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呢喃着,她吻上他的胸膛。
雷森的手绵延而下,“你说呢?”
“男孩吧!生个男孩,和你一样帅。”她调皮地看着他。
“呵呵。”雷森低笑着,“好!只要是和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
☆☆☆
云雨过后,雷森搂着冉情,让她的背紧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样他能感觉真实的拥有她。
她实在有太多事情他不了解了!每次谈话进行到这十年中的事情时,她就很明显地逃避着,这样的逃避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可是……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感受到她给他带来的爱情,他不能让自己再回到以前。
“情?你睡了吗?”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应,他把她搂得更紧,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不许你再离开了,永远不许……”
他把自己的头颅靠在她肩膀上,安心地沉睡,没有看见冉情的睫毛瞬间展开,眼眸中充满了痛苦。
☆☆☆
黑暗的梦中……
“教授?”冉情惊讶地看着眼前走来的人,脸上是一片青紫,你……怎么了?教授?你不是死了吗?”
眼前的人轻叹一口气,“冉情,你是不该被埋没的啊!”
冉情惊恐地后退,却发现手中沉甸甸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婴儿!可爱的大眼中倒影着她恐慌的脸孔──那是她的孩子!
教授伸出枯瘦的手,“把孩子给我!这个孩子是天才,不该埋没啊!”
“不!”冉情惊叫,“这是我的孩子!”
眼前和蔼的教授突然变得狰狞,青紫的皮肤一片片脱落,渗出黏稠的体液滴落在地面上。
冉情看着白色的地面,突然抬起头来──这是乌托邦!
“不对、不对,我逃出来了!”
“哈哈!”魔鬼一步步走向她,“你永远也逃不出去!这是你的宿命!”
“不要!”眼看教授就要追赶上她,她更加努力地跑着,在惨白的走廊里转来转去,却找不到出口。
咚地一下,她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是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快跑!教授追来了!”她紧抱着怀里的婴儿。
然而,道格拉斯突然拿出一把刀子,刀身在自然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冷锐的银色。
瞬间,刀身没入婴儿小小的身体,血液飞溅在她的脸上,她不能呼吸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手中的尸体。
身后,教授抓住她的骼膊,腐烂的手掐入她的肌肤;道格拉斯再度挥起闪亮的刀──冉情只听见自己的身体被撕裂的声音……
“不!”
“情!醒过来!”雷森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她。
“不要!”急喘着惊醒过来,冉情呆滞地望着雷森。
雷森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背后安慰地拍打着,“别怕!你只是作了噩梦!”
听到熟悉的声音,冉情这才大口喘着气。“我作了噩梦?”好真实!
孩子!她瞪着恐惧的眼睛,她不能要孩子!她不能带着孩子逃亡!
“不能……要孩子!”她结巴着说,“不能!”他们也会追杀孩子!
雷森拍打着她的脸,“什么不能要孩子?”吻着她的额头,他试图把她安稳下来。
“你流泪了?”雷森担心地为她拭去泪水,“梦见了什么这么可怕?”
冉情猛地抬头,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她要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可是雷森不让她逃避,“冉情!到底是怎么了?你有什么瞒着我?这十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朝她吼着,她的不坦白让他伤心、让他愤怒。
冉情看着他的脸,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臂中抽出。她抹掉自己的泪水,镇定又虚弱地对他说:“别问!什么也别问……”问了,她就不能抽身了。
轻轻地转身,她走向窗口,让微风吹拂着自己惊惧的脸庞。
温柔的月光从窗户映照到她泪涟涟的脸上,她的表情奇异地安静。
雷森恍惚地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看着冉情的背影,雷森的眼眸黯然了。
既然她不愿意说出来,那他就去调查!因为,他要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第八章
料理完尼克借高利贷的事情,雷森在办公室里会见公司的调查人员。
“布莱克先生,关于冉情小姐近十年来的生活……我们竟然查不到半点资料。”调查人员汗颜地说着,瞅着雷森阴沉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一点也查不到?”雷森转身,望着落地玻璃窗外。
调查人员摇摇头,觉得事情十分奇怪,“没有任何资料,没有出入境纪录,没有银行帐单、信用卡支出,甚至连罚单都没有一张。可以这么说……冉情小姐在这十年内似乎没有存在过。”
雷森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会?他明明看得到真切的她,她怎么可能越过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但是我们有查到……”调查人员结巴地说,不敢直视雷森。
他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照片。
“我们查到,冉情小姐和这位先生最近来往十分密切。”
雷森拿起照片翻看,脸色越来越低沉。
照片上是冉情和另外一个美国男人!他们一起谈笑、逛咖啡店、在超市里面买东西,甚至还有……等等!眼前的这栋房子──
“这栋房子……”好面熟!
调查人员一看,才附加说明,“那栋房子是冉情小姐父母在十年前留给她的遗产,不久前曾经因为爆炸而失火。冉情小姐显然请人重新整修过之后,让这位先生住了进去。”
雷森眼神越来越森冷,让调查人员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我……我们也调查了这位男子的身分,可是很奇怪……他的身分也不明,同样没有任何生活资料。”
“再查!”雷森发怒了!他鹰眼一扫眼前的调查人员,“我要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有……近十年来的所有资料!”
“我们一定……一定尽力!我们可以从这个男人身上着手……或者……”
雷森阴冷地看了他一眼,“滚出去!我要结果!”
“是……是!我们尽力!”公司调查人员慌忙离开雷森的视线,不敢再多待一秒钟。
看着那一张张再真实不过的照片,雷森的心冷得如同冰窖。手紧紧地握着那张冉情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那栋房子的照片,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迸裂的声音!
雷森把一叠照片掷出,狠狠地一拳捶在桌面上,眼神阴狠地盯在那些照片上。
不会的!冉情不会背叛他的!她……承诺过!
雷森不断地告诉自己,冉情不会欺骗他,她不会无情地对他。因为除了她,他什么也没有了!
☆☆☆
冉情开车来到久违的别墅,看着刚铺好的地面,她不意外地回忆起那个恐怖的晚上。
“哎!”她轻轻叹气,拔出车钥匙,下车。
“Jean?”道格拉斯意外地看着正向他走来的人,“你怎么会来?”
冉情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道格拉斯身穿父亲留下的衣服,极不合身,显得有些可笑。
他笑着扬起手中的工具,“随便整理一下花园,好像很久没有整理过的样子。你不介意吧?”
冉情看着他的怪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不在意,反正除了你大概也没有人会再住这栋别墅了。”
道格拉斯忧虑地说:“你我最好还是不要见面,我们的目标太大了,会给你带来麻烦。”
“哪会。”冉情把带来的一些生活用品向道格拉斯亮亮,“进门去吧!你这样在外面,目标才大呢!”
同她一道进门,道格拉斯才像翻宝贝一样地翻看着那一堆东西。
“哇!刮胡刀!Jean,谢了!”他苦笑地指着下巴,“我快被浴室里那把旧刮胡刀折磨死了!”
冉情顺便把其他东西也拿出来,“有香皂、浴巾一类的日常用品……这栋房子有十几年没有人住过,所以东西都不齐全。”
道格拉斯感激地看着她,“不!Jean,你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毕竟……我们都是在躲。”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冉情犹豫半晌,严肃地说:“这栋房子并不安全。因为杀手曾经光顾这里。”
“他们追到你了?”
“可以这么说,我只是侥幸逃掉。”她站起来,环顾四周,“其实我早在杀手能追到这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教授没有死。可是……我怎么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因为他毕竟是我的导师,还有……”
“我理解。”
道格拉斯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机票。
“你看,这是什么!”
冉情接过机票,仔细一看才发现日期是明天早上十点,去巴黎的单程机票。
“你要走?”
“跟我一起走吧!”
道格拉斯认真地注视着她,“Jean,我相信在乌托邦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我喜欢你。现在虽然我们同时落得如此下场,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冉情无奈地摇摇头,“道格拉斯,如果我可以走的话……我会选择跟你一起走,可是……”她直视他,“我走不开!”
“走不开!?”道格拉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除非我们死了,不然我们都不会摆脱杀手的追杀!
不但如此,FBI和CIA的探员也在寻找我们。待在这种大城市里,我们很危险!不,应该说我们待在美国都很危险!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你竟然走不开?”
冉情无言了,知道他说的话没有错。她这样继续待下去,不但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危险,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不!我现在……不能走。”她偏开脸,逃避地回答。
道格拉斯若有所悟,“你……爱上别人了?”
冉情苦笑,“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轻轻地拍着她的手,道格拉斯的声音有些喑哑地问:“值得拿生命来赌吗?杀手既然找得到这里,早晚会发现你现在的藏身地点,你不怕?”
“我现在还是安全的。我……只是想趁着现在留一些美好的回忆,毕竟以后我恐怕会孤独一生……”
“唉!Jean,你一向是个聪明的人的,你不该……太感情用事!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的!”
摇着头,冉情不让自己显露出害怕,“不!不是现在!我会走,但是……再等等。”
再等一下,她还舍不得!等她准备好了……等她把自己的爱情打包好了……
见自己劝不动冉情,道格拉斯语重心长地说:“那……你要自己保重!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在明天前给我一个电话。”
“我知道。”冉情对他微笑,“我明天会去送你,你自己也要保重。”
抬头看看天色,冉情起身,“我要走了。明天见!”
走出别墅,开着车子的冉情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拍摄镜头。
☆☆☆
深夜,雷森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冉情的卧室里。
白色的窗帘挡不住夜的黑暗,幽幽的月光下雷森伫立床前的影子拉得修长。
黑色的眸子在夜的映衬下更显幽黯,一向深埋其中的感情随着看见冉情月光下沉静的脸庞,而慢慢散发出来……
深幽的眸瞳忽地收缩。她……背叛他了吗?
心……如同搅碎一样痛不欲生……
雷森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痛楚,痛苦地皱着眉。他紧紧地压抑不让闷痛的呻吟逸出,不觉扶着床头的大手竟然青筋暴起。
朦胧中,冉情觉得有人在身边,轻轻嘤咛一声,她缓缓睁开眼睛……
“雷森,你回来了?”冉情很自然地挪出空位,轻轻拍着床,仍然是呢喃似的,“赶快休息吧!几点了?很晚了吧!”
雷森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冉情没有看见。
“雷森……怎么了?”冉情轻轻地问。
雷森默然地脱下外衣,躺在她身边,感觉她自然地钻进他的怀里。她曾经也对别的男人如此吗?
冉情把自己的手绕过他的腰,依偎着他,没有发现他肌肉的僵硬。感觉他的体温,冉情闭上眼睛,嗅着他阳刚的味道,嘴角不觉牵起微笑。跟他在一起,好幸福呵!
看着她带着笑逐渐入睡,雷森心中的矛盾更尖锐剧烈了。
“我该相信你吗?你告诉我……”他低喃着,手抚摸她的脸颊、发丝……
他该相信她吗?或者选择视而不见?至少不会永远失去她……
☆☆☆
通关口外,冉情默默地看着道格拉斯,耳边响着时间预报,心里不觉又生出惆怅,犹如与舞飞、蓝静分手的时候那样。
尽管她和道格拉斯并不算熟络,可是冉情还是能记得和他相处的种种──
记得她刚到乌托邦的时候,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女孩,有些怯懦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第一次进入Erebus,她遇到的就是道格拉斯。
如同大哥哥一样热情洋溢的笑脸,他热情地伸出右手,“我是伯尔.道格拉斯!你好漂亮哦!”
教授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似乎为他身旁的研究人员不甚稳重而不高兴。
他连忙拉下笑脸,又严肃地说:“你好漂亮啊!”
冉情噗哧地笑出来,仰头看看教授无奈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
随后她就被繁忙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时间再跟他说什么话,因为她不但要一边熟悉乌托邦正在进行的实验,还要在二十岁之前拿到博士学位,尽管她早在高中时就已经把大学的东西看过了,但乌托邦里紧张的节奏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尽管大家都很忙碌,道格拉斯的视线还是不时落在她身上。
她明白的!可是心里早就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冉情,只能让自己沉默,不去回应他的感情。
等到教授终于告知她“蓝鸟”的真实目的,她就和别的科学家逐渐疏远了,当然也包括他。大概是一种怕自己泄密的心理,她变得少言,笑容也很淡。
然而十年过去了,她和道格拉斯的关系虽然淡如水,却总是存在着。
他……毕竟是同伴啊!一个跟她一起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十年的人,一个搭档、一个……朋友!
她的心又难过了!因为要再遇到他……也许不可能了!
冉情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保重!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不过至少……有机会跟你说再见……”
道格拉斯执着地看着她,手覆盖她的。“你确定不跟我走?”
“不。”冉情仍然摇头。
叹了一口气,道格拉斯放弃了。
“你自己要小心,毕竟你在纽约待的时间太长了。”
“我知道、我知道!”冉情红了眼睛,飞快地点着头。
道格拉斯也似乎眼眶湿润了,他伸手轻轻地为她擦去不小心掉出来的泪水。
“你啊!还是那个冉情!和十年前,那个有些怕生,却出奇勇敢独立的女孩,还是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