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可长得真俏,齐哥哥你怎么舍得叫她做这些粗活?我都舍不得叫她替我再倒杯茶了。"紫莺惟恐天下不乱地又娇喊道。
齐哥哥!哼,还叫得真恶心,纳馨忍不住搓着手臂上点点冒出的鸡皮疙瘩。
曲肘暗撞了下身边的亲亲相公,忍不住埋怨起他为何要带紫莺这假惺惺的做作女人来齐弟这里。
她好心疼小鹊这番憔悴的模样,或许当初把她留下是个天大的错。
接下来,要不是因为身边的亲亲相公及时拉住她,纳馨早为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翻桌大骂特骂。
这个死弟弟,竟然把她当作宝的小鹊,就这样无礼的使唤她!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哪有什么舍不舍得。"
纳兰齐心里着实不高兴于小鹊听见这些侮辱她的话,从头到尾却仍无动于衷的站在一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还不过来替紫莺格格倒茶!"
"是。"小鹊逆来顺受的走近桌边,提起茶壶就要替紫莺添茶。
紫莺表面上装作很感谢的模样,却趁着大伙不注意的当口,暗暗伸出脚。
小鹊一时没注意给绊到,整个人颠了下,茶壶没拿稳,连水带壶的整个自紫莺的头顶上浇灌而下,茶壶盖还好巧不巧地就落在她精心梳弄的头发上。
这是紫莺料也料不到的后果,原本只是想让这臭丫头出错挨骂,没想到连带的自己也落得这难堪的局面。
这下她在纳兰齐眼中完美的形象都碎灭了。
在场的人除了面色凝重的纳兰齐和慌张失措的小鹊外,其余人看到这滑稽的一幕,都快忍不住笑出声。
"对、对……不起……"
小鹊心乱得可以,完全不知要怎样收拾这残局,紧张地拿出绣帕替紫莺擦拭身上、脸上的水珠。
小鹊这一抹,加上不断从紫莺头上肆流而下的茶水,竟将她精心上妆的脸蛋给弄成大花脸,由此可见,她的妆有多浓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哧一声大笑出来,这人当然就是纳馨。
"哈哈哈,变成大花脸了。"她毫无形象、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
"你你你、你别擦了!"紫莺气极了,用力挥开小鹊忙着替她擦拭的手,转头欲向纳兰齐求救,却看到他仍是一派没啥情绪表情,完全漠不关心。
紫莺越想越生气,为什么她堂堂一个亲王格格要受到这样子屈辱?
回过头,她转身就是赏了小鹊左右脸颊各一个巴掌。
"你这贱丫头厂
其力气之大,让小鹊承受不住,就往纳兰齐的方向倒去,恰恰倒在他腿边。
紫莺似乎还不过瘾,仗着纳兰齐先前说她不过是个奴才,一心认为她在纳兰齐心里根本不重要,便想再揪起她,狠狠再赏几个巴掌。
手才刚朝小鹊伸过去,马上遭到纳兰齐无情别开,让她不稳地倒退的几步。
"你够了吧!"他一手护住已然昏厥的小鹊,冷鸷地开口。
紫莺没想到他会如此不留情面的出手挥开自己,嘴硬不服气地道:"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而已,犯了错本就应该要罚。"
"该不该罚是我都察尔的家务事,轮不到外人来管。"
"你--你别忘了我爹可是衡亲王。"紫莺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相信他竟会为了一个下人这样侮蔑自己。
"亲王又怎样?你以为我们都察尔氏就好惹吗?"纳馨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横眉竖眼的瞪向她。
一旁的仆佣也摆出一副鄙夷的样子,凶狠的瞪着紫莺。
"你们、你们……都给我记住,我要回去告诉我阿玛,抄了你们都察尔氏。"
"如果你认为你的亲王阿玛有这个能力的话,尽管去做吧,看看到时是你衡亲王府被抄,还是我们都察尔府被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回湖北库银贪渎弊案一事,衡亲王好像也有份嘛!"
纳馨语出惊人,之所以知道这些,大多都是从向恩那挖来的消息。
"你……"威胁人反被警告,紫莺脸色难看的极点。
"来人,送紫莺格格回府!"纳馨得意洋洋的开口。
送走恼羞成怒的紫莺后,纳馨转头看向抱着小鹊的纳兰齐。"接下来,就轮到我们来算帐的时候了。"
纳兰齐没理她,犹自抱着昏厥的小鹊准备离开,纳馨挡在门口。
"放下小鹊,这回我'绝对'要把她带走。"
第七章
御王府
打从两个月前纳馨和她相公,御王府的向恩贝勒一起到都察尔府做客时,发现纳兰齐并未好好善待小鹊,并且还放任其他女人欺负小鹊。
纳馨气得半死,强将当时已昏迷的小鹊带回御王府,当场将纳兰齐臭骂一顿,虽然对方只当做是蚂蚁在叫,根本不理她。
回府后,等她安置好小鹊,同样的也狠狠修理了她亲亲相公一顿。
因为都是他把那个叫什么"紫鸟"的骄蛮格格带到那里,害得小鹊平白无故遭了她两巴掌。
所以这笔帐要算在他头上,该罚!不过行刑的地点好像都是在两个人的房间,叫停的人好像也都是她。
总之,小鹊在她无微不至的密切保护之下,每天都过着非常安逸的生活,御王府的人也都将她都作贵客看待,每个人都对她极好。
虽然小鹊生活在如此优渥的环境下,但个性却已不再像从前一样开朗,她变得郁郁寡欢,人儿越来越憔悴,纳馨看在眼里不舍得紧。
知道小鹊已陷得太深,偏偏又帮不上什么忙。
只得从她亲亲相公每日下朝回来后,探探一点纳兰齐那边的消息。
因为自从发现他这样欺负小鹊后,她就再也没有和都察尔府的人联络了,更何况是纳兰齐的近况。
据说他整个人变得更阴沉,脾气更形暴躁,弄得都察尔府仅存硕果的几个人,全部战战兢兢,时时处于戒备的状态。
还有几个人跑到御王府来要求收留等等之类的事情,不过全部戒备森严的侍卫给挡了下来,因为纳馨先前有令,凡是都察尔府的人,全不得人内,更遑论收留。
还听说一向因为某种因素而一直拒绝受封的纳兰齐,竟突然转性。
非常直接干脆的向皇上请鉴出战边城,乾隆一听自是十分高兴,立刻下了旨正式封他为啸战将军,一个月后带兵出征。
这下子,情况真的是完全死死的僵住了,任谁也束手无策。
小鹊呆呆的坐在御王府的花园里,看了一下午的花。
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向纳馨告别,回到自己原先的故居,从新开始过回一个人单纯的生活。
"馨姐。"
来到纳馨最常待的西苑,纳馨正在和五岁的儿子小胤礼说教,不过两人之间的对话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万一有天我跟你阿玛分开了,你要选哪一个?"
"额娘!"
"嗯,那万一是你阿玛移情别恋爱上其他狐狸精,你该怎么办?"
"我一定会站在额娘这边,帮额娘一起骂那狐狸精,还会打她喔。"
"胤礼好乖好聪明,不愧是额娘的心肝宝贝……"
"啊,小鹊姐姐!"小胤礼眼尖,瞥见小鹊站在门外,便高喊出声。
"小鹊,来坐。"纳馨一看小鹊,便立刻招手要她坐过来聊聊。
"不了馨姐,其实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小鹊坚持站着把话说完。
纳馨也不勉强。"什么事?"
"我在这里也打扰你们有段日子了,我想,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所以我决定搬回我原本住的地方。"
小鹊平静的说完自己最后决定的结果,口气亦是不容回绝。
这下纳馨紧张了。
"为什么?是不是你有哪里待不惯的?"
"小鹊姐姐你不要走嘛!"小胤礼也在一旁帮腔。
"对不起,我真的得走了,我……"小鹊看着他们母子俩,不禁泪从中来,眼泪扑簌簌而下。
再不走,她永远也无法走出纳兰齐不要她的阴霾,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一个随手可扔的玩物而已,她还在妄想什么?
"小鹊……"
纳馨看着她也不知该从何安慰起。"如果,你真想走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可你要向我保证,你一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好我才放你走。"
"馨姐……"小鹊错愕的看着她,满是感动。
"有什么困难记得要来找我商量,千万别一个人闷在心里,知道吗?我们御王府随时都欢迎你。"纳馨温柔的看着她,拿出手绢替她拭泪。
"是我齐弟没福分,不懂得珍惜像你这样的好姑娘,这辈子我看他是注定孤老一身哕,想当年我和我相公要不是……"
纳馨忍不住又说起自己与她相公的陈年情事……
过了两天,小鹊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向御王府的人依依不舍的道完再见后,便在大伙的陪同下准备离开,前往回到自己位在小胡同的旧屋。
才刚跨出御王府的大门,在门外等候已久的都察尔府众人,忽然从暗处迎面而来,冲到小鹊面前,急喘喘的说:
"鹊丫头,求你快回府去瞧瞧咱爷,爷他--"
* * *
小鹊终究是放不下纳兰齐,一听他出了事,连忙飞奔回到都察尔府。
一踏进睽违两个多月的赤风楼,小鹊真有说不出的感触,从纳兰齐的房里不断传出摔毁东西的巨大声响,还有像是野兽般轰隆震耳的狂吼低咆。
小鹊有好几次都差点想转身离开,但在看见七八双哀求的老眼,她只好硬着头皮,缓缓推开房门--
某样瓷制品在她脚边碎成一片,四散进裂的碎片让她想起,那天在她脚边碎成一地的小药瓶。
难堪的记忆顿时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又缩回壳中,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要离去,这一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小鹊?!"
向皇帝清鉴出征后,一连几天,纳兰齐一个人独自关在房里大肆喝酒,醉倒了就睡、醒来了再继续喝。尽管如此,他怎么也挥不去这两个月来,那股时时压抑在胸口的窒闷感。
又想起纳馨强行要带走小鹊时,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我把小鹊留在你身边说我故意也好,说我是另有目的也好,一切都是我在存有私心的情况下所安排好的,你大可不理会我的话,也可以拒绝我。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待小鹊一个弱女子?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很过分?身份再卑微的人也有属于他们的自尊,什么不重要?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告诉你,小鹊在我心里可是比什么都还珍贵宝贝,既然你嫌她不重要,那我就把她带走,免得留在这里继续碍你纳兰齐大爷的白眼。
红着眼,极力破坏所有东西泄愤的纳兰齐,猛然发觉门口那再熟悉不过的娇小身形,一度以为是自己醉过了头所产生的幻觉。
小鹊顿住脚步,但仍没有回过身来。
纳兰齐一个箭步冲上前,猿臂一伸将她猛力带入自己的怀中。
"真是你、真的是你?!老天爷,你回来了,别走、别再离开我了,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听到了没?"纳兰齐紧紧抱住她,大声的在她耳边专制的下命令。
小鹊早已泪流满面,不为别的,只为他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即使他现在是因为酒醉而神志不清,讲出来的话可能都是骗人的,她也不在乎了。
只要他还要她就好,没有要丢下她就好,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都可以再重新开始。
* * *
在灶房后边有间小磨房,是专门给小鹊做豆腐用的。
像往常一样,小鹊正在准备明天要用的豆腐,将已经泡软的黄豆倒进石磨里,小驴则绕着圈子推着磨,乳白色的豆汁汨汨流出。
小小的身子蹲在炉灶前,放人干柴准备生火煮豆汁,煮好后再行过滤,加入盐卤搅拌均匀,放人铺上一层布的木盒中,以重石压上,待去水过后就大功告成了。
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鹊转身回望。
"爷……"惊喜的看见纳兰齐颀长高硕的身子出现在眼中,她站了起来。
纳兰齐什么也没说,只是神情凝重的望着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小鹊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脏污的模样,感到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拍拍身上衣服的尘灰,纳兰齐却突然冲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别动,就静静的不要动。"他低沉有力的嗓音自她颈窝间传出。
刚刚面圣回府,一回来没见到她,便紧张的捉着一千仆佣到处问。
看不见她,心里便莫名的涌现如同当初她被纳馨带走时,所曾经历体验过的窒闷感,沉沉的还带点无法好好呼吸的感觉。
虽然一直到现在,他始终无法确定那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就算明白他也不敢去确定,怕事实的真相会让他无法承受。
两个月的糜烂生活,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感到舒坦。
他不是一直处心机虑想要赶走她吗?为何现在却没办法忍受没有她在身边的一天?
不想再想了,无论到底是什么因素影响了他,总之他现在能多拥有她一天是一天,能多抱她一刻是一刻。
他好像有点不能放开这只自投罗网的小鹊鸟了。
呃?小鹊有点吓住,头一次遇到纳兰齐这样,她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从上回她从御王府回来后,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他在府内必要她时时随侍在一旁。但却不再像之前一样常常作弄她,也不再刻意为难派些粗活给她做,对她简直是呵护备至,极尽疼宠。
有时还会从外头带些女孩家最喜欢的珠钗水粉等的小玩意送给她,虽然他一直坚持是人家赠给他,他嫌扔掉麻烦才"顺便"带回来给她的。
扔掉怎么会麻烦呢?仅管他老是这么说,小鹊还是喜孜孜的将它们全部收藏进刻工精美的木盒子中,小心翼翼放在自己的床头,睡前定要拿出来摸一摸。
就连那木盒子也是他给的,据说还是番邦进贡给皇帝的礼物,皇帝转赠给纳兰齐的。可小鹊所不知的,其实那盒子是纳兰齐一眼看中,硬向皇帝老爷讨来的。
"爷?"有些疑惑,小鹊忍不住开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他语气中带有浓浓的心事,她有点担心。
纳兰齐还是不吭声,只是更加的圈紧她,将她抱上灶台,一手撩起她的裙子,拉扯掉薄薄的亵裤,再解开自己的裤头,挤身进入她的双腿间,抬起将她的腿圈住自己的腰间。
"爷……"小鹊有点害怕,不知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惹他生气。
"顶着点。"话一完,纳兰齐马上挺身进入她。
"啊……痛……"尚还干涩的甬道无法适应他突来的狂情,小鹊紧紧的抓住他宽厚的肩胛,痛得掉下眼泪。
"为我忍一忍,好吗?"纳兰齐明白自己太过冲动,也知道尚还稚嫩的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