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由绣球招亲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她一个人闯了祸,自己就得收场,总不能拿沈家上下五十几口人命全为她赔上性命吧?!”
南宫白虽然不信,但也不能否认沈东庆说的话不无道理。那么沈姑娘呢?不哭不闹,就这么心甘情愿嫁给一个马贼?
“沈姑娘没有意见吗?”
“她怎么会没有意见?!”沈夫人怕巧巧露出破绽,抢着说:“自杀了一次,还好是咱们发现的早才救下好,为了要她顾全大局,这几天好说歹说,才说动她披上嫁衣!”
那么好的不哭不闹是哀莫大于心死?是认命?还是看破?
沈夫人见南宫白不语,又叹了口气,语带哽咽地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挽回,咱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心疼女儿吗?只希望您能善待玉珊,别让她吃苦、受累,咱们就放心了!”
裘欢摇摇头,这种演技,她科是咱叹不如。
好好一个大喜之日,弄得哭哭啼啼,南宫白也不想再问。
“好!咱们走吧!”
裘欢冷不防被南宫白抓着向前走,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倒下。
南宫白一伸手,及时抱住了她的腰,轻轻柔柔地托起她的身子。
裘欢站住了脚,心中仍有些慌,但她没想到,一个马贼竟会如此温柔。
沈氏夫妇在旁是直冒冷汗,抛绣球那天,玉珊虽然是盖着头巾,但他们都不确定南宫白在一翻、两翻之间,有没有看到玉珊的真面目……而这一来一往,也不知道南宫白有没有看到巧巧?
南宫白再次握着裘欢的手,不过这回动作温和得很,姑娘就是姑娘。使不得劲。
“咱们走吧!”
他在众人的注目下,穿过宅院,走到自己那匹银鬃身旁。
裘欢知道不可能会有其他,可是她以为至少会有顶轿子,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可是她低着头,看到的竟是马的脚。自己曾在动物园看过,那真的是马的脚,她本能地退了一步。
“佻该不会是要我骑这个吧?!”裘欢只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裘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引起南宫白的好奇,一个宁死不嫁的女人,即使在自杀获救后,也必然是了无生趣,怎么还会对骑马感到恐怕呢?
“路途遥远,我想你不会想用走的吧?”
“有没有搞错啊?!它是匹马耶!”裘欢急得直嚷,几一乎忘了自己现在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巧巧!不!应该是大家闺秀的玉珊。
南宫白真想掀开她的头盖,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怎么她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了她太过率性,莫非她真是个冒牌货!
管她是不是,先带她回去再说吧!
“你说的没错,那是一匹马,而且我们现在都得骑上它!”
“不行!”裘欢猛摇着头说:“我不敢骑!”
“别怕!它很温驯的!”南宫白安慰着她。
“不行!”裘欢还是怕,骑马又不比开车,车子完全受人驾驭,马可有它自己的脾气,这一个不高兴,发了脾气,谁保证得了谁。
裘欢左一句不行,右一句不行,把沈家夫妇俩人味得心惊胆跳,可是他们却只能站着,他们设想了许多状况,却没料到这一种,所以根本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
“你不会要我把你打昏吧?!这样可不太好看!”南宫白软的不成,只好用威协的。
“可是……”
南宫白不让裘欢有再说不的机会,一把将她抱上马。
“喂!你放我下来!”
裘欢还想挣扎,南宫白己跳上马背,双手绕过裘欢,将她环在自己怀中,双手拉着马鞭。
“别再乱动!摔下来!我可救不了你!”
裘欢真味得动也不敢僵直了身子,两支手却不知放那里好?
“抱紧我,保证你无恙!呀!”南宫白大喊一声,双脚一蹬,马就往前奔去。
玉珊望着奔出沈家一身银白的骏马,还有马背上一双丽影,心中不觉有气。她走进大厅一脸不高兴地说:“爹!您怎么从没说过那个南官白这么相貌堂堂?”
沈东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他相貌堂堂与你何干?不管他再怎么样,都只是一个马贼!”
“我本来以为他是个眼歪嘴斜,粗俗不堪的下流男子,您看他,那家公子比得上他,早知道……”
“早知道你就嫁给他了是不是?居然你也说得出这种荒唐的话,难道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沈家在地方上的名望?”沈东庆真想给女儿一耳光。
“我只是说或许我们可以用招赘的,这样不就行?”玉珊只觉得便宜了巧巧,现在真是悔不当初。
“你倒一厢情愿,你没听那个南宫白说,他对你根本没兴趣,娶你只是要对他的兄弟有所交待!”
“那是因为他没见过我,否则……”
“好啦!玉珊!女孩子家,说话留点分寸!”沈夫人也不高兴地喝斥着女儿。
“胡闹!简直是胡闹!”沈东庆怒不可遏地说:“为了你绣球招亲的事,弄得一家子不得安宁,好不容易送走了南宫白,还不知道过不过得了关,你倒还想起嫁来了!我告诉你,代嫁的享绝不能传出沈家,这件事增到此为止,要再提,我绝烧不了他!”沈东庆怒气冲冲地走进去。
“爹!爹!”玉珊仍希望父亲能改变主意。
“好啦!玉珊!伤也真是的,一个马贼,嫁他作啥?去做土匪婆吗?别再胡闹了!”沈夫人一向宠溺女儿,可是现在也不由得冒了火。
“可是娘……南宫自他……”
“够了?玉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吗?也不怕夫了自己的身分,让下人看笑话,你再说,娘都要生气了!”
玉珊心想连母亲都坚持已见,事情是不可有挽回的,总不能追上黑风寨,告诉南宫白自己才是真主,也许就这么错失了一段良缘,她真是不甘心!
第六章
裘欢实在很难想像,一个马贼带着一个新娘子狂奔在大街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在武侠小说中,这个部分应该属于浪漫的吧!可惜他是个土匪头子,而不是张无忌!
她知道他们所经之处引人注目是一定的,幸好自己并不认识这里的人,又盖着头巾,所以她也不在乎,事实上,坐在马背上的她,随着马速的增加,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还有一路的颠簸。使她根本无法顾及其他的感觉,甚至贴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从她一直僵硬的身体,南宫白可以感觉到怀中这个女人有多紧张。这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再不让她放松一下,他还真怕她会突然抽筋。
出了城约十里,他就放缓了速度,裘欢以为到了土匪窝,心下一惊,紧张更甚于前。
“到啦?!”裘欢惶恐地问。
“你听过贼窝建在山下的吗?”
裘欢想想也对,自己紧张得连基本的判断力似乎变得迟钝了。
“那你慢下来于什么?”裘欢仍然不安。
“我怕你太紧张了,会撑不到山上!”
南宫白沉稳又略带温柔的声音,让裘欢放心也大胆不少。
“你可不可以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从南宫白在沈家一直到目前为止,所表现的风度。裘欢猜想这个人大概不是那么难沟通吧?
南宫白本来就对这个新娘子颇为好奇,既然她有话要说,也还有一点时间,听听也无妨。
“呀!”
他大喊一声.拉紧疆绳,停下了马,跳下马背,把马牵到树旁栓好。“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不会要我就坐在马背上说吧?!”裘欢这才发现,少了南宫白,那种感觉多不安全。
南宫白抱下了裘欢,轻轻地放下她。
莱欢双脚才着地,却因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双脚,根本就不听使唤,她双脚一软,就要跪着,南宫白及时扶着她,让她靠在树旁。
“天啊!简直是活受罪。”裘欢搞不在怎么会有人把骑马当成一种休闲消遣的方式。
南官白饶有兴味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头巾下的她是什么模样?
“现在可以说了吧?!”
裘欢清了清喉咙,稍微打直了身体靠在树干上。
“我想,像你们这种江湖中人,必定是守信用,重承诺,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对不对?’”裘欢脑子直打转、想着该怎么说,南宫白才不会生气。
这样的开场自,却引来南宫白一阵狂笑。”
裘欢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可笑。她以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应该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纵使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是人的心理都是一样的。
“你笑什么?”
“大小姐!你错了!像我们这种靠打劫为生的马贼。是无情无义,专门欺压善良,无恶不做的小人,别太抬举我们,这样是很危险的!”南宫白止住了笑。
“可是就我听到的并不是这样?”裘欢开始怀疑小蕊说的那些传闻。
“别太相信你所听的,任何事情都要自己看到才算数!”
南宫白这么一说,裘欢倒有些犹豫,小蕊说的那些都只是些传闻,也许他从不在外面杀人,可是在山上呢?万一他不堪被骗,大开杀戒,她可以不在乎沉氏夫妇和玉珊,可是府中上下这么多人,自己也能不管吗?或许受波及的远不只是沈家的人,在混乱中,难保府外的人不受到波及,那么自己既不罪过?
“吓着你啦?”南宫白见裘欢迟迟没出下文,知道她正在衡量利害关系。“你放心,我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后果实在严重,裘欢不得不小心。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直说,如果信不过我,咱们这就上山,因为我无法提出任何可以让你相信的办法,你考虑考虑!”
裘欢一想,回到山上,还有的说吗?而且他这种做大哥的,在小弟面前一定得摆出威严,到那个时候,他就算想放了自己,恐怕也不容易,既然他自己承诺了保证,应该不会反悔吧。
“好!就信你一次!”
“脱吧!”
“我……我……”真要说,裘欢还是有点怕。
“我想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南宫白暗催着她。
“我不是你要娶的人!”裘欢的口气,很有壮士断腕,一副豁出去的意味。
南宫白早料到会令她难以开口,又得十分小心的事,再加上沈家夫妇种种奇怪的反应,他心里也早已清着七八分。
“你不是沈家大小姐,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
裘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巧巧吗?
“巧巧!”她还是决定先用“巧巧”这个身分,毕竟这个身分比较容易解释。
“巧巧!”南宫白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新娘子准是个丫头。“沈东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弄个丫头代嫁?”
“你保证过你不生气的!”裘欢紧张地说。
“你心甘情愿?!”
“我想生在这种时代的女人,大概没什么选择吧?!更别说还是个丫头了!”
“既然你这么认命,为什么还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害了沈家?”南宫自觉得这丫头胆量不小。
“我不想害任何人,我只希望你能放我走!”裘欢总算是说出口。
“放你走?!”南宫白惊讶地问:“你有其他的亲人吗?”
裘欢摇摇头。一
“有朋友?!”
裘欢又摇摇头。
南宫白手一扬,掀起了裘欢的头盖。
裘欢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直往后退。
裘欢的美,让南宫白在掀起头盖后,怔了好一会儿。这么漂亮又脱俗的丫头,沈家还真舍得,牺牲一个丫头,保住了女儿.也是值得。
“像你这样一个弱女子,放你走,你也不会有生路的!”南宫白很快地收起.自己惊艳的神情。
裘欢本来害怕地一直低着头,她在南宫白的只管中听不出一点愠意,才鼓起勇气抬起头。
“我!”
裘欢一抬起头,才说了一个字,其他的话,全被震惊给打散了,她直盯着南宫白,眼睛连眨也不敢眨,就怕一眼,南宫白就人消失似的。
南宫白这还是头一回被女人这么肆元忌惮地盯着看,他有些不知所措,平常的豪气干云,不知道全跑到那儿去了。
裘欢神情激动,眼眶甚至还泛着泪光,心中掠过一股悸动,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裘欢向前跨了一大步指着南宫白。
南宫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没见到自己时,语气中还带着点顾忌,见到自己之后,却连对一个马贼最基本的害怕也没有,脸上那股子激动,就好像……好像是跟旧情人重逢。
他摇着头,怎么可能?不过这个女人胆子也真大,这样盯着男人看。
“你……巧巧!巧巧!”
南宫白连喊了几声,裘欢才回过神来,她握着南宫白的手,激动地问:“仲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哦!”
南宫白还以为这女人对自己一见钟情。搞了半天,原来还是认错了人,怪不得那么激动。
“巧巧!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仲白,我叫南宫白,一个马城头子。记得吗?”
“我不是巧巧!我是裘欢,你不记得了吗?”
“你刚才还说你叫巧巧!这会儿你又说你叫裘欢,你到底是谁?”
不!不可以!裴珊可以不认自己,他怎么可以?
裘次急急地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我公司楼下吵架,为了季轩的事吵架于你还说……说……”
“说什么?”
那句裘欢并不确定的话,要说出口,又不那么理宣气壮。
“你说你爱我!难道你全忘了?”裘欢盯着他。
“根本不曾发生的事,我从何忘起?!如果我对你说过我爱你,就会爱你一辈子,问题是;如果我从没见过你,我怎么会告诉你这句话,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谁是季轩?”
他不承认,难道他只是为了喊住自己的脚步,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与感情无关?
南宫自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清着裘欢说:“如果这是你脱身的计划,你起码也该编个比较有谱的!”
“我没有说谎!你就是仲白,除了装扮就一样……”裘欢恍然地说:“你是仲白,因为沈大小姐是裴珊,虽然她不承认,可是你知道她就是裴珊,所以你才会去接绣球对不对?可惜她并不知道堂堂霍氏企业的继承人会成了黑风寨的寨主,而你也没料到沈家会找个丫头代嫁,所以才未能如愿以偿。对不对?原来你说爱我,全都是骗我的!”
“不对!不对!”裘欢的指责,南宫白听得一切乱,“我不知道谁是裴珊,谁是仲白,我去接绣球是因为看不惯沈东庆的势利,既是抛绣球招亲,大家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为什么要事先核定资格?资格不够的人还不准参加,我就非去不可,绣球既然接了,不娶,兄弟们觉得我虎头蛇尾,其实我对沈家大小姐一点兴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