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现在的金朵儿,除了寻求清凉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念头。
“你在搞什么花样?!”
雷迅吼道,不敢相信她居然呆呆地,洗了近半个钟头的冷水澡。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洗这么久的冷水澡,难道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吗?
“好热……”金朵儿的唇瓣都冻白了,却仍喊着热。
好奇怪呵!明明冷水不断冲刷自个儿的身体,但她就是觉得身体内,仍是燥热不已,仿佛体内有一把火,熊熊地燃烧着。
“你这个笨蛋。”
雷迅再次把她扯出浴室,金朵儿一碰到他,又像株菟丝花紧紧缠着他,雷迅并不是圣人,一个赤裸裸的女人,就这么紧贴着自己,柔软的身子更是不住蹭着他,该有的生理欲望,雷迅可是一项也没少。
“好舒服。”
虽然身子还在颤抖着,但金朵儿总算不再喊热,一碰触到雷迅,原本的不适也跟着消失,金朵儿这下是打定主意,要巴着雷迅不放。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雷迅的声音变得有几分低哑,因为欲望的翻腾。
金朵儿没有开口,只是更加紧缠住雷迅,只要抱住这个男人,她就不会那么热了,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开他。
雷迅决定把她的反应,当做是回答。
他把她放在床上,身下的床单立刻被浸湿了,但没有人在意这点小问题,因为欲望的抒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金朵儿脸上的残妆,在冷水的持续冲刷下,早被洗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张纯净的小脸,雷迅发现,他比较喜欢这样的她。
少了化妆品的人造美,她仍是美人胚子一个,弯弯的秀眉、微翘的小鼻、菱角似的红唇,教人直想一亲芳泽。
而雷迅也真这么做了。
他俯下身,吻住那两片被冻白了的软唇,以自身的体温,煨热她尝起来有些冰凉的唇瓣。
“嗯……”金朵儿忍不住闭上眼,享受这美好的滋味,他的吻像道甘霖,让她体内的燥热,稍稍降了一些。
“张开你的嘴。”雷迅命令道。
对于急于解热的金朵儿,自然乖乖照办雷迅的所有命令,她的檀口微启,让掠夺者登堂入室。
他在她口中尝到酒味,就连她口中的蜜津,仿佛也沾上酒气的芬芳,让雷迅忍不住一再汲取她的甜美。
雷迅捧着她的头,让她更加亲近自己,而她的双手,像是有自觉似的,跟着缠上他的颈项,主动贴近他。
“好凉快——”金朵儿喃喃呓语着,随着他每一吻的落下,她身上的热度就跟着降低一些,再也不那么难耐。
但是……她体内随之而起的,却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
像是热,又不是热。
像是空虚,又似在等待些什么。
这陌生的情欲,让金朵儿只觉得昏头转向,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迎向这未知的领域?还是该逃离这陌生的一切?
热情的夜,再次展开。
第三章
翌日
金朵儿带着翻译好的稿子,来到工作的翻译社。
她才踏进门,几个相熟的朋友,纷纷上前打招呼,顺便问问金父的近况。
“朵儿,你昨天不是去上夜班了吗?那个工作你还适应吗?”徐芳芳关心地问道。那份夜工一定很辛苦,瞧朵儿的脸色白成这副模样,就知道了。
“夜、夜班?”金朵儿愣了下,但随即记起,自己是这么向朋友解释的。“工作是还好……只是第一天上班,有点不习惯,不过,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金朵儿勉强牵起一抹微笑,试图掩盖昨晚莫名失身的冲击。
今早,她是趁雷迅还没醒来之前,悄悄离开的,因为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跟一个夺走她初夜的男人,继续待在同一个房间。
昨晚发生的事,她依稀有些记忆,虽然她不能理解自己怎会变成那样……但她至少清楚一件事——
的确是自己先诱惑了他。
“那就好,你可别太累了。”徐芳芳顿了下,也想起金朵儿今天来翻译社的目的。“朵儿,稿子带来了吗?”
“嗯。”金朵儿连忙点头,把译好的槁子交给徐芳芳,再等待徐芳芳把下一份工作交给她。
由于金父生病、急需用钱的关系,翻译社的老板特别让金朵儿,多兼几份翻译的工作,而金朵儿自己则在医院照顾金父。
在金朵儿十岁的时候,母亲就因为意外过世,这么多年来,就是父女俩相依为命,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靠着翻译这份工作的收入,生活倒还过得去。
没想到,一份健康检查的报告,指出金父罹患了癌症,需要开刀治疗。而手术费,再加上日后的医疗费用,加加减减后,她必须筹到五百万才足够。
五百万。这对一个小康人家,是多大的负担?!即使她拼了命的译稿,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她最茫然的时候,她看到了六星俱乐部的征人启示。
金朵儿当然知道所谓“钱多、事少、免经验可”的工作,内容绝对不单纯,但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她瞒着所有人,偷偷到六星俱乐部应征。
在得到这份“工作”后,她就先向六星俱乐部,预支了五百万的薪资,只要她能够持续上班一个月,六星俱乐部的老板,就会先把五百万借给她。
所以,就算金朵儿现在再怎么不想去陪酒,她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这件事并没有人晓得,就连爸爸,也当她接了份晚班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徐芳芳拿着原稿,交给金朵儿,她瞧了瞧金朵儿,担心地说道:
“朵儿,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回去一定要多休息喔!”
“我没事的。”金朵儿勉强扬起一抹笑,要徐芳芳放心。“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罢了。等会儿睡一下就没事了。”
她当然睡眠不足,因为她几乎缠了雷迅一整夜。
发现自己居然想起那些限制级的画面,金朵儿的脸儿几乎是立刻就烧红了,她摇摇头,想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
够了!金朵儿,你不是说要忘记那件事的吗?!
“朵儿,你真的没事吗?你可别太勉强。”瞧金朵儿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又摇头,徐芳芳肯定她是病了。
“我很好,你不必担心。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回去了。”说着,金朵儿活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似的,匆匆离开翻译社。
她怕再待下去,恐怕会在不经意间对徐芳芳吐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而她,并不想增加旁人的烦恼。
长春医院
站在父亲的病房前,金朵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还特别提了捏自己的双颊,在类上制造出类似好气色的红晕,这才带着满脸的笑容,推门而入。
“爸爸,我来了。”刻意扬着轻快的声调,金朵儿拿高手中的塑胶提袋。“我买了苹果,你想吃苹果吗?”
视线一转,落到病床那个瘦弱的身形上,金朵儿必须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忍住泪水涌出的冲动。
金朵儿仍是一脸笑意,仿佛床上那孱弱的人,与过去矮而壮的父亲形象,并无任何改变。
才几个月而已,爸爸就瘦了这么多,怎教金朵儿不心疼?!就是因为这样,她更要瞒着爸爸,自己晚上偷偷去卖笑的事情。
爸爸已经深受病魔缠身之苦,她怎能再加重他的负担?!
“好啊!我们一起吃吧!”金父当然看得出女儿笑脸背后的担忧,因此他也刻意开朗地答道。
父女俩同样地为对方着想。
金朵儿找出水果刀,开始削起苹果,再细心地切成好小块状,边与金父随口闲聊起来。
“朵儿,你昨天去上的那个班,还习惯吗?”天下父母心,金父一开口,就是这件事。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不好,哪里还要连累他这个孝顺的女儿,一人身兼二职,白天要照顾他,晚上还要去上班?!
金父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但自己的身体就是不争气,只能乖乖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还不错,那里的人都挺和善的,我也觉得很愉快。”偷偷打了个呵欠,金朵儿努力打起精神,回答父亲的问题。
“你应付得来吗?爸爸怕你累坏了。”金父当然没错过,女儿刚刚打的那个小呵欠,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可以的。”金朵儿笑了笑,又接着道:“直接跟外国人对话,可以加强我的外文能力,在那边的工作,说起来,对我翻译的工作也是有助益。”
金朵儿先前告诉过父亲,她是去一家专门做外国人生意的PUB工作,因此,即使她身上沾了烟味、或是酒味,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PUB的环境并不单纯,你一个女孩子家,真的安全吗?”如果有客人借酒装疯,或是在PUB里闹事,朵儿该怎么办?
“没问题,那里的老板有安排几个负责围事的保镖,我的安全很有保障。”金朵儿小小说了个谎,其实,她昨天第一天上班时,就已经“出事”了。
但她打死都不敢让父亲知道。
“可是……你翻译的工作真忙得过来吗?”金父还是难掩担忧。
“没问题的,再说……编辑都不担心,我这个只有高中毕业的人,会把工作给搞砸了,你又担心个什么劲儿嘛!”
金朵儿刻意取笑着父亲,就是要他放宽心。没想到,她这句玩笑话,反而引起金父的愧疚感。
“朵儿,你会不会怪爸爸,让你没办法念大学?”
“不会的。”金朵儿拼命地摇头,就是不想让父亲误会。
在她高中毕业前夕,金朵儿就发现父亲的身体状况,似乎有逐渐变差的倾向。
为了减少父亲的负担,再加上她的外文能力不错,在那时,她前前后后零星接了些翻译的工作,一方面赚点零用钱,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许是她真有吃这行饭的天分,金朵儿的译稿评价倒也不差,因此,在高中毕业的同时,金朵儿毅然放弃升学,开始了专职翻译这项工作。
金朵儿从没后悔过,因为她的这个决定,的确减轻了父亲肩上的重担。
再者,工作了几年下来,金朵儿在这一行里,虽然还算不上是什么佼佼者,但起码也闯出一点小名声。
以她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也算实属不易。
“爸爸,我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即使我去念大学,也一定是选择外文系,未来恐怕还是会进翻译这一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绕上这么一大圈呢?再说,现在想要念书还不简单,有很多管道都能让我再进学校,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只要你真这么想就好。”金父拍拍女儿纤白的小手,实在很担心女儿的身体会撑不过来。
“不必担心我啦!你现在只要好好养身子,好应付一个月后的手术。”金朵儿笑开脸,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没错,只要她先撑过这一个月,父亲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
金朵儿如此为自己打气着。
是夜,当金朵儿踏入六星俱乐部,开始今天的第一份工作时,她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男人,居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份讶异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
金朵儿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僵在原地,但她的身体却完全不听话,仍像是钉在地上般,一动也不动地。
“Amy,你怎么还僵着呢?!是见到雷总裁太高兴了吗?今天雷总裁不但特别指名要你陪酒,还早早就来等你上班了呢!”Sandy呵呵笑着,跟着就把金朵儿结推进,只有雷迅一人的特别包厢内。
看来这Amy也是挺有手段的,才一个晚上,雷大总裁居然又来捧场,还指名要找Amy,想不到她手底下这票新人里,竟出了棵摇钱树。
Amy这么有潜力,假以时日,搞不好能跟六星俱乐部的第一红牌——娜娜,争夺这第一把交椅。而她这个公关经理,当然也会跟着沾光。
Sandy径自做着大抽佣金的春秋大梦,同一空间里的另外两人,却只有无尽的沉默蔓延着。
金朵儿望向雷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没人告诉过她,该怎么去面对,一个曾与自己缠绵一夜的男人。
她没办法把整件事的责任都推给他,或是指控他强暴了自己,因为,是她自己先主动的……
即使,她根本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过来。”最后,还是雷迅率先打破了沉默。
金朵儿想向Sandy求救,随便乱掰个身体不适的理由也好,她只想要快快离开这里,但金朵儿一回过头,却见到自己身旁空荡荡的。
不知何时,Sandy已悄悄离去,发现到这个事实,让金朵儿有些心慌,但她仍勉力镇定,依言坐到雷迅身边。
她端起酒瓶,准备为雷迅斟杯酒。
虽然,金朵儿的脑中还是一团混乱,但她并没有,因此忘记自己的工作,就是专门陪酒的公关小姐。
记取了昨晚的教训,这回,金朵儿再也不敢把酒斟满,只约莫斟个两三分,就马上把酒瓶收好。“雷总裁,请喝。”虽然经过一晚的薰陶,但她就是学不来那些莺声燕语,只能以稍嫌生涩的动作招待着他。
她不懂,为什么他又出现了?
“你……为什么离开?”
缓缓地,雷迅吐出问话,却没有接过她手上的酒杯。
就连雷迅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今天早上,发现被窝里只剩他一人时,他心底居然浮现一抹淡淡的失落。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她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在爬上他的床之后,就死缠着他不放吗?
雷迅自问着,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今天一整天下来,他烦躁得像只暴走的狮子,看什么都不顺眼。
天一黑,他就来六星俱乐部报到,还指名要见Amy,他一定要当面问问她,她为什么要离开。
她与他先前所认识的女人,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先不提昨晚的事,从没有女人在知道他专程来见自己时,还会惨白着一张小脸。
通常,女人会雀跃得不能自已,连忙对他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赢得他的注意,甚至是赢得雷霆集团总裁夫人的宝座。
但她没有,光瞧她抖颤着唇的可怜模样,几乎要让雷迅以为,自己变成毒蛇猛兽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哪有离开。”金朵儿勉强扬起笑容,但不是很成功。“你别跟我装傻,你现在是想说,你忘了昨晚的事吗?!”雷迅忽地欺近她,吓得金朵儿差点洒了手中的酒。
雷迅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但他就是想从她口中间出一个答案,他无法忍受她想把两人发生过的事情,就这么敷衍过去。
如果她是个阅人无数的浪荡女,那她的态度雷迅还能理解,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雷迅亲自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他更不能理解她的敷衍。