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点。想想看,如果你冲动行事的话,只会更伤害你的朋友,对改善现状一点帮助也没有。”马克劝道。
“不然呢?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只想给他儿拳泄恨啊!”罗启淙抡起拳头,狠狠地说。
“解铃还需系钤人,夫妻间的问题如果不是当事人去面对问题的话,局外人是很难去做什么改变的。”马克说。
“你的建议很烂耶,一点用也没有,照你这样说,不就是要我别管的意思喽?”罗启淙叫道。
“事情永远是愈描愈黑的,你不觉得吗?”马克反问罗启淙,一件一件的抽丝剥茧起来。”这些事情,你有问过当事人吗,向她们求证过吗?”
“呃……好朋友说的不会错啊!”罗启淙不会怀疑她的朋友。
“有些时候,人在情绪下的发言难免会失真或是偏颇,也可能只说对自己有利的部份,他们口中讲出来的,不见得是全部的事实。如果你要用这样的观点去同情你的朋友,是可行的,但如果以这样的观点去否定一个人,那就有失客观了。”马克说。
罗启淙想了想,才开口。“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人在气头上或是抱怨的时候,的确会说些对自己有利的言论,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朋友会对我说谎,或是对我有所隐瞒。我相信我的朋友不会骗我,也没有必要骗我。”
对于这点,马克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听她说下去。
“听到她们的遭遇,我真的很难过,也许就像你说的,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身为她们的好朋友,就算没用,我还是想尽我的力量啊!”罗启淙叹气道。
“别这么快就灰心,其实你能做的事很多啊!可以给你朋友一些支持,或是多跟她聊聊,开解一下,相信她会自己找到正确的方向的,不要太担心。”马克拍拍她的手臂,鼓励说。
“嗯。”罗启淙点头,与马克相视一笑。
这时候,她忽然觉得马克看起来不像当初那种傻呼呼的样子了,反而多了些智慧的神采。
跟第一印象那个木乃伊男还差得真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才刚要说话,“碰!”的一声,病房的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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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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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的人是莫乐书。
看到他,罗启淙忽然脸红起来。
莫乐书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是把手里的便当盒放下,瞄了她一眼,态度有些轻蔑。“喔……原来有客人在啊。”
“奇怪了,难道我不能来吗?”罗启淙下意识的就想顶嘴,想维持淑女形象已经来不及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莫乐书冷哼道。
“你说什么?”罗启淙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他暗讽的意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摆明在说她嘛!
“唷!原来你有耳朵听得见嘛!”莫乐书知道自己过分,但避免以后让她过分,还是先斥退她才是上上策。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要她当他的大嫂!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哪里得罪过你了?”罗启淙向来直来直往,她可以很清楚感受到他的“恶意”。
“我对你没有意思,别想太多。”莫乐书故意挑话回答。
没想到这句话挑到了罗启淙的痛处。
竟然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当面拒绝两次,这种难堪真的让她的心好痛,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借由怒气发泄她的悲哀。
罗启淙的眼泪快掉出来了。
不能哭!不能哭啊!
他没有权利这么对她,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伤害她的。
“哼!你想得才多呢!像你这种货色,送给我当踩脚垫我还嫌碍眼呢!”
“既然碍眼,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莫乐书忽然觉得她像是受了伤害的样子,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即使她的眼睛红红的……
不到几分钟,两个人因为这样而大吵起来,夹在中间的马克左右为难,不知道要维护兄弟还是捍卫佳人?
吵到最后,两个人被护土以妨碍安宁的理由“请”出病房。“像你们这样吵,病人都不用休息了!出去!!”
看着他们被请出病房,马克这才松了口气。
真要叫他决定站哪一边,他还真不知道该替谁说话才好。
只是看到他们吵架的样子,马克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他们之间似乎有种莫名的情慷在互相牵引着对方。
难道……
“人都走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护士对他微笑,帮他关门后也离开。
留下马克一个人在病房里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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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丢出来的两个人,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莫乐书知道自己失态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觉上她好像有诱发自己最黑暗一面的能力似的。
可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幼稚,至少不能连风度也没有。
“抱歉。”做为男人要懂得礼让女人,莫乐书自认能屈能伸。
不过罗启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女人,她瞄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刚有蚂蚁在说话吗?”
“抱歉。”莫乐书不介意给她台阶下。
“唷?刚是蚊子在叫吗?”罗启淙白了他一眼。
“你……”莫乐书没想到她这么难缠,给脸不要脸。
罗启淙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一股报复的快意涌上心头,不过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好吧,看在你认错的分上,我就大方点原谅你好了!”
“还真谢谢你喱。”莫乐书拿她没辙。
“不客气。”小赢一次,罗启淙笑得灿烂。
盯着她如花笑靥,莫乐书不禁看得呆了。
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美人?
他也是男人,也不例外,但他却不能对她动心。
等等……他想到哪里去了,明明刚才还在骂这个妖妇想诱惑他忠厚老实的大哥,怎么现在换成他自己入魔了?
不行、不行!
他得把持住才行,不能被她所迷惑。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莫乐书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叫这个女人速速远离他们兄弟方为上策。
“我跟你又没什么好谈的?”他的一句话让罗启淙芳心大乱,但表面上还是得故做镇定。
他想跟她谈什么呢?
谈心、谈情、谈恋爱……
想到这,罗启淙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事情关系到你的未来,我不想你将来后悔。”莫乐书没发现她的异样,只希望动之以情,让她知难而退也好。
“什么事情关系到我的未来?为什么我会后悔?”罗启淙实在不想自己问得这么花痴,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往那方面去想。
天啊!难道他要在这里跟她告白?
“这个嘛……”碍于身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莫乐书决定换个场地再谈细节,免得站在门口谈判的结果全给老哥听见就不好了。“在这里谈不方便,你跟我来吧。”
拖着罗启淙,莫乐书急行军似的往前走。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她兴奋到心脏病快要发作的程度,一张脸时红时白,激动不已。
罗启淙对自己说,不能在这时候昏倒,绝对不可以!
可是他拉着她的手耶!
他的手好大、好暖、好厚实,如果他用这双手握住她的,然后抬起她的脸,深情的跟她说“我爱你”……
啊!不行了!受不了了!
她要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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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启淙这辈子还没有昏倒过,现在算来是第一次。
丢人的第一次。
她并没有漂亮的昏倒在男主角的怀里,反而是直挺挺的倒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到现在后脑勺上还有一个大肿包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连续剧里的男主角都会很顺利的接到昏倒的女主角,至少不会像她这么倒霉,一昏就死在地板上?
罗启淙想到就有气,忍不住拉平自己的及膝短裙,刚才的昏倒画面可能有走光的镜头,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见,她的英名何存?
昏倒之后的事她不太记得,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在护理站,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手上吊着点滴,还附送一双双好奇跟关心的眼神。
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等等!莫乐书到哪去了?他不是该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吗?怎么没看到?人呢?
”你还好吗?”莫乐书从人群里钻进来问,身上少了件西装外套。
看来他还有点良心,好歹剥了他的衣服给她盖,罗启淙的情绪稍微干复了点。“还没死啦!你到哪去了?”
鼻端还留着氨水的怪味道,罗启淙有种掉进粪坑的感觉。
顺手清场的莫乐书笑着解释他刚才的去向,原来是跟着护土去办理急诊手续。现在空出来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看你还能这么凶代表有精神,有精神就是没事喽?”莫乐书问。
“废话,等你有事的时候我会去上香的!”罗启淙生气地说。可恶的男人,为什么连笑都那么好看!
啊……为什么她会因为一个笑而融化啊!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可以这么简单就原谅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不用客气了。”莫乐书可不想英年早逝,不过看她没事就放心了。“你要不要再躺一下休息休息?医生说你是姿势性低血压才昏倒的。身体不好就别出来走动了!”
等等!他是在关心她吗?
听到他的话,罗启淙才刚要化成一摊泥的时候,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让她又重新结冻。
“像你这样身体差还喜欢出来乱跑的人,会给别人带来不少麻烦的。”莫乐书说。
“你说什么?竟然敢说我是麻烦?”罗启淙的火药库又炸开来了。
“小姐,先别生气,要是又昏倒就更麻烦了!”莫乐书坏心地说。
“你……”罗启淙真想拔掉手上的点滴,整罐扯下来叫他连针带药喝下去,就算毒不死他,戳死他也好!
听他讲这什么屁话啊?
“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喔。”莫乐书拍拍她的肩。
罗启淙真想给他一巴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这么对她,她还是会对他有感觉呢?
难道她有被虐待狂吗?
不然她怎么可以容许他如此放肆的行径,要是平时有人敢这样对她毛手毛脚的,那个人早就得买塔位安灵去了,哪能像他这样活跳跳的在她面前呼来喝去,一副得意洋洋的贼样……
天啊!她是着了什么魔了,会喜欢上这样该死的痞子?
“生气了?”莫乐书见她没有反驳,反而不安了起来。
要是她像之前那样凶巴巴的顶嘴,他倒觉得有趣,但像现在如此沉默的反应,让他不禁有些担心。
老天!他不会惹哭她了吧?
“哈罗?”莫乐书低下头,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罗启淙这时也跟着抬头,阴错阳差,两个人的嘴唇就如此轻易的碰上了。
成就一个意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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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启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回家的了。
她只记得那个吻的感觉。
其实也不算一个正式的吻,只不过是嘴唇的接触罢了,就像跟人拉拉手、拍拍肩膀一样,什么都不算,什么也没有啊。
她试图说服自己,但她不能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会有那种心动不已的感觉。
她很清楚,对她来说,那的确是一个吻。
忍不住用食指压了压自己的嘴唇,没有异样的感觉,这是接触没错,但一想起刚才的事情,罗启淙的脸又红了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抱他,邀请他更深入纠缠彼此的唇舌,她想要拥有更多的他……
直到他用力把她推开。
“你在于什么?”莫乐书差一点不能控制自己,陷入她的迷阵里。
罗启淙有点迷惘,还没从那个吻里醒来。
但他的举动伤了她的心,他竟然用手背擦他的嘴?
她有这么脏吗?
看他气鼓鼓的离开,罗启淙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只能请护士替她拔掉点滴,撑着身子逃回家里。
逃回没有他的地方。
她为什么会那么失控?
她为什么会那么放纵?
她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不是吗?为什么会放纵自己的感情泄漏出去?为什么在他推开她的时候她会有伤心的感觉?
她怎么可以?
那只是一个意外,为什么她会任由欲望控制,想吻他的念头竟然会在那时候产生,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是她跟他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吻吗?
罗启淙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只是留在她唇上的温度似乎没有退烧,仍兀自炽烫着。
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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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马克都没有看到罗启淙的身影,不由得哀怨起来。
“干吗一张‘塞脸’,明天就要出院了,应该高兴不是吗?前几天还听你抱怨这里没有俏护士可看,住起来闷死了,怎么现在离情依依?”莫乐书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住在这里很‘方便’啊!”马克不想这么早离开医院,要是回家就不方便罗启淙来探病了。
公共场合的开放性有助于制造见面的机会,有了机会才有可能有进一步的交往,到时恋情成熟以后,就算不在医院也没关系了。
就像现在,他的伤是最好的借口,要是出院了,他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来制造接近佳人的机会。
“方便什么?”莫乐书听得一头雾水。哪有人觉得住院方便的?
“方便谈恋爱啊!”马克想起罗启淙,心里又是一阵甜蜜。之前她跟他的讨论,让他们更了解彼此的感觉,只要再多给他几次机会,相信掳获佳人芳心的日子不远了。
“跟谁?”莫乐书故意问。他自然知道老哥喜欢的人是谁,但是他就是不要让老哥抱持任何希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不想马克受到伤害。
“还有谁?”马克觉得弟弟在问废话,目标那么明显还看不出来,真是白长那么大一颗脑袋了!
“我猜猜,是那个小护土啊?”莫乐书故章把主角换人,希望老哥可以换个方向。“你忘了吗?那个护土虽然凶,但看得出来人不错,对你似乎也有点意思,不然怎么会老是往这里跑?”
“别胡说!”马克摇头,否认老弟的说法。“那个脱线小护土”来就把我包成本乃伊一样,会来看我是出自于歉意,不是对我有意思。”
“难道不可能因病生爱吗?”莫乐书问。
“厚!拜托你好不好,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又没有制服癖,我对白衣天使向来只有敬意没有爱意。由此可证,我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要瞎猜了!”马克澄清道。
“这里的女人除了护土以外,还有别人吗?”莫乐书还是不说重点,偏着头想了想。“厚!我知道了,原来你暗恋昨天那个替你洗头的欧巴桑?”
“屁啦!”马克跟罗启淙混久了,也学会了她的口头掸跟暴力,马上一拳击在老弟的肩上。“要不是跟你兄弟这么多年,真想跟你这个笨蛋断绝关系。虽然你哥我不是很挑食,但也没有恋母情结,那位太太就留给你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