴佑儒懊恼极了,拳头用力的打在床上,眉头纠结成一团,咒骂道:“可恶!”
???
一走出宾馆,于婕心情已平静许多,眼角的泪水也干了,路上看到药房,她犹豫了一秒,还是走进去,买了纱布、消毒水、红药水之类的药品,又往宾馆走去。
戴佑儒虽然无耻、下流,但她仍不能眼见他伤口淌着血而不管,反正她把他的伤口包扎好就离开,至于他会怎么想就随他去,她已不管了。
回到宾馆的房间,她手中握着钥匙,迟疑了一下,仍旧开门走进去。她一眼就看到床上没有人,心凉了半截。
当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及戴佑儒的咒骂声,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没有离开。
她放下药品,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浴室的门上,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突然间,她听到他的惊呼声,接着是很大一声“砰”。她连忙将门打开,只见他赤裸着身体,半个身子躺在浴缸里,另外一半露在浴缸外。
“哎呀!”她叫了起来,往外跑了出去。
“该死!”戴佑儒睁开眼睛,攒眉蹙额,又是一阵咒骂。“你为什么又跑回来了?”
于婕脸颊火红,站在门外大喊,“我帮你买了一些消毒药品回来,准备帮你清洗伤口。”
他挣扎着想从浴缸爬起,却毫无办法,他咒骂道:“该死!我无法移动我的身体,需要有人帮忙。”
她睁大双眼,重重地喘着气,“不行,你没穿衣服。”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害羞什么?”他几近咆哮。“要不然你把眼睛闭上,就看不到了。你快进来,我手痛死了。”
她在浴室外来回踱步,手心直冒着汗,最后她鼓起勇气,闭上眼睛走进浴室。
“要我怎么帮你?”
“握紧我的手,再将我整个人从浴缸里拉起。”
于婕双手在空中挥了半天,“你的手在哪里?”
“在这里。”
戴佑儒又厚又大的双手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她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慢慢地靠过去,“好了,现在我要拉你起来了。”
她使出全力,但他的身体却文风不动,让她又急又气。
“你在干么?不会自己赶快爬起来吗?”
“我要是能爬起来就用不到你了。”
就在这时,戴佑儒突然使劲,于婕还没站好脚步,一个不小心,她跌入他怀里,两人双双跌进浴缸,她身体紧密地贴着他的身体,脸碰着脸。
她霎时尴尬又困窘,挣扎着要起来,却碰触到他受伤的手,他痛得五官纠结,怒吼道:“别动。”
于婕脸色变白,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身上,直到他眉头渐渐松开,气息变平稳。
他黝黑的眸子与她的目光相触,她想避开,却无处可逃,只好垂下眼睑。
他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你,你看起来那么可口,红唇如此的诱人,要是我现在没受伤,绝对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一亲芳泽的机会。”
于婕脸颊又转红,眼里满是恼怒。“你别太过分。”
“不能怪我,你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
她怒骂道:“少对我油嘴滑舌了,我不吃这一套。”话虽如此说,但心里暗暗高兴。
他笑容不再自然,有些牵强,“说真的,我十分乐意你一直躺在我身上,但我怕浴缸里的水染成红色会吓坏你。”
于婕看到水已呈粉红色,“天啊!你一直在流血。”
他嘴唇泛白,“恐怕还是要请你起来。”
她小心翼翼不碰到他受伤的手,离开他身上。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被他的裸体所影响,但脸颊仍红了起来,一双眼睛老是不知道要看哪里才好。
她费了好大的劲,将戴佑儒扶回床上,用棉被盖住他的身体,她跳动剧烈的心这时才平缓一点。
只见他手臂的伤口又深又长,她心想,一定很痛,而她刚才还不小心压到他的手。她眼眸瑟缩一下,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撕裂般的痛楚。
她顾不得他的疼痛,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消毒他的伤口。
戴佑儒眼神愈来愈晦暗,不停地咒骂,“你一定是故意的,想借机报复我。可恶!”
于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就让我伤口不停地流血不是更好吗?”他紧盯着她的容颜,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你舍不得我受伤。”
“不对。”于婕心虚了,她头垂得更低。“我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整你的机会。”
“真的吗?”他突然粗鲁地执起她的下巴,眯起双眼,审视着她的表情。“你真的不在乎我吗?”
她又气又羞,“你在干么?恩将仇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于婕转开头,又被他强迫望着他。她忿怒地道:“我是护士,只要有人受伤,我就不会放任不管,尽管那个人是我的敌人,我依旧会救他的。”
他的眼眸变得更加黝黑阴冷,突然间,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他身下,眼神蛮横,毫不讲理。“我现在要占有你,只要你成为我的人,你就没办法跟瑜在一块。”
她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会一辈子恨你。”
他眼神惊痛而绝望,慢慢地松开手狂吼道:“你走!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于婕立刻爬起来,泪眼汪汪地掩面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如刀割般痛苦,紧握着拳头,自责不已。
???
夜幕低垂,医院里忙碌的工作让于婕暂时没办法分神去想别的事情,但一到下班时刻,所有她不愿想的事情又回到心头。她神色落寞地离开医院,缓缓地走在路上。
突然间,一个熟悉低沉的嗓音唤住她。“嗨!”
她停下来,身体颤抖着,却不敢回头。
戴佑儒语气诚恳地道:“谢谢你那天替我包扎伤口。”
她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慢慢回过头来。“你的伤全好了吗?”
“粗皮烂肉,好得特别快。”他目光炽热地凝视着她。“那天你大可放任我不管的。”
于婕心情浮动了起来,连忙移开视线,“我说过了,这是护士的职业本能,就算看到一只猫、一只狗受伤了,我都会照顾它们的,所以你不用特别感谢我。”
他眼眸变得黯淡,“我可以想到你会这样回答。”他苦笑,笑得很凄凉、很苦涩。“那天我惹恼你,你离去之后又回来,因此我认为应该还不到完全绝望的地步,但……我好像有点傻。”
他的目光刺痛了她。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她再不肯放下所有的骄傲、自尊、羞怯,恐怕她真的会失去他。
她紧咬着下唇,额头、手心不时沁出汗,脸颊因为心中重大的决定而火热,一对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她慢慢地挤出一句话,“或……或许……你也不一定是傻。”
戴佑儒怔了一下。“别愚弄我,我会当真的。”
“我……”她不停地舔着下唇,垂下眼睑,然后一鼓作气迅速地道:“一个女人要是不爱一个男人,她不会因为他受伤而担心、着急。”
“别骗我。”他的心颤栗着,握住她双肩,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着我。”
于婕面颊发烫,仍勇敢地迎视他的目光。
他表情严肃而郑重,“我不晓得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要是你肯给我一次机会,我愿免费送你花朵、衣服;免费当你的司机;免费送上车子、房子、‘憩园’,免费照顾你、疼你、爱你、宠你一辈子;免费讨你欢心、为你解忧;免费……”
于婕眼眶突然红了,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肩膀因强忍着哭泣而颤抖,小声哽咽道:“白痴、傻瓜、笨蛋……”
他惊愕了下,脸上浮现怒气,“我真傻,还以为你要给我一次机会,原来只不过是在耍我。”
于婕抬起头来,拭去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从不玩弄别人的感情,喜欢与不喜欢我分得很清楚。”
戴佑儒惊叹一声,露出喜悦的表情,用力将她搂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害怕了,你像风似的个性让人捉摸不定,要不是我太爱你、太在乎你,我不会觉得这么没信心。”他温柔地执起她的下巴,目光火热地凝睇她。“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她的心深深感动,扑入他厚实的胸膛里。
“从今以后,你不能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不许再花心、不许上台吹萨克斯风、不许对女人唱情歌、不许……”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樱唇,动作细腻、温柔地引诱着她。她沉醉其中,手臂缠绕在他颈部,让他的吻更深入。
许久,他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手轻抚着她酡红的脸颊。
“我刚才话还没说完,还有,我愿意免费奉上我的心,当你的爱情奴隶。”
眼泪再度涌出于婕眼眶,她紧紧地抱住他,“我脾气不好,又爱吃醋、任性、刁钻,你会后悔的。”
戴佑儒真心诚意地道:“我就爱你吃醋、任性、刁钻的模样,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爱。”
“傻瓜。”她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经过百转千折,她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这就是缘分,不是吗?缘分来的时候,谁也逃不掉,就让彼此尽情沉溺爱河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